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輪胎摩擦地麵的一聲長嘯,車子猛停下來。


    沒有係安全帶的陸九賜身子向前猛衝,頭撞到前排的座椅上。


    “有什麽反應了?”王康紅從駕駛的位置上轉過頭來高聲喝問。


    陸九賜揉著自己的腦門說:“看來即使是當了警察,也還是無法改變女司機的殺傷力啊……”


    劉隊長也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扭過頭來:“到底有什麽反應了,快說,別一驚一乍的。”


    陸九賜從懷中掏出一張自己的名片和那隻精致的金屬小酒壺來,興奮的說:“是我的名片,我的名片有反應了!”


    王康紅馬上急切的問出一連串問題:“是張坦飛有消息了嗎?他現在在哪裏?他是怎麽從我們手裏逃走的?還有他現在有沒有受傷?”


    陸九賜擺擺手打斷她:“等一下!這些問題我需要等一會兒才能回答你。”


    說著陸九賜把金屬酒壺的蓋子打開,把一張名片端平了放好,然後從酒壺裏倒出一點酒來。由於他的名片比普通的名片更硬更大,上麵還有無數凹凸不平的華麗花紋,所以酒倒出來後沒有全都流到下上,而是有一部分存留在了名片花紋的凹槽內。


    陸九賜蓋上瓶蓋,一手小心的拿著名片不讓上麵的酒灑出來,把昨天自己咬破的那隻手遞給前麵的王康紅:“把包著我手指的紗布拿下來,我需要一點血,小心點,別弄疼我。”


    王康紅說了聲:“知道了。”然後野蠻的一扯他手指上的紗布,用力的把他昨天自己咬破的傷口再次擠出血來。


    陸九賜叫了一聲:“啊!我還特意提醒你了,你故意的?”


    王康紅不客氣的說:“對。”


    陸九賜歎口氣,然後把手指靠近名片上方。


    一滴血珠在陸九賜的指尖上搖晃了幾下,然後墜落到了名片上。血珠剛剛與名片上的酒一相遇,馬上就起了變化。隻見名片上酒和血融合成了一股細細的如線一般的水流,慢慢的在名片的花紋裏流動起來。


    陸九賜用另一隻手拿過金屬酒壺,拇指一動彈開蓋子上的夾層露出裏麵的羅盤來,剛把名片靠近羅盤,上麵的指針就飛速的旋轉起來。


    “羅盤轉了!到底怎麽樣?”王康紅的聲音都快要嘶啞了。


    突然,飛速轉動的羅盤停了下來,名片上的紅色細小水流也停止了流動。


    陸九賜皺著眉頭,帶著懊喪的表情抬起頭:“消失了!”


    王康紅問:“什麽意思?”


    陸九賜慢慢把酒壺收起來說:“反應消失了,也就是說我再次和那小子身上的名片失去了聯係。”


    王康紅氣的轉過身猛拍了幾下方向盤,汽車喇叭在空曠的郊區公路上響起,猶如深林中野獸孤獨的嘯叫。


    劉隊長說:“也就是說,我們還是對目標的情況一無所知咯?”


    陸九賜一邊在衣服上擦這名片上的液體,一邊說:“也不能完全說是那樣,當然,那小子現在具體在什麽方位,我還沒來得及查看出來聯係就斷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王康紅馬上又來了興趣,轉過身來問:“哪一點?”


    陸九賜看著自己剛剛擦幹的名片說:“那小子流血了。”


    王康紅啐了一口:“呸!這叫什麽發現?我們在鍋爐房裏也發現了他的血跡啊!你這兩句全是廢話!”


    陸九賜抬眼看了看急躁的王康紅,然後在看看劉隊長說:“不錯,我們是在鍋爐房發現了一些血跡,但是……”


    王康紅好像有一些不好的預感:“但是什麽?”


