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此時此刻,我的臉上一陣辛辣,在丹丹的鼓勵下,我向付聖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我預感到,火山即將爆發。


    但是付聖冰那邊,卻是出奇的沉靜。片刻之後,付聖冰冷哼了一聲,道:“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我皺眉道:“我的意思是,應該把-----應該去醫院----做人流。畢竟,你還年輕,還在讀書。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沒必要拿這個來做賭注。”


    付聖冰冷笑道:“你讓我去墮胎,對麽?”


    我道:“是,是的。除了這樣,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付聖冰突然提高音量道:“老趙你也太殘忍了吧?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殘害生命!我肚子裏,是人,不是石頭。他是你趙龍的骨肉,流的是你趙龍的血!你竟然讓我去墮胎,讓我去墮胎-----這種話你竟然也說的出口!”


    劈裏啪啦一陣責罵之後,付聖冰安靜了下來,道:“我告訴你老趙,那不可能!我不會那麽殘忍,絕不會!”


    我歎了一口氣,道:“那你想怎麽樣?你究竟想怎麽樣。”


    付聖冰道:“把孩子生下來,讓他看看這個世界。讓他知道父親母親長的什麽樣子,讓他享受應該享受的一切!”


    我道:“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會對你造成怎樣的影響?”


    付聖冰道:“那我不管!我說過,兩個選擇,要麽你娶我,盡快娶我。要麽我做一個未婚媽媽,我要把孩子撫養成人,告訴他他親爹曾經要殺了他,讓他找你算賬。我要把他培養成最厲害的殺手,讓他親手殺了你這個狠心的父親!”


    我汗顏地道:“你瘋了?你是不是瘋了?”


    付聖冰道:“我沒瘋。我隻是在袒護生命。我現在隻能告訴你,如果你娶了我,那你老婆孩子財產什麽的都有了,反之,你將失去一切。信不信?”


    我愣了一下:“你在威脅我是不是?”


    付聖冰冷哼道:“你可以這樣理解!我不明白我付聖冰哪一點不好,你竟然這樣排斥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去大街上一站,問一聲誰娶我,肯定會有一大幫人爭我搶我。”


    我覺得自己的腦袋在不斷地漲大,我不知道怎樣規勸這個近乎是走火入魔的付聖冰。


    我叼起一支煙,丹丹幫我點燃,我猛吸了一口,道:“說這些有用麽聖冰?我希望你能冷靜一下,冷靜下來考慮。不是我趙龍逃避責任,而是現在條件真的不允許。你還年輕,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們賭不起,我們真的賭不起。”


    付聖冰道:“賭?為了一條生命,我們賭一把又何妨?有首歌裏唱我拿青春賭明天,我們這是拿青春賭一條生命。這個生命,是你和我共同鑄造的。”


    我有些不耐煩了,衝付聖冰埋怨道:“什麽邏輯!反正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這兩天抽時間過去接你,一起去醫院。”


    付聖冰愣住了,半天才道:“你真的要讓我去做人流?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苦笑道:“付大小姐,拜托,你覺得還有什麽辦法?”


    付聖冰道:“不管怎樣,我就是想把孩子生下來。讓我做流產,不可能!我不會那麽殘忍!”


    我拍了拍額頭,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助感襲上心頭。我道:“那就先這樣,這兩天我過去找你,再議。”


    付聖冰強硬地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我已經決定了,即使當個未婚媽媽,也要保住孩子!”


    我焦急地道:“荒謬!可笑!付聖冰你好好想想,別做傻事!”


    付聖冰道:“我沒做傻事!是你太沒有人情味兒!”


    我覺得一切辯解都已經無濟於事,這付聖冰如此固執,我能奈何?


    這件事情看起來越來越棘手了!


    掛斷電話,無盡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丹丹望著我,也輕歎了一口氣,道:“有些難度呀,看來是。”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道:“難度相當大!”


    丹丹道:“這樣吧,我這兩天過去一下,去勸勸聖冰。我們都是女人,也許能說服她。”


    我趕快道:“你可別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付聖冰的脾氣,她要是發了火,衝你發泄一頓都有可能。”


    丹丹道:“我不怕。試試吧。”


    我道:“最好別試,還是我再想辦法吧。沒想到我倒是栽在付聖冰手裏了。”我不由得發了一句牢騷。


    丹丹糾正道:“不能這樣說!聖冰其實真的很喜歡你,她現在也許隻是進入了一個誤區,她是太愛你了,所以想借這個機會把你據為已有。我看的出來,她對你一往情深。”


    我苦笑道:“我寧可讓她恨我,像以前一樣恨我。”


    丹丹愣了一下,追問道:“以前,以前她很恨你麽?”


