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另外一夥人推門而入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竟然是阿勇帶了一幫人過來!


    兩個可能性:其一,是付時昆知道了我的藏身之地,派遣阿勇帶人過來堵我;其二,付時昆知道了丹丹的事情,然後派遣阿勇過來抓丹丹回去。


    然而仔細地分析一下,我倒是覺得不像是針對我而來,而針對丹丹的可能性,比較大。


    因為這另一撥勢力的加入,使得現場再次陷入了安靜當中。阿勇帶人進來後,第一眼便瞅到了我,我發現他馬上皺緊了眉頭,額頭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王’字。


    很顯然,他不是針對我而來。因此見到我之後,他顯得很意外,他也許並不希望會在這裏遇到我。


    然而既然遇到了,他又不得不把戲演下去,畢竟,他帶來的人都是付時昆的心腹,倘若他就這樣視若無睹地放我走,肯定會有人向付時昆反映,那他阿勇也就有可能和我是一樣的下場了。


    但是阿勇仍然采用了迂回之計,盡量是不動聲色地朝我使了一個眼色,然而他身邊的一個兄弟卻率先發現了我的存在,不由得驚喜地喊了起來:“我操,勇哥,那不是----那不是趙龍嗎,我操,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


    話還沒說完,阿勇已經順勢給了他一巴掌,衝他罵道:“操你大爺的,就你長眼睛了是不是?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低調,一定要-----低調----”阿勇說了一句很深奧的話,實際上是想為我騰出時間來逃走,但是我會嗎?


    當然不會。


    他們這次過來是找丹丹的,如果我走了,丹丹會更危險。


    讓人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正在做投降狀的猛男乙見到阿勇的出現,竟然露出了驚喜的目光,他迅速朝這邊走了過來,開口笑道:“阿勇,還記得我嗎?”


    阿勇瞧了他一眼,皺緊的‘王’字仍然沒有舒展開,他朝猛男乙問道:“你是哪山的猴兒,跑這兒來幹什麽?”


    猛男乙連聲討好道:“勇哥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是陳濤,我們老板是趙奎,和你們付總是把兄弟兒!”


    阿勇微微一愣:“操你大爺的!你小子跑這兒來幹什麽?”


    猛男甲這時候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揉著被打成的‘熊貓眼’一邊搶過話茬兒解釋道:“你們付總不是送給了我們老板一個小妞嗎,跑了,跑到這兒來了,我們是來找那個小妞的!”


    阿勇再一愣,眼珠子滴溜一轉,反問道:“你們怎麽知道那小妞兒跑這兒來了?”


    猛男甲道:“我們一直追過來的!追著追著就追到這裏來了!”


    阿勇衝他罵道:“操你大爺的,你們把這裏攪和了個鬼朝天,你們知不知道這是誰家?”


    二位猛男洗耳恭聽,阿勇緊接著自圓其說:“這是付哥家!這裏住著的,是付哥的女兒!”


    二位猛男頓時麵麵相覷,想解釋什麽,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阿勇緊接著道:“好了好了,你們回去吧,我這次過來也是為了丹丹那事兒來的,你們老板已經告訴了付哥,我就是為了她的事情來的!”


    猛男甲陪笑道:“那個誰----丹丹她,她就在裏麵躲著!”


    阿勇衝他罵道:“操你大爺的,老子知道!你們趕快回去跟你們胖老板說,找回丹丹以後,我們會給他送過去,讓他在家裏等著就行了!”


    二位猛男相視了一下,猛男甲試探地對阿勇道:“既然----既然丹丹在這兒,那不如----不如就讓我們一塊帶回去交差吧,老板給我們下了死命令,說是追不回丹丹別想回去!”


    阿勇再罵道:“真jb沒數!丹丹是付哥的人,我們的家務事,還是我們自己處理!”


    二位猛男再相視了一下,倒是也乖乖地停止了央求,原地沉默了起來。


    隨後阿勇又衝物業的保安們皺眉說了一句:“家務事兒,你們就別跟著摻和了,回去上班兒吧。”


    那個保安班長上前一步,衝阿勇反問道:“我們的人受了傷,怎麽辦?”


