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漁淡淡的道:“現在你知道了。所謂練功,我不敢說那是屁話,但並不是完全。技術也是功的一部分,而且是至關重要的一部分。這在內家叫做勁的應用。人體的力量終歸有限,到了一定的時候,量就不會再變,隻能質變。明勁暗勁化勁,不同的多個境界,指的是應用方式的不同。其實他們的基礎力量是差別不大的。”


    她道:“比方說,理論上是可以無限製增加TNT來提高破壞力,但是資源是有限的,當不能增加TNT數量的時候,就必須有別的方式,我問你,那是什麽?”


    周小渝抓頭:“?”


    孔漁翻翻白眼:“記住,有種技術叫核裂變。”


    周小渝:“。。。”


    孔漁再道:“所以練拳最終是要找到突破方向,而不是如同初級西拳似的,依靠不斷增加肌肉體重來提高打擊力。總不能練出一噸肌肉筋骨堆在身上吧?”


    周小渝愣了愣,孔漁說的終於聽懂了。如此,又顛覆了以往的一小部分認知。


    周小渝隱隱覺得,自己不遇到孔漁的話,還真有可能在某個時候就停止不前了,這並非不可能,爺爺就是最好的列子。


    按理說,爺爺如同那個沒見過的父親一般的,很聰明,不論資質各方麵都大大的優於蒽姑。但事實是,爺爺幾十年來再無突破,而蒽姑大器晚成了。


    給予了周小渝一個思考的空擋,當某一時刻,周小渝心神再被牽引的時候,孔漁又出手了,給人的感覺十分好笑,甚至是滑稽,招式套路之明顯,已經到了生硬的地步。


    等周小渝覺得似曾相識,已經晚了點,意念都不及動,簡直是受到感應牽引,身體就自發出擊。


    但這是錯的,孔漁意到變換。


    “撲——”


    孔漁的兩根手指非常簡單,甚至連周小渝的拳都不去擋,輕輕一指戳在周小渝的內關穴上。


    周小渝看似角度詭異的殺拳,勁力不知所蹤。


    孔漁打的很輕,但是因為時機、位置、技巧都秒掉巔峰,就使得周小渝控製不住身形的猛退出了幾步。臉色一陣蒼白,他不傷,而是難受,那種有招不能擋,有力不能發的感受,比受傷還要難受。


    他思維轉的非常快,又想到了才來這裏的時候,孔漁說破陽之時提到的“壓製”。


    壓製並非化解,正如這裏的陰晦,如果不最終得以釋放,越積累越恐怖。如果那種壓製的感覺煥到打鬥之中,被壓製一方並不需要被重擊,隻要來來回回的幾個回合,被壓製的人,最終會被自己的感覺和力量打垮的。


    孔漁還是不追擊,給他一個思考時間之後道:“想到了什麽?”


    周小渝道:“我有點明白了。孔漁你說傳我內家拳沒用,卻從大局著手,告訴我一些內家的模糊道理,而後通過打鬥,引導、壓製我的外家拳,使之我自身領悟突破。這是一種自然的突破,是純陽純陰演變四象的過程。”


    孔漁微微一笑:“不全麵,但是有點意思了。”


    說完,孔漁身形一閃,在斜陽下留有一道殘像,腳踩純陰,於很普通的角度出掌,但手如遊蛇。


    周小渝那種無力感再起,根本無從抵擋,僅僅是這種氣勢壓迫,又令他覺得想噴血的感覺。


    換人就後退投降了。


    好在周小渝其他不強,鬥誌的話絕對是無可匹敵的。


    他強行突進,也打出一記穿拳,看似比孔漁的更快更狠,其實他留了個心眼,隻有兩層力。


    在不明情況的試探中,隻能這麽出拳。


    他從最不可意義的地方快速出擊,目的不是擋,而是進攻。以攻破攻。


    孔漁配合其腳步,一步踏下,也不知怎麽的就打破了周小渝的殺拳去路。跟著她的陰柔之極的進擊加速,變得十分之犀利,沒有絲毫花俏。


    這讓周小渝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念頭,他以屢試不爽的“圍魏救趙”戰術逼迫孔漁改拳路,這下反被她引得去主動碰擊。


    因為他覺得這一下,不可能躲,除了擋住,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撲——”


    不可避免的,周小渝被孔漁引得硬拚一拳。兩人的手在空中撞擊。


    不過,周小渝在戰鬥中的思維非常活躍,他立時想到了上次吃的虧,接擊的時候不加力,反而又減了一分力。


    如此,兩人這一擊非常輕的。仿佛過家家。


    不過緊接著,孔漁上次那種無距離後勁當即展開,襲來。


    好在周小渝有了準備,他剛剛打一分留九分,這下毫無保留的全力出擊。


    啪——


    兩人的手已經接在一起,手臂震動,兩次爆發展開之際,帶起了一陣爆裂聲。


    盡管打對了,周小渝還是被震得腦袋暈暈的,一連退出十幾步都還站不穩。


    “不錯。。。”