    “我說過,我的名片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我本身有多種方式可以和我留在其他地方的名片發生感應。但是那些方法我都試過了,基本都失敗了,隻除了一種沒試過,那就是‘血蛇畫影’的方法。”


    王康紅驟起眉頭:“什麽蛇?”


    陸九賜一笑:“這是我自己給這招起的名字,怎麽樣,夠帥氣的吧?好好好我不亂說了,你先把拳頭放下!總而言之,這種方法就是拿著我名片的人,先將自己的血液和酒滴到名片正麵的花紋上,然後我就會感到有反應。如果我馬上把自己的血液和酒滴上去的話,就可以在兩張名片中間產生聯係了。


    我之所以沒有試這個方法去聯係那小子,是因為我主動用這個方法聯係他是沒用的,必須要他主動聯係我才行。”


    王康紅疑惑的問:“可他如何得知主動聯係你的方法的呢?”


    陸九賜一邊重新包紮著自己的手指一邊說:“這就是問題的所在,我從來沒告訴過那小子我的名片有什麽玄機,他應該隻認為那隻是一張普通的名片而已,而且完全不知道這個方法才對。可我這裏卻收到了感應,也就是說,這根本不是什麽主動聯係我們,而是某一種偶然的情況發生了。某種機緣下,那小子的血,和酒一起流到了我的名片上。”


    王康紅想了想:“或許是他在和誰喝酒的時候,喝醉了不小心受傷流血了,血不就能和酒混到一起了嗎?”


    陸九賜反問:“那名片呢?名片怎麽解釋?我說過了,那張名片是被那小子放到手機殼裏麵的,他的手機殼是那種透明防水的,隻是喝醉酒受點傷的話,應該沒辦法讓手機殼裏麵的名片上沾上才對,除非……除非是他把整個手機都泡在血水裏……”


    這句話一出口,王康紅腦海裏馬上浮現出張坦飛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張坦飛渾身血汙,爬在地上,拚命的掙紮著爬向自己,一邊爬一邊斷斷續續的呻吟著:“王警官……救我……”


    王康紅使勁的搖搖頭,驅散腦中的幻想:“那怎麽可能?或許是他已經把名片拿出來了呢,他不是去那個什麽寫恐怖小說的學校了嗎?那種地方的人應該都會對風水師很感興趣吧。說不定是他正在舉著名片顯擺自己和一個風水師有交情的時候,打破酒瓶子劃破了自己的手……”


    “你的想象力很豐富,說不定你以後也能寫小說呢。隻不過,你說的那種情況我認為不太可能發生。”陸九賜說著,看看劉隊長:“姓劉的,我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那小子可能真的已經倒在血泊裏了,你這條線索可能又斷了。”


    王康紅激動的喊道:“你說張坦飛可能已經死了?你憑什麽那麽說?”


    “因為你不是也看到了嗎,羅盤突然不轉了,那代表聯係的另一方很可能已經……”


    王康紅吼道:“那就不能是其他的原因造成聯係中斷嗎?”


    陸九賜用安慰的語氣說:“當然也有你說的那種可能,我也沒說那小子一定死了,我隻是說很有可能而已。”


    王康紅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那個混蛋不會那麽輕易死的!”


    說完她轉過身閉上眼睛呆了一會兒,然後握住方向盤,車子像一隻兔子一樣朝前躥出去。


    車裏傳來陸九賜的叫聲:“姓劉的,為了廣大人民的安全,你以後最好別讓她開車了……”


    白色的led便攜提燈的光亮,把本來就顯得有些擁擠的廚房,照射的更加蒼白。


    晚餐的時候,兩張桌子上的座次發生了變化。春麗、梅玲旅、旮旯黑貓、冰月殘詩和懶月夕坐到了一張桌子上。八神、落葉騎士、耳底風、無麵女和張坦飛坐在了另一張桌子上。


    “晚餐做的比午餐要棒多了,真不敢相信這是出自那樣一位上年紀的老人之手。”耳底風一邊優雅的品嚐著晚餐,一邊說。


    八神笑著說:“我會把你的話傳達給陳奶奶的,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她在開飯之前還跟我說,午餐是因為沒時間準備,整個上午都讓她在教室裏看著先到的學員,她做午餐的時間非常短,才導致水平下降。她還說一定要在晚餐的時候為自己證明呢,看來她做到了。”