    阿勇憤憤地罵道:“操你大爺的,涼辦!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免得我們誤傷了你們!”阿勇一揮手,身後的眾位兄弟都湊了進來。


    我粗略地一數:阿勇竟然帶了十五六個人!


    敢情那個保安班長是個吃硬不吃軟的家夥,也許是他被阿勇的形象給嚇住了,果真帶著眾位隊員一瘸一拐地離開了現場。


    那兩個胖子手下的黑衣猛男,也知趣地離開。


    阿勇瞧著我思量了一下,我發現他的手似乎在衝我打著什麽手勢,我不能意會,隻是站在原地與他僵持著,此時此刻,我隻有一個信念:絕對不能讓他們把丹丹帶走!


    阿勇看起來有些猶豫,他皺緊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我隻是衝阿勇提醒了一句:“丹丹是無辜的,你們不應該帶她走,她不應該是個商品,她是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


    我覺得自己說的話簡直像是電影台詞,激昂,飽含正義,但是卻有些弱智。


    但是實際上,此時此刻,我的情緒的確是有些激動。


    因為由夢,因為丹丹。這兩個女孩兒跟我關係不同,一個是我的愛人,一個是對我有恩的按摩女郎。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她們都需要我!而我,也同樣需要她們。


    而阿勇卻沒有跟我說什麽,而是一揮手,對他的兄弟們喊了一句:“把家裏收拾一下,東西都歸位好,沒有我的招呼,不要隨便進入任何一個房間!”


    眾人皆是一愣,但是畏於阿勇的威脅,卻都不敢反駁什麽。


    這時候付聖冰姐妹倆也聽到了動靜,從房間裏溜了出來,見此情景,付聖冰用一隻腳連蹦帶跳地湊了過來,衝阿勇質問道:“你們來幹什麽?老爸又讓你們來幹什麽?”


    阿勇對付聖冰倒是沒脾氣,因此很和善地解釋道:“帶丹丹回去。”


    付聖冰皺緊了眉頭,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道:“不行不行!本小姐不會讓你們帶她回去!她多可憐,一個孤兒,她不應該是老爸的社交工具!”


    聽聞此言,我立刻也被震住了。我懷疑自己聽錯了,抑或是付聖冰說錯了?


    但實際上,付聖冰表現的很急切,看的出來,她臉上的急促表情是真實的,她是真的想幫丹丹脫離險境。


    這個潑辣的神秘女孩兒,究竟會是怎樣一番心思,令人琢磨不透。


    阿勇臉上綻放出幾分為難,他衝付聖冰叫苦道:“你讓我在你老爸麵前,怎麽說?”


    付聖冰道:“你就說,就說----沒找著不就行了?多簡單的事情!”


    阿勇表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助感,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香煙,掏出一支來本想遞給我,卻止住了,反而是叼在自己嘴裏,用防風打火機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皺眉對付聖冰道:“聖冰,壞了付哥規矩的人,有兩個人。一個是趙龍,一個是丹丹。付哥現在挖空心思要找他們回去,現在這兩個人都在你這兒,你讓我怎麽交差?我這麽多兄弟都看到了,總不能讓我在你爸麵前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其實此時我真的覺得對阿勇有些歉意,我不希望碰到他,畢竟,在最近一段時間,在付時昆挖空心思追殺我的這幾天,阿勇曾經幫助過我多次。而現在,處於這樣一種巧合的場麵中,他又該如何幫我?我又該如何讓他不為難?


    見付聖冰猶豫,阿勇突然將手裏的煙頭猛地朝地下一丟,用腳狠狠地踩滅,皮鞋擦地的聲音相當刺耳,同時使得現場的氣氛,再次出現了僵硬的局麵。


    阿勇不敢直視我的目光,而是微微地低下頭,嘴角處崩出一句極沒力度的話語:“跟我回去吧,我不想跟你發生衝突,那樣對你,對我,都不好。”阿勇一邊說著,一邊在自己腰間摸了兩下,但是遲遲沒有將裏麵揣著的家夥掏出來。


    付聖冰‘啊’了一聲,衝阿勇喊道:“你想幹什麽,阿勇?”


