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當刑凱從奧迪a8裏走下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並不是因為他的出現不合理,而是他竟然衝我流露出真誠的笑意,甚至主動伸出一隻手,遠遠地要跟我握手。


    他笑盈盈地走了過來,跟我說話的那個男子衝他問了句好。我淡然一笑,卻也沒折了刑凱的麵子,伸手與之一握:“刑隊長可真敬業,親自過來把關。”


    刑凱道:“那當然!陳先生的安全重於泰山,如果再出什麽意外,我怎麽擔當得起?雖然說陳先生身邊有你這樣的高手,但是我們仍然需要謹慎。趙隊長,來我車上一坐,好不好?”


    我頓時愣了一下,心想這小子又要搞什麽名堂!稍一猶豫,我倒也沒拒絕。跟他上了他的那輛奧迪a8,我忍不住讚歎道:“刑隊長可真有魄力,a8,中國的皇帝們坐的車。”


    刑凱笑道:“見笑了趙兄弟!在中國擁有a8的人多了,不一定非要國家領導人才有資格坐。”


    我點了點頭,直截了當地追問:“不知刑隊長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刑凱遞來一支煙,親手為我點燃:“怎麽說呢。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跟你一起溝通一下。畢竟都是天龍公司的骨幹,兄弟。現在又恰巧共同肩負著保護陳先生的責任,為了更好的工作,我們溝通一下是極其必然的。再就是,即使沒有這事,我刑凱也很想親自拜訪一下趙兄弟,你那天在我們總部,可是給我好好地上了一堂課。哈哈。”刑凱略顯尷尬地笑了笑,緊接著再道:“實不相瞞,我以前一直認為,在整個中國,沒有誰是我刑凱的對手,我也因此恃才放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行事傲慢,甚至無理。是趙兄弟用幾拳幾腳讓我清醒了許多,許多。”


    我望著麵前這個態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兒的刑凱,心裏湧入了幾分思量。是啊,很多人就是這樣,平時一直唯我獨尊,目中無人。除非你能證明你的本領比他強,否則他永遠瞧不起你!


    我深吸了一口煙,道:“刑隊長說笑了!那次是你承讓,我才勉強贏了一招半式。”


    刑凱忙道:“趙兄弟太謙虛了,你何止是贏我一招半式啊,看的出來,你的格鬥能力,強過我幾倍。我現在終於相信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不得不信了。”


    我道:“刑隊長叫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刑凱道:“當然不全是。我刑凱敬重趙兄弟的身手,想和你交個朋友。現在你到了廊坊,兄弟當然要盡一下地主之宜。”


    我笑道:“哦?謝謝刑隊長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


    刑凱打斷我的話:“為了表達我的誠意,今天晚上我為兄弟安排了幾個好節目,保證讓你滿意。”


    我故作癡傻地道:“怎麽,要辦一場晚會?現在,好像還沒到國慶節吧?再說了,國慶節關我們什麽事,我們難道也要跟政府一樣慶祝?”


    刑凱笑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兄弟,你也太風趣了!我直說吧,還是那句話,我很敬重趙兄弟的身手和為人,想跟趙兄弟交個朋友。今天晚上,容我表達一下誠意,我請客,帶你在廊坊玩兒個痛快。”


    我推辭道:“刑隊長你的好意我領了,但是現在正處在危難時刻,昨天有人刺殺陳先生,今天晚上萬一再有人動手,我們豈不是----”


    刑凱道:“我在賓館裏安排了二十幾人,即使今晚再有人行刺,我們保證在三分鍾內將他們拿下!趙兄弟應該見到過我的手下們的身手,雖然與趙兄弟差的很遠,但他們都是組織內的精英,對付上百名訓練有素的殺手,絕對沒問題。”


    我點了點頭:“這一點我絕對相信。但是刑隊長有沒有考慮過,在廊坊,為什麽會有人刺殺陳先生?”


    刑凱略顯支吾:“這個嘛,今天陳先生找我談起過。我暫時也不能肯定什麽。也許他們是陳先生以前的仇人,無意中得到了陳先生的消息,便要過來報仇。隻可惜,他們太自不量力了!不管怎樣,我們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如果他們今晚還敢再來,我們一定能將他們全部拿下,一個不剩!趙老弟啊,我可是非常有誠意想和你交朋友,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我微微一皺眉:“非得今天嗎?不瞞你說,我也喜歡玩兒,花花大都市,哪個男人不喜歡?隻是,今天是特殊時期,刑隊長沒必要非要今天表達誠意吧?”


    刑凱道:“錯過了今天,我還有機會嗎?陳先生在廊坊肯定呆不長,估計明天後天就要轉戰別處。好不容易遇到了趙兄弟這麽個知己,如果不跟你一醉方休的話,我會遺憾一輩子。你知道的,習武之人,以武會友。天下武林本一家,我可是難得你這個知己啊!”


    什麽亂七八糟!我有些懷疑刑凱的動機,但嘴上仍道:“刑隊長你太客氣了!”


