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病房內。


    唐新抱著可樂,眼神呆滯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南程。


    眼前的南程在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有的隻是羸弱與病重。


    南程出車禍,過後很快就被救護車急救,經過搶救後,醫生給出的結論是,南程極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唐新追問,再也醒不過來是什麽意思。


    醫生告訴她,車禍使得南程大腦受傷,成了植物人。


    唐新知道植物人是什麽意思,那是永遠躺在床上,不能自主……


    她又繼續追問著醫生,問醫生,南程什麽時候清醒過來。


    可得到的是醫生的搖頭,醫生說,可能一天,也可能兩天醒來,但更多的可能是永遠沉睡,永遠都清醒不了。


    但是唐新不相信,她總覺得那個霸道的南程不會就此沉睡的。於是,她幾乎每天都是雷打不動的去照顧著南程。


    現在,距離南程出車禍已經整整半年。這半年時間裏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比如李娜娜被判有期徒刑,又比如淩然爾找了一個女朋友……


    但半年裏,唐新每天都會抱著可樂來看看他的父親,也會每天握著南程的手,和南程說話聊天。


    “南程,你醒過來好不好,你還記不記得你對我說過的,我們好好談談?”


    唐新開始變得越來越愛哭了,每當說到以前的事情,她的淚水就好像是水龍頭一樣,控製不住的掉下來:“我現在給你機會,讓我們好好談談,所以你醒過來,我們好好說啊。”


    “南程,你回應我啊,你回應我好不好?”


    唐新說著便搖晃著南程的手指:“你不回應我是不是因為你生氣了?可是你知道嗎,我更生氣,生氣你是個說話不算數的人。”


    “你一麵說愛我,可一麵卻躺在床上,怎麽都不動彈。”


    在一旁的可樂拿出紙巾擦拭著唐新的臉頰:“媽媽別哭,我相信爸爸一定會醒過來的。”


    “好,媽媽不哭。”唐新抽噎著,想停止淚水,但她越是抽噎,淚水倒是越來越多。


    她隻好放下南程的手,雙手捂住臉,聲音暗啞道:“南程,你不是說你愛我嗎,既然愛我,那你又為什麽不來擦我的眼淚?”


    唐新就這麽無聲哭泣了許久,到最後,她抬起頭,用通紅的眼睛看著南程:“南程,你醒過來好不好?我求你了,隻要你醒過來,我什麽都答應你。”


    “真的,我保證什麽都答應你。”


    可是,哪怕唐新這麽哀求著,躺在病床上的南程也依舊沒有任何的動彈。


    唐新搖著頭:“南程,我愛你。”


    這三個字在唐新與南程戀愛時候,唐新幾乎是天天掛在嘴邊的,再後來,唐新就再沒有說過,而現在,她再次重新說出壓抑在她心裏的字眼,她隻感覺渾身輕鬆。


    到底,她也放下了上一代父母的所有恩恩怨怨。


    “媽媽,媽媽!”可樂忽然急促的呼喊著唐新。


    唐新慌忙低頭看著可樂:“怎麽了?”


    “媽媽,我看到爸爸的手指好像動了一下!


    “南程!”唐新呼喊起南程的名字,便伸手握住南程的手指,把他手指輕輕撫在自己的臉頰上:“南程,你醒了對嗎,告訴我,你是醒的,對嗎?”


    隨即,唐新站起身,往門外跑去:“醫生,醫生快來!”


    在唐新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雙消瘦卻依舊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唐新轉過頭,隻見南程用那雙黑色的眸子看著她:“我醒了,我今早就醒了,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我聽到你對我說,說你愛我。”


    唐新低下頭,臉上的緊張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羞澀:“我……”


    南程握住唐新的手用力了幾分:“唐新,我愛你。”


    可樂輕輕扯著唐新的衣角:“媽媽,媽媽,你不要害羞,你愛爸爸,就應該大聲說出來的。”


    唐新扭頭欲走,南程卻是一個用力,將唐新摟在他的懷裏。


    呼吸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唐新放下所有羞澀,輕聲說出那幾個字:“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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