    我道:“以前她恨我恨的要死!尤其是我剛去望京當隊長的時候,她恨不得殺了我。”


    丹丹追問:“為什麽?”


    我道:“她瞧不起我是保安。還有,我曾經製止她做錯事,她懷恨在心。嗐,真希望現在我們還是那種關係那種狀態,那樣的話,就不會這麽麻煩了。”


    丹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她馬上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又道:“也不對。要是聖冰她恨你的話,她就不會公然和她父親作對了,她為了你,可是什麽都豁出去了。你不知道啊,當時付哥抓你的時候,付聖冰都快急哭了呢。她甚至想用死的手段威脅付哥,讓他放過你。”


    我苦笑道:“我趙龍何德何能,能讓付聖冰這樣對我。我這一輩子,恐怕都還不清這個情債了。”


    丹丹道:“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平衡不了的。你也不用太自責。”


    我道:“我能不自責嗎,我欠的人情,太多太多了。”


    丹丹也沒再說話,而是給我倒了一杯茶水,遞過來道:“你晚上不是出去吃嗎,肯定要有酒場,提前喝點兒茶吧,能解酒。”


    我點了點頭,感激地望著丹丹,萬千思緒再次占據了我的心靈。


    (二)


    下午五點半鍾,喬靈過來找我。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著裝,我與喬靈一起到了陳富生的辦公室。


    陳富生還沒過來,我們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兒天,五分鍾後,聖鳳、李樹田相繼到來。


    當李樹田出現的一刹那,我有種想站起來的感覺,我的拳頭攥的緊緊的,逼視著李樹田。喬靈發現了我的舉動,碰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讓我冷靜點兒。


    李樹田很瀟灑地叼了一支煙,點燃,突然衝我笑了笑,道:“趙龍,吃飯很積極啊。”


    我正要出言應答,喬靈代我說了一句:“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李樹田冷哼了一聲,道:“吃飯太積極,神經有問題!哈哈!”他近乎淫邪地笑了笑,扯過一條凳子坐了下來。


    我鎮定了一下情緒,盯著李樹田,心中再次騰起了熱浪。對於這種人,我真想不顧一切地教訓他一頓。他太可恥了。為什麽無論我趙龍走到哪兒,都能遇到這種人?


    確切地說,麵對李樹田,一種從未有過的不適感,始終伴隨著我,揮之不去。


    幾位教官開始議論起了今晚吃魚的事情,聖鳳率先滿懷憧憬地道:“聽說吃魚能美容,要是陳先生天天帶我們去吃魚就好了,反正又不用自己掏錢。”


    喬靈笑道:“想的美。主要是現在工作不是很忙,陳先生才叫上我們。否則的話,哪能輪上我們?”


    聖鳳道:“不管怎樣,我們都應該感激陳先生,他對我們真的不錯。”


    李樹田聽的不耐煩了,衝聖鳳埋怨道:“陳先生不在,有必要這麽拍麽?”


    聖鳳皺眉道:“拍什麽?”


    李樹田道:“馬屁!陳先生對我們好,那是應該的。我們給他做了多少實事?沒有我們四大教官,天龍公司早就垮掉了。”


    聖鳳糾正道:“我們馬上就要壯大隊伍了,趙龍一加入,五大教官誕生。以後就不是四大教官了。”


    李樹田不屑地瞧了我一眼,道:“他啊,我看懸。新人嘛,就應該讓他到基層鍛煉鍛煉去。”


    喬靈插話道:“鍛煉?陳先生好不容易把趙龍請過來,會讓他下基層鍛煉?”


    李樹田道:“必須得鍛煉。他在華泰也隻不過是個中隊長而已。一個中隊長,也就相當於咱們天龍公司的班長。讓他直接進高層班子,誰服?沒人服!”


    喬靈道:“我師兄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哼,李教官,你是不是嫉妒了?”


    李樹田冷笑道:“嫉妒?可能嗎?我李樹田不愁吃不愁喝,我嫉妒他幹什麽。他比我長的帥,還是比我有威信?新同誌,還得從零開始。他還差得遠。”


    李樹田的話裏,充滿了對我的蔑視與諷刺,幸虧我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強,否則的話,我非得一巴掌煽過去,讓他知道輕視我的後果。


    然而李樹田逞了這一番口舌,仍然不罷休,他再瞧了我一眼,接著含沙射影地道:“在天龍公司混,得低調。我最討厭那種自恃清高的人了,沒前途,真的沒前途。你們還記得今年九月份嗎?九月中旬的時候,陳先生不知道在哪裏挖了一個所謂的人才過來,一開始也是很重視,那家夥也很會哄陳先生開心,身手也還不錯,但是後來是什麽下場?”


