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一夜未眠,許多次想再起來看看,卻始終沒有,我怕再看到那些人守在我的窗下,又怕被劉宇發現我的怪異舉動。


    直到太陽升起,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再一次壯起膽子走到窗邊,這次我似乎心裏已經感覺他們不在那了,就大起膽子,拉開窗簾向下看。


    果然什麽都沒有了,我緊繃一夜的神經一下放鬆下來,看著冬天早上的陽光心情一下美好起來,決定去吃包子,這時才早上五點多,我剛下了樓就看到操場上非常的熱鬧,看看表才五點。


    站在操場中間的播音主持專業的學生在被繞口令,什麽八百標兵奔北坡,圍著操場跑步的是舞蹈的學生,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我笑了,看見一群四五歲的孩子,頭上綁著毛巾,挺著筆直的身板後麵綁著木棍,嘴裏邊念著“嗆嗆嗆嗆……”邊快步走著。


    我吃了一屜小籠包,又叫了一份素餡的打包起來,拎著走回學校操場,我在一圈圈跑步的人中一眼就看到了黃夢瑩,她也看到了我,我朝她招招手,可她卻似乎有點為難的搖搖頭,指了指旁邊站著的老師,我知道她們專業可比我們這散養的專業嚴格多了,我把包子揣進懷裏,坐到操場邊上的台階上。


    等了半個小時她終於跑完了,雖然是冬天,可她還是滿頭大汗,我趕緊從懷裏拿出包子遞給她,她看看包子,拿出來吃了一個就笑著跟我說:“我吃飽了!”


    我驚訝道:“這麽少?”她點點頭說:“一會兒我有一個考試,吃多了跳舞該吐了。”我心想著,這女孩兒可真好養活,比小貓小狗吃的都少。


    我回到寢室,沒進門就聽見了呼嚕聲,這同時一個學校,專業和專業的學生怎麽差這麽多啊……


    一推門看見劉宇坐在我的床上,眼睛望向窗外,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心裏還是忍不住的一激靈,我隻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說:“呦!起這早啊?給,包子!”


    他轉頭看著我接過我的包子說:“你昨晚怎麽了?”我撓撓頭假裝沒事兒的說:“昨天有點胃疼……”我生怕他再繼續追問下去,那我便編不下去了,可劉宇漏出了一絲很有深意的微笑,雖然隻有一瞬間,卻被我看到了,我意識到他可能知道我在說謊。


    他也好像感覺到了我的尷尬,又回到平常的語氣:“你這包子本來不是給我買的吧?素的!”我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吃素健康!”


    我們學校一向放假比較早,沒次都是聖誕節的時候有一個聚餐,各個專業的學生湊到一起吃吃喝喝,然後就是各科的考試,考完就放假了。距離聖誕節還有一個多禮拜,我決定今天晚上再觀察一下操場上的動靜。


    一整天我除了中午和晚上吃飯的時候和黃夢瑩在一起,其他的時間我都自己一個人在校園裏到處亂逛,我的心裏充滿了好奇,他們白天的時候都躲在哪兒呢?


    我幾乎轉遍了我們整個專業的教室,隻除了一些上鎖的地方沒有進去外,其他的地方都差不多了,聽說那些上鎖的都是平時存放靜物和石膏像的地方,然而我卻始終都沒有發現昨天晚上操場上的那些日本兵。


    終於挨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盯著我上鋪的床板,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其他的幾個人都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我知道她們都已經睡著了。


    我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多了,也難怪一學期以來我從來都沒有發現過那些日本兵的鬼魂,平時這個時間我早都睡著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走廊裏似乎有了動靜,踏踏的像是皮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


    這麽晚了就算是學生在走廊裏也該是穿著拖鞋的,踏踏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更加的肯定這應該是大頭皮鞋走路的聲音,地板都被踩的吱呀吱呀的響,這時劉宇突然蹭的一下從上鋪翻到我的床上。


    黑暗中我隱約看見他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用極小的聲音貼在我耳邊說了句“來了!別看!”


