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底風看了看躲在懶月夕身後的冰月殘詩說:“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最好呆在樓裏等著,免得一會兒看到木屋裏的場景……”


    冰月殘詩猛烈的搖著頭:“不!我不要和陳奶奶呆在樓裏,我要大家在一起,我以後也不要自己一個人住了!”


    懶月夕轉過身,把冰月殘詩攬在懷裏:“別怕,一會兒他們把無麵女抬出來的額時候你閉上眼睛不要看。”


    冰月殘詩躲在懶月夕的懷裏,偷偷的看著其他人,像一隻躲在角落裏受到驚嚇的小兔子。


    張坦飛剛要往門裏進,耳底風叫住他:“等等,你離奇消失的事情還沒搞清楚呢,你就暫時現在外邊等著。八神,沒辦法,隻有你了,你跟我來吧。”


    梅玲旅說:“我也去。”


    耳底風說:“聽你的描述,屍體的情形已經夠嚴重了,我進去後需要進一步的處理,你不會想看那種畫麵的。”


    梅玲旅冷冷的說:“我想看。”


    耳底風看了看她,說道:“隨便吧。”然後就打開門率先走了進去。


    張坦飛與抱在一起的懶月夕和冰月殘詩站在門外等著,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屋內的三個人依次走了出來。


    耳底風手裏舉起一張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紙條,對著張坦飛揮了揮:“給你的。”


    張坦飛一愣:“給我的?”


    他慢慢走上前從耳底風的手裏接過紙條,顫抖著打開,隻見上麵寫著:


    “坦飛,現在是午夜零點,我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然後發現門縫下麵塞進來一張紙,上麵寫著鬼鼓婆婆的通知。我的小說沒有通過畢業考試,我馬上就要被鬼鼓婆婆殺死了。不過鬼鼓婆婆好像也蠻同情我人生的苦難遭遇,特允許我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給這裏自己最在乎的人留一封遺言。


    首先我要說聲對不起,其實我一直知道你和鬼鼓婆婆毫無關係,也知道你不是罪犯。我之所以要當著大家的麵指認你,讓大家懷疑你,是因為鬼鼓婆婆把我帶到橋邊的時候對我說,如果我不那樣做,她就會馬上殺了你。害的你被囚禁這麽長的時間,真的很對不起!


    如果鬼鼓婆婆隻是威脅我的生命話,我是不會眨一下眼睛的,但是她卻威脅的是你。我知道我麵容已毀、身體羸弱,根本配不上你,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要告訴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你是第一個用真誠而不是嘲諷的微笑向我鼓掌的人!


    在經曆那一次災難之後,我本來已經心如死灰了,直到遇到了你。


    所以我才想盡自己的一切努力,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然而我的力量畢竟是渺小的,我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無法在繼續待在你身邊了。


    坦飛,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論用什麽方法,隻要有機會,你就一定要活下去,答應我!


    最後,我想你們可能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麽黑貓死了之後,鬼鼓婆婆突然要求不在廚房用餐而改在大廳了。還有就是自那之後,我也不怎麽和你們坐在一起吃飯看著你們,而是自己去廚房盛飯回自己的房間吃了。


    其實那是因為,春麗就被關在廚房的地下室裏。鬼鼓婆婆因為春麗也想跟著黑貓一起下山,所以才作為懲罰把春麗關在了廚房的地下。她怕你們繼續在廚房裏每天吃飯,有一天可能會發現地下室的入口。每次趁著你們在大廳裏吃飯的時候,我就借著到廚房盛飯的借口,偷偷打開門給春麗去送吃的。


    這都是鬼鼓婆婆要我做的,我知道,我害的坦飛被大家囚禁,又替鬼鼓婆婆給一個囚禁的人送飯。我簡直……我簡直是太壞了……可是我沒有辦法……


    現在我要死了,鬼鼓婆婆說春麗也可以被放出來了。地下室入口的開關,就在第三個壞掉的灶台低下。你帶人去廚房裏救她吧,再替我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張坦飛認真的讀完後,眼睛看著布滿朝霞的天空,兩行淚慢慢滑下來。


    耳底風走過來拍拍張坦飛的肩膀:“別太難過,你和冰月殘詩她們先回去吧,我們幾個把無麵女的屍體抬回去,經過我的驗屍過程,她比剛才的樣子還要……所以你最好還是……”


    張坦飛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問:“你要檢驗的東西都檢驗完了嗎?”


