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確切地說,我一直密切地注視著沈隊長的一舉一動,被人拿槍指著腦袋的滋味兒真是不好受。本來我沒想到他會真的開槍,但是當我瞧見他的食指不斷按壓扳機的時候,我意識到:他開始玩兒真格的了。


    理所當然地,我不會讓他真的射傷我,因此我本能地一偏身子,很輕鬆地躲閃開了這枚憤怒的子彈。子彈徑直擊中我身後的一個相框,相框頓時粉身碎骨,騰起一陣撩心的煙霧和火星。


    這一下子,屋裏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但這位沈隊長似乎還想繼續開槍射擊,當他再次舉槍的時候,一個敏捷的身影猛地撲了過去,順勢將他的手槍奪過。


    正是方曉月。方曉月在奪槍之後,還情緒激動地在沈隊長臉上摑了兩個耳朵,衝他罵道:“你瘋了,瘋了是吧?誰讓你開槍的?”


    沈隊長咬著牙齒皺著眉頭,像是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死死地盯著我,罵道:“對待這麽一個qiang奸you女罪大惡極的混蛋,我們用得著手下留情嗎?出了事兒我負責,大不了老子不幹了,先解決了這個混蛋!”


    他倒是個性情中人,慷慨陳詞倒是顯得義憤填膺,振振有詞。


    金鈴姐妹倆湊到我麵前,一陣噓寒問暖後,金蕊開始衝沈隊長興師問罪:“你----你作為一個國家公務人員,一個警察,怎麽能亂開槍呢?難道在你們眼裏,人命就那麽不值錢嗎?”


    金鈴拉了一下妹妹的胳膊,輕聲道:“蕊蕊,別跟他廢話。他這種人是狗仗人勢!我這就給我的律師打電話,我倒要看看,作為一個執法警官,而且還是隊長,在別人家裏隨便開槍,到底能判個什麽罪。”說完後金鈴果真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但是還沒等她開始通話,沈隊長突然就像瘋了一樣,怒不可遏地衝上前來,試圖一把奪過金鈴的手機。


    倒是喬靈眼疾手快,伸手擋開了沈隊長抓過來的手,並迅速返腕抓住了他的手腕兒。被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抓住手腕兒,沈隊長一個健碩男子竟然難以擺脫,眼見著他的臉色漸漸地變暗,手腕兒抖擻間,沈隊長不由得暗暗驚詫起來。


    喬靈俏眉緊皺地道:“你可真給警察丟人現眼!光靠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明白?”


    沈隊長橫眉道:“你們幾個浪**人,窩藏罪犯,也逃不了法律的製裁!”


    喬靈一聲冷笑,稍微歪了一下漂亮的小腦袋,反問道:“窩藏罪犯?他是不是罪犯,一會兒就可以知道答案了。不過借這個機會,本女子要教教你做警察的道理。警察是人民服務的,不是衝人民開槍的,更不是可以利用身上這身製服為非作歹的!警察來自於人民,理應服務於人民,但是我怎麽覺得你好像變了質了?脾氣大是吧,脾氣大要收斂一些,不然的話吃虧的時候還在後麵!”


    喬靈這番話倒是令我也足足吃了一驚,我甚至懷疑這丫頭曾經做過政治導師,說話一套一套的,很有毛澤東思想的內涵。


    其實喬靈剛才的那一個反腕兒動作,已經震撼了現場所有的警務人員。甚至是那些持有武器的特警們,也都驚的目瞪口呆。畢竟,沈隊長也算是警界的佼佼者,身手自然是無可厚非,能被人如此輕易地扣住手腕兒難以脫身,可見對方實力之強。


    但是沈隊長聽了喬靈的話,卻理所當然地認為是一種極大的諷刺,他又試量了幾次,想掙脫喬靈的束縛,但是卻無濟於事。而他手下那些近乎於全副武裝的警察下屬們,見此情景,紛紛亮出武器出對喬靈進行威脅,其中有一個頗懂‘警察特勤用語’的警官衝喬靈喊道:“你不要執迷不悟,放開我們沈隊長,爭取從寬處理,否則你將是人們的罪人----”


    聽了這一番威脅,就連沈隊長也覺得又可笑又可氣,他回頭瞧了一眼那喊話的警官,苦笑著罵道:“閉嘴!”


