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慕子寒從陳伯屍體僵硬程度推斷,陳伯的死亡時間,約是在4個小時前,也就是下午6點左右,而那時候差不多是王欣妍來我們房間找他的時間,也就是說我們晚餐時間。


    死因為窒息死亡,脖子上的傷口和吊著他屍體的繩子基本吻合,也就是說,陳伯是被這繩子吊在天花板的吊燈上,導致無法呼吸而死的。


    “這,難道陳伯是自殺?”看到這樣的情況信息,再聯想到剛才被鎖死的資料室大門,我第一反應就是自殺,於是難以置信的開口。


    “這還不確定,還有待進一步調查。”慕子寒檢查完屍體,默默為陳伯合上原本還睜著的雙眼,沉重的說:“據我所知,陳伯的身手應該不錯。當初聽我爸說,在警校的時候,他是出了名的能打,自由搏擊和擒拿術都很精通。就算他現在年老力衰,也不會那麽輕易被製服。所以說如果陳伯不是自殺,那麽這個能將他活生生吊在天花板吊燈上的人,一定也不簡單,可是在這家裏,我還沒看到誰有那樣的本事。因此,確實並不能排除自殺的可能性。”


    “哦,不過把陳伯吊到天花板上也不一定要特別好的身手吧。完全可以是先讓陳伯服用了安眠藥這類藥物,或者突然從背後用繩子將陳伯勒斃,再吊上去。畢竟這個家裏的人,大多都是陳伯的家人,他不會有太大的防備。”我一邊看著慕子寒在資料室內四處尋找,將陳伯掉落在屍體旁的手機撿起來查看,一邊換了個角度思考著問。


    “有沒有服用安眠藥,這需要等法醫解剖後才能知道。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也並不大,因為,陳伯平時都是喝自己泡的茶,而且又幹了大半輩子的刑警,想要當著他的麵,在他的茶水裏下藥,幾乎是不可能的。”慕子寒回答:“再者,如果是從背後偷襲,那就更不可能。你想,如果是陳伯在書房的時候,從身後將他勒死或者勒暈,再在不被任何人的情況下,將之移動到這資料室內吊起來,這可並不是一間簡單的事。畢竟,除了晚餐時間,陳伯母可是一直在資料室對麵的房間裏。而且,最根本的一點原因是,根據我的觀察,陳伯脖子上的傷口上一次傷害造成的。”


    “哦。那看來陳伯果然是自殺。”我思索再三之後,覺得隻有這樣才能對這件案子作出最合理的解釋,同時又補充道:“而且按照你的推算,陳伯的死亡時間是我們吃晚餐前後。可那個時間段,我們所有人應該都在餐廳裏,也確實根本沒有人有機會行凶。”


    “自殺嗎?那也不見得。其實,我們吃晚餐的時候,有一個人曾離開過一段時間。”慕子寒眼神深邃的閃爍了一下,隨之好像在寫字台的一個抽屜裏找到了一把鑰匙,於是拿著來到門口,試著用鑰匙轉動那特製的門鎖。


    “你,你不會是在懷疑陳偉鴻吧!”晚餐前,唯一離開過餐廳的人,也就隻有當時被陳伯母打發去找陳伯的陳偉鴻,可是,看他剛才悲痛著急的樣子,我可不相信,他會是殺害自己親生父親的凶手。


    “除了我們三個人以外,我誰都懷疑。”慕子寒看來是找對了鑰匙,將之從門鎖上抽下來裝入口袋後,見到正走回來的王欣妍,抬起頭問:“怎麽樣?警察和救護車什麽時候能到?”


    “最快也要一小時以後,好像因為大雨天的關係,車子沒辦法開太快。而且,我給我爸也打了電話了,他對於陳伯的事,也很震驚,說會親自帶隊過來。”王欣妍帶著一張淚痕滿麵的臉,低聲的說。看來,剛才她雖然一直在打電話,但是,其實已經透過打開的資料室門,看到了裏麵的情況,甚至有可能還聽到了我和慕子寒的討論。


    “王叔親自帶隊嗎?那真是太好了。那先去會客室吧,我還有些事想要確認一下。”慕子寒說著,示意我跟著他離開資料室後,就隨手關上了那沉重的大門。


    當我們三人來到會客室的時候,這個家裏的所有人果然都在裏麵,甚至連兩名保姆和那名警衛司機也都在。


    見到慕子寒走進去,陳偉鴻心急火燎的站起身來問:“子寒哥,我爸怎麽樣?”雖然他剛才透過窗口,看到了資料室內一部分的情況,但是,畢竟那個窗口並不大,又由於過道燈的反光,看到並不真切,而且未親自確認過,心裏多少也許還抱著一點僥幸。


    “……偉鴻,節哀,陳伯……他已經走了。”慕子寒沉默了一會,還是用沉重的語氣,把實情告訴了他。


    “博豪……”聽到慕子寒的話,一直呆愣愣坐著的陳伯母,終於徹底崩潰,慘呼一聲後,痛哭了出來,瘋了一樣站起來,衝到慕子寒身前抓著他的肩膀,歇斯底裏的喊:“子寒,子寒你告訴我,怎麽會這樣?博豪他真的死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是誰害死了博豪?……”那語無倫次樣子,哪裏還有初見她時那高冷的形象


    “伯母,你放心,如果陳伯是被人殺害的,我一定會幫你找出凶手。你還有偉鴻,一定要注意保重身體。”慕子寒不停的勸慰這個突然喪偶的女人,uu看書 wwuukashu.c轉而望著同樣一臉悲戚的陳偉鴻說:“偉鴻,照顧好你媽媽。”


    等到陳偉鴻終於把陳伯母勸回到沙發上,慕子寒這才轉而望向同樣滿臉淚痕的陳慧娟,開口問:“慧娟姐,你說你是下午四點半的時候,找過陳伯,那他當時的狀態有沒有什麽異常?”


    “當時,爸爸一切都很正常。”陳慧娟哽咽的回答:“我是去找他借錢。我所經營的服裝設計公司,最近一段時間,周轉很困難。如果再這麽下去,公司一定會倒閉。這可是我花了無數心血創立的公司,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我怎麽忍心看著它死,所以才想向爸爸再借點錢。”


    “是嗎?那陳伯同意了嗎?”慕子寒緊接著問。


    “沒,沒有……爸爸說什麽也不肯再借錢給我。”說著,陳慧娟低下了頭,緊接著,似乎意識到什麽,急忙開口說:“可是,我並沒有因此恨他,更不可能……”


    “你還好意思說恨我們?你自己想想,你這幾年,用各種理由問家裏拿了多少錢了?說得好聽,借錢!你哪一次還了?”陳伯母聽了陳慧娟的話,還不等她說完,就發飆的對著她喊,像是要把自己心裏的悲痛,夾帶在憤怒中,一起發泄出來:“我早就告訴你,關了你那破公司,乖乖來家裏幫忙,你總是不聽。什麽都是自作主張,還找了這麽個窩囊廢一樣的老公。你當初不是很囂張的說,你的人生,自己做主嗎?那你有本事就別回來哭哭啼啼的借錢啊!現在還居然還意思的說恨我們?你有什麽資格恨我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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