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人並肩往裏走,那老頭子突然背對我們問道:“是小葉子來了?”我心中一陣驚奇,卻還是拱手應道:“嗯,薛老,久仰大名,晚輩特來拜訪你。”


    隻見那老人忽得轉過身,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那老頭子突然發問道:“小葉子,怕了?”


    我笑的很不自然,驚訝道:“前輩您的一對招子和腿……”


    隻見那燕子薛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道:“沒有腿了,燕子薛還能是燕子薛麽?


    老朽已經連個尋常人都比不得了,小輩你此番前來,所求之事我已經心中明了,隻是老朽奉勸你一句,死人不能複生,你眼中的風平浪靜,那是因為有人在幫你擋著呢。”


    我聽了個七暈八素,便問道:“老先生,你與我二公有舊,卻並未見得我,剛才我以來,你怎麽就知道是我呢?”


    隻見那燕子薛兩個眼睛空洞洞,臉上突然露出一陣慘笑道:“冥冥之中的因果報應,你身上有很新鮮的土腥味,步伐剛健有力,可見是剛下鬥的年輕人,況且……你們兩個的身上,都有……蠱味。”


    我心中一驚,忙道:“老先生能否告知,我們身上有什麽蠱?”說罷便單漆跪地道:“葉慎此番前來不是為自身,而是我二公死的不明不白,葉家蕭條,後輩尋得二公留下的信物,這才找到前輩。


    望前輩告知,縱然是要葉家付出些代價,葉慎也決然不會後悔。”


    這燕子薛愣了一陣,可能是不知道我竟有如此反應,此番便將我扶起道:“你二公,葉丈青是有些年沒見了,隻是這個老東西死了好幾次,這一次怕也是故弄玄虛。剛才我那一番話,隻是試探你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一時間不知如何做答,剛準備起身,便見到這燕子薛一把抓住我的手猛嗅,大叫道:“好酒!你們去的鬥有酒?”


    我被他嚇了一跳,便道:“是有一個名叫玉液的土缸,裏麵有些酒膏。”


    隻見那燕子薛雖然已經廢了一對招子和一隻腳,卻想要從輪椅中站起,渾身發顫道:“你,你們……帶出來了……沒有!?”


    我見他如此模樣,心知想必是個嗜酒如命之人,便如實相告道:“我取了些酒膏,那裏麵還有一塊酒太歲,我也割下來了,如果您老需要,小輩定雙手奉上。”


    隻見那燕子薛臉色因為興奮漲的通紅,大叫道:“沒想到此生還能再飲那酒,還能有如此神物,真當是冥冥造化麽?再災苦的命,老朽也不怕了,哈哈!”


    我忙讓胖子去住處取那兩樣東西,隻見燕子薛對著裏屋吩咐道:“燕子,去拿那玉泉山的冰泉水來!”


    屋中頓時有個女子走出來,約莫和我差不多年紀,提著一個赤土封的陶罐走了出來,隻見那女子天然眉宇之間便有一股英氣,很是耐看。


    女子把陶罐放到燕子薛腳邊,抬起頭揚起柳眉問道:“你就是葉慎?”


    我噗嗤一笑道:“怎麽?像壞人?”


    隻見那女子白了我一眼,便站在燕子薛旁邊,看起來像是他的孫女。


    隻見那燕子薛摸著壇子道:“此乃玉泉山上的冰泉水,極為純淨,配上你那酒膏正好,老朽本來還怕與你多言,泄露了天機,晚年不得好死,可是有了此物,死有何懼?


    今日咱爺倆便好好喝喝,那些陳年往事,你們這後輩人,是該有個人出來承擔些責任了。”


    我心裏卻還念叨著他之前說的蠱,便道:“薛老,您之前說的我中了蠱,卻是怎麽回事?”


    隻見那燕子薛抬起頭望了望天道:“那個鬥……你們本不該碰的,當年碰那個女人東西的人,除了我和你二公,全死了。就算是我們兩個,我廢了一對招子和一隻腿,他也時常精神恍惚,像是得了失憶症。”


    “還有,我能聞出你身上的蠱味,便是因為我也曾經中了此蠱,遭了報應,便知道那蠱的厲害,所以,我對這種味道很是敏感。”


    我還想說些什麽,隻見胖子已經回來了,將那裝酒膏瓶子和裝酒太歲的玉盒,遞到老人麵前。我心想這兩件東西都是無價之寶,我把此物送給了燕子薛,當是得了一個天大的人情,不過也算是物得其所了。


    隻見他雙手緊緊攥著這兩件東西,把那封裝冰泉水壇子小心地摳開,笑得極為燦爛,道:“這東西現在沒多少人會使,老朽算得一個,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眼。”


    燕子從屋子裏搬來了兩個凳子,讓我和胖子坐下,我們三人一起看著燕子薛兌酒,這酒膏乃是幾百年的東西,已經極為粘稠,算得上是千金不換的寶貝,如果直接飲用的話味同爵蠟,但是如有善酒之人,能掌握好比例,用好水勾兌之,便能還原那百年老酒,濃香撲鼻,uu看書 .uukansh 算得上是一個可以移動的隨時造酒的東西。


    燕子薛自是看不見酒太歲,讓他孫女燕子收好,便拿著這一小瓶酒膏,小心地滴了幾滴在冰泉水裏,並用一個品酒杯品著,不時發出讚歎之聲。我們足足等了小半個小時,這燕子薛才大功告成,讓我們每人拿杯子品嚐。


    胖子自然是不甘落後,拿了杯子就舀,當下便辣得直咧嘴,我剛喝下一小杯,便覺得一股熱浪在胸中激蕩,如同海潮拍打礁石一般一陣一陣,極為神奇,便讚歎一聲:“好酒,不愧是百年玉露!”


    隻聽燕子薛仿佛什麽也聽不見,就那樣品著品著,把當年的事情,簡要地和我說了一遍。


    原來,一百多年前,南派有四大家族,稱東葉西吳,南陳北李。其中以東邊做南洋航運生意的葉家最為富庶。


    那時候每個家族都掌摸金校尉的一門秘技,分別是分金、定穴、開土、啟棺。這四門說不上誰重要誰不重要,可是不知什麽時候,葉家出了一個倒鬥奇才,葉震厚。


    這個人天賦極高,博古知今,不知用何方法,居然同時領會了四門所有的秘技,一下子讓當時的葉家顯赫一時,他的出現讓原本勢均力敵的四門開始有了些許摩擦。


    其他的三門便開始排斥葉家,可是由於葉震厚本人並非窮凶極惡,貪得無厭之徒,又極善於籠絡勢力,不過幾年,四大家族中有不少人便已經十分欽佩其為人。


    然而,一旦融合四門,就相當於接上了傳承,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摸金校尉,葉載厚也是這個時候,遇上了當時非常普通的馬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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