    那警官一臉的委屈,倒也沒再喊話。而另外一個警官卻趕緊接過話茬兒,衝喬靈接著喊了起來:“放開我們隊長,有什麽事情,咱們好商量,好商量。”


    或許是這些警官們也覺得虧欠,喊話的音量明顯分貝值不足。底氣不夠。


    喬靈撲哧地笑道:“一群國家養的飯桶!”他主動地將沈隊長放開,沈隊長好一番抓撓手腕兒,活像是孫悟空一番模樣,倒是使得眾人都在心裏暗笑起來。


    確切地說,這年頭,是沒道理可講的。盡管喬靈主動放開了沈隊長,但是沈隊長會感激喬靈的恩情嗎?


    當然不會。21世紀,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很多警察還沒黑社會講義氣,沈隊長見脫離險境,先是一陣抓撓,然後後退了兩步,再一揮手,怒道:“抓起來,把這些人統統抓起來!”


    實際上,他說話的底氣,早已被剛才的狼狽蓋過,他的話中,甚至夾雜著些許猶豫。


    然而,他話音剛落,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二)


    全副武裝的警察們,再次將我們重重包圍起來,在這間寬敞的大客廳裏,繼續上演這極具戲劇性的較量。確切地說,這不是較量,這簡直是----這簡直是一種搞笑的表演。


    卻說沈隊長接了電話後,我突然發現喬靈的臉上萌生了一種胸有成竹的欣喜。此時此刻,我的心裏也漸漸有了底兒,皺眉瞧著這位出盡了醜的沈隊長,心裏卻多了幾分坦然和思索。


    這位沈隊長在接電話的時候,不住地點頭稱是,而且還不斷地陪笑。由此可見,給他打電話的肯定是個大人物,抑或是公安局的重量級領導,甚至是公安部的首長。


    在短暫的十幾秒鍾內,沈隊長的臉色由疑惑轉為平靜,再由平靜轉為疑惑,但無論他的表情如何變化,‘是’‘明白’等服從式的字眼兒,卻從他嘴裏不斷蹦出,像是一位接受指示的軍人。


    後來他合上手機,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沮喪和疑惑,他咂摸了一下嘴巴,用撲朔的眼神打量了一番我們,然後突然衝已經將我們包圍的全副武裝的警察們揮了一下手,很輕細地說了一句:“撤!”


    眾位警官皆是不解地望著他,方曉月也愣了一下,衝沈隊長問道:“誰打來的電話?有什麽指示?”


    沈隊長像是飽含了對現狀的不滿,脫口罵道:“靠,真搞不懂上麵這些人,整天在辦公室裏坐著,他們指到哪兒我們就打到哪兒,那樣也好,我們服從命令就是了。但這次算什麽,上麵說什麽,說是這件案子出現了判斷性的失誤,讓我們立刻停止行動,回去待命!”


    聞聽此言,喬靈倒是不失時機地朝前邁出一步,歪著腦袋炫耀式地道:“我說過,隻有兩個結果,要麽你知難而退,要麽你被逼著撤退。現在應驗了吧?”


    沈隊長冷哼了一聲,倒是也強硬地回了一句:“別高興的太早了,早晚有一天,我會親自將你們繩之以法!”


    喬靈冷笑道:“我們又沒犯法,你憑什麽將我們繩之以法?”


    沈隊長支吾了一聲,倒是也沒再說話。他隻是仔細地瞧了喬靈一眼,眉頭禁不住皺了起來,嘴角處不知道嘟噥了一句什麽。


    方曉月慶幸地衝我暗中笑著點了點頭,而沈隊長則轉過身,待全副武裝的警察隊員們收勢而退,他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道:天龍,天龍,又是天龍瞎摻和-----


    聲音雖輕,卻被我聽的清清楚楚。


    方曉月見沈隊長試圖退去,突然對他說了一句:“沈隊長,你先回,我有些事情要跟他們進一步了解一下,或許會對破案有所幫助。”


    沈隊長當然知道方曉月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由得皺眉道:“破什麽案?還破什麽案?上麵都說的清清楚楚了,說是什麽判斷失誤,他們判斷失誤,憑什麽讓我們白忙活?”


