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蘇瑾小心的將鐵盒子放在桌上,慢慢研究了會。


    鐵盒子方方正正的,四麵光滑,連個花紋都沒有,隻是開合處有個密碼槽,上麵有五個可以滾動數字的密碼格,看樣子,隻有輸入了正確的五位數密碼,才能打開它。


    她之前確實不想要這個日記本,但現在東西到了自個手裏,不免又好奇了起來,開始試探著開鎖。


    可她試了兩個多小時,依舊猜不出正確的密碼,等到了晚上,隻好拿著鐵盒子,求助了江斯年。


    江斯年剛沐浴完,穿著居家服坐在書桌前敲著筆記本工作,暖橘色的燈光下,整個人顯得特別的柔和,他簡單的聽蘇瑾說了鐵盒子的來曆,貼心的沒有問她其他的問題,而是問:“你都是怎麽試的?”


    蘇瑾仰頭想了想:“日記本主人的生日,學號,網上什麽富含深意的數字排列都試了一遍,沒用。”


    江斯年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工作,聽了蘇瑾的描述,頭也不轉的說:“試試09981。”


    蘇瑾皺眉,聽起來是一串完全沒有關聯的數字,但還是試了試,‘哢’一聲,鐵盒子竟然打開了!


    “你怎麽知道的?”蘇瑾驚訝的看著開了一條縫的鐵盒子,抓著江斯年激動的問。


    他竟然就能猜中一個陌生人設下的密碼,簡直不可思議。


    江斯年轉頭捏了捏她的臉蛋,有些無奈:“你不是說她名字叫季舒,譯化成拚音正好五個字母,對照字母表排列順序的個位數字,不就正好五位數了。”


    蘇瑾眨了半天眼睛,才想明白江斯年猜中密碼的思路,然後興奮的撲到他跟前,毫不扭捏的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啾了一口,帶著滿滿的自豪讚歎:“聰明。”


    然後抱著鐵盒子興高采烈的回臥室去了。


    江斯年摸了摸被她突然侵犯的臉頰,唇邊漾起一抹溫柔笑意,帶著萬般寵溺。


    蘇瑾坐在床上,懷揣著敬畏的心情打開鐵盒子,裏麵安安靜靜躺著一個深棕色牛皮封的筆記本,很有些複古的感覺,翻開,第一頁沒有任何文字,隻是右下角,有一個大寫的字母j。


    再翻開,娟秀靈動的字跡,躍入她的眼簾。


    蘇瑾看了前麵幾篇,字裏行間可以得知,季舒是一個心思敏銳,善解人意的女孩,日記裏寫的也僅僅隻是日常感悟,提及的人名極少,看不出什麽端倪。


    隻是日記越往後,她的字跡開始有些潦草起來,文字裏也隱隱透出厭世的情緒。


    那段時間,應該就是她在酒吧遇到變故的時候吧,蘇瑾看著那一段一段壓抑的文字,心裏有些難受。


    她本是一個純情爛漫的女孩子,遭遇了那等事情,即便如今還活著,也是難以走出那種陰影的,甚至,可能會折磨她一輩子。


    誰知道,死亡是逃避,還是解脫呢。


    日記中的最後一段,讓蘇瑾有些心驚膽戰:


    “我不甘心就這樣離開,那個人,那個人,我一定要將他一起拖下地獄。”


    這是整本日記的最後一句話,蘇瑾往後翻了幾頁,空白一片,她不死心拿起日記本的使勁抖了兩下,還真有收獲,似乎是什麽夾在日記本裏,被她一抖,飄落在地上,她急忙彎腰拿起來看,竟是一張素描畫。


    是一個男人的素描畫,三十左右的年紀,麵相凶悍,眉心正中間長著一顆大痣,十分引人注目。蘇瑾仔仔細細的把這畫看了一遍,並未發現上麵有什麽隱藏的文字或者數字密碼,好像,這僅僅隻是一張素描畫罷了。


    可是,季舒為什麽在日記本裏藏著這張素描畫呢?這畫上的男人又會是誰呢?


    為了想明白這個問題,蘇瑾對著那張畫看了好幾天,企圖找出一點線索來。


    “看什麽呢?”


    在圖書館裏。顧圓圓輕拍了怕正盯著一本書發呆的蘇瑾,問。


    蘇瑾有些慌張的將書合起來,掩藏住夾在其中的素描畫,然後扯出一絲笑對顧圓圓說:“隨、隨便看看。”


    說話間,順便把那本書揣進了包裏。


    顧圓圓並沒有察覺出她的異樣,而是拉著她高興的分享最近發現的一家好吃的甜品店,邀請她周末去嚐嚐,蘇瑾有些心不在焉的聽著,像是做了賊怕被發現了似的,惴惴不安。


    等到顧圓圓與她告別,她看著顧圓圓對她揮手離去的背影,心底又忽然升騰起一股深深的愧疚感,她確實因為季敏的話對顧圓圓產生了防備,所以關於季舒日記本以及那張素描畫的事情,她沒有告訴顧圓圓。