    喬靈和聖鳳麵麵相覷,聖鳳率先追問道:“你說的是-----是劉東海?那個海軍陸戰隊的中尉?”


    李樹田點了點頭,道:“就是他!他來的時候,在天龍公司引起的轟動還不小。劉東海花架子很厲害,單手劈磚玩兒的相當瀟灑,還有什麽跆拳道,也練的像模像樣。陳先生當時特別器重他,處處樹他典型,最後把他配給我當副手。劉東海覺得自己牛逼了,想跳,想跳到天上去。一開始我很縱容他,讓他自由發揮,當他最自鳴得意的時候,基地七十二個教官,有四十六個站出來彈劾他,反映他。我也覺得他氣數已盡,在陳先生那裏添了一把火-----結果怎樣,結果這小子卷鋪墊滾蛋了!他敢不滾蛋嗎,連我這一關都過不了,他還混的下去?”


    很明顯,李樹田這是在指桑罵槐,借‘劉東海’一事對我進行警告。


    喬靈當然感覺到了我震怒,她再次伸手在我胳膊上輕劃了一下,暗示我冷靜。


    但是麵對李樹田陸續的挑釁,我實在是冷靜不下來了。


    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皺眉對李樹田道:“李教官,借一步說話。”


    李樹田斜瞟了我一眼,冷哼道:“借一步?你有資格嗎?”


    我攥緊了拳頭,喬靈再拉了我一下,我仍然是怒瞪著李樹田道:“敢不敢?對我有什麽意見,今天咱們當麵說清楚。沒必要指桑罵槐,我聽了很不舒服。”


    李樹田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也跟著站了起來,衝我反問道:“哪裏不舒服啊?”


    我道:“哪裏都不舒服。”


    李樹田道:“好。正好我也有話要跟你說。現在陳先生還沒來,咱們到隔壁倉庫去聊聊怎麽樣?”


    我點頭道:“很好。”


    說完後我率先走到了門口,熱血在心中沸騰著,我甚至已經做好了備戰的準備。


    他李樹田想騎在我頭上拉屎,我能讓他得逞麽?


    李樹田也跟了上來,很不屑地將手插進褲袋裏,輕哼著不知名的歌曲:你很狂,你很狂,張嘴就能吃到屎殼郎-----


    兩位女教官見情況不妙,趕快上前勸阻。但是我和李樹田都已經是劍拔弩張,誰也不可能主動讓步。


    至少,我要弄清一個真相。我要弄清楚,李樹田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難我,甚至派人去刁難丹丹。這是我急於知道的答案,也許會是我和李樹田大戰前的導火索。


    我知道他在天龍公司人多勢眾,論威信,我遠遠不及他。但是對於他的挑釁,我絕對不會去做縮頭烏龜。他若亮劍,我豈有不拔劍的道理?


    真的,人在社會上生存,若是單純地想做一個大好人,實在是太難了。21世紀是壞人當道的時代,軟柿子被人捏,軟麵包讓人啃,要想在社會上占據一席之地,那就隻有讓自己硬起來,即便注定會兩敗俱傷,也絕不能退縮。


    喬靈見勸不住我,突然急促地喊了一句:“師兄!你剛來天龍公司,就要惹事,陳先生知道了----”


    我打斷她的話,反問道:“喬教官,你覺得是我在惹事麽?有人想騎在我頭上拉屎,難道我要彎下脖子心甘情願地讓他拉?”


    喬靈支吾了一下,轉而又對李樹田道:“李教官,你和我師兄到底有什麽過節,非要這樣呢?”


    李樹田冷哼道:“沒什麽過節,就是對不上眼兒!”


    喬靈道:“那就是你在故意挑起事端!陳先生會-----”


    李樹田道:“別拿陳先生嚇唬我!我李樹田不是嚇大的!”


    我走在前麵,咬緊牙關,拳頭攥的緊緊的,我覺得身體每一塊肌肉都緊繃了起來,處在了備戰狀態。


    而李樹田,則像是沒事兒人似的,擺出一副吊爾郎當的樣子,臉上飄蕩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自信和狂妄。


    我有些搞不明白,這個李樹田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他為什麽非要把我的忍耐力逼向極限呢?


