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且見那來人竟然是一個我和齊夢燕都相當熟悉之人!


    齊夢娜!


    竟然是齊夢燕的親妹妹―――齊夢娜!


    她仍然是記憶中那般頑皮,走起路來風風火火,渾身上下充滿了惡搞天後的風采。她打扮的有點兒像日本女孩,全身上下充斥著一種貴族的日本風情,寬鬆的小外套,掩飾不住她華麗的身體,藍色的摩登小裙下,一雙筆挺的長腿在地上劃過一道道輕盈的足跡。她頭上戴了一頂鴨舌小帽,別看她年紀小,卻有著傲視天下的風度和氣宇,臉上那股自信和傲慢,更是能使人一眼便瞧出這是個不簡單的角色。


    不知道真相的石榴姐和蛇皮女還滿懷憧憬地望著齊夢娜,發出近乎於膜拜的召喚:“娜娜,娜娜呀,你可來了,你來了我們就有救了!快來快來,幫我們對付這個女的……”


    齊夢燕隻是朝齊夢娜身上瞟了一眼,便移開眼神,暗自冷笑了起來。


    我衝齊夢燕輕聲道:“怎麽會是她?她們搬的救兵,就是夢娜?”


    齊夢燕笑道:“剛才我就知道,她們的救兵就是夢娜。這幫女人啊,無聊透頂!真的是無聊透頂!夢娜來了,遊戲該結束了!”


    齊夢娜輕盈地走近,蛇皮女率先扭動著性感的臀部迎了過來,連聲喊道:“哎喲娜娜,你可真是我們的福星啊,好戲正等著你呢!”


    正在圍觀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齊夢娜昂揚地走了進去,徑直停在幾位富婆麵前。


    她顯然還沒來得及瞧我和齊夢燕一眼,而是衝石榴姐和蛇皮女等人追問了一句:“你們在這兒幹什麽,不是說好了去蘇哈院做美容的嗎!怎麽,耍我?”


    蛇皮女趕快向她解釋道:“娜娜,電話裏不是都說了嗎,今天遇到一個跟我們鬥富的!看樣子還挺有實力,我們沒辦法,就把你請過來了!我們相信你能搞定她,一定能!”


    “是啊是啊!”眾位拜金女求救地望著齊夢娜,開始煽風點火。


    我和齊夢燕故意將頭扭向一側,靜觀其變。我發現齊夢燕都快要抑製不住笑出聲來了,她趕快將一顆棒棒糖塞進嘴裏,借以壓抑一下即將奔湧出來的笑聲。


    齊夢燕輕聲道:“越來越好玩兒了,今天!”


    我叼著煙繼續沉默,心裏卻如同五味翻滾。


    齊夢娜順勢回頭瞧了過來,那對漂亮的大耳環子,忽閃出一陣奇異的光芒。


    當她瞧見齊夢燕的時候,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驚呼起來:“老姐!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她將目光再瞧向我,更是吃了一驚:“趙大叔,你也在?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她還是叫我趙大叔,讓我聽了格外別扭。


    幾位拜金富婆見此情景,不由得驚呆了!


    齊夢燕這才朝前走了一步,對齊夢娜道:“你的這幾位狐朋狗友,正在跟我鬥呢!她們想跟我比購買力!”


    齊夢娜皺眉問:“鬥富?”


    齊夢燕點頭道:“對呀!這個嘴唇紅的跟西紅柿似的女人,還有這個挎著蛇皮包的女人,她們兩個開的場,非要跟我比購買力。最後不行了,就請來了幾個救兵,但又沒撐多久,才又把你給搬出來了!”


    齊夢娜漸漸地意會出事情的真相,用一副特殊的神情望著石榴姐等人,質問道:“你們跟我老姐鬥富?鬥購買力?發燒了吧你們!”


    石榴姐不敢相信地衝齊夢娜試探地追問了一句:“她,她真的是你姐?”


    齊夢娜揚著頭道:“那當然!我親姐,同父同母,從一個肚子裏醞釀出來的!”