    阿勇嘴唇輕輕地蠕動了一下,使勁兒咬了咬牙,道:“我要帶他走!”


    付聖冰一隻腳著地,蹦跳著擋在我的身前,憤憤地望著阿勇,氣勢洶洶地道:“有本小姐在,誰也帶不走老趙!”


    阿勇閉了一下眼睛,隨即睜開,對付聖冰道:“聖冰,不要跟你父親作對!那是對他的侮辱!”


    付聖冰也振振有詞地反駁道:“我沒侮辱他,是他不應該這樣對老趙!老趙為他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卻想趕盡殺絕!我絕不讓他得逞!!!”


    阿勇瞧了一眼身後的兄弟,若有所思地丟下一句:“你們在這裏守著,沒有我說話,誰也不準進來!”


    有人問阿勇:“勇哥你要幹什麽去?”


    阿勇衝他罵道:“操你大爺的,勇哥幹什麽去,還用你問?”


    那人果真再不說話。眾人隻是疑惑地望著阿勇,不知道他要搞什麽名堂。


    我突然覺得這種情形好像是似曾發生過------


    阿勇他究竟要幹什麽?


    難道也像上次的方曉月一樣,跟我進屋談判?


    那倒是相當有戲劇性了!


    但隨即阿勇又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他突然扭過頭去,衝身後的兄弟們道:“看著付哥的這兩個女兒,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們離開客廳半步!”


    我頓時一愣:難道這阿勇這次真的來真格的了?


    付聖冰聽聞此言後,像瘋了一樣地衝阿勇罵了起來:“阿勇你這個王八蛋,你敢綁架本小姐!好,好,好,以後你還想不想在華泰混了?小王八蛋-----兔崽子—”付聖冰瘋狂地罵著,手舞足蹈著指劃著阿勇。


    然而阿勇的這些兄弟相當聽話,果真湊上前去,以最快的速度控製了付聖冰姐妹倆。姐妹倆掙紮著,但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了。


    阿勇見姐妹倆被控製住,這才從腰間摸出了那把醞釀已久的砍刀,在我麵前一揮,極不自然地衝我笑道:“一直想跟你玩兒玩兒,這不,機會來了!”


    那砍刀散發著陣陣寒光,異常刺眼。我愣了一下,卻不知道該怎樣回話。我隻是輕輕地望著阿勇,皺眉道:“沒那個必要吧?”


    阿勇很瀟灑地用手一撫刀身,甚至還用舌頭舔了一下,衝我冷冷地道:“大家都說,在華泰你最能打,我不信,所以想試試。當然,我更想試試這把刀還快不快,好久沒用了,有些鈍了!”阿勇虛張聲勢地舔了幾下刀身,然後用手輕輕地揉搓了幾下。


    明察秋毫的我卻發現,阿勇的另外一隻手,在輕輕顫抖。


    付聖冰的叫罵聲仍然響徹整個客廳,而阿勇根本不予理會,他隻是拿一副特殊的眼神望著我,兀自地撫弄著自己那把明晃晃的砍刀。


    我皺眉望著他,倒是也不失時機地提醒道:“刀鈍了,回家磨磨再用,不是更好嗎?”


    話中有話,也是一種無形的試探。


    阿勇冷笑道:“殺豬刀才會磨亮,殺人的刀,見了血,就亮。”


    我相信,我們的談話,就像是兩個臨近切磋武藝的俠客,在進行戰前的對白。彼此的話語當中,帶著殺氣,帶著對對手的蔑視和試探。


    而我卻知道,一切肯定沒這麽簡單!因為平時的阿勇,是不會費這麽多口舌的!他更不會文縐縐地道出這麽幾句柔中帶剛的殘忍語句。也許,他是在作勢!


    他幾乎是以一個特殊的眼色結束這蒼白的對話,然後率先走到了付聖依臥室門前,衝我殺氣騰騰地道:“來吧,就在這裏,咱們玩兒玩兒!我的這些兄弟,全當是陪我來助陣的,我不會讓他們動手!你放心,勇哥做事,講原則!”


    阿勇說完這番話,他的那些兄弟都沉不住氣了,有個哥們兒率先衝阿勇質疑道:“勇哥,跟他玩兒什麽單挑啊,群毆就行了!現在打架,誰還那麽呆板?”


