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能猜測出齊夢燕想說什麽。但實際上,我並不希望她說出口。


    但實際上,我想錯了!齊夢燕卻直截了當地提到了柳怡飛:“你怎麽把柳怡飛給請來了?女明星漂亮的多的是,為什麽非要請她?”


    我愣了一下:“有什麽不妥?再說了,我隻認識她一個。”


    齊夢燕嘟著嘴巴道:“你可以找我啊!本政委出馬,一千個女明星都能給你弄得到!但唯獨柳怡飛不行,以後,別再跟柳怡飛交往了!”


    我追問:“為什麽?”叼上一支煙,望著齊夢燕要答案。


    齊夢燕不耐煩地道:“不要問為什麽,反正就是以後少跟她交往!你知不知道,她剛被潛規則了!”


    我一怔:“被誰?”


    齊夢燕道:“她剛接拍了一部電視劇,為了得到角色,被導演潛規則了!”


    我搖頭道:“不可能!依柳怡飛的名氣,演主角還用被潛規則?再說了,即使被潛規則,報紙啊媒體的,早就曝光了!”


    齊夢燕道:“你以為所有的明星隱私都能被曝光啊?切,你信好不信也罷,本政委點到為止,沒別的意思,就是不希望你和柳怡飛再繼續交往下去,如果你追星,我可以介紹大陸、港台甚至好萊塢的女明星給你認識,保證都比柳怡飛長的漂亮。”


    我笑道:“吹吧你就,好萊塢的明星你都能請到?”


    齊夢燕道:“本政委從不吹牛,愛信不信!”


    一氣之下,齊夢燕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我望著她俏美的身影,苦笑了一下,也跟著走下車。


    晚上躺在床上,無法入睡。一陣敲門聲響起,我下床開門,見是丹丹。


    丹丹穿了一套白色的睡裙,她衝我笑了笑,說:“趙大哥,你今天晚上喝多了吧,我幫你醒醒酒?”


    我笑道:“沒什麽。睡一覺就好了!”


    但丹丹卻兀自地關上門,伸手挽住我的胳膊,到了床邊兒上。


    我被動之下被她按在床上,她在我的頭上按了好幾個部位,然後又在身上按了某些穴位。還別說,穴位一按,我的確覺得清醒了很多。


    神奇的丹丹!我心裏暗暗驚歎著!


    丹丹問我:“趙大哥,你明天就要出發了,換洗的衣服準備好了沒有?”


    我一拍腦袋,大呼不妙。我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丹丹見我如此,便知分曉,她道:“我這就幫你準備。”


    我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但丹丹卻已經置身於衣櫃前,開始為我準備衣服。我下床幫她,將一些日常用品收拾了一下,裝進密碼箱裏。


    隨後丹丹離開我的房間,臨走之時囑咐我早點休息,蓋好毛毯。


    但實際上,我今晚像是吃了興奮劑,根本沒有一點睡意。我幹脆坐在電腦旁瀏覽了一些時令新聞,叼著煙享受這份特殊的寧靜。


    幾聲輕盈的敲門聲響起,我微皺了下眉頭,本以為是丹丹忘記了什麽事又回來了,但開門後才知道,來人竟然是金鈴。許是今晚她喝了不少酒,臉上泛著紅,眼神略有撲朔。


    我對她的突然到來感到疑惑,但卻突然意識到了不妥之處!是啊,金鈴她今晚喝了不少,而且還替我擋了幾杯骨幹的敬酒,我竟然沒考慮到,她是一個人睡在那間屋子裏。一股強烈的歉意感湧上心頭,我上前拎住了金鈴的手,冰涼冰涼的!


    突然,一個響亮的噴嚏,應聲而起,金鈴伸手捂住嘴巴。但為時已晚,已經有幾許水花濺到了我的臉上。


    金鈴掏出紙巾為我擦拭了一下,臉上更紅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握住她的手:“沒關係。你怎麽了,感冒了?”


