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會、封建、王朝……


    封建之後,大家穩定了一段時間,要麽撞大運從外麵獲得大量資源,就可以繼續議會製。要麽就是王朝製度,皇帝和國人形成合作,皇帝沒有資源如何建立自己的優勢?隻能郡縣製,通過郡縣製集中資源,打敗對手,國人可以分一杯羹,支持皇帝的國人就會越來越多。


    議會製是讓國人越來越少,郡縣製是讓國人越來越多。封建製度在中間,就是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天竺的種姓製度可以運行兩千年,可見封建製度真的很穩定。


    總是有人問低種姓的人為什麽不造反?人家低種姓好歹也是種姓,隻要完成了義務,就可以繼續維持,為什麽要造反?就算偶爾有造反成功的人,也一樣要搞種姓,因為這樣穩定。搞議會製度,低種姓就徹底失去了保障。搞王朝製度,也沒土壤,沒有任何地方的貴族敢進行商鞅變法,徹底打破土地製度,把所有人的土地都統一在一起,然後耕戰擴張。


    “資本主義的未來不是賽博朋克,而是資本封建。就比如多弗朗明哥現在幹的事情,隨著海賊和海軍兩級的壯大,他左右逢源的空間越來越小,就必須讓手下安心才行,這個時候他要封建,以大行會為諸侯,小行會為貴族,工人為國人,形成肥人、瘦人、梳毛工的封建基礎。這樣隻要大家都盡義務,就可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以穩定地運轉。”杜蘭表示多弗朗明哥要進行封建了。


    “封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通常都需要一個穩定的環境,運行一段時間才能得到大家的認可。就好像文藝複興的佛羅倫薩,就是因為時間不夠,最後失敗了。”


    “文藝複興也確實是倒黴,東邊是崛起的奧斯曼帝國,西邊是開始大航海的哈布斯堡王朝,東西夾擊,最後是一點機會都沒給他。希望多弗朗明哥不會這麽倒黴,他的發展不會遇到左右夾擊。”


    海軍是封建製度,海賊是王朝製度,而多弗朗明哥是議會製度,因為多弗朗明哥和合作夥伴是瘋狂地占據資源,完全不考慮其他的問題。


    多弗朗明哥的運轉也有一段時間了,出現了很多的弊端,比如很多人破產成為了流浪漢,大量的資源集中在少數人手中,使得大家缺乏安全感。


    這個時候進入封建是最為穩定的。


    封建是有不同標準的,有人是通過先祖的軍功進行封建,也有人根據財產的多寡進行封建。總之就是有一個標準,定下大家的位置,明確義務和權利,大家的地位就不會輕易改變了。


    多弗朗明哥依靠金錢多寡分封是最好的辦法,分肥人,瘦人,梳毛工。


    這是文藝複興時代的分法,大家都說文藝複興是先進的代表,但不會說最後文藝複興走向了封建。因為當時大行會掌握了大量的資金,於是大行會就是肥人,然後就是一群圍繞大行會的小行會是瘦人,最後就是梳毛工,因為當時最大的貿易商品就是羊毛產品,梳毛工數量眾多,梳毛工就是梳羊毛的工人,他們就是最底層。


    因為這種分封太急促了,爆發了梳毛工起義,但封建是大趨勢,不會因為起義就結束。畢竟梳毛工至少還有一份工作,看看其他人連工作都沒有,梳毛工也無法團結起來,出現了背叛和出賣。


