季山泉笑而不語,四公子看向老大,問道:“怎麽又回客棧了?他怎麽也在房裏?”


    老大看著季山泉,季山泉笑道:“你家四公子問你,你看我幹什麽?”


    老大皺眉道:“我說不清楚。”


    四公子看向季山泉,眼神不善,冷冷地問道:“莫非是你用邪術害我?”


    季山泉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雲凰說道:“我該怎麽說?實話實說?我覺得這件事最好實話實說。”


    雲凰抿著嘴唇猶豫。


    四公子蹙眉道:“季道長,你在同誰說話?”


    “我在跟鬼說話。”季山泉笑了一下,說道:“四公子請稍候。”


    四公子眉頭蹙得更緊,看向老大。


    老大說道:“咱們走出去十裏左右,四公子突然暈倒,人事不省,所以屬下將四公子帶回客棧,餘下的事,還要請季道長來說。”


    雲凰看了看四公子,而後向著季山泉點了點頭。


    季山泉一笑,看向四公子說道:“四公子,我在跟你姐姐雲凰說話。”


    一句話驚得四公子瞠目結舌,愣愣地看著季山泉,半晌後突然看向老大斥道:“你把我姐的名字告訴他了?”


    老大答道:“四公子,我怎麽會做這種事?季道長說他與大小姐聊了一會兒,屬下不知詳情,還是請季道長向四公子解說吧。”


    四公子看向季山泉,聲音發顫地問道:“真的是我姐姐?她在哪兒?”


    “在你身邊兒。”季山泉隨手一指。


    四公子找尋了片刻,突然瞪著季山泉怒道:“你胡扯!”


    季山泉抿著嘴歎了口氣,說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把眼睛閉上。”


    “幹什麽?”四公子瞪著季山泉。


    季山泉說道:“給你通陰陽,開天眼,讓你跟你姐姐能坐在一起說說話,你以為我要幹什麽?”


    四公子垂著眼簾猶豫,片刻後抬起頭看向老大。


    老大說道:“四公子,咱們雖然與季道長是初識,但屬下以為,季道長可信。”


    “好。”四公子看向季山泉,說道:“那便有勞道長了。”


    說完閉上了眼睛。


    季山泉站起來走到她麵前,咬破手指,一邊用血在四公子額上畫符,一邊說道:“我的靈血可以短時間內助長你的靈性,不過你見到你姐姐之後,不要過分激動。”


    畫完之後,季山泉用掌力將血符推進四公子額中。而後回到桌邊,從懷裏取出一張通陰符,夾在手中一晃,符立刻燒了起來。季山泉將符按在茶杯裏,衝上茶水,端著茶杯走回來說道:“四公子,這是通陰符的符水,你喝下之後,就能看見你姐姐了。”


    四公子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黑糊糊的水,微微蹙眉。


    季山泉笑道:“別嫌髒,其實就是燒過的灰嘛,一咬牙一閉眼就喝下去了。”


    四公子接過茶杯,放到嘴邊,真的是閉上眼睛,一口喝了下去。


    老大一臉興奮地看著季山泉,說道:“季兄弟,也給我一杯喝喝。”


    季山泉笑道:“老大,人家是姐妹,而且還是雙生姐妹,心意相通,可你是外人,如果想讓你看見雲凰姑娘,就不是這麽簡單的事了。再者說,人家姐妹團聚,咱們還是不要留在這兒湊熱鬧吧?”


    “也是。”老大尷尬一笑,對四公子說道:“屬下告退。”


    季山泉下了樓,掌櫃的迎上來作揖道:“道長,恕小的冒昧,那位公子……”


    季山泉說道:“掌櫃的不用擔心,鬼也分善惡,那位公子沒事,那位公子身上帶的東西也沒事。掌櫃的,這邊坐,我有事請教。”


    天亮前,季山泉跟著女鬼往空地走,走著走著,女鬼突然就消失了,季山泉費了好半天的勁才搞清楚,原來那隻女鬼就埋在空地裏,連個墳頭兒都沒有。回來的時候,季山泉又向早起的人們打聽,但所有人都對女鬼的事諱莫如深,因此,季山泉才回來晚了。


    兩人坐下,季山泉說道:“掌櫃的,我跟你打聽個事兒,你們這兒鬧鬼你知道吧?”


    掌櫃的咽了咽口水。


    季山泉說道:“我回來前向很多人都打聽過,但所有人都是搖頭擺手,對這件事隻字不提。掌櫃的,這是怎麽回事?”


    掌櫃的歎了口氣,想了想,低聲問道:“道長,你是隻想知道這件事,還是想管這件事?”


