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勇哥這麽說,心中總覺得他向我們隱瞞了什麽,對著他直搖頭說道:“你不要多想,咱們現在就做兩件事,要麽接著倒鬥,要麽就找出口回家。”


    我見他聽了我的話之後沒什麽反應,直勾勾地盯著棺材裏的人,我心中莫名其妙,便直接把人手下的黃色皮一樣的東西拿了出來,小心地攤開一看,發現好像是一張地圖。


    勇哥盯著那塊皮,按住了我的手,冷聲道:“這是人皮。”


    墓道裏透著夜明珠的幽光,這句幹枯的屍體離我不過半米,我心中毛了一下,手抖了抖,想著要離開這裏,見棺材裏沒有其他明器,失望之餘不禁打量起這金鑲玉的蓋子來,心想這其中莫非還有什麽名堂不成?


    我顫抖著手把這一塊皮收好,用鬼爪敲了敲那一塊蓋子,憑著手感覺著並沒有機關,便用手拿起來,這一塊石板約莫有十幾斤重,下麵還有一層石板。這金鑲玉蓋用上好的大塊羊脂玉雕刻而成,奇怪的是上麵畫的卻並不是什麽奇珍異獸,而是一些我所沒有見過的東西。


    但是憑著我的經驗,我還是能夠判斷出都是一些犯人行刑的畫麵。從最常見的淩遲、灌鉛、炮烙到比較少見的陰刑、剝皮、烹煮等等,更有我所叫不出名字的酷刑,羊脂玉上的畫麵讓我渾身雞皮疙瘩都炸起來了,這上麵的畫麵讓我想起了地獄,那些受刑的人的表情非常誇張,簡直就像在麵前一樣,我看到他們也在看這上麵的雕刻,一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


    我心想著,這麽狠,我們倒鬥外行人稱是狠子角上的好手,卻也不敢跟這個相提並論。


    我們倒鬥界雖然自古以來背負的罵名不少,幹的是掘人祖墳的勾當,為正道所不齒,但是我們也有自己的規矩和原則。


    正所謂大盜竊國,中盜竊名,小盜竊銀錢珠寶。這小盜又分小偷、強盜、蟊賊。端的是謀財害命的心性。


    而我們這一行自古人數不多,卻也是跟死人打交道,非王侯將相不盜,非深山老林不至,每次隻拿幾樣寶貝。正統的摸金校尉把這些規矩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古代那些封建的階級,有幾個不是生殺大權在握,生前魚肉百姓,視人命為草芥?所以,我們幾乎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況且就我所知,二公一生都在堅持著資助山村的貧困兒童,摸金校尉素來便有摸金濟世之風,我也覺得遠比那些整天喊著口號的人強得多。


    我拿開金鑲玉蓋後發現下麵有一個漆黑的洞口,差不多可以容許一人下去,用手電照了照,勇哥在後麵說:“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毒氣,封閉了這麽久。”


    “這個地宮整體上是一起的,從進來到現在,我一直感覺到了它的震動,讓我來聽一聽。”葉言說完便趴在了地上,聽著地下的動靜,我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等功能,聽出什麽了沒有?”說完我便掀起金鑲玉蓋下麵的石板。


    “聽到了……”葉言話還沒說完,我剛抬起石板,就發現我的手被什麽東西死死地纏住住了,接著是一股大力,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把我拖進了這個洞裏。


    我的腦子完全是懵的,突然給我來這麽一下子,根本來不急反應,火折子在剛才的翻滾中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我剛準備抓住個什麽東西,阻止這股距巨力,卻發現它突然憑空消失了,緊接著是一股衝天的大火。


    葉言和勇哥兩個大驚失色,連忙踩著棺材,爭先恐後地下來拉住我,沒想到我一下子便落地了。


    我轉了轉脖子,這才發現這裏原來是一個台階,已經長滿了樹枝,在我的手腕處,一根極有韌性的枝條正纏繞著我的手臂。


    我忙用隨身帶的黑色軍用精鋼匕首準備斬斷,卻發現這東西的韌性超乎想象,勇哥見我斬不斷,便親自來幫我,這才把它割下來。


    剛才我下落的時候發現一陣火光衝天而起,這時候我才發現這下麵是怎麽一回事。


    這下麵的空間極為寬敞,約摸一個標準體育場那麽大,一棵巨大的黑色老槐樹生長在最中心,它的中心被挖空了,剛才那一陣衝天的火光便是在它的中心燃了起來,整個槐樹就像一個中空的木燈籠。


    其他的便是上百台各種各樣的木頭和金屬器械,已經鏽跡斑斑,腐蝕了一大半,大部分叫不出名字。


    其中有一些鍋碗瓢盆,uu看書.uukanshu 裏麵盛放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地上鋪滿了一層厚厚的黝黑色枯骨,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些油膩的光,我看得頭皮發麻,一下子拉住旁邊的樹枝,才能勉強站穩。


    葉言顫抖著問:“二哥,這,這些都是人肉?”


    我打了個手勢讓他別說話,從我的腳下到這棵樹的中心大概有一百米,可是在我腳不遠的地方有一種類似於流觴曲水的溝形槽,現在也燃起了熊熊大火,我猜想可能是火折子掉入了這個溝槽裏,點燃了裏麵的油。


    “這裏麵的油說也有幾百年了吧?居然還能燒著?”葉言剛說完,眼珠子一轉,便又看到了那些厚厚的屍骨,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顫抖著地說,“咱們……現在怎麽辦,要不,回去?”


    隨著大火的燃起,黑色的煙慢慢滾了過來,我心中一陣不妙,忙帶著他們往右邊跑,那裏有一個青銅門。


    我們跳著穿過那些行刑器械,我感覺腳都不聽使喚了,憑著心中憋著一口氣才能走下去,勇哥在後麵扶著葉言,葉言已經吐了一地,勇哥扶著他,這才走了過來。


    紅色的火光照耀在黑色的枯骨上,不時能看到各種姿勢的枯骨被釘在行刑架上,表情猙獰,嘴巴都長得大大的,眼睛凹陷,看一眼就會毛骨悚然。


    我們滿頭大汗地連滾帶爬地走到那扇門的門口,雙腿已經打哆嗦了。


    這扇門左開右閉,一行黑字出現在右邊的門上,我看到那些字心頭浮上一抹震驚,火光的照耀下,隻見上麵寫的是:“陳應龍害我,十八層地獄,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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