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病房中的時候,桂玲在望著屋頂發呆,陳浩東也在。杜冰卻是見不到人。


    詢問了下,龜苓膏說她出去不到一刻鍾。


    現在桂玲看著要狀態更好一些,氣足了,血色也足了點,不過就是時時刻刻都皺著眉頭。


    對此周小渝不難理解,她是疼,創口愈合之前,必須經曆的過程。這個狀態也不會太久,到明天就會趨於緩和,之後開始結巴,而後又發癢。


    周小渝道:“龜苓膏,告訴你個消息,見到拔坤我就肯定了,就是他幹的,不過我沒有指認他,我隻告訴警察說沒看見。”


    陳浩東插口道:“杜冰先前在這裏說,你一定會這麽幹的。”


    “原來老板知道我會這麽幹?”周小渝微微一愣。。。


    更晚一些的時候,雨下得大了,一切仿佛處於迷霧中。


    僥幸逃過一劫的拔坤走出公安局的時候心情愉快,仰著頭,閉著眼放聲大叫。


    隨即他聽到點動靜,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不是雨景,而是一塊大布已經蒙到了眼前。


    呼——


    拔坤莫名其妙被一個大麻袋套了起來。


    一輛馬自達停在不遠的地方,杜冰坐在車裏默默看著拔坤被套住。


    動手的是跟來的任毅華的兩個手下,他們出手不多,隻是三拳,麻袋中的拔坤就連聲音都沒有了,被打暈了。


    動作非常快捷,兩人將麻袋扣子一紮,提起直接扔到車的後備箱中,紛紛跳上了車。


    馬自達自夜下的雨中開出,緩緩朝西邊駛去,那邊有個不錯的鏡湖。


    一邊開車,杜冰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在病房很安靜,陳浩東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接起簡單的說了幾句就掛了,然後提高些聲音問周小渝:“拔坤在杜冰手裏了,你要不要過去?”


    看周小渝還猶豫,桂玲道:“小魚哥,你可是答應過要給我報仇的?”


    “好!”


    周小渝惡狠狠的起身,大步就要出病房。


    “喂,我說你隻得地方嗎?”


    陳浩東有點頭疼的叫住他,把奔馳車的鑰匙扔給他,又大概說了一下湖邊的位置該怎麽走。


    周小渝牢牢記住,拿著鑰匙就跑了出去。


    開著車,按照陳浩東說的方向駛去。不是太遠,出城十公裏不到,就是在黑夜裏也能感受到了側麵的空曠,正是那個三百裏鏡湖。


    雨越來越大,周小渝也看到了遠處亮著車燈光。


    開到麵前,果然是馬自達停在這裏。


    周小渝的車一停,馬自達內三人也當即下車,打開後備箱將麻袋提了出來,一行人踩在泥濕的草地上,走到湖邊。


    鬆開口子,提了幾腳,拔坤也算清醒了過來。


    毫無人跡的郊外雨夜環境,被刺眼的車燈照著,拔坤覺得大大不妙,清醒的第一時間就想掙紮,卻是一陣無力,胸口背部一陣陳劇痛。


    先前的幾下,拔坤的肋骨至少斷了五根,此時他根本動蕩不了。他看看環境,看看湖邊,隱隱明白要發生什麽了。


    “你你你們什麽人,要幹什麽?”拔坤顫抖著聲音問。


    獨自打著傘的杜冰道:“你殺人的時候怎麽不問問殺的什麽人?”


    拔坤此時可不像在公安局時那麽囂張,就差尿褲子了,掙紮著跪在泥地上道:“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放過我,我隻是拿了點錢。”


    杜冰道:“我知道你隻是個混混,現在給你個機會,將事情告訴我。否則我殺你全家。”


    周小渝跑到杜冰的傘中,湊到她耳邊道:“老板,不要殺他全家。”


    “你。。。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口!”杜冰直接將周小渝罵跑掉。


    杜冰又道:“拔坤,給你兩分鍾,不能說服我,或者說了我不信,我當著你的麵,殺了你全家,最後才殺你。”


    拔坤慌慌張張道:“我隻是混口飯吃。之前一個關州的朋友打電話給我,問我接不接活計。我問什麽事,他說他有個熟人在七良,想找炮手教訓一下人。我說沒問題。然後就照朋友說的地方去找,就在距離櫻花客棧不遠的地方。其餘的我都不知道。”


    杜冰問:“你朋友叫什麽?”


    拔坤急忙回答:“我都不知道,隻是以前在關州的時候,在一起玩過一段時間,都叫他阿力。”


    杜冰點點頭,這點她信,混混的生活基本這樣,這邊犯了事到別處避風頭,然後經常和異地的帶熟不熟的人聚一起,做些小案子,然後又分開。


    杜冰再問:“七良找你的什麽人?”


    拔坤道:“我真的不知道,類似的我從來不問,你知道的,問來問去誰敢和你說真話。他開一部本田車,告訴我人之後給了筆錢,他要求把人做掉,我說我是炮手不是殺手。但是那人似乎聽不懂,還說完了再給一筆。我想既然是朋友介紹的,錢又給的離譜。我就沒再說,因為聽那人提過對方有兩人,我還專門打電話給我一哥們,讓他和我一起做,但是他沒來。”


    杜冰再詢問了其他一些細節,了解到拔坤當時多了個心眼,記下了本田的車號。至於其他,多的也問不到什麽了。


    杜冰默默的把車號記在了心理。


    一個車號不代表什麽,會做這事的人,多半是假牌,不過拔坤的話中有一點值得推敲。他說雇凶的人分不清楚炮手和殺手的區別,應該不是真正出來混的人。如果不是道上的人,牌照也有可能是真牌。


    杜冰始終覺得,真正混的人也沒那麽愛殺人。就連拔坤都知道在一開始拒絕殺人,隻是他終究拒絕不了錢的誘惑。


    到此,杜冰蹲下身子輕聲道:“拔坤,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你不是殺手,卻要做殺手的事。知道嗎,你不專業,所以弄到這個地步了,我幫不了你。”


    拔坤臉色大變,再蠢也明白她要幹什麽了,“我都告訴你了,你答應放過我的。”


    杜冰起身走開了些道:“我隻答應不殺你全家,沒說過放了你。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杜冰撐著傘走到周小渝麵前,對著這個小落湯雞道:“記得你答應龜苓膏什麽嘛,去吧。”


    周小渝原本是憤憤不平的,真是到了這個時候,卻也難免有點心虛,畢竟桂玲沒有死,躺在醫院正在好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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