    落葉騎士附和道:“真是個有趣的老太太,我覺得她不一般,絕對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說不定她就是鬼……”


    八神說:“落葉騎士,我提醒你,你已經被那桌上的人嫌棄而轟到這裏來了。要是你在這裏也掃我們的興的話,你就不得不自己找個地方去吃飯了。”


    落葉騎士雖然滿臉的不甘,但是還是強做一笑,不再說話低頭吃起來。


    突然耳底風覺得有人在捅他的胳膊,原來是挨著自己坐的無麵女。


    “哦,無麵女小姐,你有什麽事嗎?”耳底風非常紳士的問道。


    無麵女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然後雙手合十做了個拜托的手勢。


    耳底風看了看,說道:“哦,這樣啊,我看不用傳給坦飛學員了,我很樂意幫你們兩個傳達。”然後他轉向坐在無麵女對麵的張坦飛:“坦飛學員,無麵女小姐是想問你,你看上去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張坦飛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對無麵女笑著說:“我沒事,隻是你下午給我送的那幾瓶外傷藥裏,有一瓶藥裏竟然含有很高的酒精成分,我用完了之後才發現的。我這個人平時不喝酒,酒量奇差,估計是酒精直接接觸傷口,讓我有些頭暈。說出來可笑,我迷糊糊的還以為我帶的一件東西著火燙著我了呢,結果隻是酒精作用……”


    無麵女雙手放在胸前,做了一個非常抱歉的姿勢。


    張坦飛忙微笑道:“沒事的,你不用擔心,用了你的藥之後,我感覺傷口好多了。而且在這種狀況下,攝入點酒精也不錯。”


    耳底風跟著說:“說的有理,麵對著這裏的這種環境,連我都有一種想要喝幾杯的衝動。哦,對了,八神先生,這裏供應酒嗎?”


    八神搖搖頭:“這你有機會直接去問陳奶奶吧,我們三個人都是分別被鬼鼓婆婆雇傭的,各管一攤,uu看書 ww.uukashu.co別人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在隔斷牆那邊的另一張桌子上,旮旯黑貓拍著懶月夕的肩膀高聲說:“哥們,怎麽樣,我的建議不錯吧?這下三位美女全陪著咱倆來了,以後吃飯就得這麽坐才合理嘛!”


    冰月殘詩瞪了旮旯黑貓一眼:“你安靜一會兒吧,春麗姐姐在這裏你還敢這麽胡說。”


    說完她小聲問坐在自己旁邊的春麗:“春麗姐姐,明天就開始上課了,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這門課程的大概內容啊,我也好做個準備。”


    春麗叼著筷子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這門課到底要講些什麽。”


    冰月殘詩點點頭:“哦,這樣啊。”然後她悄悄的往隔壁看了一眼。


    春麗一笑:“別費心了,你去問八神也沒用,他也不知道。按照鬼鼓婆婆給我們的指示,八神要在夜裏把你們的看法傳遞給鬼鼓婆婆,而具體教學內容什麽時候傳給八神,我就不知道了。”


    懶月夕問:“那這我就不懂了,這裏一沒有手機信號,二沒有網絡覆蓋,三沒有郵遞線路,他拿什麽和鬼鼓婆婆聯係啊?”


    春麗無所謂的說:“我怎麽知道?他們愛怎麽聯係就怎麽聯係去吧,我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拿自己的錢就好了。”


    懶月夕伸出大拇哥:“春麗姐姐果然爽快!”


    旮旯黑貓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這下兩個財迷遇到一塊了!”


    一直沒有說話梅玲旅突然開口:“下雨了。”


    眾人朝著廚房小小的窗戶外邊看去,果然有零星的雨滴打在了窗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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