    耳底風點點頭。


    張坦飛堅決的說:“那你們先回去到廚房裏找春麗吧,我來把無麵女的屍體運回去。”


    耳底風猶豫的說:“我覺得還是……”


    張坦飛憤憤的說:“你看過無麵女的手稿吧,這上麵的筆跡和手稿上的一模一樣,這封遺書不是偽造的,是無麵女親筆寫的。上麵已經說了我是無辜的,你還懷疑我嗎?”


    八神走過來也拍拍張坦飛的肩膀:“哥們兒,冷靜點,他也是為你好。”


    張坦飛撥開八神的手,緊盯著耳底風的眼睛說:“她一直在默默的保護著我,我欠她太多太多了!她在生命的最後對我傾訴了這麽多,我總不能一句回答都沒有就任由她被你們放到那邊的木屋裏吧?就請你們給我們兩個一點點獨處的時間吧!求你們了!”


    一直不說話的梅玲旅這時插言:“我看就給他點時間吧。”


    耳底風想了想之後說:“好吧,那你們其他人先回去。”


    “你呢?”張坦飛很不友好的問。


    耳底風用理智的聲音說:“雖然有了無麵女的遺書,但我還是無法一下子就相信你是完全清白的,更何況你今天早晨離奇消失的事還沒搞清楚呢。我保證離你遠一點,不打擾你,但我會在一旁看著你的,這個沒有商量。”


    張坦飛狠狠的朝著耳底風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手裏的遺書疊起來揣到懷裏,接著朝耳底風伸出手:“我記得你有一張大手怕。”


    “你要那個幹嘛?”


    “她的麵紗不見了,我不能讓她就這副模樣!”


    耳底風沒說什麽,從懷裏掏出手帕遞給張坦飛,張坦飛走進了木屋,外邊傳來耳底風催促其他人回去的聲音。


    無麵女已經被從鐵架子上放了下來,現在正平放在地上。張坦飛慢慢的跪倒在無麵女身體的旁邊,伸出雙手把無麵女摟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她幾乎已經無法辨認的臉龐,然後把手帕展開,蓋在了她的臉上。


    張坦飛努力的憋住自己的眼淚,用盡了最大的力氣擠出一個微笑:“嗨,知道嗎?我……其實……你……我……”


    張坦飛試著想要在這最後的時刻說些什麽,但是卻無論如何也組織不出完整的語句出來。最後他隻有默默的把無麵女像抱一個睡熟的公主一樣抱起來,輕輕說了一句:“我答應你,隻要有機會,我一定會活下去!”


    張坦飛抱著無麵女的屍體走出了木屋,迎著鮮豔的朝霞,向著左側的木屋方向慢慢的走去。


    耳底風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在後麵悄無聲息的跟著。


    張坦飛走的很慢,在走到路程中間差不多距離的時候,不知道腳下踩到了什麽東西,一個不穩噗通撲倒在地上。無麵女的屍體也從他的懷裏滾落了出來,轉了兩圈之後,手帕從臉上掉了下來。


    張坦飛趕忙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自己的疼痛不停的喊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張坦飛一手伸到無麵女的脖子下麵,一手伸到大腿下麵,想要重新把她抱起來。但是突然他愣住了,他皺著眉頭仔細的開始盯著無麵女的大腿部分看。


    耳底風見到前麵出了意外,趕忙走上來問道:“怎麽了?你沒事吧?”


    張坦飛仔細的摸了摸無麵女的大腿,又用手捏了捏無麵女的小腿和腳踝部分,接著又把目光轉向了她的臉,一邊認真的查看著一邊問身後的耳底風:“你剛才仔細驗過屍體了吧?”


