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郊外,裴家有一處別院坐落在這裏,被蒼翠、茂盛的林木所環抱,分外的幽靜。


    院中,清幽雅致的木質閣樓一層。


    裴之然很是頭疼的望著躺在床上臉色蠟黃、哀嚎的已經聲嘶力竭的麥冬,其他三人也都是愁眉不展,中午飯都沒心情去吃了。


    “我要殺了這個賤女人,裴兄通知我爺爺,我要把什麽紅塵閣上下殺個雞犬不留,嘶嘶……”麥冬滿頭冷汗,盡管咬的牙齒咯咯作響,卻是非常奇怪的毫無影響他淒慘的哀嚎。


    “麥冬,早就提醒過你了,你就是犯楞。她要是一般人,我們幾個能那種態度嗎?你豬腦子啊!”幾人中唯一不懼麥冬的就是裴之然了,說話是很不客氣。


    或許是裴之然的話語重了一些,麥冬聽到之後強忍著雙膝中傳來的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強打精神冷著臉嘶啞的說道:“哼!一個小小的土鱉鄉下小城,有什麽了不得的人物?莫不是你們的眼界還是和以前沒進宗派時一樣狹窄?膽小如鼠!”


    坐在不遠處一直悶頭不吭聲的少年,低聲忽然說道:“麥師兄,你們烈陽宮可有一位叫宇文放的?”


    “嗯?宇文放?什麽宇文放?”麥冬聽到宇文放三個字一愣,因為他乍一聽就覺得很耳熟,細想之下又想不起來是誰或者在哪裏聽到過。不過他知道,九方正午不會沒事隨便提個人名就來消遣自己,他不是那樣的人。


    麥冬不得不忍著劇痛,將宗門的人飛快的在自己腦海中過了一遍,發現自己所認識的長於自己的精英弟子,十大首席,各大長老以及正副宮主的真傳弟子,沒有一個是複姓宇文的,即便是八大長老正副宮主也沒有這個姓氏啊,難道是各堂的堂主、執事?!


    劇痛的侵襲之下,實在想不起來的麥冬終於失去了最後一絲好不容易擠壓出來的耐性:“什麽狗屁宇文放,老子沒聽說過。裴兄,你們天劍閣的同源丹不是對疏通封截筋脈有奇效嗎?快拿出來啊!”


    “麥冬,丹藥我早在你昏迷的時候,就給你服用過了,不然現在咱們兄弟幾個也不會這樣發愁了。”裴之然皺眉,一千紅紋貝是小事,關鍵是怎麽讓這個家夥服軟,認清眼前的形勢。


    “啊?沒用?不會吧!”麥冬不敢置信的說道,天劍閣雖非專精於丹藥,可獨門秘藥同源丹在丹藥界也是非常有名的,“對了,九方你們正氣堂不是也有種秘藥嗎?叫什麽一氣什……?”


    “一氣化血丹!”九方正午接過話來說道,然後一副無力的樣子,“一氣化血丹我怎麽可能有,除非為正氣堂做過大貢獻的真傳弟子或者是首席弟子才有可能被賜予,一般弟子即便是精英弟子一年也得不到一顆,我才進宗門兩三年,怎麽可能會有。”


    一直在旁邊深思的吳師兄,神色頗為凝重的接著說道:“找尋丹藥是不可能了,即便是有一氣化血丹,恐怕也沒什麽用。大少,那個女人的可怕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麥冬,我們幾個在你昏迷的時候也試圖用元氣為你疏通雙膝,但是元氣過處並沒有任何的滯留感,似乎你的腿部筋脈並沒有什麽創傷,當然,咱們幾個不懂醫術,也可能猜測的不對。但這種武技手法太過怪異、太可怕,肯定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了的,冒然服用丹藥也不見得是好事。”


    麥冬雖然沒有再叫喊,卻依然不停的嘶嘶抽著冷氣,臉色煞白中透著紫青:“那怎麽辦啊,老子還要參加試煉呢,是不是你們的境界太低了啊!”


    許師弟接話說道:“相信不是,即便是我們元氣境界低也應該有感覺才對吧,但剛才成峰師兄說的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


    “這估計是一種獨門手法,解法不對隻怕隻會加重傷痛,越來越嚴重,不能再冒然嚐試了!”裴之然的神情也是非常的凝重,思索許久之後才說道,“這個女人非常可怕……麥冬你別一副不信、不以為然的樣子,具體我們不清楚,但這個我們各家的長輩都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誡過我們的,唉,這次都是我的錯,沒考慮周全。”


    “是啊,麥冬!”


    “對,確實是這樣,麥兄!”


    “家族的長輩們都得罪不起的人,我們這些小輩怎麽可能惹的起?你啊……竟然還想殺人?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


    裴之然思付片刻又說道:“麥冬,每個城中都有一些不能惹的人,哪怕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城,就是一些山野荒村誰又能保證沒有隱沒著超然的存在呢?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這話說的誠懇,麥冬也不是滿腦子肌肉的白癡,他的身份固然很尊貴,脾氣暴戾一些,心胸也不怎麽豁達,但也不是什麽人都敢毫無顧忌的得罪。隻是平時囂張跋扈慣了,在一個自己看來是鄉下小地方的出雲城中被人欺負,一時間難以轉過彎來、自尊心放不下罷了。


    這一瞬間,重傷的麥冬想了很多。


    就如同五十年前,烈陽宮太上宮主一樣,外出遊曆由於罩子不夠亮,囂張怪戾的性格發作,一下踢到了鐵板,被人打的功力倒退了百年,先天英靈更是被打的跌落了整整一個境界。


    還聽說將老宮主打成重傷的是一個女人,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也是一個身穿大紅衣、風情萬種的女人。


    麥冬越想越心驚,心裏也就越發的不安,娘的,怪不得剛才感覺很熟又想不起來宇文放是誰,早已隱世的太上宮主不就是複姓宇文的嗎?自從重傷歸來之後,就將宮主之位傳給了自己的徒弟,而閉入了死關,不再過問世事!