    她這句解釋,無論誰聽了都會覺得可笑。但是今天怪了,竟然沒人敢笑的出來,隻能強行壓抑在心裏。


    齊夢燕朝齊夢娜走近一步,略顯埋怨地道:“你怎麽跟這麽多拜金女在一起啊,夢娜,這些檔次的女人在你身邊,是對你的侮辱,以後不要再跟她們在一起了!”


    齊夢娜道:“我沒覺得跟她們在一起有什麽不妥呀!”


    幾位拜金女感激涕零地望著齊夢娜,這句話,說的她們心裏暖暖的!


    但齊夢娜馬上補充了一句:“我隻是把她們當成一些―――當成是一些小傭人罷了!呶,蘇琴平時陪我逛街,她比較擅長搜集最新的時尚資源,李申潔她給我保養皮鞋,蘇蕾嘛,嘿嘿,她在選衛生巾方麵眼光比較獨特,她是我的衛生巾軍師!”


    此言一出,大煞風景。那幾位拜金女頓時羞的臉上通紅,然而卻敢怒不敢言,呆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由此可以看出,齊夢娜這個惡搞小天後,在她們心中,會是怎樣一種地位。怪不得她們在關鍵時候才將齊夢娜搬出來,齊夢娜簡直就是她們的救世主。


    齊夢燕輕盈地一笑,再吮了一口棒棒糖,道:“今天我把整個皮草專區全包了!全包!你們幾個預訂的東西,都拿回去,統統回去!那是你們跟本小姐鬥爭的成果!”


    齊夢娜若有所思地道:“老姐,你不是不喜歡皮草嗎?”


    齊夢燕洋洋灑灑地慷慨道:“是,我是不喜歡這東西!所以,我準備把它們買回去,然後召集北京有頭有臉的姐妹們開個會,由我們齊家牽頭,共同抵製皮草製品,拒穿皮草製品!我會把這些皮草統統當場燒掉,就像燒掉罪惡的根源一樣!為了抵抗嚴寒炫耀攀比,就穿皮草!毛皮是動物身體的一部分,如今卻成為許多高級時尚名人的奢侈品。人們穿戴皮草,並非維持生命所必須,在炫耀財富、奢華與美麗的同時,卻促成了慘絕人寰的動物殺戮。甚至有皮草代理商在舉行時尚派對時,必須將冷氣開到極大極強,以鼓勵穿戴皮草,嚴重違反了環保與愛心精神。我早就看不慣了,所以我要插手這件事!必要的時候,我還會請老爸出麵,呼籲維護動物生命,抵製皮草製品泛濫!”


    多麽正義之言!多麽慷慨的陳詞!


    這一刻,我倒是覺得齊夢燕變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二)


    石榴姐等人見此情景,個個耷拉著腦袋,她們肯定是在為自己荒唐的行為懺悔。


    她們沉默了片刻後,開始不約而同地走到齊夢娜身邊,蛇皮女子挽住了齊夢娜的胳膊,望著齊夢燕央求道:“齊大小姐,今天,我們錯了!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那―――那些皮草,我們不要了,不要了!你放心,我們以後再也不穿這東西了,不穿了,好不好?”


    齊夢燕將棒棒糖從嘴裏抽出,冷笑地反問:“剛才不是很慷慨嗎,不是要跟我比購買力嗎?比啊再!既然那些你都預訂了,那就是你的了!”


    蛇皮女子道:“我們衝動了,衝動了!我們如果知道您是齊家的大小姐,就是殺了我們,我們也不敢跟你攀比。齊小姐,您就―――”


    齊夢娜打斷她的話,道:“你們這些風sao貨色!招惹了我老姐,就想這麽輕易完事兒?哼,沒那麽容易!”將目光投向齊夢燕,這調皮丫頭又追問了一句:“姐,你告訴我,怎麽處置她們!她們不是我的朋友,她們就是我養的一群小狗小貓,整天陪著我解悶兒罷了!”


    幾位拜金女仍然不敢反駁,隻是紅著臉耷拉著腦袋,靜候發落。


    有錢人的遊戲,也有規則。那就是:誰更有錢誰更有勢,誰就說了算,誰就是老大!


