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坦飛小心翼翼的扭動了一下掛在牆上的那麵駭人的麵具額頭上伸出來的犄角,身後傳來石頭滑動的聲音,張坦飛回過頭,一道暗門緩緩打開。


    “終於找到了!”張坦飛激動的輕聲叫道。然而當他把眼神轉向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王康紅時,卻發現王康紅正沉默的低著頭。


    張坦飛親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我推測的沒錯,那個幕後黑手一定就藏在這間密室裏,康紅,別怕,一切都結束了!”


    說罷張坦飛一手拎著一把雕刻著詭異花紋的短劍,一手舉著手電筒率先走進了暗門。


    他用短劍不停的撥開爬滿了整個屋子的蜘蛛網,謹慎的前進著,而王康紅依然低著頭,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張坦飛仔仔細細的檢查了這間密室,可是除了一些令人惡心的動物標本,和一大堆寫滿怪異符號的舊書之外,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東西。


    “奇怪,難道這裏還有暗門不成?”張坦飛又依次的把可能是暗門開關的東西全都扭動了一遍,可是卻還是一無所獲。


    “不可能啊!”張坦飛舉起手中的短劍:“按照這把劍上所刻的文字謎題來解釋的話,隻要我做完剛才那些儀式,並且在這個時間點進入到這個房間,就一定會發現幕後黑手的,可為什麽……”


    張坦飛把短劍的劍身靠近自己,用另一隻手上的手電筒朝著劍身上一照,想要再次研讀一下上麵的文字。可他卻猛然發現,一張臉映在了閃著白光的劍身上。


    “啊!”張坦飛猛一轉身,原來是王康紅。


    “你嚇我一跳,幹嘛突然離這麽近?是不是等不及要和我親密接觸了?”張坦飛帶著痞氣的笑道:“再委屈你等一會吧,我要先解決掉這個案子,替劉隊長報仇,然後再好好疼你!”


    說著張坦飛再次把目光移到短劍上:“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我完全按照短劍上的指示做了,可來到這個房間裏之後卻沒發現任何人?難道說,這把劍上麵的字全是騙人的嗎……”


    “不。”一直沉默的王康紅終於抬起頭用冰冷的語調說道:“這把劍沒有騙人。”


    張坦飛眉頭緊鎖:“可是我進來之後根本沒發現什麽幕後黑手啊……”


    王康紅注視著張坦飛的眼睛說:“你已經發現了。”


    張坦飛笑道:“別開玩笑了,這裏除了你和我,根本連個……”


    突然張坦飛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而王康紅的嘴角卻開始慢慢上揚。


    當啷一聲,張坦飛手中的短劍掉在地上:“不!這不是真的!康紅,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告訴我,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王康紅用手輕輕撫弄了一下自己額前的劉海,開始一步步向著張坦飛逼近:“我沒有開玩笑。”


    張坦飛不住的連連後退:“康紅,不要這樣……”


    王康紅突然停住腳步,鄙視說:“誰是康紅?王康紅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根本不存在!”說完她把手伸向自己的脖子,刷的一下,一張人皮麵具從她的臉上扯了下來。


    “是你!”張坦飛叫道。


    摘下麵具的女子把麵具扔到一旁,然後抬起手把紮住自己頭發的繩子一拉,幹練的馬尾發型,瞬間如泥石流崩塌一般,變成了瀑布樣式的黑發……


    “你就是曾經試圖偷走我手機的那個小偷!”


    長發女子慘白的臉上浮現出癲狂的微笑:“你們才是小偷!”


    隻見她突然抬起手臂,揮動著長滿長長的血紅色指甲的手指,狂叫一聲朝著張坦飛撲了過來……


    啊!


    張坦飛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


    耳朵裏傳來王康紅的聲音:“怎麽了?有什麽情況嗎?”


    張坦飛用手輕輕揉了揉塞著隱蔽型耳機的耳朵,然後朝著牆壁上的那隻暗藏著監視攝像頭的時鍾看了看:“沒事,隻是做了個噩夢而已,你不是傍晚剛換班嗎?怎麽又是你在盯著我了?”


    “劉隊吩咐過,隻要我還有精力,就盡量親自監視你。你也聽說過了,除了劉隊和我,其他的同事對這個案子有些看法,劉隊怕他們不認真……”


    張坦飛拿過旁邊的一條毛巾擦了擦自己額頭的上汗:“已經半夜了,你也睡會吧。”


    “謝謝你,不過我是在執行警察的偵查任務,不能擅離職守,你繼續睡吧。”


    張坦飛焦躁的把毛巾甩在一旁:“你……你這樣看著我,我睡不著……”


    “那我把臉轉過去不看你了,我現在已經把臉轉過來了。”


    張坦飛對她這種哄小孩的口氣無奈的笑了笑:“騙人!”