    耳底風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


    張坦飛好像察覺到了什麽特別之處一樣,警覺的問:“死因是什麽?”


    “直接死因是失血過多,她生前應該受到了非常殘酷的折磨,身上的傷口非常多。”


    “她的臉呢?你仔細檢查了過了嗎?”


    “哦,她的臉上損毀的程度在全身上是最嚴重的,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了,你到底發現什麽了?”


    張坦飛的眼神裏閃了一下光,然後痛苦的說:“我隻是不明白,鬼鼓婆婆為什麽要做那種事情,她明明生前就已經毀容了,為什麽還要再毀一次?”


    耳底風歎了口氣:“看來那個鬼鼓婆婆不但可能擁有我們無法知曉的神秘力量,還擁有一顆報複心極強的心。”


    張坦飛轉過頭問:“什麽意思?”


    耳底風說:“黑貓想要下山,說自己認識這個地方,認識下山的路,結果呢,他認路的眼睛被挖出來了。落葉騎士當著我們的麵嘲笑鬼鼓婆婆,結果鬼鼓婆婆就按照他自己說的一句玩笑話的方式來殺了他。而無麵女呢……她本身被毀容,名字又叫無麵女,所以鬼鼓婆婆才故意把她的臉弄成那樣吧,讓她成為徹底的無麵女……”


    張坦飛轉過頭,低頭看著麵前無麵女的屍體暗自思忖道:耳底風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雖然耳底風不知道之前彩城連環自殺案的具體情況,但是相對比起來的話,和這裏發生的命案在形勢上還真的很相似。


    這個鬼鼓婆婆似乎很喜歡用被害者自己寫出來或者說出來的話,來作為殺害他們的方式。特別是無麵女一案,不但模仿了無麵女小說裏,出租車司機在鐵架上拷打死白老師的劇情,還把她的臉徹底的損毀。看來就像耳底風說的,鬼鼓婆婆似乎是有很強的報複心。


    “你剛才摔的沒事吧?需要我幫忙嗎?”耳底風看著跪在地上發呆的張坦飛問。


    張坦飛站起來,把手帕再次蓋到無麵女的臉上說:“哦,好啊,我一個人真的有些吃力了,咱們趕快把屍體送到木屋裏,uu看書 wwuukanshu.co 然後去見見春麗吧。”


    二人抬著無麵女的屍體送到了左側的木屋內,關好門,然後一起走進了小樓。


    剛一進一樓大廳,就看到懶月夕正從二樓一路小跑走下來,手裏提著個小包。


    “那是無麵女的包,你從哪兒拿來的?”張坦飛問。


    懶月夕晃了晃手裏的小包:“我們剛剛把春麗從廚房裏救出來,現在暫時把她放到離廚房最近的以前黑貓的房間裏休息呢。春麗身上受了點傷,冰月殘詩想起來無麵女說過她隨身攜帶著傷藥的,讓我去她的房間裏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我還真找到了一包藥,不過不知道管不管用。”


    耳底風趕忙上前:“把藥都給我吧,我去處理春麗的傷,其他人呢?”


    懶月夕說:“都在黑貓房間正看著春麗呢。”


    “我們也趕快去看看吧!”張坦飛說完,三人一同走進了旮旯黑貓以前住過的房間。


    一進門,張坦飛就隔著人群看到依然穿著那身特別華麗顯眼的衣服的春麗的身體,正躺在黑貓的小床上。冰月殘詩正輕輕的用手背試著她額頭的溫度。


    耳底風撥開八神和和冰月殘詩:“讓我來看看。”


    八神和冰月殘詩讓開後,張坦飛看到躺在床上的春麗朝著自己的方向慢慢轉過了臉。


    她的臉色慘白,好像很虛弱的樣子。因為要扮演遊戲角色而化的比較濃的妝,現在也有些散開了,搞的臉上有些狼藉。她的臉似乎比以前消瘦了很多,眼神也不再那麽淩厲了,和以前那個飛腿震懾黑貓的春麗,簡直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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