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殷王永遠愛她


    殷王陛下的酒池和肉林依舊糜爛奢侈,年輕的肉體白花花的堆積在一起,空氣中都溢滿了情色與肉欲的味道,靡靡之音使人耳中酥癢,骨頭發軟。


    但當越歌出現在門口時,所有的情欲都變成寒氣,供殷王尋歡作樂的女孩兒們知道她們的命,在殷王眼中有多不值錢,隻要那位妖後一個眼神,剛剛還在誇她們漂亮好看,在她們身上起伏尋春的殷王,就能讓她身首異處,鮮血灌滿酒池。


    她們瑟瑟發抖地蜷縮在地,等待著喜怒無常的王後賜予她們惶恐的命運。


    “滾出去。”


    大抵是越歌今日發了慈悲心,竟沒有殺人。


    女孩兒們飛奔著逃走,衣衫大敞的殷王斜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提著酒壺笑看著越歌:“不開心?”


    “王上可知發生了什麽事?”越歌眸子一轉,淡淡地瞥了殷王一眼。


    “不如請王後與寡人細細道來?”


    越歌嗤笑一聲,怕是殷朝被人打到宮門口了,殷王也不知情吧?


    隻要有這一屋子的女人和美酒,他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過來。”殷王勾勾手指,讓越歌靠過去。


    越歌卻懶得搭理他,除了鞋襪走進酒池中,清亮的酒水下麵她的衣裙浮起,玲瓏有致的身形若隱若現,烏黑長發也散在水中,像是墨跡入清池。


    很奇怪,其他的女孩兒進到這裏,都無可避免地沾染上濃烈的欲望,迷情,可明明是妖後的越歌哪怕浸在酒池中,也依舊是清水出芙蓉般的清麗,不與妖媚豔情沾邊半點。


    “我要你召殷安回宮。”越歌的聲音都像是帶著酒水的醇美,清冷,但迷人。


    殷王雙肘支在階梯上,慵懶著半躺,欣賞著越歌的秀色可餐,隻是麵帶笑意,並不說話。


    “否則我就殺盡神墟之人。”越歌轉過臉,看著殷王。


    “你喜歡就好。”殷王笑得寵溺,甚至縱容。


    “你可知神墟是你妹妹的,若我殺光了神墟信徒,她就失去了最大的支持,就算是這樣,你也不願強迫你妹妹做任何事?我隻是讓她回宮而已!”


    越歌的眸光裏有些恨意,都是兄長,為何殷王就可以對殷安百依百順,寵愛有加,而越清古,她的哥哥,卻在這些年與她越走越遠?


    殷王晃了晃已經空了酒壺,漫不經心:“就像寡人不願意強迫你任何事一樣,小安有小安的想法,寡人這做兄長的幫不成她什麽,至少不能耽擱她,由她去吧。”


    越歌久久地望著殷王,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讓她快要窒息,這一次的神殿和方覺淺,是真的要把她逼上絕路了,一旦她神墟大長老的身份被坐實,神殿就有了足夠強大的理由把她逼入死地,哪怕她貴為王後,哪怕有殷王無底線地寵著她,也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等死。


    而且,這一日,馬上就要來了。


    快到她甚至來不及去跟方覺淺發飆,跟神殿對吵,她隻能盡快地想辦法自救,避免最壞的結果發生。


    “殷令,自我進宮,我從未求過你任何事,隻求你這一次。”


    她的眼神軟了下來,帶著無助的哀求,她終於有一些明白了,她是王後不假,她身份金貴手握大權也不假,但這一切,都離不開“殷”這個姓氏,是因為殷朝,她才能得到這一切,而不是她自己本身擁有。


    她不愛眼前這個男人,從來沒有給過幾分好柔情,她以為她不可一世囂張跋扈根本不需要這個隻知道花天酒地沉迷色欲的昏君,但原來,她不過是個空殼子。


    從本質上來說,沒了殷王,她一無所有。


    這樣的清醒讓驕傲氣盛的她險些崩潰。


    但好在,殷王永遠愛她。


    放下酒壺,殷令輕歎了聲氣,走入池子裏將越歌拉過來摟在懷中,輕輕撫著她後背,寬大的手掌輕按著她肩胛,嬌小玲瓏的越歌幾乎被他完整地擁入懷中。


    殷令吻過她的額頭,俯下身來,在她耳邊無奈又溫柔地哄勸著:“好啦好啦,寡人應你便是,說什麽求不求的?寡人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讓你如此難過便是寡人的不對,乖,沒事的,等會兒寡人就去擬詔,好不好?”


    越歌伏在殷王懷裏,這個胸口滾燙灼熱,結實有力,不管殷王怎麽花天酒地,倒是沒有養出一身油膩的肥肉來,越歌靠在這個胸膛無數次,都不過是逢場作戲假惺惺,不曾有過半點動情。


    但這一次,越歌的心頭忽地一軟,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靠在殷令的懷裏,很是安全,溫暖,可以暫時地放下那些驕傲和跋扈,也可以暫時地放下越清古,溫柔地做他的王後。


    所以頭一次,越歌僵硬的身子緩緩放鬆,主動抬起雙臂,環住了殷令精瘦的腰,放心地閉上雙眼,把自己交給他。


    殷王對越歌這頭一次的回應微感詫異,複又輕笑,摩挲了一下越歌的發端,俊美貴氣的臉上有著笑意,目光漸深,深不見底。


    人在無助的時候,心防總是容易失守。


    無論是誰,皆是如此。


    殷王是真心待越歌好,抱著越歌坐在大腿上,大筆一揮寫完了詔書,令殷安接詔便即刻動身起程回鳳台城,最後還把玉璽放進越歌手裏,讓她蓋印。


    “這小小的一塊石頭,竟是天下最大的權力。”越歌握著玉璽失神道。


    “你喜歡?那你拿著玩吧。”殷王親了下她的臉頰。


    “王上不怕我造反?”越歌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如今天下不知多少人想奪了殷王這把椅子,他就這麽信任自己?


    “在自己家裏,你反來反去都是你的,有什麽區別?”殷王失笑,像是覺得越歌這問題問得荒誕一般。


    越歌聽著眼神微滯,放下玉璽,勾住殷王脖子,笑說:“說得對,雖然王上您混賬得很,您妹妹也老是跟我作對,但這是我家,我得守好。”


    殷王一雙眼中全是深情,低低的嗓音裏全是溫柔:“得你,寡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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