    阿勇扭頭衝他罵道:“操你大爺的!你覺得勇哥挑不過他是不是?”


    那哥們兒趕快改口道:“不是!我們是-----是怕你吃虧!”


    阿勇皺著眉頭道:“你什麽時候見勇哥吃過虧?操你大爺的,瞧不起勇哥是不是?告訴你們,勇哥在道上混的時候,一個人挑過六個!”他大小拇指一伸,擺出了‘六’的數字。


    這時候倒是有個兄弟替阿勇說道:“就是就是!誰不知道勇哥的光輝曆史?那個----那個豐台的賀三兒,多能打,最後還不是讓勇哥一揮手剁掉了三個手指頭----”


    阿勇倒是在這僵硬的氛圍中幽了一默:“操你大爺的,過去的就別提了,勇哥一向很低調!”


    眾人在心裏直樂,但實際上,他們也難免會有幾分緊張。這些人都是阿勇的老鐵,有的是阿勇在道上的舊友,也有的和阿勇一樣,是一起跟付時昆混的,總的來說,他們都和阿勇關係非同尋常,大部分都算得上是阿勇的親信部落,平時經常一起喝酒玩樂,為非作歹。


    很有戲劇性地,阿勇站在付聖依的臥室門前,歪了歪腦袋,衝我質問道:“敢不敢?”


    我覺得阿勇似是在向我暗示著什麽,倒也回了一句:“這有什麽不敢的!”


    阿勇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勇哥奉陪!今天勇哥就替付哥了卻一個心願!”


    我明知故問:“什麽心願?”


    阿勇提著淩厲的砍刀,犀利地道:“要了你一條腿!”


    我攥了攥拳頭,倒也回道:“就怕你沒這個本事吧?”


    阿勇冷笑道:“操你大爺的,這次你沒那麽幸運了!落在我手裏,算你倒黴!”他猙獰地一笑,轉而兀自地走進了臥室。


    被眾人控製起來的付聖依趕快衝姐姐喊道:“姐,他們真的進去了!”


    付聖冰倒是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靜,她盯著臥室的門衝妹妹笑問了一句:“聖依,你猜,他們倆誰會活著出來?”


    付聖依‘啊’了一聲,眼淚都快急出來了:“姐,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笑?阿勇他可是拿了刀的!刀那玩意兒---不---不長眼睛!”


    付聖冰隨即若有所思地歎了一口氣,口裏不知道嘟噥了一句什麽,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確切地說,聰明的付聖冰似乎已經瞧出了什麽,因此她的內心深處,除了感慨之外,便是以一聲冷笑來掩飾了。


    在臥室門口,我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果真也走了進去。


    關緊門,這裏將是一場決鬥。


    抑或是----


    阿勇背對著我,手裏的砍刀四十五度朝右下,我聽到他很平靜地說了一句:“操你----他大爺的,趙龍,今天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我明白他的話意,但還是反問道:“那我該出現在哪裏?”


    阿勇這才轉過身來,眉頭上方的‘王’字顯得越發清晰起來,他厚厚的嘴唇輕輕地蠕動了一下,道:“我已經放過你兩次,今天是第三次了。事不過三,都是你自恃傲慢,偏偏非要過來冒這個險!”


    我愣了一下,心想難道阿勇真的準備與我背水一戰?


    我又怎肯下得了手?


    他寄人籬下,很多事情都是出於無奈。


    因此我沒有說什麽,隻是粗略地望著阿勇那粗獷的線條,那是一種力量與實力的展示,讓人一瞧之下便心生畏懼,便知道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然而,恰恰是這麽一個角色,在我最無助最危難的時候,救了我多次。


    阿勇見我不說話,持刀的手突然耷拉了下去,他的眼神再次變得撲朔迷離,良久,他才開口說道:“**大爺的,你小子老是給我出難題!告訴我,你回天龍大廈幹什麽?送死是吧?”