    齊家二位千金,是整個北京的一號貴族小姐,北京各顯婦貴女,哪個敢招惹她們?


    齊夢燕道:“既然是你養的一群小狗小貓,那你就喚它們回家吃飯吧!別在這裏人模狗樣地窮揮霍!”


    齊夢娜轉而衝蛇皮女子等人道:“聽到了沒有?該回家的回家,該回去找老公的找老公,該去修複chu女膜的,趕快到醫院預訂,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她果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因為齊夢娜的出現,一場鬥富風波被平息。


    最為傷感的,當然是那些自恃清高的時尚女郎們了!石榴姐和蛇皮女等人,本以為齊夢娜是自己人,誰料她們意想中的救兵,竟然是對手的親妹妹!


    齊氏集團姐妹倆組合,她們敢惹?她們連個屁都不再敢放一聲。


    在齊夢娜的反向諷刺之下,幾位時尚富婆帶著花費了數百萬元購買的皮草製品,狼狽離開。


    齊夢娜掐著腰衝她們罵道:“一群sao貨!敢欺負我老姐!哼!”


    待那幾個女人離開,商場內也正式恢複了平靜。人們漸漸散去,齊夢燕帶著我和齊夢娜到了咖啡間,坐下來喝了杯咖啡。


    齊夢娜將一隻腳搭在咖啡台上,性感地拽了一下自己的大耳環,衝齊夢燕追問道:“老姐,你真的想要把這些皮草都包下來?你知道要花多少錢?”


    齊夢燕道:“我有食過言嗎?我這也是在延續老爸的思想!”


    齊夢娜再問:“這跟老爸有什麽關係?”


    齊夢燕輕吸了一口咖啡,托著額頭道:“今年八月份,爸爸參加了一個世界級的反皮草大會。他回來的時候帶了一些視頻回家,然後就開始傾向於收購一些皮草公司。爸爸帶的那些視頻我也看了,很殘忍!你知道那些漂亮的狐狸圍脖,那些裘皮大衣,是怎麽做成的嗎?上麵沾滿了鮮血,沾滿了生命的哀鳴!回家你到我書房裏找找,裏麵有一些爸爸參加反皮草大會帶回來的視頻和資料,真的很血腥,很殘忍!在中國河北最大的皮草集散市場上,為了做成美麗的皮草,為了滿足人類的虛榮心,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著慘絕人寰的殺戮。美麗俏皮的小狐狸和浣熊在意識清醒的狀況下被用木棍、鐵棍、磚頭敲打頭部,或是抓住尾巴整隻舉起,將頭朝下重重往地上摔。這些動作往往不見得能讓動物立刻斷氣或是昏厥,但屠宰工人還是繼續他們剝皮的程序。活剝,是活剝!你能想象嗎,活著剝皮!工人先用刀從動物尾部劃一個開口、拿斧頭剁下動物的腳、然後將動物倒掛在掛勾上開始剝皮,過程中動物不斷哀鳴、嚎叫、掙紮,直到全身毛皮被剝光,血肉模糊之後還在呼吸、心跳、眼睛不斷眨動,甚至是流淚。更令人不忍的是--被活活地剝了皮的動物還掙紮著抬起頭來回看自己的身體!而水貂一般則是在籠子內抓住後,直接扭斷其頸部,然後再拖出來剝皮。這些屠宰、剝皮的工人論隻計價,他們通常受雇於集散場上一些皮草散客,後者再將皮草輾轉賣給大型皮草原料批發商或是皮草大衣、飾件的製造廠……這是在做衣服嗎,這是在為人民謀福利嗎?這是在屠毒生靈,這是在為人類積累罪惡!我看不慣了,我實在是看不慣了!娜娜,你回去看看那些視頻資料吧,你會哭的,真的會哭!”


    我被齊夢燕的話給震住了!


    我相信她的話是真的!我也曾經看過類似的紀錄片,真的很殘酷!