    金鈴輕捂著鼻子尷尬地道:“剛才,剛才洗了個冷水澡,然後就覺得頭有點兒疼,老是打-----”說著說著,又一個噴嚏響了起來,金鈴趕快用手絹捂緊了鼻子和嘴巴。


    我扶了扶金鈴的肩膀,道:“走,去醫院打一針,好的快。畢竟你今天還喝了這麽多酒!”


    金鈴使勁兒地搖頭:“不不,我不打針。”


    我道:“吃藥也行!其實都是我不好,我應該安排個人過來陪你!對了,金蕊,金蕊她去哪兒了?”


    金鈴道:“金蕊有事,她,她先回家了!”


    我問:“她一個人?”


    金鈴點了點頭。


    我道:“這你也放心!這樣,你跟我一起出去瞧病,完之後我們把金蕊接過來,你們姐妹倆在一起,多好!”


    金鈴使勁兒搖了搖頭:“我,我不能再麻煩你了!我來你們這裏,已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我輕捏了一下金鈴漂亮的小鼻子:“傻瓜!跟我客套這些幹什麽!你趕快去換上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金鈴道:“這點兒小病也用去醫院?”


    我道:“小病不治,會成大病。我們要將疾病消滅在萌芽狀態。”


    金鈴掏出紙巾來替按在鼻子上,輕輕地省了幾下鼻涕,將紙巾扔進垃圾簍裏,突然像是恍然大悟般地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在這兒呆了,我得回去!”


    我苦笑道:“金鈴你這是怎麽了?”


    金鈴若有所思地道:“我會傳染,傳染給你的!”


    我汗顏地道:“沒事兒,我免疫力強,不怕傳染!你等一下,我換套衣服!”


    金鈴麵露難色地道:“趙龍我真的不用去醫院,我過來就是想跟你說說話。我不該來的,感冒了會傳染給你!再說了,你明天還要去-------”


    我打斷她的話,堅定地道:“必須得去!你現在在我這兒,我得對你的身體健康負責!”


    金鈴俏眉輕皺地,又打了一個噴嚏。看來,她還病的不輕。深更半夜的洗什麽冷水澡啊,女人的免疫力本來就弱,不感冒才邪門兒了!


    金鈴見拗不過我,倒也沒說話,而是不斷地用紙巾擦拭著鼻涕,樣子讓人憐憫。在我的印象中,金鈴很少生病,尤其是像這種頭疼感冒的小病,基本上沒生過。這是因為她每天都堅持鍛煉身體,身體的免疫力,在女性當中算是首屈一指。


    我準備換衣服帶金鈴去看病,但是金鈴在此,當著她的麵兒換衣服難免有些難為情。我正要讓金鈴回避一下,金鈴卻主動地扭過身子背過了身。


    我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三下五除二地除掉身上的衣服,準備換一套短袖長褲。


    但就在此時,隻聽屋門急驟地響了一聲,又有一人河東失火般地闖了進來。


    是齊夢燕!


    我的衣服還沒來得及穿上,春光盡被齊夢燕窺到!


    我趕快套上了褲子,衝齊夢燕興師問罪道:“你瘋了是吧,不知道敲門啊?”


    齊夢燕冷哼了一聲,斜眼瞧了一眼金鈴,抱著胳膊道:“敲門的話,豈不錯過了這麽美妙的場景?”


    我頓時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齊夢燕朝我走近,狠狠地將口中的棒棒糖咬斷,將那棒棒朝空中一扔,嚼出陣陣啐響。她用一種特殊的眼神望著我,冷笑道:“什麽意思,趙大隊長難道不知道?你和金鈴幹了什麽,難道你不知道?”