    封建就是這樣的,確實是鎖死了上升通道,但隻要完成義務,一般而言也不會失去地位。


    封建的崩壞,通常就是完成了義務,地位也不保了,那麽就會出現大量的混亂。比如初苗稅動搖了底層的基礎,諸侯‘八佾舞於庭’動搖了上層基礎。


    梳毛工很慘,但更慘的是那些連工作都沒有的人。


    可惜後來地中海貿易衰敗,大洋貿易興起。哈布斯堡王朝支持一神教,獲得資源的宗教再次偉大,看佛羅倫薩很不爽,於是發兵討伐異教徒,最後資本的封建被土地的封建打敗。


    多弗朗明哥現在就和文藝複興一樣,夾在兩個大的勢力之間,一旦某個勢力掌握了所有的貿易,那多弗朗明哥就危險了。


    雖然多弗朗明哥善於爭奪資源,也不能和世界為敵。可是如果現在就玩資本封建,再想做大做強就不容易了。


    如果不封建,大家就可能脫離自己,去找艾斯合作。因為艾斯可不隻是擁有資本,還擁有土地。


    一旦艾斯的手下開始資產資本化,吸引力比多弗朗明哥強多了。


    多弗朗明哥麵對一個選擇,是進行資本封建,還是和兩大勢力搏一搏?


    這種時候真的是很艱難。


    未來的路怎麽走,如履薄冰,走錯一步萬劫不複。


    杜蘭認為多弗朗明哥肯定會選擇資本封建,因為他不選就完蛋得更快。兩大勢力都不會給他機會。


    當年奧斯曼帝國和哈布斯堡王朝就是兩麵夾擊,當哈布斯堡王朝通過新大陸獲得大量黃金白銀之後,立刻就推出了普世價值,也就是一神教,組建了異端裁判所,一手經濟霸權,一手軍事霸權。文藝複興就很尷尬,畢竟貿易主導權沒了,軍事也沒有對手強大。


    多弗朗明哥雖然是七武海之一,也沒有自大到一個人可以挑戰三大將和四皇。這種情況之下,他隻能選擇封建。


    不是要不要,而是必須要,沒有得選。


    於是多弗朗明哥眼看小島都因為核訛詐站隊了,自己無法收割小島了,於是決定進行封建,以大銀行、大行會為肥人,小銀行、小公會為瘦人,雇傭工人為梳毛工進行封建,不再對內搶奪資源。


    一旦不能對外收割,就得對內搶奪資源,這是不行的,不能不顧員工的死活,所以進行了封建,員工雖然不能升職,但隻要完成工作,至少不會餓死。在資源越來越少的情況下,封建是最穩健的選擇。


    “果然也是走了文藝複興的老路,不,應該說是議會製的老路,最後都得走向封建,不然內部就要爆炸了。”杜蘭歎息道:“有時候曆史就是一個圈,不斷在一個怪圈裏繞來繞去。”


    迪妮莎也是苦笑,曆史趨勢確實殘酷,難以解決:“算了,封建也是一種生存方法,就讓他們去吧。反正我們也改變不了曆史,最多就是加速或者減緩曆史。”


    他們從來沒有改變過曆史的進程,最多就是推一把或者拉一把,曆史有自己的慣性,不會因為杜蘭和迪妮莎的存在就直接突破循環。


    人類就是這樣的,有不同地區、不同身份、各種差異,大家都希望自己占據優勢,就會瘋狂地搶奪資源。


    一般都是先對外擴張,這個過程中會有更多外人加入進來,就會開始諸侯化。等到對外擴張結束,就是內部掠奪,等到大家都妥協了,就會封建。


    封建了,義務和權利明確了,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最後是倒退一步,還是更進一步都是有可能的。


    比如文藝複興就是從封建退回到了議會,然後又進入封建。


    當然議會製度也是有好處的,就是拚命掠奪資源,然後進行各種投資,進行各種試錯,最終科技帶來了巨大的變化。


    有了科技,就能繼續集中資源,不過等到科技發展的速度不夠的時候,他們還是得投資其他項目。


    因為資本需要不斷壯大,就出現了劣幣驅逐良幣的情況。投資科技不賺錢,投資藝術品賺錢,那大家就都得投資藝術品,必須逐利,一旦沒有優勢,自己會被淘汰。


    議會製度的搶奪資源是很殘酷的,能搶到資源就是爺,搶不到就是孫子。


    科技進入邊際遞減效應之後,就很難再和一開始那樣迅速回籠資金了。一旦速度慢了,就不會追加投資。畢竟科技隻是項目之一,資本還有很多其他項目來錢更快。


    這個時候要麽封建,要麽戰爭。


    多弗朗明哥封建之後,地位穩定了,可是麵對兩大勢力,他們的危機還是沒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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