    但齊夢娜卻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地盯著姐姐,甚至是探出一隻小手摸了摸齊夢燕的額頭,道:“老姐你沒發燒吧?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偽善了?”


    齊夢燕提高音量道:“夢娜,我沒跟你開玩笑!是真的!現在的人,太不講道德了!為了自己保暖,要讓那麽多動物犧牲生命受盡折磨。這不公平,絕對不公平!”


    齊夢娜道:“老姐,你怎麽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呢!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照你這麽說,我們幹脆別吃肉了,也別吃魚了,都有生命,都得殺。那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齊夢燕道:“那不是一回事!好了,我不跟你說這些了!夢娜,我問你,你怎麽會和那些拜家女混在一起?”


    齊夢娜窘異地一眨眼睛,道:“跟你說了嘛!她們都是我的跟班兒!你知道的,很多人想方設法地想跟咱們齊家套近乎,為了這個,她們變著法兒的送給我驚喜!我有兩個lv包,還有一雙限量版的意大利鞋子,還有一身有世界乒乓球冠軍張怡寧親筆簽名的球衣,都是這些拜金女送的!為了巴結我跟我搞好關係,這些人可是費盡心思啊!社會啊,這就是社會!她們也喜歡傍棵大樹好乘涼,她們哪裏知道,我一直是在玩兒她們,就她們那些小資本家,根本沒資格跟我成為朋友!”


    齊夢娜的話雖然有些逆耳,但卻都是實打實的大實話!


    社會如此,交際如此,人生亦是如此!這就是社會頂層人物的生活,奢靡,高檔。


    齊夢燕道:“你呀,也別總在外麵惹事!”


    齊夢娜道:“惹事怎麽了!就是惹了事,別人也不敢拿我怎麽地!上次啊,我去一家包店買包包,那包包店的老板一點兒也不熱情,我看不順眼,就找了一幫人過來,把那個店給砸了!砸了!”


    我和齊夢燕頓時一愣!


    我心裏暗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敵女匪?這樣的女孩兒在城市裏生存,不知要給多少人帶來災難!


    齊夢燕對妹妹道:“夢娜,不能這樣!你的性格得收斂一下了,你算沒算過,你給多少人帶來了災難?”


    齊夢娜滿不在乎地道:“我沒給誰帶來災難,是他們先招惹我的!”


    齊夢燕頓時無語。


    (三)


    我瞧了瞧這個震驚世界的惡搞女神,不由得立馬想起了一個人:付聖冰。


    她和付聖冰真的很像,像是孿生姐妹。當然,她們所相像的,是性格,是那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執著精神!盡管這種執著,是一種天性。


    齊夢娜跟姐姐聊了幾句後,將目光轉向我,揚著嘴巴問道:“喂,趙大叔――”


    我趕快打斷她的話,道:“我有那麽老嗎?夢娜,請改變對我的稱呼!”我微微一皺眉頭,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齊夢燕也替我道:“就是嘛!你喊他哥也不過分!怎麽能叫他大叔呢?我管他叫龍哥,你管他叫叔叔,亂套了!”


    齊夢娜申辯道:“錯!大叔就是哥哥的意思!”


    我和齊夢燕麵麵相覷,齊夢燕馬上意會到她的話意,忙道:“夢娜,這不是在韓國!這是中國!”


    齊夢娜道:“中國怎麽了!那麽多韓劇將我熏陶!在韓國語裏的大叔是用於對比自己大五六歲以上而且不熟的人的稱呼,叫哥哥未免失禮。30、40歲的男人一般都可以叫大叔,熟不熟無所謂。哥哥一般都是稱呼女孩子有好感的人,比如說包愛憤得(她的英語實在是相當不標準,簡直就是中文字符的拚湊)。所以說韓國的文化,還是比較值得借鑒的!大叔,我就叫你大叔!”


    我無語。齊夢燕也是苦笑地飲了一口咖啡,拿她這個妹妹沒辦法。


    “什麽叫‘包愛憤得’?”齊夢燕突然饒有興趣地追問道。


    齊夢娜瞪大眼睛諷刺道:“我靠老姐,你也太那個了吧,這都不懂?‘包愛憤得’是句英語,就是‘男朋友’的意思!男朋友,度優撓(doyouknow)?”