    金鈴聽聞此言後趕快湊了過來,衝齊夢燕道:“齊政委,我想你誤會了-----”


    齊夢燕扭頭望著她:“誤會?我誤會?捉賊捉贓,捉奸捉雙。你們剛才幹的好事,難道還想狡辯?”她再將目光瞧向我,一副恨恨的樣子:“趙大隊長,你也太不講究個人道德了吧,把美女帶到大隊部來,半夜裏偷偷領到自己屋裏,做那苟且之事!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樣會給大隊部的骨幹、隊員們產生怎樣惡劣的影響?”


    我有些急了,衝齊夢燕怒道:“你瞎說什麽!金鈴她病了,我正要帶她去看病!”


    齊夢燕咂摸著嘴巴:“去看病?看什麽病?看病還需要脫衣服嗎?”


    我苦笑道:“我正在換衣服!”


    齊夢燕徘徊了幾步,將目光投向門一側的垃圾簍裏,更是唏噓不已:“還狡辯,還狡辯!證據就在這裏!”她伸出一根纖纖細指,指向垃圾簍。


    我皺眉道:“什麽證據?”我猜測是齊夢燕今天晚上也喝多了,盡在這裏說胡話。


    齊夢燕冷哼道:“裝,還裝!垃圾簍裏,裝著你們的罪證!哼,真看不出來,一個是管著兩千多人的一隊之長,一個是堂堂的金氏集團的大老板。一隊之長整天裝的跟正人君子似的,金氏掌舵人也整天不問集團裏的事,整天粘在保安公司裏。幹柴烈火,終究還是點著了!”


    我和金鈴不由得湊近她指的垃圾簍-----這一刻,我頓時汗顏無比!


    垃圾簍裏,有幾張金鈴擦拭鼻涕的紙巾!想必,這想象力頗為豐富的齊夢燕,肯定是把這些紙巾當成是-------


    我的天!我既覺得可笑又覺得無奈!但不得不承認,我幾乎是百口莫辯。而可憐的金鈴,竟然還沒有意識到什麽,隻是望著垃圾簍發呆:“我還是不明白,齊政委。”


    齊夢燕嘖嘖地道:“不明白?那你告訴你,這垃圾筐裏的東西,是什麽?”


    此時此刻,金鈴才明白了具體原委,怔了一下,突然又打了一個噴嚏,掏出紙巾擦拭了鼻涕,卻不知道如何解釋。


    我汗顏地呆在一旁,又想苦笑,又不想解釋。這荒唐的情節,其惡搞程度,簡直勝過韓劇。


    金鈴將擦拭鼻涕的紙巾扔進垃圾簍,齊夢燕愣了愣,仔細地觀瞧了片刻,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臉紅至極。


    我不失時機地湊過去,將了她一軍:“現在你應該知道,裏麵是什麽了吧?金鈴生病感冒了,我正準備帶她出去看醫生!”


    齊夢燕尷尬地立在原地,但隨即反駁道:“即使不是,那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明明看著你在匆匆地穿衣服!”


    我道:“穿衣服就是為了陪金鈴去看病!還需不需要別的解釋?”


    齊夢燕漲的臉麵通紅:“你連穿衣服都不避諱金鈴了,可見你們的關係,到了怎樣的程度!”


    我憤憤地道:“齊夢燕,如果你今天非要雞蛋裏麵挑石頭的話,我勸你休手!我沒時間跟你浪費口舌!”我轉而麵向金鈴:“金鈴,咱們走!”


    金鈴微微地點了點頭,神情當中卻多了幾分尷尬的元素。


    齊夢燕冷哼一聲,到了床邊兒上東瞧西望,似是要搜尋我們曖昧的證據。


    我苦笑地望著她,心想何必呢!


    我道:“齊政委你自己慢慢找,我先走一步!”


