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反叛軍,自然要想一些反派的事情,比如在關鍵的時候把火石藏起來。因為矛盾的對立統一,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優點和缺點,飽和救援的優點自然不用提,自然是大家以流浪為優先,不惜代價和生命也要保護行星發動機。


    缺點就是浪費大,而且火石都是小型核彈,雖然沒有引爆裝置,但隻要有心人肯定能把火石全給改裝成核彈的。到時候到處丟的火石肯定會成為隱患,特別是有反叛軍存在的時候。


    並不是杜蘭第一個想著把火石藏起來,也不是他第一個想到要把火石利用起來作為武器。反叛軍裏的聰明人不少,他們和杜蘭是想到一塊去了。


    小王認為現在地球都要撞木星了,都什麽時候了還考慮這種問題?不是應該先大後小,先全人類後反叛軍麽?反叛軍也是為了全人類而戰鬥,不是為了自己。


    不,反叛軍是為了反叛軍的理念而戰鬥,並不是全人類。


    不過小王帶著火石,還是準備參加飽和救援。這次救援是不計代價的,各種高中低三檔的巡航車在已經測定過和沒測定過的路線上狂奔,還要麵對隨時會爆發的地震。


    小王是一臉擔心,他在地下城裏還有監護人和朋友,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安全。地震非常嚴重,就好像是整個板塊都在移動和撞擊,這絕對是對地下城和行星發動機最大的一次考驗。連行星發動機都停機了,這代表災害已經到了撕裂地球的地步,已經超越了人類最高技術能承受的範圍。


    技術是人類改造自然的工具,當自然中發生了人類工具無法改變的災害,那麽人類也隻能聽天由命了,不過是盡人事之後再聽天命。


    人力和天命的對立統一也是貫穿人類整個曆史的。到底是應該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還是應該我命由我不由天。兩種觀點是交錯前進,缺一不可。


    所以麵對近在眼前的災難,大家是空前團結,所有的資源和意誌全部拿了出來。


    天空的飛機摔了下來,因為現在地球的大氣層正在被木星吸引形成了強大的氣流,足以搗亂飛機飛行。


    而地麵的交通因為地震的緣故變得各種變化不定,充滿了危險。


    “難道人類真的要完蛋了麽?”小王看到墜落的飛機顯得很悲痛,麵對如此巨大的災難,雖然大家都在努力,但如果在地球進入木星的引力極限之前沒法改出,那麽地球就會被撕碎的,人類將什麽都不會剩下。


    這都沒出太陽係呢,就遇到這樣的危險,未來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呢。


    杜蘭看了小王一眼,說道:“去飛機殘骸看看有沒有武器裝備,撿漏去。”


    小王很無奈地看著杜蘭,不過稍微停一下也好,去看看還有沒有生還者。一架運輸機墜落在冰川之上,顯然是沒幸存者了,都犧牲了。杜蘭上去把殘骸裏的屍體全部拖出來,動手把他們身上的防護服脫下來。


    “你在幹什麽?”小王驚呆了,杜蘭也太無情了,人家都死了,難道不能給他們一個體麵麽?


    “現在可是末日,日後的生產力會越來越低,任何的資源都要循環使用。這些防護服對他們而言已經沒用了,但其他人卻還要它們活命。來幫一把手。”杜蘭心想末日求生啊,未來可有兩千年的流浪呢,不節約的話,怎麽可能撐過去。


    小王目瞪口呆,隻能說就算是反叛軍全是僥幸派,回歸派自然認為回歸太陽萬事大吉,並沒有做好過苦日子的準備。小王之前聽杜蘭說要用奴隸製,現在又從死者身上收集資源,他很是不適應,雖然他的僥幸心理已經夠小了,還是免不了難受。


    “日後的日子長著呢,而且會越來越辛苦,就說這次飽和救援用掉了這麽多資源。雖然說為了守護地球,用掉再多資源也不為過,但拯救地球之後還有兩千年的日子要過呢,救援之後,麵對巨大的資源缺口,要是不節約一點,隻怕是連怎麽死都不知道。”杜蘭解釋道,要為日後做打算。


    小王一咬牙,也開始動手。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末日,末日就有末日的做法。他不由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一本講述古代習俗的書,上麵說在古代的一些部落出生的第一個嬰兒是要吃掉的,等到祖父死後祖母如果活著是要送進山林自生自滅的,還有有些原始部落甚至會把同類的屍體儲存起來當做臘肉。


    當然最後一個估計是錯的,因為屍體很可能會有病原體,肯定沒有狩獵到的野獸健康。


    但從這些毛骨悚然的故事中可以窺探原始人類在艱難環境中的求生,在生產力和自然環境的差距巨大的時候,人類就會從最簡單的資源獲取途徑進行獲取,那自然就是人自己了。


    “我想起了一個問題,我記得有一部書是說為什麽全球人類都會吃雞蛋。”小王一邊幹活,一邊和杜蘭說起了故事,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調整心態。


    “哦,為什麽都吃雞蛋?”杜蘭配合地問道,雖然他知道答案,但現在假裝不知道。


    “因為雞蛋最好獲得,隻要有雞的地方,就有容易獲得的雞蛋。事實上不僅僅是人類吃雞蛋,連食草動物都會吃雞蛋。雞不像鳥在樹上築巢,雞蛋就生在地上,所以很容易就能被食草動物找到。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食草動物原來也是吃肉的,隻是平時他們抓不到獵物。在艱難的環境中,人類就要從最容易獲取資源的地方獲取資源,那無外乎就是人類自己了。隻是隨著技術的提升,人類可以從其他地方獲得資源,所以才開始建立文明。”小王從雞蛋問題發散到了人類問題,完成了過度,給出了一個非常自洽的邏輯閉環。食草動物也確實是吃肉的,養馬的人會給馬吃雞蛋和肉糜,著名的瘋牛病就是因為牛吃了染病的同類。


    現在他們搜刮死人的設備,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容易獲得。而這種容易在末日之中可謂是難得可貴,甚至會成為日後的主流。在人類改造不了自然的時候,那麽人類自己就是獲得資源的捷徑。


    “很不錯的故事。”杜蘭心想人總是要自己說服自己才行,小王的心理建設能力不錯,不愧是自己選中的人。


    末日就是人類改造自然的能力不足以改造自然,這樣的環境下人吃人那是必然的。不過現在還沒到人吃人的時候,還隻是撿漏罷了。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這個時候,卻有一支士兵小隊走了過來,拿著槍指著正在撿裝備的兩人。他們滿臉都是震驚,因為在地球的為難關頭竟然有人乘火打劫,一點也不尊重犧牲的死者,也不在乎地球的未來,隻為自己考慮,這種人渣實在是讓人無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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