    我和齊夢燕互視了一眼,覺得和齊夢娜溝通太難了!


    坐了一會兒,齊夢娜將搭在桌子上的那隻腳收回,饒有興致地追問道:“看樣子,你們倆好像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什麽吧!”


    齊夢燕追問:“什麽意思?”


    齊夢娜裝作一本正經地道:“看你,趙大叔,你和老姐坐的這麽近,而且還不斷地偷偷瞟她,暗送秋波;老姐你,也是。你的眼睛裏,蘊藏著愛情的甜蜜火光,你們倆,肯定是――肯定是正在拍拖,老實交待,有沒有?”


    我汗顏地開口道:“沒有根據的事,你不要瞎說!我趙龍何德何能,能受到你姐的青睞?”


    齊夢娜道:“我姐早就青睞你了!哼,大傻瓜,看不出來嗎?”


    齊夢燕臉色一紅,忙道:“夢娜別鬧了別鬧了!你呀,就愛這樣,調皮大王!”


    我趕快改變話題道:“對了夢娜,我有個朋友介紹給你認識,你們保證能談得來!”


    齊夢娜愣了一下,幹脆坐到了餐桌上,追問道:“誰?說來聽聽!”


    我輕咳了一聲,裝腔作勢地道:“她叫付聖冰!長相嘛,僅次於你,她有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非凡談吐,我曾經無數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喜歡惡作劇,調皮任性,其整蠱水平天下無敵。你們倆啊,性格很相仿……”


    齊夢娜饒有興趣地追問:“真的有這樣的人?你沒騙我?”她弓著身子硬是從餐桌上湊近我的耳朵,惡狠狠地提示道:“告訴你趙大叔,你要是騙我,我就割了你小jj!”


    我臉騰地一紅,覺得象是有個錘頭在我頭頂上瘋狂砸下――雖然早已習慣了齊夢娜的惡搞,但是聽她這句話,我卻覺得渾身起了一通雞皮疙瘩。


    她甚至還坦然地用手擺出剪刀的形狀,哢嚓一聲,剪亂了所有的寧靜。


    齊夢燕皺起眉頭衝齊夢娜埋怨道:“夢娜,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留點兒口德?你就不嫌害臊嗎?”


    齊夢娜揚著頭道:“本人就這樣,改不了了!趙大叔,你接著說,看看她有沒有潛力做我的知音!哼哼,千裏尋覓知音,終於有線索啦!我本以為我齊夢娜天下無雙,難道在這個世間上,還有象我一樣的壞女孩?好啦好啦,憑我那點兒壞心眼,已經跟不上時代的發展了,如果還有一個跟我一樣的小壞蛋,我們就可以互相學習,把北京搞的雞犬不寧……”


    她――她竟然這麽有自知之明,承認自己是個壞女孩!也許這就是壞的最高境界吧,明明知道自己很壞,但就是想一壞到底,這種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


    齊夢燕衝齊夢娜擺了揮手,皺眉道:“夢娜,你給我坐好,這是公眾場合!”


    齊夢娜道:“就不坐好,怎麽了?哼,我的屁股能坐在這個桌子上,是這個桌子的榮幸!是這個咖啡館的榮幸!”


    她伸出一根手指頭在桌子上敲擊了一下,樣子有點兒像女版孫悟空。


    滑稽!荒唐!但並不可愛。


    然而她話音剛畢,就見一個女服務員湊上前來,很禮貌地對齊夢娜道:“您好小姐,請您不要坐在咖啡桌上,好不好,希望您配合一下!”


    我和齊夢燕麵麵相覷,對齊夢娜的姿勢有些汗顏。


    齊夢娜當然不吃服務員那一套,狠狠地一拍桌子,罵了起來:“坐一下怎麽了?依我的身材,能給你坐壞嗎?”


