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一觸摸讓我著了這棺中女屍的道,心道這沒有摸金符還真不是個事,縱然短期內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可是終歸是沒有辟邪的東西在身,下鬥一次便危險一分,縱然一時保得陽火不滅,終歸還不是正道。


    我當下心思一轉,仔細地觀察起這棺中的屍體來,這屍體臉上覆著一層玉麵翎甲,用不知道什麽工具分鎪而成,極為精致,剛才我們在下麵看到的便是這玉麵翎甲的白光。


    屍體的衣服在我開棺的一瞬間便已經開始腐朽,化成灰泥,露出一具光滑的少女胴體來,任是我葉慎從來不近女色,也不禁紅了臉,一時摸不著頭緒,如何這屍身居然保存得如此完好,活人一般,除了身體溫度略低,觸之冰涼,其他的竟然與活人一般無二?


    不容我細想,隻聽胖子在下麵道:“葉大少爺,你在上麵瞅什麽呢?快順幾件明器下來,給胖爺開開眼。”


    我轉過頭向下看了看,說:“胖子你想想,我葉慎何時騙過你?這棺中有個女子,現在什麽都沒穿,你不信來看看。”


    胖子興奮道:“幾百年前的屍體還像活人一般?這我胖子倒是要開開眼界了。”胖子剛要爬上這烏青石柱,頓時臉色一變,隻聽整個墓室中傳來一陣穿土裂石之聲,硬生生地將胖子嚇住了。


    胖子問道“是哪裏的機關啟動了?葉慎你站得高,你看看?”


    我環視四周,並無覺得異常,便道:“你們是不是碰什麽了?”我話還未說完,隻見上麵一些極為細小的石塊從我頭頂落下來,我心中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便把強光手電往上一照,頓時眼前的景象讓我靠不住那探陰鬼爪的繩子,一下子從上麵摔落下來,下落中隻聽得一陣風聲,勇哥已經把我牢牢地接住了。


    我驚魂未定,大叫道:“跑!”


    胖子拿起手電往上照去,隻見那烏青石柱正緩緩下沉,墓室的頂上,十幾根血紅的鞭狀物正順著下沉的烏青石棺向下攀爬而來,整個墓室就胖子手上的一線光,我們一時看得頭皮發麻,這爬過來的不是別的,正是摸金校尉:“絕藝”篇中的“血蠱槐刺。”


    這血蠱槐刺,即便是曾經為南派魁首的馬三爺,一生盜墓無數,卻也隻見得兩次,極為邪異,一旦驚醒,便無物不破,穿山破甲,不絞殺活物誓不罷休。


    據摸金校尉傳下的絕藝篇中,此物由槐木之精配以苗疆蠱王互生形成,唐代時期,南疆黑苗人便已使得此法獵獸,用蠱中之王植入帶有槐刺的青槐中,若九日後蠱王未死,更學會了從氣根汲取青槐中的養分,便用鮮人血澆灌,直到青槐樹皮變為血棕色,其刺開始分泌奇毒,入血如同烈火焚心,無法掙紮,才算得上是血蠱槐刺。


    此槐刺在山中獵殺野獸往往無形無蹤,在地中延綿百米,似布下森森地網,其身更有一種奇香,待到野獸慢慢走進樹身,周圍的槐刺便開始蠕動,如蛇般纏繞獸或人的身體,極為堅韌,汲取其血。在一定的範圍內活物統統無法生存,唯有黑苗人以秘法進入,取血蠱槐刺中結的血丹,服下可以延年益壽,氣血不絕。


    然而,此槐刺培養過於苛刻,待到五代十國便已經絕跡,雖後來黑苗人時有仿製,卻再也無當年效果,遂漸漸棄之不用。


    我心此等失傳已久的邪物竟然能在此碰到,我們已經身心俱疲,確實是沒有辦法,當下唯有跑為上策,便拉著葉言,跑向那後殿。


    我一邊跑一邊思索,此物按照絕藝篇中記載,並不是在地下進行獵物的,而是在地上,莫非地上的槐樹都是血槐,已經成了精,漸漸把業務發展到下麵來了?


    心中又是一念,若是這樣,在上麵的時候我我們如此大的動靜,卻又如何沒有驚醒這血蠱槐刺?這時我突然想起了在那九路星官之意的九具棺材上方,有無數的黑色鐵柱般的物什,當時還未留意,此時一想,便渾身冷汗直下,那些黑色的鐵柱,正是建造這陵墓的人把那血蠱槐刺倒著栽種的結果,由於長期沒有陽光,那血槐已經不長葉子,卻形成了很多“氣枝”聯通上麵的槐樹,汲取其的養分,暗合陰陽之理,活到現在。


    我們幾人穿過長長的甬道,身後傳來血蠱槐刺摩擦墓壁的吱吱聲,極為刺耳,胖子拿著強光手電一照,便見到那通往後殿的路上居然是一道石橋,整個橋的寬度上如同一處細峽穀般,便道:“葉慎,這是什麽路子,你看看?”


    我取出尋龍盤,把八方道鏡的金銅鏡麵照向石橋道,隻見那鏡上石橋之氣竟在扭動,無半分凝實之相,便道:“此橋有些凶險,我等還是小心為上。”


    這八方道鏡我從二公處得之此乃摸金校尉觀雲望氣、搜山尋龍的寶貝,製於後漢,已有千年不顯,道家言:“氣藏於身,萬物皆有身,是身為氣之本也。”說的便是世間萬物皆有自己的“氣”,從螻蟻到宇宙,其中的精神氣場在創世之初便已經存在,更改不了,毀滅不掉的。u看書 wwuuansh


    而這八方道鏡,其中的金銅鏡麵,便是觀氣的重寶,能夠從最本源的地方看起,對於那些魑魅魍魎,凶險暗藏之地極為有效。


    我見眾人臉上身上全是汗,前有凶橋,後有毒刺,該如何是好?當下便想出一個頗為凶險的法子,那石橋之上乃是有兩具石人,麵容模糊,正好矗立在對麵石橋後的門上,約莫有兩丈高低,我若能用探陰鬼爪抓上那石人的盔翎,便能在橋上走上一番。


    我極力甩出探陰鬼爪,牢牢地抓住了那盔翎,來不及確認便往那橋上衝去,剛走了五六步便聽到機括發動之聲,心道不妙,便一個側身,用七步縱的功夫在那石橋上連踏七步,此時才剛剛到了石橋的中心。


    隻聽一陣石塊斷裂隻聲,整座石橋化為無數塊大石,全數落下,傳來落入水中的咕咚聲。忽然整個墓室一片明亮,如同百日橫紅,從石道下麵下麵則射下無數機箭,釘到最高的墓頂,一片火光閃耀,我心中暗罵糟糕,正是我最不願意碰到的琉璃火漆寶頂。


    這琉璃火漆寶頂是防盜中的傑作,既可以做防止打盜洞到墓頂的機關,又可以與地下的防盜機關相呼應,形成如同燃燒彈般的火場,如果不能找到地方躲避,隻能任火油澆身,在烈火中活活燒死。


    隨著石橋掉落,我順著一個四分之一圓直直地撞到了對麵的山壁上,渾身散架般疼痛,隻見那石橋墩子並未掉落,而是並排有密密麻麻的弩機,剛才機括發動之聲便是它們運作的結果,心中不禁暗罵一聲卑鄙,不顧疼痛忙叫道:“你們快跳下去,下麵有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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