    可是思前想後,她又覺得這樣懷疑顧圓圓實在是沒有道理和依據可言,那個季敏跟顧圓圓關係本就不好,說不定這是在挑撥離間呢。


    在她糾結要不要把素描畫的事情告訴顧圓圓的時候,發生了兩起大事件。


    第一則是江家,新季度研發的香水麵世後,就遭到舉報說香水原料中采用了對人體有害的材料,如今檢方已經介入,對江家所有產品進行抽查,雖然還未證實舉報所說,但江家依舊受到了重創,股價在新聞發出的幾個小時內跌停,損失慘重。


    這件事對江家的衝擊很大,倘若檢方真的在江家出品的香水中發現任何違禁的材料,那麽不僅僅是觸動了法律問題,江家這些年在消費者心中奠定的信任也將毀於一旦,簡單點說,如果真被查出有問題,江家基本上就算完了。


    江家一旦失勢,等同於何氏的機會來了。


    可另外一個事件,便是何氏的。


    何氏的體香霜一經麵世,廣受好評,短短幾日內就銷售出去幾萬份,而且訂單數持續暴增,連帶著何氏新的旗艦品牌黛夢知名度大漲。


    蘇瑾再受許藍所托,在何氏新品發布為其造勢,將話題與熱度炒足,眼下,便是何氏推出香水的最佳階段了。


    由於許藍和蘇瑾的傾力協助,何氏決定將香水子公司代理權交給何安。夢寐以求的代理權都快要到手了,何安卻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了幺蛾子,生生將代理權給造作沒了。


    他竟然在接受子公司的前一個星期,因為聚眾淫-亂被抓了!


    聽說被抓當時的場麵甚是香豔,三女一男,都是赤條條的,想要解釋隻是湊桌打麻將都沒人信。


    蘇瑾覺得,何安雖然渣了點,但富家子弟的那點傲氣跟潔癖還是有的,生理上再急迫,也不至於low到去召-妓,而且還那麽倒黴的在這個節骨眼被逮到,聯想到前段時間,許藍曾找她要過‘迷情香’,她隱隱覺得,這事跟許藍脫不了幹係。


    許藍在坑自己老公這方麵,從來都不會手軟。


    不等她主動去問,許藍就給她打來了電話。


    “新聞看到了嗎?”許藍在電話那頭,語調輕鬆,心情頗好的樣子。


    “你做的?”蘇瑾問。


    電話裏,許藍雲淡風輕的笑了一聲,絲毫不遮掩的坦誠:“我給他開了間房,燃了你給的香,再給他約上三個姑娘,最後報警,一網打盡。”


    “夠狠啊!”


    蘇瑾總結陳詞。


    “那代理權就這麽拱手讓給何平了?”蘇瑾想了想,又問。


    如今何安的醜聞漫天傳播,這種形象,何氏高層斷然不會把子公司交由他打理了,看來,隻能便宜何平了。


    “這個,你就等著看新聞吧。”許藍有些神秘的跟她說道。


    “好啊。”蘇瑾笑笑,應答,末了又問:“江家的事,何氏做的?”


    江氏新季度香水麵世第一天就被爆出質量問題,明白人心裏都清楚,這次事件絕非偶然,是有人蓄意謀劃的一場布局,而操控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眾人猜測的目標基本一致,江家倒黴,哪家最高興?


    當然是何氏了!


    “怎麽可能,何氏又不是傻子,這種時候江家出事,大眾必定能猜到是何氏,所以即便要使什麽手段,也不會選擇在這樣的敏感時期動手,我看啊,江氏是得罪了什麽人,而且那個人對江氏內部情況非常熟悉,一定是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才會策劃這次的爆料,我覺得,江氏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


    “如果真的被檢測出采用了違禁原料,會如何?”


    “像這樣的質量問題,如果被查實,一來要受到國家方麵的製裁,二來會流失大量的消費群體,他們本來做的就是高端香水的行列,消費群體比較固定,若是這些消費者不再信任他們的品牌,江氏由此沒落也不是不可能的,怎麽,你還擔心江家啊,你跟他們不是相處的不好嗎?”


    “相處的不好不代表我就指望著他們要過得淒淒慘慘,我戾氣又沒那麽重,再說,他們家對我也算有恩,看到他們這樣,心裏也實在高興不起來。”


    蘇瑾歎氣,世事無常,沒想到,江家會有這一天。


    許藍卻在電話那頭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說:“也是啊,江斯年可不就是江家人,你擔心也正常,不過他夠神秘的,在何氏慈善晚會上投了三千萬,何老爺子想要查他底細,竟然一無所獲,我問你,他以前是真的傻嗎?”


    蘇瑾沉默了一陣,想了想說:“你心裏不都明白嗎,又何必問我。”


    “是,不過我得提醒你,他可不是個善茬,說不定江家的事……”話止於此,許藍故意沒有說下去。


    “你多心了。”蘇瑾怔了怔,隨即道。


    “行,不跟你說了,我得去化個妝,還要去拘留所接我老公呢。”許藍說完,無比愉悅的哼笑了兩聲。


    蘇瑾握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竟然開始同情起來何安了,她實在好奇,這智商明顯不在一個水平上的兩人,當初是怎麽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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