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瑪瑞詩亞,仍然如以往那般美麗,她邁著高昂的步伐,甜甜地笑著,飄逸的金發隨身飄動,撲散出一陣帶有異國風味的清香。


    她的到來令餐廳裏的很多人仰首觀望,甚至有人喊了起來:“金發美女,金發美女。”


    這個曾經號稱是世界一號女保鏢的y國女侍衛,仍然如往昔一般高貴不凡,冷豔的笑容傾倒了在座的每一個人。不過幾年未見,她仍然是那麽年輕,那麽具有活力。


    她徑直走到我的麵前,站定,調皮地望著我,伸出一隻手,用很標準的漢語道:“久違了,親愛的趙龍秘書。”


    我伸手與之一握,也客套道:“你的中文越來越標準了!”


    瑪瑞詩亞久久沒有鬆開我的手,這讓一旁的由夢有些醋意十足,她幹脆伸出一隻纖纖細手,衝瑪瑞詩亞道:“瑪瑞詩亞,美女,你怎麽又來華盛頓了?”


    瑪瑞詩亞這才鬆開我的手,轉而與由夢一握:“哦親愛的老朋友,你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呢?聽說你和趙龍,已經喜結連理了,是嗎?我還沒有來得及恭喜你們。”


    由夢道:“好說好說。不過還沒你想象中進展的那麽快。但是快了,交流會一完,我們就馬上------”或許後麵的話她不好意思說出口,微微一低頭,改變話題道:“瑪瑞詩亞少校,不不,是中校,你現在還是單身一個人嗎?”


    瑪瑞詩亞一聳肩膀:“當然。暫時還沒有合適的對象。”


    她說到這裏,不知哪國的一個選手喊了一句:“考慮考慮我怎麽樣?”


    順眼望去,是一個黑皮膚的瘦高個子,他一邊自告奮勇一邊站了起來,見瑪瑞詩亞正朝自己看來,他再補充了一句:“我可以幫你解決單身問題。我也是單身。兩個單身湊一塊兒,我們都不是單身了,大家說是不是啊?”


    眾人一陣鼓掌和笑聲。


    瑪瑞詩亞踩著高昂的腳步聲,走到這位黑人跟前,上下觀察他幾眼,笑問:“請問你是哪國的?”


    黑人用流利的英語說了句:“iamfromennd.”


    瑪瑞詩亞輕蔑地一笑,調侃他道:“英國,英國還有黑人嗎?”


    整個餐廳頓時哄堂大笑。


    那位黑人倒是沒生氣,反而是指了指自己黝黑的臉蛋兒,道:“記住我的名字,溫爾,羅仕頓。能跟你握個手表示一下友好嗎?”伸出一隻手,靜待瑪瑞詩亞賞臉。


    瑪瑞詩亞聳了聳肩膀,搖頭道:“iamsorry。我不喜歡和陌生人交談。”


    黑人倒也不尷尬,將手收回,自嘲道:“不和陌生人交談,這好像是一部電影的名字。我想你一定很喜歡這部電影,否則不可能把台詞講的這麽流利和熟練。”


    瑪瑞詩亞笑道:“建議你也看看這部電影。ok?”


    瑪瑞詩亞轉過身,又回到我麵前,恢複漢語對我說道:“英國黑人,很少聽說。他是不是很,很擅長追女孩兒?”


    由夢偏偏將了她一軍:“瑪瑞詩亞,你已經不是女孩兒了,是女人。在漢語裏,超過三十歲的女人,不應該還被稱作是女孩兒。”


    瑪瑞詩亞一愣:“哦?你們漢語真是的博大精深。難理解。不過我願意接受你的建議,我是女人,不是女孩兒。我記住了,謝謝你由參謀。”


    由夢瀟灑地吐了一個泡泡:“that′sallright!”


    瑪瑞詩亞笑道:“你的英文講的很流利。“


    由夢道:“和你說中文一樣流利嗎?”