    (三)


    然而,正當我下定決心跟李樹田算算賬的時候,陳富生的一個貼身保鏢突然出現。


    他告訴我們,陳先生馬上就到。


    無奈之餘,我隻能暫時將與李樹田的恩怨擱下,重新回到辦公室裏,等待陳富生的到來。


    確切地說,心裏的確有些鬱悶。望著那不可一世的李樹田,我怒氣難消。


    我叼了一支煙,緩解了一下情緒。


    這支煙怠盡,正好聽到陳富生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陳富生換了一套休閑裝,很瀟灑地叼著一支煙走進了辦公室。


    他沒說什麽,隻是將手裏的車鑰匙朝李樹田扔了過去。


    李樹田眼疾手快地接住,望著陳富生等待指示。


    陳富生分別瞟了我們一眼,輕輕地一揮手,道:“走!”簡單幹脆的一個字,便是一句令人無法拒斥的指示。


    我們跟在陳富生身後,徑直出了大樓。


    基地大門口,李樹田把陳富生的那輛奧迪a8開了過來,我們先把陳富生禮讓上車,然後才鑽了上去。


    車子正要啟動,喬靈突然衝陳富生問了一句:“陳先生,不叫上眉姐,還有遠澤?”


    陳富生道:“叫他們幹什麽,他們又不是咱天龍公司的人。”


    喬靈沒再說什麽。


    李樹田駕駛著奧迪車駛出大門,門口值班保安仍然是敬了一個標準的舉手禮。


    出門後陳富生對李樹田道:“李教官,記住,出門的時候,門衛敬禮,要鳴喇叭。別人尊敬你,你也得尊敬別人。”


    李樹田連連稱是。


    陳富生接著又對我們道:“你們也記住,保安員是你們的兄弟!沒有保安的辛苦付出,就沒有你們的一切。要想辦法讓下麵的保安員服你,佩服你,那就得互相尊重。”


    我們不約而同地點頭稱是。


    在陳富生的指引下,車子徑直開到了一家名曰‘孔記野生魚館’的魚館門前。


    陳富生道:“聽說這裏的野生黃河鯉魚不錯,過來嚐嚐。魚這東西,是有靈性的,常吃,能補腦補鋅,提高智力。”


    我們紛紛點頭附和。


    停下車進了魚館,發現這家店還挺忙,大廳裏已經坐了不少人,熱氣騰騰,魚香撲鼻。


    我們要了個單間,坐下。有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極力地向我們推薦本店的特色菜-----野生黃河鯉魚。服務員滔滔不絕地告訴我們:魚館裏的鯉魚都是從黃河裏直接捕撈上來的,正宗的野生鯉魚。黃河鯉魚被譽為中國四大名魚之一,滋補作用明顯,口味獨特,肉質鮮嫩。有較高的蛋白質含量和大量的微量元素,含脂肪較少,因此適合各類人群食用--------


    陳富生打斷她的話,笑道:“行了行了,我們過來是吃魚的,不是來上生物課的。你說的我們都直流口水呀,趕快上吧。好事成雙,上兩條,一條糖酥,一條清燉。撿最大個兒的。”


    服務員微笑而去。


    可笑的是,服務員這一走,陳富生倒是開始滔滔不絕地談起了黃河鯉魚的由來和故事。


    他很懂魚,也很懂魚的文化。


    也隻有這時候,陳富生顯得格外和藹可親,像是一位教授生物課或者美食課的老師,一邊比劃一邊侃侃而談。


    但是實際上,這裏麵還有一個人比陳富生更懂魚的文化。


    那就是我。


    我是在黃河邊兒上長大的,從小就喜歡摸魚抓蝦,吃過的魚更是不勝其數。因此,在陳富生給我們講魚的時候,我忍不住想笑,甚至想插話賣弄一番,但還是止住了。


    我可不敢搶了陳富生的風頭。


    單間裏一陣歡聲笑語,我和三位教官洗耳恭聽著陳富生傳授魚之文化,不知不覺間,十分鍾過去了。


    李樹田想過去催一催魚,卻被陳富生止住,陳富生道:“這才幾分鍾,要經過很多工序,魚才能上桌。要沉得住氣!”


    李樹田連連點頭稱是。


    然後陳富生繼續跟我們談魚說魚,我們紛紛表示受益匪淺。


    但是正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還沒等我掏出來,李樹田就衝我埋怨了一句:“就你鈴聲大!以後記住,這種場合要開成震動,別攪和了我們聽陳先生傳授知識。真是不懂規矩!”


    這話真夠高明的,既顯示出了他的威嚴,又拍了陳富生的馬屁!


    我本想反駁一句,但還是忍住了。


    我站了起來,對陳富生笑道:“陳先生,失陪一下,我出去接個電話。”


    陳富生微微地點了點頭。


    我快步走出魚館,掏出手機來一瞧,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她!


    我意識到,又要有大事件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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