    刑凱道:“應該的,應該的!實不相瞞,不管是政府的人也好,還是社會上的朋友也好,我刑凱都沒這麽盛情過。是趙兄弟的出現,讓我覺得,如果不跟你好好處處,將會悔恨一生。趙兄弟,不要再猶豫了,今晚我一定會讓你享受到從未享受過的樂趣。對待朋友,我刑凱絕對不吝嗇。尤其是像趙兄弟這樣的朋友。如果趙兄弟不肯賞臉,那我將真的很遺憾。”


    我繼續推辭道:“刑隊長,謝謝你的盛情。隻不過,陳先生如果知道我今晚不在,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刑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理解!這樣,等陳先生睡著以後,怎麽樣?”


    我麵露難色:“這-----”


    刑凱道:“就這麽說定了!我把我的號碼留給你,我會一直在賓館門口,恭候大駕。”


    確切地說,對於刑凱如此的盛情,我的確心存狐疑。他突然之間變的對我如此推崇,非要盡一盡地主之宜。這其中,莫非暗藏什麽陰謀?莫非,上次的敗仗,讓他懷恨於心,所以想借機挽回顏麵?


    眾多的想象,纏繞於心。我當然不敢答應下來。不是我害怕刑凱,而是這個節骨眼兒上,我怎能兀自離開賓館?


    不過我總覺得,這小子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是沒安好心。


    從他那輛拉風的奧迪a8車上下來,刑凱跟我握了握手,一直目送我進了賓館。


    回去之後,我暗暗思慮著此事的蹊蹺,陳富生卻突然出現在我的身旁,直截了當地衝我問了一句:“刑凱過來找你了?”


    我頓時一愣,心想肯定是陳富生在窗戶處看到了刑凱的座駕。我實事求是地道:“是的陳先生。我們,我們商量了一下怎麽更好地完善賓館的安全措施。”


    陳富生突然撲哧笑了:“恐怕沒這麽簡單吧,小趙?”


    我不由得暗暗思量,莫非陳富生知道刑凱來找我的目的?這時候陳富生接著道:“我知道他來幹什麽,他是過來跟你套近乎的,是不是?”


    我更是一怔,心想陳富生果真是神機妙算。但此事我卻難置是否,我支吾地道:“陳先生,其實----”


    陳富生打斷我的話:“你去吧!難道刑凱他這麽盛情,你要是不去,他肯定會報複的。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你放心,今天即使真的有刺客過來,我們照樣能應付!”


    我猛地想起了剛才在樓道裏遇到的孫玉敏帶來的組織成員,料到陳富生已經為‘甕中捉鱉’的事情布置好了天羅地網,孫玉敏和所有的隨行‘欽差’,都已經在酒店潛伏到位,隻待刺客自投羅網。隻不過,仍然讓我感到疑惑的是,陳富生怎麽會如此急切地想要支開我,這明顯不合邏輯。


    因此我堅定地道:“我不走!陳先生的安全,最重要。這個時候,我怎麽能離開賓館,去跟刑凱喝酒玩樂?”


    陳富生略一皺眉:“讓你去,你就去。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刑凱真的給你擺鴻門宴的話,你可以當場將他製服,然後把他帶回賓館!”


    我不知再說什麽,總是覺得陳富生言行怪異。陳富生過來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趙,你過來一下!”


    他將我叫進了他的臥室,關緊門後,他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我讓你今晚去赴約,是有原因的!這當中,蘊藏著一個,一個重要的----重要的秘密!”


    我不解地追問:“什麽秘密?”


    陳富生略一沉思:“我相信你,所以這個秘密,可以隻讓你一個人知道。但你必須保證,不跟任何人透露!”


    我深深地點了點頭:“陳先生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陳富生一招手,我將耳朵湊了過去。


    一言一語,一個超乎我意料的真相……確切地說,此時此刻,我的震驚程度,不亞於經曆了第二次世界大戰。


    怎麽會是這樣?陳富生見我麵露遲疑,嗬嗬笑道:“這才剛剛開始。而且,這隻是一個小插曲,更大的陰謀,還在後麵。我會抽機會講給你聽的。”


    我皺眉道:“可是他怎麽會,怎麽敢-----”


    陳富生伸手‘噓’了一聲,打斷我的話:“隔牆有耳。你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千萬不要聲張。否則,我陳富生將會死無葬身之地。當然,你也一樣。”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切地說,陳富生剛才在我耳邊說的話,讓我感到了平靜表象之下的波瀾壯闊。暗藏玄機的天龍集團,莫非真的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陳富生道:“所以,刑凱的邀請,你得去。隻是要留個心眼兒。我告訴你,你這樣做-----”


    他又伸手將我的耳朵召喚過去,如此囑咐一番,我隻是連連點頭。


    從陳富生臥室裏走出,我的心裏五味翻滾,久久難以平靜。幾乎是突然之間,有一種特殊的直覺,在我心裏變得清晰起來:陳富生這次微服私訪,隻是一場假戲。這背後,肯定隱藏著更多的玄機。


