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準備躺下,聽得勇哥這一聲斷喝,又聽見右邊林子裏樹木被刮得“嗖嗖”響,忙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來,心說這一段時間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二公一走,硬是被撂在這荒山野嶺的,現在居然還有熊,不由得大為惱火。


    然而再是惱火也架不住這恐懼,一是勇哥肯定看到了,而是我這邊肯定有一頭,若不止一頭,我們幾人定要被剖心挖肺、斷腸流腦,死在這上好的風水寶穴上。


    我心思一轉,雙腿便開始跑了起來,喊道:“大家塊集合,上樹!”


    “二哥,你在哪裏?”葉言顯然急了,大喊道。


    “去北邊最高的那顆鬆樹!胖爺我斷後!”孫子遠從背包裏拿出一把鋼撬,站在路中,對著我們幾人呼喝道。


    葉言先爬了上去,任是這種大鬆下部全然沒有枝丫,在求生的本能下,他這一文弱書生竟能徒手爬樹,我心中不由得也稍微安心了一下。


    老鬆樹的樹皮被葉言嗖嗖踏下來,我們三人守在樹下,三人都有一身不爛的功夫在身,相互可照應,尚未亂成一團。


    此時已經黃昏暮時,天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的星星,森林裏傳來不少奇怪的蟲鳴犬吠,一時間我們三人屏住呼吸,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隻見南邊矮木叢傳來一聲若悶雷的獸叫,一隻體型碩大的黑熊搖搖晃晃地衝了過來,此黑熊約莫五六百公斤、體長兩米有餘。我們三人頓時大為驚訝,從這熊嗥叫的那一刻,我便感覺到渾身毛孔一陣戰栗,發自靈魂便有一種懼怕!


    此黑熊乃是野生,體型碩大,胸有白毛,此時見到有人不跑,反而在這裏等著他,便大為憤怒,未出樹叢便忍不住吼叫了一聲。


    我心知在此緊要關頭卻千萬不能慌張,隻是上古人類穴居為習,在大地蒼茫的時候乃是極為弱小的生物,見到熊這種生物確是不得不退讓的,知道後來人類掌握了百獸習性,乃至知道製作器具,才漸漸集群,脫離穴居,抵禦外界的野獸。


    但是這種骨子裏傳承下來的記憶並沒有淡忘,現代人仍然對這種叫聲很是恐懼,這種野生的生物和在動物園中已經被馴化,每天隻知道吃和曬太陽的黑熊簡直是天壤之別。


    暮色漸沉,群星閃耀,我、李勇、胖子三人呈三角站立,圍著一棵兩人合抱的鬆樹,胖子在前,勇哥和我分居兩側。


    胖子前十五米,一隻碩大的黑熊咆哮著衝過來,速度比百米運動員隻快不慢!


    “扯呼!”胖子一聲大喊,邊飛奔像另一棵樹,這速度我看得不禁咋舌,這家夥擁有者與體型不相符的靈敏度。


    高大鬆樹的那一邊,黑熊四腳懸空,往勇哥後背襲來,隻見勇哥雙手如兩隻鐵鉗般死死抱住樹,竟然直直地將兩隻腳翻了上去,讓黑熊撲了個空。


    我在樹的另一邊,看到勇哥如此,便也學著他的模樣,一個倒空翻翻了上去,然後用雙腿夾住樹幹,再將上半身顛倒過來。


    這種爬樹方法是二公傳下來的,雖然沒有直接往上爬樹快速有效,可是對於這種突發情況還是很適用的。


    這隻熊已經撲上了樹,見撲了空,頓時大怒,準備沿著樹幹來追擊我們,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清這頭熊的長相,這是東北地區常見的一種棕熊,雖然身材小,然而力大無比,便是尋常的老虎也不願與之為敵。這頭熊剛雙掌搭上樹。我便聽到一聲震天雷吼,腦袋一蒙,手腳不聽使喚差點栽下樹來。


    胖子身處北方,正在一片叢林的出口,一隻體型碩大的熊羆呼嘯著從雜草叢中擠出來,胖子哪裏見過這陣勢,連忙爬上他旁邊的那一棵樹,算是解決了一時之危。


    隻見這隻熊羆約莫七八百公斤體型幾乎為我們下麵的這隻的兩倍,不由得暗自為胖子捏了把汗。


    【書·舜典】言:讓於朱虎熊羆,也就是古人碰到紅色公虎和熊羆,無論是什麽隊伍都要繞著走。這熊羆猛於虎,宋·,王邁,《觀獵行》,中:汝不聞去歲淮甸間,熊羆百萬臨危堞,”便將勇猛的將士形容為熊羆,其凶猛可見一斑。


    早些年,二公在東北下鬥時,便遇到了這種巨型熊羆,能直立行走,皮毛尤為珍貴,能治諸多寒症。


    隻是這種熊羆極難捕捉,其中毛色皆白者,更是難得。當地獵戶想要獵得熊羆,必得七八獵人,皆執土槍火器,挖洞於土中,皆帶冷食。係數十猛犬於一裏外,一人於雪中山頭執大紅旗號,雪地中放一牛,待得兩三日,便遇得熊羆,此物最喜獵牛,一是牛不似麋鹿般易逃,二為熊羆極有爭強好勝之心,若路遇猛虎也願一較高下,見得牛力大無窮,便也當做消遣的趣味。uu看書 .uuanshu


    此物吃牛時先用巨掌抵住牛頭試力,玩弄一番後便一掌拍倒,倒也不急於前去啃食,先用極為鋒利的爪子刨開牛腹,碩大的熊頭伸進去,兩隻大掌牢牢按住未死的牛,在牛的掙紮中一番饕餮,待得報餐一頓後並不揚長而去,而是在原地慢慢挖坑,待得足夠深了便將死牛拖入坑中掩埋,待得下次再吃。


    然而捕熊隊等的便是這一刻,熊羆剛挖完坑,體力消耗甚多,又飽餐一頓,雖然腹飽卻無氣力,便由獵首大喝一聲:“係熊瞎子!”一班土槍從土裏伸出,連打七八槍,此槍隻打一波,一是熊羆視力僅在百米之內,獵人們在土中,又下大雪,並無甚氣味,再開一波槍便有被熊羆拖出土坑之險。


    此時山頂執紅旗的漢子便大舞紅旗,十幾隻猛犬狂奔而出,熊羆渾身是血,體型雖大卻難擋這般多的猛犬,便與其激戰在一起,獵首此時才從土坑中出來,抖抖身上的雪,對著熊羆頭連開幾槍,體型巨大,不可一世的熊羆不時便倒地了。


    此事看起來雖易,其實是大大的艱難,其一便是並不能每次埋伏都恰好有熊羆經過,二是獵人們往往要在雪天土洞中待上好幾天才能獵得一隻熊羆,很多人便患上了嚴重的寒症。三便是此法雖保護了人,卻每每必要損失幾隻好犬,獵人對犬的情感是很深厚的,一隻好的獵犬價值能抵得上十幾隻鹿,一次便損失好幾隻,這也是頗為讓獵戶們心痛的。


    正在那熊瞎子往樹上爬,我正愁的時候,隻見南邊山頭上一大群人,隔著山頭大喊道:“得色!莫慌!往上爬!俺們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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