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雞冠頭的一句狠話,可以猜測出,他應該和金鈴認識,而且關係還不一般。我倒是有些納悶兒了,金鈴怎麽認識這麽多汙合之眾?


    眼見著雞冠頭和其他兩個青年已經率先擺出了架勢,像是要出手的樣子。


    我倒真覺得有些手癢癢了,今天若是出手,也算是教訓一下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我將煙頭掐滅,再次衝雞冠頭威懾道:“放開她!”


    但雞冠頭卻仍然蠻橫地道:“這個妞兒,我玩兒定了!”


    我被徹底激怒,而雞冠頭的兩個狐朋狗友,已經在他的號令之下衝了上來。


    沒等他們出手,我率先飛出兩腳,分別擊中他們的胸部和下巴,這二人踉蹌後退,跌倒在地。


    雞冠頭猛地愣了一下:“嗬,有兩下子!”他一隻手拽拉著程心潔,一隻手拉過一個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青年,湊到他耳邊道:“去叫鈴姐過來,鈴姐有的是人,別讓這小子跑了!”


    我頓時一怔:難道金鈴也在炫酷?


    但轉而一想,金鈴是炫酷的老板,偶爾來一下炫酷倒也沒什麽值得奇怪的!


    這時候已經圍了一群人,大部分都是來歌舞廳尋樂的青年。而這些青年當中,有很多與雞冠頭認識的,都站在了他那一邊,助他一臂之力。


    雞冠頭見此情景,不由得氣焰更是囂張,加大音量地喊了一句:“哥們兒看上的妞兒,有沒有泡不成功的?”


    竟然有好幾對男女不約而同地回複:“沒有!”


    雞冠頭再喊:“那如果有人敢妨礙我泡妞,怎麽辦?”


    有個東北口音的猛男厲聲回道:“削他!你削的人還少哦?”


    雞冠頭瞧了一眼這個東北猛男,猛地精神抖擻了起來:“操,大熊,你今天也過來了?”


    這位大熊道:“我哪天不來?”


    雞冠頭再問:“帶妞兒來的?”


    大熊道:“沒帶。來炫酷還用帶妞兒麽?裏麵海了去了!不過你的眼光挺獨特嘛,這妞確實不錯,你還真想下大工夫?”


    一陣笑聲中,雞冠頭與這個叫大熊的東北猛漢閑聊了幾句,後麵人群攢動,很多人力挺雞冠頭。很明顯,這些人在這裏泡的時間長了,泡出感情來了。


    我心裏暗暗苦笑,心想這個世界可真夠瘋狂的,什麽事情都有。甚至連明搶美女的事情,都能在和諧社會發生。這個社會,看來還是壞人多啊!


    我沒閑心聽這些社會渣子們調侃,繼續衝雞冠頭催促了一句:“我數到三,你給我放開她。”


    雞冠頭仍然是狂妄而笑:“數到三?你就是數到明天後天,這個妞,我照樣是泡定了!有本事你就過來搶啊!”他一邊說著,一邊淫笑地瞅了瞅被他束縛的程心潔,伸出一隻手,試探地想在程心潔屁股上捏一把,以示挑釁。


    我哪肯讓他?我閃電般地躍過去,飛出一腳,擊中雞冠頭的手腕。


    雞冠頭哎喲一聲,收回手臂疼的渾身發抖。


    我將程心潔拉過來,一伸胳膊,將她保護起來。


    雞冠頭氣的咬牙切齒,衝我罵道:“你今天是非要和我杠上了,是不是?”


    我反罵道:“杠的就是你!識趣的話,乖乖給我滾蛋!”


    那個東北口音的大熊站在雞冠頭麵前,道:“孟浩,我幫你對付他,你怎麽感謝我?”


    我這才知道,這個雞冠頭的名字,叫孟浩。名字挺文雅,人卻這麽混蛋!


    雞冠頭眼睛靈動地瞧著大熊,激將道:“你今天要是能擺平他,今年一年的零花錢,我包了!”


    大熊受寵若驚地望著雞冠頭,道:“說話算數!”然後果真向前走出一步,像螃蟹一般地橫在了我的麵前。


    這年頭就是這樣,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雞冠頭果真是個有錢的角色,使得驃悍的大熊心甘情願地為他充當打手,掃平絆腳石。


    我覺得可笑,又覺得悲哀。為了一年的零花錢,不惜給有錢的公子哥充當打手,真是沒骨氣!但是我知道,錢這東西是個好東西,他曾經讓很多勇士變成懦夫,也曾經讓很多懦夫變成勇士。


    我衝蠢蠢欲動的大熊提醒道:“這裏沒你的事兒,你最好別插手。”


    大熊卻拍著胸脯道:“孟浩的事,就是我的事!”


    丹丹不失時機地將了他一軍:“要不是他不給零花錢,還是你的事嗎?”


    一針見血,讓大熊羞的滿臉通紅。但他還是打腫臉充胖子地道:“我和孟浩是朋友,鐵哥們兒!”