    孔漁這次不再給周小渝機會,一切動作發乎自然,一步又一步的壓製前進,幾乎形成了周小渝退一步她就進一步,周小渝出一拳她就擋一拳。


    兩人仿佛牽線的木偶,動作同步,急緩有至。


    但這不是遊戲,而是最凶險的武鬥。


    周小渝要是可以開口,早就叫“娘”了。


    此時的情況和剛剛那種被壓製不同,剛剛壓製一下,孔漁還給他喘息,給他思考,但是現在的壓製看似不快,卻生生不息,綿綿不絕,猶如江河流淌,沒有哪怕一絲的空隙。


    啪啪,啪啪啪——


    不停的交手,彈手。


    孔漁的力量把握妙到巔峰,一絲不多,一絲也不少。


    少一絲,就會讓油滑的周小渝有破局的機會,多一絲,那對於周小渝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啪啪,啪啪啪啪啪——


    風中的孔漁身形優美,圓潤的軌跡在她手間流轉,逼迫著周小渝做出了許多高難度格擋。


    那種每時每刻都全力以赴的狀態,對周小渝是難受的,卻也是寶貴的。


    他每時每刻都傾盡全力,還覺得無法抵擋,從而導致思維快速轉動,幾乎每一令人想吐血的擊打,都在逼迫他做出突破。


    孔漁的身形時而發乎自然,時生硬做作,時而勇猛犀利,時而陰柔得感覺不到。


    她總在周小渝即將適應上一個攻擊方式的時候,馬上轉變,進而再壓製,再逼迫。


    擋無可擋,破無可破!


    這是周小渝此時的狀態,到後期不但思維被引導,就連身體和拳的軌跡都已經被孔漁徹底控製,進而引導。


    孔漁的動作越來越詭異,每每引導著周小渝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彎腰,扭身,出拳。


    啪啪啪——


    越來越快,就像一次完美的事件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關頭,至最高 潮的部分。


    孔漁基本已經不打,隻身影就可以引導著周小渝轉動,她一下讓周小渝摔倒,一下讓他彈跳,一下讓他身子卷曲,一下又提著他後躬。


    越躬越極限,越躬越變態。


    最後到達周小渝一身純陽脛骨都已經扛不住的極限,他用盡力氣的呼喊:“孔姨,你別用我的屁股壓著我的頭啊!”


    他聲嘶力竭!


    看著果然有點詭異,孔漁經過一係列的打鬥,熱身,鋪墊,最終幾乎將周小渝的屁股扭了壓著頭,整個身形形成了“6”字。


    周小渝恍惚覺得全身筋骨已經被扭曲,撕碎,意識也開始模糊,他最後的念頭是:這家夥肯定是想幹掉我。


    最後的時刻,撲——


    從開始就被壓製的血氣終於從周小渝口裏爆發噴出。


    與此同時,孔漁身形轉動,柔軟的身體仿佛形成一個波浪,浪的盡頭爆發出掌,啪——


    周小渝噴血的同時又被孔漁全力一擊,打身體飛舞在空中轉了幾十圈。


    但奇怪的是,這一擊隨之而來的那種無孔不入的後勁很溫和,仿佛一股清冷的水,流過自己要燒壞的筋骨。


    他全身一陣舒爽,意識又清醒了過來。


    摔倒在草地上滾幾圈,除了有點稍微的疲憊,周小渝沒有絲毫不妥,甚至連之前被天娜打傷的背部,被衛無崖耗盡的精神,也絲毫不存在不適了。


    他急忙起身看去,孔漁背著身子,身形依然消瘦。但是此時看來有些不一樣了。


    如果之前用自然活力來形容她的話,此時給人的感覺是:枯萎。


    周小渝急忙跑到她麵前。


    孔漁的臉色變了,詭異的“金色”,嘴唇幾乎是白的。


    興許是孔漁不論何種風情都太能感染人,此時她的模樣可把周小渝嚇壞了,他“哇”的一下就哭了起來:“孔姨你怎麽了?”


    孔漁倒是覺得他這種真情流露的樣子比較有意思,精神萎靡的情況下,依然好好的看著哼唧了一陣子,才抬手摸摸他的臉上:“孩子別哭。”


    周小渝又仔細的觀察了她一下,好奇的問:“那你得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這個地方本不該來。但是不借助這裏的陰厲之氣,就連我也破不掉你的純陽。”


    她喘息了一口,軟軟的一倒就靠在了周小渝的懷裏,又道:“我這屬於拔苗助長,不過沒關係,你承受得了。倒是我很累了,也有點受不住這裏的陰寒。”


    她側頭看了一眼即將隱落的日光再道:“我們走。要快。”


    周小渝嗯不喜歡這裏,攔腰抱起孔漁,朝著遠處的奔馳車加快腳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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