    服務員支吾道:“但是-----但是-----”


    齊夢娜當仁不讓:“但是什麽?怎麽變成結巴了?叫你們經理過來!”


    服務員終於忍受不了她了,紅著臉道:“你------你,看著挺漂亮的一個女孩,怎麽這麽沒規矩!”她左右張望了一圈兒,喊來了咖啡店的店經理。


    店經理當然不會像服務員那般溫柔,他倒背著手,衝齊夢娜斥責道:“下來!你老師沒教你嗎,你在家裏也坐在桌子上?”說話的工夫,便要上去拉齊夢娜。


    齊夢娜氣的滿臉通紅,她咬了咬牙,回罵道:“你敢罵我?反了你了還!我告訴你----”


    我和齊夢燕見事態惡化,趕快出來規勸。但齊夢娜怎能聽的進勸,她咄咄逼人地從餐桌上蹦了下來,站在店經理麵前。


    試想一下,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站在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麵前,如此氣勢洶洶,當仁不讓。是多麽的滑稽,是多麽的可笑!


    但是我們的齊夢娜,天生就是這樣一種性格,任誰也對她無計可施。


    無奈之下,我和齊夢燕一人拎了齊夢娜一個胳膊,強行將她帶出了咖啡店。


    店經理帶了兩個人追出來,大喊:“喝咖啡不給錢啊!給錢!”


    齊夢燕從口袋裏掏出三張百元大鈔,順著風揚了過去,皺眉道:“不用找了!算是請你們喝咖啡了!”


    (四)


    將齊夢娜轉移到安全地點後,我們才鬆開她。


    真拿她沒辦法!


    齊夢娜憤憤地盯著我和齊夢燕,咬著嘴唇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幫他們,不幫我!”


    齊夢燕道:“明明就是你的錯嘛!夢娜,咱能不能不這麽任性!你老這樣下去,要惹多少麻煩?”


    齊夢娜振振有詞地道:“放心,惹了麻煩也不用你操心!我有辦法解決!”


    話音剛落,卻見有兩個黑衣男子匆匆地從咖啡館裏衝了出來,徑直停在了齊夢娜麵前!


    兩個黑衣男子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娜姐!


    我和齊夢燕麵麵相覷!兩個接近三十歲的男子,喊齊夢娜‘娜姐’,這也太誇張了吧?


    倒是齊夢娜不失時機地向我們介紹道:“瞧瞧,這是我新找的兩個保鏢,都很厲害!這個叫那手,這個叫那腳。合起來就是‘那手那腳’!”


    我和齊夢燕更是一頭霧水,且見那兩個聽話的保鏢自告奮勇地介紹道:“我們是娜姐的手和腳,誰敢欺負娜姐,我們就會拳腳相加,為娜姐報仇!”


    我和齊夢燕頓時恍然大悟!


    我心想這個齊夢娜也太有才了,她竟然雇傭了這二位有才的保鏢,並且給他們取了這麽一對奇怪的名字!


    我和齊夢燕相視笑了一下,齊夢燕微微地搖了搖頭,道:“夢娜就這樣!以前,我爸派給她兩個人保護他,她給人家取了一對名字,叫‘貓爪’和‘熊掌’,她還讓人家喊她娜娘……我這個妹妹,真是個少有的人間尤物!”


    我若有所思地道:“我看也是!”


    齊夢娜衝‘那手’和‘那腳’斥責道:“你們倆是怎麽回事兒,剛才在咖啡店裏,娜姐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去哪了?”


    那手解釋道:“娜姐,剛才您不是讓我們回避嗎,我們到衛生間了!”


    那腳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娜姐,我們在衛生間裏抽了根煙,策劃了一下咱們下一步的打算。等我們出來的時候,你們已經離開了!”


    齊夢娜舒展開了眉頭,轉而衝我和齊夢燕介紹道:“我這兩個保鏢呀,是我的兩個殺手鐧,我在明,他們在暗,當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們就會象超人一樣從天而降,救我於水火之中!怎麽樣,有創意吧?”


    我和齊夢燕相繼一視,用眼神交流著對這位無敵少女的心聲,連聲感慨道:“有創意,太有創意了!”


