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南飛的大雁,從高高的雲層上飛過。一根羽毛,隨著秋風在空中搖曳飄蕩,隨著喀嚓一聲,它孤零零的身軀和吊橋被割斷的繩子一起映照到了張坦飛手機的屏幕上。


    耳底風在一邊微笑著讚道:“專業的就是不一樣,查看完了現場還想著拍照存證呢。”


    懶月夕在旁邊說:“你還笑得出來?吊橋斷了,唯一的出路被毀,我們現在出不去了。也沒信號沒網絡的,跟外界聯係都聯係不上……”


    耳底風絲毫不以為意的說:“這你怕什麽?八神自有聯係鬼鼓婆婆的方法。對吧,八神?”


    八神也學著張坦飛的樣子拍了張照片,然後在手機上按了幾下說:“我已經把這裏的情況報告給鬼鼓婆婆了。”


    落葉騎士湊到依然還在吊橋斷處附近查看的張坦飛身邊,壓低聲音說:“喂,現場怎麽樣?”


    張坦飛心想我哪知道怎麽樣?我對現場勘察一竅不通,之所以拍照也不是為了拍繩子斷處的,是為了拍這裏的環境好以後拿給王康紅她們看的。不過既然現在自己是以臥底警察的身份在大家麵前出現,總得擺出點樣子來。


    張坦飛假裝深沉的說:“繩子是從我們山的這邊被割斷的無疑,隻能是在這山上的人幹的。”


    一直在後邊仔細聽著他們倆對話的冰月殘詩突然大叫起來:“也就是說,凶手在我們這些人當中咯!”


    她這一叫,除了留在教室裏的春麗和旮旯黑貓,在場的所有人都轉頭看著她,冰月殘詩看看眾人,緊張的說:“我說的是事實啊,既然繩子是被從這邊割斷的,那隻能是我們當中人了不是嗎?”


    其實張坦飛心裏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為了顯示一下自己的專業,他故意高聲說:“也不一定。”


    冰月殘詩張大了嘴巴:“你說什麽?難道還有外人的可能嗎?”


    張坦飛走到她身邊:“根據目前的情況,我們隻能說吊橋被割斷之後,那個凶手還和我們一樣在這座山裏,但是誰也不能保證隔斷繩子的就是我們已知的這些人當中的一個,因為外人也有可能趁著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從山外順著吊橋走進來,然後割斷吊橋之後再躲起來嘛。”


    冰月殘詩雙手攥到胸前,像一隻受驚的小貓一樣說道:“也就是說,現在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藏在這座山裏嗎?”


    張坦飛點點頭:“有這種可能,不過也可能像你說的一樣,凶手就在我們當中。”


    耳底風問道:“那麽動機呢?不管凶手是誰,為什麽要割斷吊橋?”


    落葉騎士鄙視的說:“這還用問?割斷吊橋的目的當然是為了要把我們困在這裏,然後再一個一個的殺掉啊,從一開始我就說這明顯就是《無人生還》的模式,現在看來終於要開始了!”


    耳底風看上去絲毫沒有因為落葉騎士的態度而生氣,依舊優雅的說:“所以我才問動機呢?為什麽要殺掉我們?我們之間除了都寫恐怖小說之外,根本毫無共同點,也沒有任何聯係不是嗎?《無人生還》的凶手是為了處決自己認為有罪的人才殺人的,你們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沒有犯過罪。”


    落葉騎士激動的說:“沒想到你竟然看過《無人生還》!”


    耳底風微微一笑:“說句不謙虛的話,著名的推理小說我基本都看過,隻不過我不像某些人喜歡到處嚷嚷而已。”


    落葉騎士有些臉紅的笑了笑。八神說道:“現場我們也已經勘察過了,除了確定繩子是被從吊橋的這一側人為割斷的之外,沒有其他的發現。我們還是先回去教室,把剩下的課程講完吧。”


    懶月夕說:“你還惦記呢講課呢?還是趁早想一想咱們怎麽出去吧,我看那吊橋的樣子,咱們除了等待外人來救援,自己是根本沒辦法修好的。除非這裏有另外下山的路,對了,八神,這裏真的就隻有這一條路嗎?”


    “應該是吧。”


    懶月夕急了:“什麽叫應該是吧?你不是這裏的頭頭兒嗎?你應該知道啊!”


    八神說:“我以前也沒來過這裏,是接了鬼鼓婆婆這個工作之後才提前幾天到這裏按照鬼鼓婆婆給的地圖熟悉了一下地形而已,至於這座山到底有沒有什麽秘密通道,我也不太清楚。”


    冰月殘詩絕望的說:“你都不知道,看來其他人就沒人能知道了。”


    張坦飛說道:“未必,有一個人可能知道。”


    眾人都忙問:“誰?”