    冷汗嘩嘩的往下流,不多時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剛撈上來一樣,嘴裏哆哆嗦嗦的嘟囔著,被個女人重傷,實力倒退百年,英靈跌落整整一個境界,被風情萬種的女人打的?!


    漸漸的,麥冬的原本收縮起來的瞳孔有些渙散,腦海中的身影漸漸的和一身紅衣的紅管事重疊了起來,雙手顫巍巍的不斷的抹著額頭上低落的汗滴,怎麽也擦拭不及。


    真的這麽巧嗎?太上宮主是什麽修為,他雖然沒見識過,但是聽說過啊!元氣,先天第五重;擁有強大的真王境英靈!如此超絕的修為,即便是在眾多的宗派強者之中,也是位列巔峰的存在!


    麥冬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想越怕,越想越可能……


    “麥兄,怎麽了?是不是傷勢又發作了?”四人看著麥冬不言不語,隻是冷汗狂冒,不禁心膽倒吊,七上八下。要是麥冬在出雲城中出了什麽事,他們幾個也沒有好日子過,特別是他裴之然。


    麥冬已經顧不上雙膝的疼痛了,吃力的蠕動著虛弱的身體想要端坐起來,戰戰兢兢的邊擦汗邊硬著舌頭問道:“九…九方,那…那人真的是說過是烈陽宮宇文放嗎?”


    “是啊,麥兄,她說如果你不能清醒一點的話,就讓宇文放……”九方正午還沒說完,麥冬身子一歪撲通一聲從床榻上栽了下來。


    裴之然望著這一幕,並沒有上前去攙扶他,心底突然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家夥終於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被人壓製的感覺不好,特別是像裴之然這麽傲氣的人,即便是對上麥冬超然尊貴的身份,裴之然也不曾真正服氣!總有一些人,就算是不服,也不能夠表露出半分的不尊重,因為隻要你稍有不遜,這些人就能夠在頃刻、翻手之間將你碾碎。


    裴之然是聰明人,是個認為智慧比修為更厲害、更可怕的人,當然不會犯這種常識性的小錯誤。


    出雲城中最為可怕的力量並不是什麽明麵上強盛的家族、世家,而是那些始終沒有根的、無形無影的潛在勢力。


    裴之然曾經聽他的父親提過,看似平靜的出雲城始終有一股身份不明的暗勢力存在著,非常強大的暗勢力,足以將整個出雲城瞬間毀滅,但也正是由於這股暗勢力存在,出雲城才能屹立至今而不凋零,也讓出雲城一些古老的傳統得以延續下去。


    每當自己要問父親這股暗勢力到底屬於哪一方的時候,父親總是刻意閃躲,諱莫如深,或許他自己也不一定能說的清楚。


    沒人能搞清楚他們真正的身份,有多少人,根基在哪,定居在出雲城有何最終的目的,知道的隻有這些人是存在的,是非常強大的,即便是在先天被壓製的出雲城方圓千裏,或許勢力更加強大。


    “麥冬,兩天後跟我去吧!紅紋貝湊不夠就拿金幣去暫時兌換一些,唉!無妄之災啊!”裴之然知道麥冬此時已經想通了,起碼不會再口出狂言,就是不知道當他察覺自己的元氣修為出現變化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反應,或許會憋的吐血吧。


    事情是無法瞞下去的,就紅紋貝的數量也不是他們能夠隨手拿的出來的,這事必須上報家族,一頓懲罰是免不了的,但相對於闖的禍來說,u看書.uukanhu 那點家族內的懲罰已經算是很輕了。


    “都是因為你個小混蛋!”裴之然轉過身來,眼神灼灼頗為不善的盯著在一旁捂著肚子的弟弟。心裏也非常的不痛快,畢竟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他們平時的關係不錯,但人情債最難償還的道理裴之然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心裏雖然有些憤怒,但對於自己的弟弟也隻能是臉上凶一凶。


    “我?哥……”裴之軒隻是有些害怕,不是怕事情無法解決,也不是怕他兄長惡狠狠的表情,而是被跌落在地上的這家夥的表情嚇的,這家夥一定很疼吧。


    “這次差點就惹了天大的麻煩,你以後在家裏給我消停點,和風家鬥歸鬥但是別去惹一些不相幹的人,紅塵閣那裏以後給我繞著走。”裴之然也不能肯定這和傅衝有什麽聯係,這事大概也隻是巧合罷了,隻是提前預防一下!


    裴之軒很是聰明的像個悶葫蘆似的的,將頭埋了起來,不敢說什麽,不敢做什麽,但不代表不敢想。其他的他還不太明白,但對於封禁修為的懲罰,他認為是最為殘酷的,因為縱然武者可以看淡世間的一切,唯獨修為實力是永遠也不可能拋開的。


    此刻他幫不上什麽忙,但他渴望能夠幫到“老大”。他覺得自己長大了,有些能力了,雖然還需要“老大”關照,要是自己反過來不也能關照一下“老大”,那該多好。裴二少需要這樣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在“老大”滿前證明自己的機會。


    後知後覺的他,直到現在還在惦記著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整倒傅衝,特別是此刻,這種想法就更加強烈,哪怕是違背了出雲城的古老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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