    瑪瑞詩亞道:“差不多。”


    表麵上由夢和瑪瑞詩亞的談話相當友好,實際上卻暗藏較量。因為我的緣故,由夢對瑪瑞詩亞一直存在戒備之心,兩個異國女人一見麵,少不了一番巧言勾心。


    凱瑟夫不失時機地召喚瑪瑞詩亞道:“瑪瑞詩亞,你可以坐下來,坐到我的身邊嗎?老是站著說話,不累?”


    瑪瑞詩亞笑道:“累是不累。不過我寧可讚成你的意見。但是我更願意坐在……”瑪瑞詩亞瞧了我一眼,卻又將目光停在由夢身上,接著道:“坐在由參謀身邊。我們之間的跨國友誼,需要在這時候得到深化。我們已經很久沒在一起工作了,不是嗎?”


    她果真坐在了由夢的跟前,表麵上是和由夢笑聲嚶語,實際上卻在不停地用餘光觀瞧於我。


    齊處長已經就餐完畢,走到我跟前,說道:“真搞不懂,難道美國人除了牛排,就不能做些其它的花樣嗎?那牛肉生的,簡直能咬出血來。”


    我笑道:“沒那麽誇張吧齊處長?”


    齊處長道:“開個玩笑。這樣,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我站了起來:“這個建議不錯。”


    正當我們所有的中國警衛準備與齊處長一起走出去的時候,凱瑟夫卻從後麵叫住了我:“不不不,趙龍,你不能走。你得留下來。”


    我回頭皺眉追問:“怎麽,有事?”


    凱瑟夫道:“老朋友剛見麵你就要走,不太合適吧?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一起聊一聊,比如說,關於交流會的項目。或者我們甚至可以一起聊聊戰術。今年的前三名,應該還在我們三個人當中,你覺得呢,邁克?”凱瑟夫扭頭瞧了一眼邁克。


    邁克一聳肩膀道:“凱瑟夫你太天真了。我告訴你,今年你想拿冠軍,幾乎是不可能了。”


    凱瑟夫反問:“那是誰?你?”


    邁克搖了搖頭:“也不會是我。但我敢肯定,是個美國人。”


    凱瑟夫道:“但我實在想不起,在你們美國,除了你邁克,還有誰更出色一些?”


    邁克扭身打了個響指,隨即一個身穿吊肩球衣背心的美國男子站了起來,虎視眈眈地望著凱瑟夫。


    凱瑟夫一驚:“帕布羅克?你是說帕布羅克?”


    聽到這裏,我覺得完全有必要留下來,靜觀其變。因為這可能會讓我親眼目睹,幾名新起之秀的風采,甚至能通過隻言片語,進一步印證他們的真正實力。


    因此我對齊處長道:“領導,你們先散心去,我留下會會他們。”


    齊處長反問:“你一個人?”


    我點了點頭。


    由夢卻自告奮勇地道:“我陪你留下。那些人都很不友好,我擔心你們會打起來!”


    我笑道:“打是肯定要打,但是你放心,擂台之外沒有人願意去貿然浪費自己的體力,那很不明智。”


    由夢點了點頭:“說的也是。不過我還是要留下來陪你!”


    李正中尉道:“嫂子,你就別留下來了,我留下。”然後湊到由夢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


    由夢臉上一紅,衝李正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這家夥!這麽鬼!”


    李正笑道:“謝謝嫂子表揚。”


    由夢噘著嘴巴怨責道:“誰是你嫂子?”


    李正道:“趙龍比我大一歲,我得管他叫哥吧?那你說,我管我哥的老婆叫什麽?不叫嫂子,難道還叫弟妹不成?”


    由夢羞怯地瞪著李正,李正趕快道:“那如果你覺得這樣稱呼不滿意,我可以變通一下。那我就按你叫,我叫你姐,叫趙龍姐夫,怎麽樣?”


    由夢狠狠地吐了一個泡泡,左右觀瞧了一下餐廳裏的眾人,衝李正警告道:“你這家夥給我等著,等回國之後看我怎麽收拾你。竟敢拿本姑娘開涮!”


    我笑道:“把教訓他的重任交給我就行了!”


    由夢倒也下了台階:“也好,替我封住他的嘴,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說!”


    我知道由夢嘴上責怪李正,實際上心裏高興著呢。我故意整蠱地左右瞧了瞧,虛張聲勢地問:“誰把臭襪子脫下來,接到上級命令,要我封住李正的嘴!”