    丹丹笑道:“狐朋狗友吧?真瞧不起你們這些人,真是社會的敗類!”


    我為丹丹的犀利而震驚,但又很讚賞。


    雞冠頭得意地用手指甲蓋剔著牙縫兒,不時地斜瞟著程心潔,一副垂涎至極的樣子。這種公子哥,注定是女性的殺手,為了實現自己的某種欲望,他可以采取任何手段。有錢人,有無數種方式實現願望。


    而且,雞冠頭還悄悄地掏出手機來,準備叫人。


    平時我不怎麽喜歡跟人打架鬥毆,但是今天,我突然興趣盎然,覺得渾身癢癢。


    很多時候,替天行道、教訓一下這些社會渣子,倒也不失是一種善舉。


    卻說大熊受了‘零花錢’的誘惑,果真揮舞著拳頭衝了過來,其發力之狠,令人震驚。


    我往旁邊一閃身,躲過了大熊的拳頭,與他周旋了幾下,瞅準一個空當,照著他的小腹施展了一記寸拳。


    大熊踉蹌後退幾步,站穩。


    看來這個彪形大漢的抗擊打能力還算可以,我心裏淡然一笑,追了上去,飛出一腳,閃電一般地劃過他的鼻梁。我故意沒有擊中他,隻是想給他一個威懾。


    大熊被嚇出一頭冷汗,他一摸鼻子,繼續迎麵攻擊。


    圍觀的時尚男女們,不約而同地添柴加火,這裏儼然演變成了一個搏擊現場,沒有人出來勸解,隻有人火上澆油。


    這很正常,常逛歌舞廳的人,都喜歡看熱鬧尋刺激,有這麽好的現場直播,他們怎肯放過?就連幾個穿著時尚長的比較漂亮的女孩,也揮著手催促我們提高精彩度。甚至有幾個當場打起了賭,有的賭我贏,有的賭大熊贏。


    燈光忽明忽暗,舞台上的領舞小姐仍然激情澎湃地跳著舞,搔首弄姿,也有一些不喜歡看熱鬧的,隻管跳自己的舞,好像是對歌舞廳裏打架鬥毆之類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情緒不受絲毫影響。


    七八個保安圍了上來,但他們都站在雞冠頭那邊,很客氣地問雞冠頭發生了什麽事,用不用幫忙擺平----很顯然,歌舞廳的保安們,已經與雞冠頭相當熟悉了,關鍵時候,他們幫雞冠頭,而不會秉公辦事。


    而大熊對我的攻擊也急劇地增溫,似是想在那個雞冠闊少爺麵前好好表現,以獲得豐厚的零花錢獎勵。這種人助紂為虐,視錢如爹,光懂得吃喝玩樂,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正,什麽是邪。


    我沒想傷害大熊,盡管他的做法讓我氣憤。我隻是象征性地點到即止,拳腳在他臉前,胸前,腹前十幾次定位,收回。


    大熊不是傻瓜,當然能看出我在讓著他,一次次驚愕之後,他終於繃不住勁兒了!


    他的臉上,盡是汗水。冷冷的汗水。


    大熊停了下來,近乎失魂地望了我一眼,然後走到了雞冠頭麵前,道:“孟浩,你自己擺平吧!”


    孟浩皺眉反問:“一年的零花錢,你不要了?”


    大熊沒再說什麽,而是迅速地擠進了人群當中,片刻消失。


    孟浩望著大熊離去的方向,噘著嘴巴‘呸’了一聲,罵道:“操,就你這屌樣兒還想要零花錢,做夢!”


    罵完之後,他繼續怒望著我,頭上的雞冠發,直挺挺的,像是一隻清晨起床打鳴的公雞,鬥誌昂揚,自信十足。


    孟浩咬著牙道:“能打架怎麽著,能打架,也能挨打。在我朋友的場子裏鬧事兒,有你好受的!”他知道不是我的對手,因此也不主動出手,而是在等待救兵。


    我衝他罵道:“像你這種拜家子兒,就根本沒資格活著!但是宰了你,會弄髒我的手,所以你仍然活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拿膜拜般的眼神望著我,議論聲紛起。


    丹丹勸我不要再搭理他,我們走人。但我卻一直在等待某個人的到來。剛才,按照雞冠頭的說法,金鈴也應該在這裏。也許,金鈴來了,反而會有一個很好的收場。


    程心潔拉著我的胳膊,也附和丹丹的話,道:“姐夫,這裏真亂,我們走吧。”


    我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為什麽要走?該走的,是他們!”


    孟浩皺著眉頭望著我,恨我入骨地攥緊了拳頭,拍了拍一個保安的肩膀,細聲說了句什麽。


    炫酷的保安,都是炫酷掌舵者從退伍兵當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子都很高,而且會些功夫。因此這七八個保安在瞬間達成了統一戰線,在某個小頭目的手勢下,將我圍在中央。


    也許,一場惡戰再所難免。


    除非會出現什麽奇跡。


    我心裏暗暗苦笑,看來,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越是邪惡的人,越是有人幫。


    我怎麽會傻乎乎地來炫酷這種有錢人玩樂的場所呢?在這裏麵,哪有幾隻好鳥,他們要麽是富二代,要麽是官二代,或者是地痞流氓。就連這裏的保安,也都個個是勢利眼兒,誰有錢就幫誰-----簡直亂套了!