    “黑貓啊,八神和春麗還有陳奶奶都是被鬼鼓婆婆雇傭的人,他們之前沒來過這裏,不認識這裏。可黑貓不是說過,他認識這個地方嗎?說不定他知道這座山有沒有其他的路呢……”


    張坦飛還沒說完,眾人就聽到噗通一聲,原來是無麵女不知道為什麽跪在了地上很痛苦的樣子。


    張坦飛趕忙走過去扶住她柔聲問:“你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嗎?”


    無麵女閉著眼睛跪在地上痛苦的掙紮了一會兒,然後擺擺手,從懷裏掏出藥瓶來,取了一粒藥吞下去。


    耳底風也關切的說道:“我看估計是看到吊橋斷了知道被困受了點打擊,再加上這懸崖邊風太大了,我看我們還是先回教室去吧,再多呆一會兒我們也都要被風吹病了。”


    張坦飛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無麵女的身上。無麵女想要拒絕,張坦飛微笑著樓了一下她的肩膀,把外套在她的身上套牢。


    “好了,我們回去吧。”八神帶頭,眾人跟在他的後麵開始往教室的方向走。張坦飛溫柔的扶著無麵女走在隊伍的後邊,無麵女嬌弱的靠在張坦飛的身上,讓張坦飛有些不自在。


    但他竟然沒有再次發作自己的社交恐懼症,看來自己真的有點進入角色了。


    突然,張坦飛好像注意到了什麽,他停下腳步往後轉過頭,看到從剛才開始一直一言不發的梅玲旅依然背對著自己站在吊橋的邊上。


    張坦飛喊道:“梅玲旅小姐,要回去了,小心著涼!”


    梅玲旅聽到喊聲後,迅速的轉過身來,邁開奇快的步子目不斜視的從張坦飛和無麵女的身邊走過。


    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梅玲旅被風吹起的黑色長發,掠過張坦飛的耳際。


    無麵女在張坦飛懷裏抬頭看看張坦飛,張坦飛一笑:“那個女人不知道在想什麽,總是怪裏怪氣的,我們快回去吧。”


    眾人先後走進了山中小樓,走在前麵的耳底風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安慰冰月殘詩:“放心吧,沒事的,或許這隻是一個惡作劇而已。那個鬼鼓婆婆不就喜歡搞這種嚇唬人的小把戲嗎?說不定這就跟她在軟件上寫著可能付出生命一樣,給我們營造恐怖氣氛呢。”


    冰月殘詩擔心的說:“可是,落葉騎士說現在的情況……”


    懶月夕似乎是為了麻痹自己一樣,也附和起耳底風的看法:“別聽那個人瞎說,他啊就是推理小說看多了,看著什麽地方都像殺人現場。這就跟餓急了的人看誰長得都像肉包子一個道理。這裏怎麽會死人呢,我們現場這麽多人在,還有一個武林高手春麗,和一個臥底警察坦飛,什麽凶手那麽大膽敢在這裏殺人啊,估計就是個玩笑而已……”


    冰月殘詩怯怯的說:“但願如此吧!”


    眾人說著來到了教室門外,uu看書.uuknshu八神伸手一推門,門被鎖住了。教室的門和學員住處的門不一樣,門上有鎖。


    八神敲了敲門:“春麗,開門。”


    懶月夕埋怨道:“這兩個人也真是的,說了要大家一起去看現場,她們倆非說自己剛從那裏來不想再白跑一趟要呆在這裏,現在指不定在裏麵搞什麽鬼呢。會不會是春麗其實是假裝討厭黑貓,實際上兩個人現在正在裏麵……”懶月夕臉上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


    耳底風笑道:“嗬嗬,你別對自己沒信心,我覺得你很有成為暢銷書作家的潛質。”


    懶月夕絲毫不在乎耳底風在諷刺他,反而笑著說:“群眾就是喜聞樂見突如其來的愛情場麵,你能怎麽樣?”


    八神又拍了兩次門,裏麵沒有動靜。八神搖搖頭:“真麻煩,幸虧我隨身帶鑰匙了。”


    八神伸手開鎖,慢慢推開門。


    八神的身子先是一愣,然後懶月夕倒抽了一口冷氣,緩緩說道:“群眾可不喜聞樂見這種場麵啊!”


    在後麵的冰月殘詩看到前麵的人表現反常,好奇的走到他們身後往門裏一看,馬上雙手捂著臉尖叫起來。


    張坦飛立刻鬆開無麵女,衝到門前往裏一看,馬上伸開雙臂擋住所有人高聲喊道:“大家先誰都不要破壞現場!我是警察,現在統一由我指揮!”


    這時候落葉騎士也擠到了張坦飛的身後,他和張坦飛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張坦飛胸口劇烈起伏著說:“看來你的預感對了,這裏真的發生了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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