    “我沒騙你,我真的沒看你了,你睡吧。”


    張坦飛憋的臉紅脖子粗,終於開口說道:“我是有社交恐懼症不假,我心理可能不正常,可我的腦子沒病,能不能別總是像哄弱智一樣!”


    耳朵裏停頓了一會兒之後,聽到了王康紅小聲嘟囔了一句:“那個專家教的方法看來不靈了……”


    張坦飛頓時覺得自己像被實驗室裏的小白鼠一樣的對待了,他生氣的把毛巾朝著時鍾的方向摔了過去,吼了聲:“去他奶奶的專家!你們那麽信專家,怎麽不叫專家替你們去把那個凶手抓回來?”


    張坦飛野蠻地把耳朵裏那粒超小型的耳機掏了出來,扔到了地上,然後用被子蒙住頭,轉過身麵朝牆壁躺下。


    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我這是怎麽了?我為什麽要發火?是因為已經過了四天了,自己對入學考試到底要寫些什麽還沒有任何頭緒的原因嗎?還是因為剛才的那個夢……


    在夢裏,雖然最後的結局是恐怖的,可在那之前,自己一直是一個瀟灑、勇敢、帶點流氓痞氣的迷人的男人。在夢裏,自己一直和王康紅警官談笑風生,甚至打情罵俏,可是一睜開眼,自己卻朝著她大罵髒話……


    可惡!


    張坦飛覺得自己的頭痛了起來,或許自己真的不該接受這個測試。自己注定隻能在夢中才是惹人喜愛的角色,現實裏自己永遠是一個討人厭的心理疾病患者……


    激烈的情緒伴隨了張坦飛過完了後半夜,他一直沒有睡著,直到第二天天亮。按照計劃,他要去早市裏吃早餐,並且和警方的人碰頭。


    劉隊長在安排完了他家中的一切監視設備,並且把讓幾個警察住進他的隔壁之後,曾經交代過,為了避免被對方發現,以後盡量少直接接觸。每天唯一的碰頭機會,便是吃早餐。張坦飛一直在早市裏吃早餐,已經養成了習慣,這個行為不會引起凶手的懷疑。當然警方為了謹慎起見,每次也都派不同的人來餛飩攤前和他溝通。


    已經過去了四天了,張坦飛對入學考試還是一點頭緒沒有,他心情極差的走近了餛飩攤。


    王康紅已經提前要好了兩碗餛飩,坐在那裏等著他了。


    “怎麽是你?今天不是該輪到我的一個‘老同學’來和我接頭麽……”張坦飛坐下來,對王康紅說。


    不料張坦飛還沒有坐穩,王康紅就身子往前一探,一把揪住了張坦飛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張坦飛,你給我聽清楚了,前幾天我對你的態度,全是因為劉隊長和專家要求我那麽做的。既然你昨天已經撕破臉,那我現在也就告訴我的真實看法。你知道在我眼裏你是什麽嗎?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一個心理變態的懦夫!”


    王康紅猛鬆開張坦飛的衣領猛的一推,張坦飛險些摔倒。


    王康紅掏出一個黑色小盒子來,往桌子上一摔:“把耳機給老娘戴上!這回兩個耳朵都要戴,uu看書 wwuukanhu你敢弄丟一個,我就以你試圖逃跑拘捕的名義,把你的膝蓋打碎!”


    王康紅蹭的站起身就走,走了兩步又轉過來說道:“還有三天時間,你最好快點把那篇該死的小說寫出來。如果我們能仔細的觀察到你到時候究竟是怎麽死的,也算是案情有了重大突破。知道為什麽我這麽說嗎?因為我認為你絕對不可能通過測試,我看過你寫的書,就是一堆苟屎!”說完,揚長而去。


    隻留下張坦飛,呆呆地坐在凳子上,麵對著桌子上的那隻小黑盒子呆呆的發愣。


    “喂,怎麽了?你小子可真行啊,敢惹警察叔叔……不是……是警察阿姨生氣?”賣餛飩的老人走過來對張坦飛說。


    “錢付過了嗎?”張坦飛問。


    “那個女警付過了。”


    “哦,那回見了!”張坦飛抓起黑盒子,站起身就要走。


    “哎,你不吃早飯了啊?”


    “沒胃口。”


    “那也不用這麽著急跑啊,跟我說會話兒不行嗎?”


    張坦飛匆匆的說:“沒時間了,我知道要寫什麽了!”


    靈感真是個稀奇古怪的東西,你想找它的時候,它就像調皮的幽靈一樣,讓你根本無從尋覓。可當你完全沒有準備的時候,它卻會突然蹦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王康紅在餛飩攤上對自己的一番威嚇,竟然讓張坦飛的心裏突然出現了一個故事的梗概。


    他飛速的跑回自己的住處,打開電腦,寫下了小說的題目:


    《最後的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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