    方曉月倒是也套用了一句職場流行語,拍打著沈隊長的肩膀笑道:“老沈,領導永遠是對的,在這個問題上,你沒有抱怨的權利。就像你剛才所說,我們隻是領導手裏的槍,他指到哪兒,我們就打到哪兒,對了錯了,我們都是按照指示做事。”


    沈隊長怒道:“別給我講這些大道理。方曉月我告訴你,以後休想讓我再跟你合作。要不是你----”


    方曉月打斷他的話:“要不是我,你們現在即使把他們抓回去,能領功嗎?還不得乖乖地把他們放回來?”


    沈隊長憤憤地道:“那至少-----至少不會這麽麻煩,順不過氣兒來!”


    方曉月再拍了幾下沈隊長的肩膀,有些幸災樂禍地道:“老沈啊,冷靜,一定要冷靜。你太急躁了,這是你最大的缺點!你得改一改。”


    沈隊長冷哼道:“改不改用不著你來教我!”然後憤憤地走到了門口,稍做停留,便想踏出屋門。


    隻是,一句響亮清脆的女音,突然衝沈隊長喊道:“站住,你給我站住!”


    沈隊長果真站住。


    喊話的人卻是金鈴,見我們脫離了險境,金鈴倒是反拿了一把,衝沈隊長興師問罪道:“怎麽,你要是走了,誰幫你擦屁股?你給我們造成的精神損失,還有這一顆子彈讓我們受到了驚嚇,我的相框,等等,誰來賠?”


    沈隊長聞聽此言後氣的咬牙切齒,但他還是裝作強勢地道:“這是你們咎由自取。跟我有什麽關係?”


    方曉月在身後推搡了他一下,回頭衝我們笑道:“這個嘛----這個我們會對你們進行補償,補償的。你們就放心吧。”方曉月無奈之下隻能擅自施展了一個緩兵之計。


    沈隊長不滿地道:“賠償?誰賠償我們的損失?啊?我們興師動眾,白跑一趟,上麵會賠償我們的精神損失嗎?”


    方曉月勸道:“注意影響,注意影響!”


    金鈴望著沈隊長這狼狽的樣子,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她當然不會在乎一個被子彈打穿的相框,但是作為北京商界中有頭有臉的巾幗巨商,她又不得不一擰到底。她原本就是一個很較真兒的女人,較起真兒來八頭驢都拉不回來。此時她又用手攬了一下飄逸的頭發,衝沈隊長警示道:“你們當警察的就這麽不負責啊?好好好,我懶的跟你理論,明天你會收到一份傳票,到時候,咱們法庭上見!慢走,不送。”金鈴一口氣說了很多,一副女強人的模樣,被她演繹的淋漓盡致。


    沈隊長的腳步似是略有些猶豫,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停留,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而後大邁步走了出去。


    方曉月送他到門口,抬腕瞧了一下時間,對她那些候在門口的手下指示道:“你們先回去,一會兒我打車回去。”


    特警們倒也聽話,極有秩序地從樓道裏撤離開去。


    方曉月回過頭來,倒是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衝我麵帶微笑地一聳肩膀,道:“嚇死我了,剛才!”


    我不失時機地叼上一支煙,詼諧地道:“方警官還有害怕的時候?”


    方曉月很瀟灑地邁著‘警花步’走近,抬著頭衝我道:“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從來沒害怕過。但是這次不同,因為罪犯是---是我的老朋友。”


    我再幽默道:“你這是違反原則,上麵會處分你的!”


    方曉月很瀟灑地摘下帽子,一攬略有些淩亂的頭發,笑道:“為了朋友,被停職我都認了!”


    我回之一笑,趕緊請方曉月坐了下來。


    (三)


    坐下後,我理所當然地要向大家介紹一番,眾人了解了相互之間的關係後,金鈴率先醋意十足地衝我笑道:“趙隊長的人脈關係我算是服了,各行各業都有朋友。我說呢,原來你和這位警官認識。”


    我捏著鼻子謙虛道:“別誇獎我,容易驕傲。”


    金鈴伸出手指頭指畫著我道:“看吧,又來了。一誇獎你你就得瑟上了!”話裏沒有一絲興師問罪的元素,而是一種脫離險境後的慶幸式玩笑。金鈴轉而對金蕊囑咐了一句:“現在輪到我們好好休息一下了,先休息半個小時,然後我打電話叫律師過來。”


    方曉月眉頭一皺,嗬嗬笑道:“金總,律師----律師就不用找了吧,都是自己人。改天我帶著老沈過來跟你賠不是,賠禮道歉。”


    金鈴抱著胳膊強勢地道:“那不行!把我家當成靶場了,道個歉就完了?”