    但是盡管我的大腦以奔騰四處理器的速度高速運轉,卻也無法參透其中的奧秘。除了陳富生告訴我的那些真相,我再也一無所知。


    在樓道裏徘徊片刻,我緩緩地走出了賓館。


    刑凱的車子仍然停在停車場上,而刑凱,則正跟幾個手下交待著什麽。


    刑凱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我的到來,他支開手下,馬上變幻了一臉笑意,衝我招了招手。


    我快步走過去,刑凱伸手與我一握:“趙兄弟肯賞臉,我很高興。”


    我道:“難得刑隊這麽盛情,我想了想,還是不想錯過你這個朋友。盡管我曾經對你抱有成見。不過得等到晚上十一點以後,陳先生睡著了,我再出來,否則------”


    刑凱打斷我的話:“明白。這是自然。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趙兄弟,你真是個爽快人!夠朋友!”


    我笑道:“談不上。是刑隊長的盛情感動了我,讓我覺得倘若拒絕,將會悔恨終生。”


    刑凱忙道:“趙兄弟說笑了!”


    聊了幾句後,我推辭告辭。刑凱目送我,再次提示道:“我會一直在這裏等著趙兄弟!”


    我點了點頭:“謝謝。”


    回到房間後,我進浴室洗了個澡,然後坐在電腦前思考著陳富生的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齊夢燕也洗了個澡,裹著浴巾出來後,一屁股撞在我的腰上,搶占了我的位置。


    我本想埋怨她幾句,但瞧見她這性感的裝束,頓時心下一軟,笑了笑:“穿的這麽性感,是不是想誘導我犯罪?”


    齊夢燕一撫濕潤的秀發:“哪個男人見我本小姐,不想犯罪?隻是我沒有給任何人犯罪的機會罷了!”


    我為齊夢燕的自信驚了一下,卻轉而一笑:“我想也是。”


    齊夢燕很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那隻小腳上蹬了一雙紅色的秀美拖鞋,光潔的小腿上沒有一絲瑕疵,曼妙潔白的小腳,足以給人以內心的震撼。我暗自笑了笑,心想莫非是齊夢燕真的學習了那本書,故意在我麵前展露性感部位?


    想到齊夢燕的日記,我忍不住想笑。這丫頭,讓我很驚訝。齊夢燕眼睛的餘光發現了我在注視她,馬上抨擊我一句:“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嗎?”


    我虛張聲勢地感慨道:“見過很多的美女,但是像齊大小姐這樣美的,還是第一次見!”


    齊夢燕撲哧笑了,暗自得意了一把,轉而站了起來,麵向我:“你說的是真的?”


    我笑了笑,不置回答。


    齊夢燕俏眉緊皺地道:“你不回答我,就證明你剛才是在諷刺我,對不對?”


    我道:“我可沒說。”兀自地叼上一支煙,被齊夢燕擅變的臉色,逗樂了。實際上,齊夢燕這丫頭,無論是喜怒哀樂的樣子,都很美。就連生氣,也生的嫵媚萬千,誰見猶憐。


    但最終齊夢燕還是收斂住了,繼續坐在電腦桌前,打開一個word文檔,將字號調到最大,在word上迅速地寫出幾個大字:趙龍你這個大壞蛋!


    如果說一個女人,整天稱呼某個男人‘壞蛋’,那意味著什麽?女人是很少稱呼別人壞蛋的,哪怕對方真的是壞蛋。在女人的字眼兒裏,壞蛋的含義當中,蘊藏著喜歡的成分。女人隻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含情脈脈地稱呼其‘壞蛋’。


    這種基本的常識,我當然知道。早在上高中的時候,我便聽說過這樣的情場法則:當一個女人說你‘壞’的時候,她十有八九是愛上你了。


    盡管齊夢燕已經向我多次表露心聲,但是看到word文檔上的這幾個大字之時,我的心裏,仍然蕩起一陣漣猗。人都是有虛榮心的,我趙龍也不例外。但是從理智上而言,我並不期望這樣的結果。


    齊夢燕將wkrd文檔裏的幾個大字,變幻了好幾次字體,她咯咯地笑著,似是想更大程度地引起我的注意。而我,隻是假癡不顛地笑道:“如果我是壞蛋,你齊夢燕早就被我征服了!”


    一聽這話,齊夢燕頓時站了起來,昂首挺胸立在我的麵前:“你以為自己真的能征服我嗎?”


    我頓時一愣,馬上笑道:“武力征服,難道我辦不到?”


    齊夢燕冷哼道:“辦不到!你以為征服一個女人,那麽簡單?”


    說完後她重新坐了下來,繼續開始敲擊鍵盤。


    齊夢燕突然之間像是變了個人,莫非是她真的在那本書裏,學到了征服男人的秘籍?


    我淡然一笑,幹脆拿出黃老爺子的那本武學書籍,細細地研究起來。


    晚上十一點鍾,齊夢燕仍然在敲擊著鍵盤,沒有絲毫困乏的樣子。當然,她不是在寫日記,而是在寫小說。


    一時間我不知該如何脫身,按照陳富生的安排,去找刑凱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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