    季山泉笑道:“我不想管,又何必知道呢?我是修道的,不是說書的。”


    掌櫃的左右向門口看了看,已經開始有客人走動了,掌櫃的低聲說道:“道長,去你房裏說吧。”


    “也好。”季山泉站了起來。


    剛上了樓,四公子拉開門出來,眼睛有點兒發紅,衝著季山泉說道:“季道長,請你過來一下。”


    “好。”季山泉答應一聲,向掌櫃的起手道:“掌櫃的,你先忙,過會兒再說。”


    “好。道長忙完了叫我就好。”掌櫃的拱了拱手,轉身下樓去了。


    季山泉走到四公子麵前,微笑著問道:“四公子,有何吩咐?”


    四公子說道:“道長請進來說話。”


    進到房中,雲凰起身說道:“道長請坐。”


    季山泉微笑著點了下頭,走到桌邊坐下。


    雲凰說道:“道長,我剛才跟鳳兒商量了一下,鳳兒先留下協助道長處置女鬼的事,然後……還要請道長幫鳳兒處置益州分舵的事。”


    季山泉剛要說話,四公子突然四處尋找,急道:“姐姐?姐姐!”


    季山泉說道:“你姐姐沒走,符水的效力過了,你看不見也聽不見了。”


    四公子急道:“你再給我弄一杯符水。”


    季山泉笑道:“你以為那是糖水啊?那東西能一個勁兒的喝嗎?女人本就屬陰,喝多了通陰符,你就真的通陰了。”


    四公子蹙著眉頭想了一下,說道:“你教我道法。”


    季山泉微微皺眉,四公子說道:“季道長,我姐姐跟我說了,許了你一萬兩黃金辦益州的事。我再許你一萬兩黃金,請你教我道法。”


    季山泉笑擺手道:“四公子,不是錢的事兒。幫你們辦益州的事我得收錢,但你想學道法,得跟我回山見我師父。至於我師父收不收你,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雲凰在一旁問道:“道長,你不能收鳳兒做徒弟嗎?”


    季山泉看著她一笑,說道:“我不能收徒,我雖然練成了法身,但還不夠資格收徒弟。”


    四公子說道:“那就煩請季道長在辦完益州的事後,帶我去麵見尊師。”


    “好。”季山泉站起來說道:“那四公子就先歇息兩天,我抓緊把女鬼的事辦了。”


    四公子說道:“我幫你。”


    季山泉一笑,說道:“三年的冤魂,不是大事兒。而且四公子你體質特異,還是不沾這些事的好。”


    四公子說道:“季道長,按你們道家的說法,既然我姐姐一直都在我身邊,就說明我與這種事有緣,多些見識總是好的,季道長以為如何?”


    季山泉一笑,說道:“也好……不過我得先向客棧的掌櫃打聽一下。方才你叫我過來時,我正要向掌櫃的打聽這件事。”


    四公子向門外說道:“老大,叫客棧掌櫃的上來。”


    “是。”老大在門外應了一聲。


    一會兒工夫,老大在門外說道:“四公子,掌櫃的請來了。”


    四公子答道:“進來吧。”


    門推開,掌櫃的拱著手走進來,招呼道:“公子爺,道長。”


    季山泉站起來向掌櫃的起手道:“掌櫃的,uu看書 .ukasu.o 快請坐。”


    老大沒有再退出去,關了門,站在門邊。


    掌櫃的拱著手坐下,季山泉說道:“有勞掌櫃的,把鬧鬼的事兒說一說。”


    “好。”掌櫃的點頭,先歎了口氣。


    桔縣有一個財主,姓朱。快四十歲了也沒生下一男半女。桔縣的百姓都在私底下笑話他們家,說朱財主為富不仁,要絕戶了。


    財主的正妻姓陳,長得不算醜,可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娘家也是縣裏的大戶,生性凶悍。陳氏嫁到朱家,一直懷不上孩子,但也不準朱財主納妾。後來縣裏的風言風語多了,陳氏扛不住,便給朱財主納了一房小妾,是一個小戶人家,也姓陳,叫陳巧兒。


    過門兒不到半年,就聽朱家的下人說,陳巧兒懷上了。縣裏的風言風語也就漸漸地消停了。可又過了不到一年,陳巧兒死了,說是難產,孩子雖然生下來了,但大人沒保住。


    這朱家也是太不仁義,雖說是妾室,但好歹也是朱家的人,就算不必大操持,也總得像個樣子。誰知道大老婆陳氏,隻讓下人把陳巧兒用草席子卷了,到野地裏隨便挖個坑埋了,別說香燭紙錢,就是連個墳頭兒都沒有。


    雲凰輕咬著嘴唇,幽幽說道:“這些人,也太狠心了……”


    四公子也蹙眉道:“未免也太過分了,這朱家怎會如此歹毒?”


    掌櫃的歎了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可陳巧兒是嫁到朱家做妾,生是朱家的人,死是朱家的鬼,朱家怎麽對她,那都是她的命啊。”


    說到命,雲凰垂下了頭,幽幽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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