    方曉月略顯尷尬地嘿嘿一笑,然後將目光投向我,似是在向我求救。我輕笑了一聲,衝金鈴勸道:“算了金總,別為難方警官了。”


    金鈴仍然咄咄逼人地道:“你說不為難我就不為難啊?再說了,這哪是為難他們,這是教育他們!要是再放任下去,他們哪裏還稱得上人民的公仆,為人民服務----他們簡單是拿人民群眾的生命開玩笑!”


    方曉月輕咳了一聲,微微地低下頭,倒是金蕊很懂事,趕快衝方曉月替金鈴圓場道:“我姐說的不是你,是像剛才那個隊長那樣的人。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趙大哥的朋友!”


    方曉月這才像是挽回了幾分麵子,稍微抬起頭來笑道:“慚愧,慚愧啊!”


    倒是一直沉默的喬靈突然間插問了一句:“方大警官,能告訴我,是誰給你們安排的這個任務嗎?”


    方曉月又是一怔,似是很難啟齒。但是她馬上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不由得多瞧了喬靈幾眼,轉變話題反問道:“你是天龍的教官?你麵子真大,一個電話就挽回了局麵!天龍天龍,那真是太-----”方曉月支吾了半天,竟然沒能找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不由得再次陷入了尷尬。


    喬靈主動搭上後話:“太霸道了是吧?嗬嗬,現在這個社會,不霸道一點兒,就會被人欺負。你們警察不也是經常揀著軟柿子捏嗎?”


    這個喬靈,倒是接二連三地強勢了起來。也許,對於方曉月來說,她算得上是一個神秘的人,方曉月在她麵前,不知道為什麽,竟然也沒有了底氣,隻是尷尬地笑著,支吾著。


    我趕快打圓場道:“行了行了,現在咱們不聊這些了,坐在這裏的,都是我趙龍的朋友,我提議,今天晚上咱們一塊喝兩杯,我也好久沒舉過杯了,咱們之間相互認識認識,以後誰有難處,互相幫忙,互相幫助---”我胡亂地說著一些客套之言,倒也笑著朝眾位女將挨個掃描了一番。


    然而喬靈卻突然又將炸彈朝我丟來:“師兄,你也太樂觀了吧?現在警察退了,但是付時昆不會罷休!你連安身之地都沒有,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喝酒?”


    我猛地一愣,倒是沒想到喬靈會說出這麽重的話來。而金鈴和金蕊見到喬靈如此一番言辭,倒也主動站到了我這一邊兒,金蕊率先道:“你怎麽能這麽說趙大哥啊?趙大哥好心好意的!現在有----有----”金蕊說著說著突然支吾住了,略顯尷尬地衝方曉月問了一句:“姐,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方曉月脫口道:“方曉月。”


    金蕊接著道:“現在有----有方警官在這裏,哼,誰還敢過來鬧事兒?”


    這句話,倒是讓方曉月再次挽回了幾分自尊心。


    瞧著金蕊這可愛的小丫頭,我也不由得笑了,正要說話,金鈴也附和著金蕊的話繼續道:“我也同意趙隊長的提議,現在危險已經過去了,一起喝兩杯。今天晚上就在我家裏住下吧,明天咱們再想辦法。我還不信了,那個付時昆敢找到我家裏來!對了對了,一會兒我會喊人過來在外麵警戒,咱們隻管吃喝,隻管吃喝!”此時的金鈴倒是擺出了一副十足的巾幗豪氣,言談之間特有剛毅的風采。


    喬靈隻是又瞧了我一眼,然後自嘲般地搖了搖頭,突然站了起來,道:“那你們就在這裏慢慢地吃喝吧,我先告辭。”


    見她一走,眾人趕快挽留。金鈴笑道:“你可是我們的貴客,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那些警察們再殺回來怎麽辦?”


    喬靈腦袋一揚指向方曉月:“方大警官在這裏接受了你們的賄賂,有她在,你們怕什麽?”