    就這樣,我和齊家二位千金往前走,那手那腳在後麵跟著,始終保持在三到五步距離。


    齊夢燕突然恍然大悟地道:“車呢?我們的車?”


    我也故作驚訝地愣了一下,自嘲地道:“把車丟到商場門口了!這記性!夢娜,你的車呢?”我轉而瞟向齊夢娜。


    齊夢娜很瀟灑地打了個響指,道:“叫我娜姐!”


    我汗顏。


    (五)


    實際上,我並沒有忽略車子還在停車場上停著,我之所以會裝作沒事兒人似的,跟他們一起步行,是想盡快甩開齊夢娜這個大煞星,在她在身邊,我覺得就像是自己身上綁了好幾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引爆。


    我們幾個人重新返回停車場,在我的長城車麵前站定,齊夢娜突然嘲笑了起來:“這是什麽車?老姐你也太沒品味了吧,這車一瞧就不上檔次----哦,我看出來了,是長城吧----我暈,老姐,十萬塊錢的車子,你坐上沒頭暈?沒暈車?沒撞車?我的天,買嘎的!”她瀟灑地一聳肩膀,擺出一副很詫異的樣子。


    確切地說,她那小肩膀一聳,樣子十分成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女孩,能聳出那麽成熟的動作。


    我幹脆叼上一支煙,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些,再平靜。幸虧是平時已經飽受了付聖冰的惡搞,很多雷人軼事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是在齊夢娜麵前,付聖冰的雷人之舉,還算得了什麽?


    真正的惡搞天後,是齊夢娜!


    齊夢娜突然拉起姐姐的手,很強硬地把她拉到一旁,道:“老姐,我剛換了輛新車哩,你幫我參謀參謀?”


    齊夢燕皺眉追問:“在哪裏?”


    齊夢娜伸手指向停車場的東側:“那邊!我的新車呀,像趙大叔一樣帥,你看了肯定會喜歡的!愛死!”齊夢娜表情誇張地扮了個鬼臉,耳朵上的兩個大耳環子急劇地晃動,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陣陣奇異的光彩。


    我在心裏偷偷作樂,心想這齊夢娜自出現以後,終於說了一句表揚我的話!哦,不,是表揚車的!


    齊夢燕順著齊夢娜手指的方向瞧去,一邊張望一邊道:“夢娜呀,別老揮霍,你自己算一算,你都有多少輛車了?你知不知道,你花這麽多錢買車----”


    還沒等齊夢燕說完,齊夢娜就打斷了她的話,轉而興師問罪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呢,你剛才包了一個賣場的皮草,得多少錢?足夠買好幾輛車的了!”


    齊夢燕辯解道:“我那是在幫咱爸實現心願!那皮草我一件也不穿,都----”


    齊夢娜再次打斷她的話:“你不穿更浪費!”


    齊夢燕頓時無語。


    我也覺得齊夢娜每說一句話,都是對我耳朵的一種褻瀆。我實在就是納了悶了,那麽甜的聲音,那麽漂亮的一個女孩,說出話來怎麽就那麽不中聽呢?


    齊家,有齊夢娜這個後代,實在是一種磨練啊!


    然而,齊夢燕張望了半天,都沒有發現齊夢娜的那輛車子,不由得有些不耐煩了,直接衝齊夢娜追問道:“哪輛,哪輛是你的車?”


    齊夢娜賣關子道:“猜吧!猜對了的話,我把我那輛淘汰掉的豐田跑車送給你!”


    齊夢燕皺眉道:“我懶的猜!愛說不說!”將臉轉身一側,不再搭理齊夢娜。


    齊夢娜受到冷落,似是有些生氣,她極不情願地衝‘那手那腳’使了個眼色,催促他們過去開車。


    但她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興奮地拍手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們去---我們去吃----”


    我和齊夢燕悄悄地洗耳恭聽,齊夢娜口吃了良久,才一字一句地道出了三個響亮的大字:“童-----子-----蛋!”


    童子蛋------那是一種什麽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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