    我不知道他要我別看什麽,我還是選擇了聽他的話,我閉上眼睛,可當人閉上眼睛的時候,似乎聽覺就變的異常的發達,我聽到外麵的腳步聲越走越近,我屏住呼吸,突然那腳步聲停了。


    我好奇的把眼睛眯了一個縫,看到寢室門的玻璃上,透過一張慘白的人臉,我嚇的不敢動彈,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劉宇依舊躺在我的床上,他平躺著,而我麵對著他側躺。


    現在想來,這姿勢似乎有點曖昧,可當時的我完全沒有心思想這些,我慢慢的喘著氣,眼睛卻眯著一條小縫看著門外。


    這時那個鬼影穿過門一點點的走了進來,我盡量降低我呼吸的聲音,似乎能夠清晰的聽見我自己的心跳聲。那踏踏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就像一步步踩在我的心上,胸口似乎是壓了一塊沉重的大石頭,壓的我喘不上來氣,那是我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緊張,我感覺到我的手心兒已經攥出了汗。心裏想著他要是朝我過來,我是一拳打過去好呢還是繼續裝死好呢?


    我的眼睛依舊是眯成的那一道小縫,悄悄的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似乎在找什麽東西,他走得慢極了,雖然低著頭,身子卻站的筆直,在寢室裏轉了一圈,好像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就走了。


    直到他從寢室門口出去,接著又聽見那踏踏的腳步聲,又過了一會兒我才敢正常的呼吸,腳步聲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我起身坐起來,用腳踢了踢旁邊的劉宇問道:“那是什麽東西啊?可嚇死我了!”劉宇也坐了起來跟我說:“你都能看見是吧?普通人是看不見也聽不見的!”


    我點點頭,還解釋著說我從小便能看見,至於為什麽能看見我也不知道,又繼續追問著劉宇剛才的事情,他從他的床上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跟我說:“咱們出去說吧……”


    我們到走廊的樓梯上坐了下來,我急於想要知道謎底,剛才的那個白臉的人到底是什麽?昨天晚上樓下的日本兵又是怎麽回事?


    我看著劉宇說:“你快告訴我那是什麽東西吧,以前我怎麽沒有見過,還有,你也能看見對不對?”


    後來劉宇告訴我那是一種靈體,像鬼一樣可又似乎比鬼高級,他不能確定是哪種靈體,因為它並不能像我一樣能夠看見它們,uu看書 ww.uukahu.co 他隻是能感覺到靈體的存在。他所說的感覺,就像是我們在有東西觸摸我們身體的時候能感覺的到一樣,隻不過他的感知並非在正常的五感以內,所說的五感即是:形、聲、色、味、觸,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


    今天的那個靈體,劉宇隻能感受到了它的存在,知道它不是那麽的好惹,所以叫我不要動,麵的打草驚蛇。


    他說他自小就經常與靈體打交道,所以他的這種感覺是一點點磨練出來的,劉宇說他小的時候經常在半夜啼哭,幾經醫治不見好轉,家裏人聽說有位神醫,能治百病,邊舟車輾轉的找到了這位神醫。


    誰知見麵才知,這位神醫非同一般,可謂曉陰陽通八卦,他告訴劉宇的父母可以讓劉宇拜他為師。自那件事之後劉宇便經常跟著他師傅治病救人,處理一些靈異事件。


    我見他向我講述他的事情,便也將我能夠見鬼的事情告訴了他,同時也告訴了他我心中的疑惑,寢室樓下的日本鬼怎麽還在校園裏?怎樣能驅散他們?今晚那個進到寢室裏來的那個鬼是什麽來曆?為什麽在寢室裏轉?會不會害人?


    劉宇告訴我,我的這些問題恐怕隻有他師傅能給我解答了。可我不明白的問劉宇:“所謂名師出高徒,你師傅那麽厲害,你連一點皮毛都沒學會麽?”


    劉宇說他師傅怕他招惹一些太厲害的鬼魂以至於不能應付,都沒怎麽教他驅鬼之術,隻教他學了一點能夠感應靈體的法術,目的隻是為了讓他遇見靈體能夠躲遠一點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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