    金鈴將目光投向我求助,我對喬靈道:“既然大家都不想讓你走,你就別走了。今天要不是沒有你,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受到了我的表揚,喬靈倒是臉上終於綻放出了幾分得意,她思量了一下,倒也見好就收,衝我笑道:“既然師兄開口了,那我就不再推辭了。但是我還是那句話,走了一個辦案警官,還有一個付時昆。付時昆是大頭,那些警察都隻是付時昆的幫凶而已。師兄你現在的處境並不值得我們慶賀,但是如果你們非要慶賀的話,我也不反對。反正有吃有喝,我倒是無所謂。”


    喬靈的話寓意深刻,令我久久回味。也許她說的沒錯,喬靈的一個電話,能在瞬間挽回局麵,足見天龍公司的實力。但是即使如此,付時昆肯定不會罷手,他仍然加派了黑白兩道上各式各樣的人手對我進行圍追堵截,說不定仍然還會請公安部門幫忙。一切可預見和不能預見的隱患,仍然存在,而且是必然的存在著。


    但喬靈還是再次坐了下來,她沒有再說話,而是若有所思地嗑起了瓜子,神情當中夾雜著幾許特殊的情致。


    而其她的幾位女士則開始忙碌開了,金鈴牽頭,金蕊墊後,又是上水果,又是倒茶。程心潔則跟著金鈴去了廚房,開始掌勺弄菜。


    一時間,金鈴家裏倒是忙的不亦樂乎。


    方曉月本來想添把手幫幫忙,但是卻被金鈴婉拒,坐在沙發上陪我聊天。也就是說,當眾人在忙碌的時候,隻有我、方曉月和喬靈三人坐在沙發上閑著。喬靈嗑她的瓜子,而方曉月卻努力地找著話茬兒,跟我聊了很多方麵的話題。


    閑聊之間方曉月悄悄地瞄了一眼喬靈,確定她沒有將心思注意到我們身上之後,才悄悄地湊到我的耳邊,輕聲道:“趙秘書,你認識的女孩子不少啊,個個都長的這麽漂亮,現在變成----情場高手了?”


    我汗顏地道:“別埋汰我。你瞧瞧這些女孩子,一個是由夢的表妹,一個是金氏集團的董事長,一個是董事長她妹妹,還有一個是我師妹,就像跟你一樣,我們之間都是純真的友誼,是朋友。”我故弄玄虛地點劃著,倒是情不自禁地崩出幾分笑意。


    方曉月嘿嘿地道:“你現在簡直是-----”埋頭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半文半雅的形容句:“你現在簡直是百花叢中一點綠啊,豔福,這就是豔福!”方曉月望著忙碌的諸位美女,以及裝深沉的喬靈,倒是不失時機地開了一個玩笑。


    我馬上將了方曉月一軍:“那麽,你算不算是這百花叢中的一朵呢?”


    方曉月頓時臉色羞的通紅,支吾道:“你說算就算唄!”


    我不禁在心裏暗笑起來:看來這平時威嚴神武的特種警花,也是蠻懂得詩情畫意的嘛。自己以前跟方曉月共事這麽久,怎麽沒發現她這一點呢?


    不知過了多少分鍾,金鈴突然從廚房裏冒出頭來,衝我喊了一句:“趙隊長,過來一下。”


    我回頭一瞧她此時的樣子,差點兒笑出聲來。隻見金鈴穿了一件蠻時尚的花圍裙,頭發有些微微的淩亂,而那花圍裙似是紮的挺緊,將金鈴那誘人的身形映襯的淋漓盡致。


    好一個漂亮的家庭主婦!


    我都禁不住在心裏暗暗驚訝了起來。


    懷著幾分疑惑走進了廚房,金鈴神秘地用手揩了揩臉蛋,笑望著我道:“堂堂的董事長為你下廚,你難道就-----”


    隻可惜,她的話還沒說完,我的手機鈴聲就突然響了起來。


    我衝她一笑,她倒是也暫時沒道出下文,俏眉輕皺地還以一個異常美麗的笑。


    這一刻,我突然發覺,原來女人在勞動的時候,是最美的!那種樸實卻爽朗的笑,最珍貴。


    尤其是一個堂堂的女董事長,下廚的樣子更是別具風味兒。


    我掏出手機,瞧了一眼上麵的號碼,不由得為之一愣:她怎麽這麽久才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不太合邏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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