    一片笑聲中,齊處長帶著眾人出去兜風去了。


    我和李正留了下來。


    我輕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道:“行兄弟,表現不錯!繼續保持發揚!”


    李正笑道:“這兩聲嫂子叫的,夠藝術吧?沒脾氣!”


    我道:“好兄弟啊!以後就這麽叫她!還給我裝害臊,哼,已經注定是我趙家的人,那就得嫁雞隨狗------”剛剛說出來,才意識到自己出現了嚴重的語病。


    李正道:“嫁雞隨狗?這名詞你創造的?”


    我捏著鼻子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瞧你笨的,看不出這是一句省略語?”


    李正道:“你就裝吧!”他突然詭異地湊到我耳邊,輕聲問:“由夢真的已經是你的人了?”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心想這小子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卻又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昂首挺胸地道:“這麽弱智的問題,還用問?”


    輕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我心裏直發虛。


    在李正麵前,我隻有當偽君子的份兒,他可是特衛局出了名的情聖,身後姑娘大一堆,不知道被他潛規則了多少位了。


    當然,隻是猜測而已。因為在李正入伍之前,那就一花花公子。女人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牆上的泥坯,剝了一層又一層。盡管他入伍後本性改了不少,但不是有句話叫‘本性難移’嗎,反正我是不相信他會受到部隊的熏陶,一下子變純潔了。


    我和李正簡單地笑談了幾句後,坐到了凱瑟夫和邁克對麵。


    凱瑟夫和邁克顯然對李正很陌生,我互相給他們介紹了一下,邁克和凱瑟夫跟李正客套了幾句,倒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瑪瑞詩亞用一隻纖纖細手托著臉頰,說道:“趙秘書準備的如何?是不是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一炮走紅?”


    一炮走紅?我很意外這詞竟然能用在這裏。


    但我還是笑道:“信心當然有,凡是來這裏的人,都很自信。”


    凱瑟夫插話道:“但是朋友,你不覺得自己自信的過了點兒嗎?去年你是我手下敗將,今年,你還會是。你信不信?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打個賭,不多,就賭三百美元。邁克作證。”


    我皺眉道:“凱瑟夫,難道你就這麽喜歡跟我唱反調嗎?但是我寧可相信,你是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去年讓你僥幸拿了冠軍,今年,你肯定不是。”


    邁克突然用一雙大手一拍桌子,衝我伸了伸粗壯的拳頭:“good!good!說的好極了!凱瑟夫今年肯定拿不了冠軍!”


    凱瑟夫一聳肩膀,衝邁克興師問罪:“你們合起夥來打擊我是不是?”


    邁克一攤手:“我們隻是實話實說。不過我覺得你今年應該主動跟帕布羅克打個招呼。他很有可能是你今年最強的對手。”


    邁克指了指坐在鄰桌的帕布羅克,凱瑟夫搖頭:“恐怕他沒這個資格。他在你們總統護衛隊,充其量隻能算是,算是二流,三流吧?”


    邁克伸出一根手指頭:“no!他現在是超一流!”


    我不喜歡聽歐美男子之間自賣自誇的傲慢之言,但是為了間接地印證一下他們的實力,我還是耐心地聽了下去。


    但帕布羅克看起來卻一直很低調的樣子,他隻是坐在鄰桌不斷地喝著飲料,似乎對邁克和凱瑟夫的議論,做到了充耳不聞。


    這時候,又有一夥人從餐廳門口走了進來。這夥人的出現,引得眾人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邁克忍不住輕蔑地一笑:“來了一夥東洋人!東洋人很喜歡,很喜歡冷酷!”邁克學著他們板臉凝神的樣子,相當滑稽。


    不錯,進來的這夥人,正是日本人。


    我仔細地瞧了幾眼這夥穿著日式練功服的冷酷男子,馬上就認出,走在最前麵的那位四十歲左右的精幹男人,便是被黃老爺子視為我最大對手的日本選手,山本信隆。


    說實話,我對日本人太沒好感,以至於當山本信隆走過來伸出一隻手的時候,我甚至想一掌砸下去,將他手臂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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