    我瞧了周圍一眼,仍然不見金鈴的蹤影。心裏暗想:倒也好,那我就幫你教育一下你這位朋友,還有你這群是非不分的下屬們!


    幾個保安率先蜂擁過來,群魔亂舞,拳腳飛揚。


    我沉著應對,或躲閃,或迎擊。圍觀的男女們紛紛讓開一個空間,供我們消遣。


    而那雞冠頭,卻咂摸著嘴巴在一旁煽風點火,為保安們助戰,並大言不慚地道:“揍他,揍他!揍了他,我向金鈴給你們請功,加工資,加獎金!揍他!”


    他那樣子,說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但是實際上,七八個保安對我而言,根本不在話下。


    總體而言,我幾乎是沒費幾拳幾腳,便將這些所謂的內保收拾的服服貼貼的,再無還手之力。


    這是他們自找的!正好也借他們的疼痛,來撫慰一下我猶豫且躊躇的心情。


    我的舉動引起了一番轟動,圍觀看熱鬧的人們,已經有很多人漸漸轉移了風向標,甚至有的衝我喝采,讚美聲、驚歎聲不斷。


    “我靠,又見李小龍重生啊!”


    “老大,是不是在拍電影啊,怎麽沒看見攝相機?”


    “這麽能打?特工,一定是特工!要麽就是少林寺出來的!要麽炫酷的保安太窩囊了,都是飯桶!”


    “打架都打的這麽帥,怪不得有兩個大美女陪著,要是我呀……”


    “一人打七八個,天呐,我親眼見到了武林高手!高手!”


    “……”


    議論什麽的都有,但我卻充耳不聞。


    我沒興趣領略別人對我的稱讚,卻為自己以暴製暴的壯舉而暗暗得意。


    我要將自己鍍造成一個壞人,隻有壞,才能讓我立足,才能讓我在陳富生心裏,顯得更有價值。


    雞冠頭見此情景,不可思議地望著我,驚愕的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也許他不會想到,七八個經過專業訓練的保安,竟然如此輕易便被我打敗。


    然而炫酷的保安休止幾個,這麽大的場子,至少有近百名保安。雞冠頭孟浩撮動著挨打的保安回去招呼人,他也開始打起了電話,揚言要跟我鬥爭到底。


    就這樣,因為雞冠頭的剛強個性,進而引發了這場事件的不斷升華,轉眼之間,幾十個保安和幾十個提了家夥的不良青年,相繼趕到了現場。


    大廳內一片嘩然。


    時值此情此景,再也沒有人翩翩起舞了,甚至連舞台上的領舞小姐,也停止了領舞,翹著腳尖站在最高處,用手機拍攝下了這驚心動魄的畫麵。


    丹丹和程心潔靠在我的兩側,丹丹說:“怎麽辦呀趙大哥,我們也叫人過來吧,我們有幾千人,我們不怕他們!”


    程心潔焦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來不及啦,來不及啦。姐夫,怎麽辦呀,要不咱們報警吧?”


    丹丹道:“鬼才會相信警察!等他們來了給我們收屍?”


    我安慰二女道:“別怕別怕,我打個電話,就沒事兒了!”


    我掏出手機,準備給金鈴打個電話,畢竟,被近百人圍在中央,我隻能迂回一下。


    雞冠頭孟浩見此情景,樂的合不攏嘴,他搖晃著腦袋擺了一個很酷的舞蹈動作,衝我冷笑道:“現在,看你還能不能打!累也把你累死!哥們兒們,今天,這小子擺了我的道,把他拿下,回頭我請大家喝酒!我拿出十萬來,請大家喝酒!”


    一句話,使得大家熱血沸騰,紛紛增強了群毆我的信心和勇氣。


    看來,這個雞冠頭孟浩,是個擅長拿金錢籠絡人心的高手,無論是處理什麽事情,他總是拿錢說話。俗話說欲施予別人一杯水,自己至少得有一桶水,以點及麵,這個孟浩至少有億萬身價。或者說,他是億萬富翁的兒子;抑或是某位政府高官的公子哥。


    這年頭沒有什麽事發生不了,也沒有什麽人出現不了。這個雞冠頭孟浩的出現,自始至終,都觸及了我對世俗的厭倦和反感,因此,今天我才如此浪費時間跟他周旋。


    確切地說,雖然是被近百人圍在中央,但我也有絕對的把握脫險。正所謂擒賊擒王,我想控製住孟浩,實在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但是我暫且沒有這麽做,而是衝這近百名蠢蠢欲動的救兵們道:“別做無用功了,我勸你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你們幫不了這個雞冠小流氓,別把自己也給陷進去了!”


    眾人皆為我的大話而感到震驚。


    隻有我知道,我不是在說大話。


    因為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緊急地趕來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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