    我拉著金鈴走出臥室,去了金鈴的房間,待她換好衣服,我們徑直驅車而行。


    路上一片昏暗,病央央的路燈有氣無力地支撐著城市的光明,天地一色,稀拉的行人和車輛,默默地為這冷清的夜,添了幾分活力。


    金鈴一直未開金口,她若有所思地拿手帕捂住嘴巴和鼻子,仿佛生怕將噴嚏細菌散播到車上一樣。我輕咳了一聲,率先打破沉寂:“那齊夢燕可真夠無聊的,你啊別生她的氣了。其實齊政委這人哪裏都好,就是喜歡小題大做!”


    金鈴輕輕地將手帕讓開一道縫隙,道:“不怪齊夢燕。都是我不好,我不該-----”


    我打斷她的話:“沒你的錯!好了,別多想了,以後可千萬不要再做什麽傻事了,剛喝完酒就用冷水洗澡,不感冒才怪!”


    金鈴道:“我隻是想讓自己盡快清醒清醒------”說到這裏,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神情一怔,臉上出現了一朵紅霞。


    我問:“怎麽了,這是?”


    金鈴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再問:“什麽事?”


    金鈴輕笑一聲:“當初蕊蕊跟我講的一件事!我聽了一開始還不信。蕊蕊被付聖冰算計,你及時給她用冷水清醒頭腦,然後又給她物理降溫------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物理降溫這種方式,就不要去醫院了!這點兒小病再去醫院,顯得我金鈴太沒免疫力了吧。”


    我臉上微微一紅,憶及當初與金蕊的諸多糾葛,忍不住暗暗感歎。但我馬上騰出一隻手在金鈴頭上摸了一下,說道:“你沒發燒,不用降溫。”


    金鈴輕笑了一聲,道:“想想以前就覺得好玩兒,那時候,我還特別恨你,恨你總是跟我對著幹,不服從我的管理。現在想想,你這種個性很閃光,是一種不屈不撓、堅持真理的精神。那段時間,我和蕊蕊整天在談論兩個男人,我在她麵前埋怨你的可惡,她在我麵前炫耀自己遇到的那個英雄,那時候我還真覺得事情很有戲劇性,她口中的那個英雄,讓我不敢相信出自凡間。想想我妹妹也是個美人胚子,難道在她麵前你一點兒都不心動?隻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們姐妹遇到的,竟然是同一個人。一個不服從管理,處處於我為難;一個正氣凜然,救我妹妹於水火之中。當然,我承認,我對你的看法和怨恨,都是我-----都是我後來喜歡你的基礎。我一直孤傲自賞,認為自己貴為伊士東酒店的董事長,不屑與下屬溝通,尤其是保安人員。所以在你違背我的心意的時候,我特別生氣,甚至還曾想讓付時昆換了你!”


    見金鈴又提及往事,我不由得一笑:“但你後來是怎麽改變對我的看法的?”


    金鈴臉上綻放出一種特殊的神韻:“潛移默化唄。也許注定你就是我的救世主,在接下來,你陸續地救了我很多次。我的命都是你挽救的,我還有什麽資格再生你的氣?”


    我淡然一笑,被人讚美的滋味兒就是好,我甚至習慣性地抽出一支煙,準備叼上,卻突然發現自己正在開車,趕緊將煙往旁邊一擱。


    望京醫院很快到了,我停下車子,和金鈴走了出來。


    又是一個噴嚏,滑破長空,但我寧可相信那旋律很美好,美女打的噴嚏,已經不再是噴嚏。比歌聲更動聽,比百靈更宛轉。


    我輕撫著金鈴的肩膀,朝裏走去。讓我們沒想到的是,盡管是在淩晨,過來看病的病人倒不少,掛號處排滿了人,一條長隊,蜿蜒成一條巨蛇的形狀。


    金鈴俏眉輕皺地道:“我說過不用來醫院吧,這麽多人,要排隊排到明天早上呢!”


    正說話間,我發現門外突然急匆匆地走進了一個女軍官!


    她穿著軍裝,是個上尉。遠遠地望見她,我突然間愣住了!


    是由夢,由夢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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