    我目不斜視地道:“回天龍大廈當然有我的道理。我想借------借聖冰的車用一用,去------去看看我的女朋友,她現在出了點兒狀況。”在阿勇麵前,我實在是沒有說謊話的勇氣,他沒有欺騙過我,我也不會欺騙他。即使是在這樣一種劍拔弩張的情況下。


    阿勇騰出一個手指頭點劃了一下自己那‘王’字形的額頭,怨責道:“借車?虧你小子想的出來!看來你趙龍的腦袋果真不是戴帽子用的,你很懂戰術。”


    我不失時機地幽了一默:“別誇獎我,容易驕傲。”


    阿勇突然間呲著滿口的黃牙撲哧笑了,衝我罵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耍貧嘴?晚了,什麽都晚了。今天如果我不帶你回去,付哥那邊------”阿勇頓了頓,補充道:“我不想被付哥認為是廢物,所以我今天必須得給他一個說法。”


    我見阿勇好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帶我回去,不由得誕生了幾絲矛盾。


    然而他嘴角處的笑意又是何意?


    大戰前的自信,抑或是無奈之情一笑了之?


    我明知故問道:“你想怎麽在付時昆麵前證明?”


    阿勇皺眉道:“用它!”他亮起了那把明晃晃的砍刀,在窗外光芒的照射下,發出了陣陣寒光。


    我的大腦以奔馳四處理器的速度高速運轉了片刻,道:“既然這樣,我想先求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阿勇直盯著那把鋒利的砍刀,麵無表情地道:“你說。”


    我道:“放過丹丹,她很無辜。她不應該是付時昆的交際工具,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權利。”


    阿勇眼神犀利地瞪著我,反問道:“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掛著她?她隻不過是一個傭人,一個伺候人的按摩女郎。怎麽,因為她長的漂亮,你就這麽同情她?”


    我道:“我同情她不是因為她長的漂亮,隻是因為,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正處在美好的青春年華,她不應該毀在付時昆手裏。”


    阿勇撲哧冷笑道:“**大爺的,你小子還挺懂得憐香惜玉。但是勇哥我今天過來,至少要帶一個回去吧,總不能空著手去跟付哥交差-----那會讓其他人笑話的,我阿勇的辦事能力也會受到置疑。”


    我想了一下,道:“這樣吧,我們打個賭怎麽樣?”


    阿勇一聽到賭,倒是突然來了興趣:“怎麽個賭法?”


    我道:“很簡單。我站在原地,雙腳不動,你揮刀砍我十下,要是有一刀砍中我或者擦到衣服,我就跟你回去。”


    阿勇加深了皺眉,反問道:“那如果砍不中呢?”


    我道:“很簡單。那我就沒法兒跟你回去。你自己想辦法交差吧。”


    阿勇冷笑著搖了搖頭,朝我湊近了一步,道:“你小子把我阿勇當什麽人了?趙龍,你太自信了!”他再次提起那把明晃晃的砍刀,用手擦拭了一下刀身,語氣極其柔和但卻浸透著恐怖氣息:“你知道我這把刀上,沾過多少人的鮮血嗎?”


    我盯著阿勇道:“不管沾過多少,你都不應該數著別人的鮮血過日子。”


    阿勇自圓其說地道:“告訴你,這把刀上,已經沾過了十七個人的鮮血!而今天,將正好湊夠十八個,很吉利的數字,不是嗎?”


    實際上,我倒是對阿勇今天的態度有些詫異,他看起來有些反常,令人琢磨不透。據我對他的了解,他就是一個直腸子,說話很少拐彎抹角,但他今天是怎麽了,在大戰之前,是渲染一下恐怖的氛圍,還是要搞一下什麽心理戰術?


    這不是阿勇;至少,這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阿勇。


    難道他變了?變的事故了,變的狡猾了?


    正在疑惑之間,阿勇的臉色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他緩緩地提起刀,停在了空中。


    他簡直像是一個古代的反麵俠客。


    阿勇盯著我,嘴角處輕輕地蠕動了一下,像是發出一個簡捷的信號。他輕聲道:“開始吧!我的刀,是不長眼睛的!”


    我頓時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這句話裏,似乎蘊藏著一種特殊的暗示。


    然而現實容不得我多想,隻見阿勇已經揮起了那把明晃晃的砍刀,一道白亮的光芒徑直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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