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薄暮的手極其的大,拉到雨落那一瞬間很溫暖,讓她愣了一下,隨後她有些不自在的輕輕抽了出來。


    “快去開車吧。”雨落目光有些閃躲。


    江薄暮怎麽會不知道她什麽意思,有些無奈,笑了笑,拿了車鑰匙,出去開門,天氣似乎有點升溫了,陽光灑在身上,感覺暖暖的。


    因為起來的早,還沒到上班的時間,所以路上人格外的少,江薄暮一路暢通無阻的開到了醫院。


    雨落的爺爺已經在醫院住了接近一年了,也完全沒有好轉的跡象。


    到了陸繁華安排的高級病房裏,護士帶著他們過去探視,雨落叫了兩聲爺爺,還是沒有人應答。


    雨落坐在床邊,想和爺爺多說幾句話,帶他們過來的護士說話了:“一會要查房,給病人輸營養液了,你們可以想在這裏坐一會,我很快就過來了。”


    “好的,護士小姐,請問我爺爺的病情怎麽樣了?”雨落看著護士,問了這麽一句。


    那護士手裏拿著一個病曆本,看了看。


    “這一年多了,都沒有醒來的跡象。”護士歎了一口氣,隨後將雨落拉到了一邊,刻意壓低了聲音。


    “我說啊,你們還是別治了,小姑娘,你每天花兩三千塊錢在醫院裏,也隻是輸一些營養液,用這些進口儀器監護病人的生命體征,其實再怎麽治療也沒有用,我想啊,為了省錢,還是出院吧。”護士看雨落是個小姑娘,心裏想著她沒有多少錢,就說了一句實話。


    “這病,到底是怎麽回事,治不好了嗎?”


    護士小姐搖了搖頭:“沒辦法,都快一年了,醫生們也沒有研究出來辦法,陸先生倒是每個月都砸錢過來醫院,醫院裏的人都認識他了,醫生們都生生吊著病人這口氣,為了多掙點獎金。”


    “我和你說的這些話,你可千萬別去外麵說啊,這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你要不勸勸你老公?”


    “腦子上的病,怎麽治得好呢,隻能吊著了。”


    護士搖搖頭,又說了這麽一句。


    江薄暮一下子就聽明白了這個護士的意思,是不想讓她們再花冤枉錢了,所以才好心好意的勸這麽一句。


    他伸手掏了掏兜裏,總共就幾千塊錢,掏出來塞到了護士手裏:“你說,這麽久以來,一直都是吊著命,這病是沒可能治好了對吧。”


    那護士沒想到江薄暮會忽然給他塞錢,愣了一下。


    “別這樣,我隻是覺得你們這幾十萬的花的冤枉······”


    她總感覺是自己太多嘴了,趕緊把錢退回去,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了一會又拿了注射液過來,準備給雨落的爺爺輸液了。


    雨落這個時候,卻有點別的想法。


    這個病治不好,陸繁華卻用這個威脅她,他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治好她爺爺,隻是砸錢拖著他爺爺的命,讓她能受他的威脅而已!


    想到這裏,雨落莫名的有些生氣。


    她轉身看了江薄暮一眼,說了一句:“江哥,我有點事情想和我爺爺說,你要不在外麵等我一會吧。”


    江薄暮愣了一下,心裏想著她爺爺不是沒有意識了嗎,還能和他說什麽話。


    但他還是乖乖的退了出去,坐在門口的長椅上。


    他剛出去,就有醫生來查房了。


    雨落開口問了一句:“爺爺,你是怎麽知道我護身符丟了的啊?”


    那醫生進來,看到這情況嚇了一跳,這是在和病人對話嗎。


    “小姐,病人現在沒有意識,說不了話的。”


    醫生過來,邊看雨落爺爺的瞳孔,便說了這麽一句話。


    雨落看見醫生來,明顯有點尷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快一年了,我都很少見有人來看這個病人,你是?”醫生臉上帶著笑。


    雨落有些臉紅,說了一句:“之前懷孕了,沒有辦法過來。”


    “其實來不來也沒事,這是醫院最好的病房,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照看的。”


    “情況怎麽樣?”


    “很穩定,多半,是醒不過來。”醫生聳聳肩。


    他不得不說實話,反正局勢已經定了。


    雨落的心口像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感覺心髒頓頓的疼,又無能為力,歎了口氣,說了句謝謝醫生,又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看來是真的沒辦法了,不過讓雨落放棄治療,她也狠不下這個心。


    “爺爺,我這麽久沒來看你了,你會不會怪我啊,真是對不起呢,我想,如果可以重新選擇的話,我一定會留在你身邊的,打死,都不會回到這個家來。”


    “可是現在都沒有辦法了。”


    “爺爺,我現在身體好了很多了,您不用擔心我了,您也要快快好起來好不好。”


    ······


    雨落說了好多好多話,說到最後居然有了眼淚,她心裏難過的不得了,如果當初她不從興寧回來的話,應該就不會有那麽多事,如果她在興寧,在爺爺身邊,怎麽會讓爺爺跌倒!


    心裏後悔的不得了,她搖了搖頭,電話卻響了起來。


    是魏澤楷的電話。


    “你休學的時間快到了,還要不要回學校?”


    雨落聽見他這話,這才想起來,自己的休學手續確實是到時間了。


    “老魏,能不能拜托你,幫我搞定一下畢業證和學位證的事情,我不想回學校了,我······”雨落說這話顯然有些難為情。


    魏澤楷語氣挺輕鬆的,說了一句:“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都幫你搞定了,來學校一趟,收拾收拾你的東西,我和梔子都在學校呢。”


    “你想的這麽周到啊?”雨落有些意外的驚喜。


    魏澤楷又說了:“還不是梔子說的,現在你這情況還上什麽學,你肯定也沒心思上學了。”


    “那就謝謝你們兩口子了,我要不,祝你們早生貴子!”雨落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和魏澤楷開了個玩笑。


    魏澤楷哈哈笑了兩聲,又問了一句:“是我來接你,還是老江送你。”


    “我自己打個車過來吧,江哥難道不上班嗎?”


    魏澤楷揶揄她一句:“你覺得在老江心裏,上班能有你重要?”


    雨落楞了一下,什麽時候她和江薄暮的關係,連魏澤楷都這麽清楚了。


    她忽然想到一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或許大家都看出來了,江薄暮喜歡她,隻有她一個人傻傻的不知道而已,還總覺得江薄暮把她當兄弟。


    可是她現在,真的不想再碰感情這種東西了。


    她碰不得碰不起的東西。


    護士來換藥,雨落想著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便打算先回學校一趟,拿畢業證和學位證,宿舍的話,先不急著收拾。


    過去她還打算請魏澤楷和梔子吃頓飯,好好感謝一下她們。


    “謝謝您照顧我爺爺,爺爺就拜托您了。”雨落對護士禮貌的說了一句。


    護士點了點頭,說了句不用謝,又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你們?不出院嗎?”


    雨落笑了笑:“謝謝您的好意,還是在醫院更好一些吧。”


    出了病房,雨落說要去一趟錦城大學,便告訴了江薄暮,她執意要江薄暮過去上班,江薄暮拗不過她,隻好給她打了個車,讓她自己一個人去學校。


    雨落是不想江薄暮因為她耽誤太多事情,所以才這麽執拗的,上了車又覺得有點對不起他,給他發了個消息,說晚上去他公司找他,請他吃飯。


    車開到一半,雨落才想起來,自己的護身符去了哪裏。


    有些無奈,怎麽把這麽重要的東西忘在了陸繁華家。


    頗不情願的給陸繁華打了一個電話,雨落對他說話的時候總沒有什麽好心情。


    “我的東西落在你家了,麻煩你給我快遞過來一下,在你那還占地方。”


    陸繁華看見是雨落的電話,心裏莫名有些開心,接了起來,聽她說話的語氣,心裏便有些不舒服。


    “自己回家來拿,我沒時間給你寄。”陸繁華語氣冰冷。


    雨落聽了這話,心裏莫名就不是很舒服,她打心眼裏不想去陸家,但是平安符對她來說也十分的重要。


    “很好,那我明天過來拿,你有胡媽的電話嗎,我提前給胡媽打個招呼。”雨落說話的語氣有些冷。


    陸繁華聽了這話,嘴角有了一抹笑意,說了一句:“胡媽不在,明天我在家裏等你。”


    “我在家裏,你該不會不敢來吧?”


    他居然會用激將法了。


    雨落有點無奈,說了一句:“有什麽不敢的,那是我的東西。”


    陸繁華似乎對她這個反應還覺得挺滿意的,輕輕的笑了兩聲,說了一句:隨時奉陪。”


    雨落被他這個態度弄的有點心慌,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沒時間寄快遞,難道還有時間在家裏等她。


    她掛了電話就後悔了,為什麽會答應他的要求。


    陸繁華這人,脾氣真是摸不透。


    出租車開到了學校,雨落下了車,便看見高梔子和魏澤楷站在門口。


    “怎麽,老江沒送你過來。”


    “我總不能讓他為我耽誤太多事吧。”


    雨落這麽說了一句,魏澤楷便笑了笑。


    高梔子遞給她一杯奶茶,說道:“我和老魏賭,看你是不是一個人來的。”


    “賭這個幹什麽,沒意思?”


    雨落被陸繁華弄的心情有些不好,臉上都寫著喪。


    高梔子看她這樣子,說了一句:“怎麽這麽不開心啊?”


    雨落剛想回答,便有一個人衝她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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