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哪裏容得了他數出‘三’?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見我一抖手腕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墨鏡男子的手腕兒,同時用一根手指卡住了擊垂,讓他無法擊發。


    這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根本沒容得這凶殘的家夥半點兒反應,槍身被我控製住,無法動彈。


    緊接著,我一個擋抓別臂,變被動為主動,巧妙地奪過他手裏的槍,片刻之間,時空逆轉,現在,已經成了我拿槍指著墨鏡男子的腦袋了!


    這瞬間的轉變,倒是讓所有人驚的愕然不已,也許他們都呆住了。


    那一瞬間,動作如閃電,就連墨鏡男子這位久經沙場的大哥也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那動作太快了!


    要知道,當時他的槍指著我的腦袋,隻要我反應遲緩一絲,那麽,所有人就會看到我的腦漿。


    我越來越感覺到,此時的情形,與那天在伊士東酒店裏,的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看來,我這一招近身奪槍的本領,還挺實用!


    見此情景,墨鏡男子的幾個兄弟驚慌了,衝我喊道:“兄弟,我們無怨無仇,你放開我們風哥,我們放你們走,你應該知道,惹了我們,你的下場和處境將會很危險……”


    這位被稱為‘風哥’的墨鏡酷男,也一下子焉了,衝我央求道:“兄弟,有話好好說,別衝動,別衝動。”臉上倒也出了幾分冷汗。


    此時的金鈴,也驚詫的嘴巴半天都沒有合攏,她心裏卻也別有一番思緒和感受:這個跟自己太多糾葛的保安隊長,簡直就是一個神話,危險麵前胸有成竹,死神麵前毫不畏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又怎能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高深莫測之人?他幾次救自己於水火之中,幾次令自己大開眼界,他究竟是人還是鬼?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擁有那麽神秘的身手?這簡直就是在拍電影吧……


    但實際上,金鈴仍然因為宴會上的事情,與我耿耿於懷。


    我衝風哥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麽要綁架我的朋友?”


    風哥顫抖地道:“這,這個,這個,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兒。”


    “替誰?”我故意問道。


    風哥恐懼地道:“這,替——不,不能說。”


    我笑道:“算了,我不懂你們的規矩,但也不會擺你們的道,今天遇到我,算你們幸運,如果再讓我碰到你,就沒有今天這麽僥幸了。”


    “是,是是。”風哥連連點頭。


    我拿槍在風哥太陽穴上畫了一個圈兒,問道:“那你們該怎麽做,才能讓我感到更安全一些呢?”


    風哥會意我的話,顫顫地道:“這,這樣吧。你,你放開我,我們,我們馬上離開!”


    我自然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受人之托,如果他們沒有完成任務,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於是我對風哥道:“這樣吧,讓你的兄弟們先走,等他們消失在視野之後,我就放了你,這個,不難辦到嗎?”


    “這,這——”風哥略顯遲疑地瞟了瞟我,心裏開始盤算起來:今天算是遇到對手了,麵前的這家夥既然能在一瞬間內反客為主,那麽,他絕對有實力輕易搞定自己和這幫兄弟……


    “怎麽,為難了?”我追問道。


    風哥支吾地道:“不,不,這,隻不過——”


    我笑道:“你放心,我說話算話,我說會放了你,就會放了你。我可不象你們一樣,喜歡耍花招。”


    風哥此時再沒有猶豫的餘地了,衝兄弟們揮手道:“你們先走吧。”


    其他的黑衣人麵麵相覷,有個兄弟擔心地道:“風哥,這,你怎麽辦?”


    風哥道:“我沒事兒,我相信這位兄弟的話。”說這話的時候,他還陪笑似地瞟了一眼我,心裏琢磨:現在這種境況,自己就是不相信,也沒得選擇了。


    卻說幾個兄弟一開始還支吾著不肯離去,但見周圍的行人越來越多,環境不妙,如果驚動了警察,那隻會更麻煩。便終於一步一回頭地鑽上了車,啟動的一刹那,還不忘探出腦袋來提醒道:“哥們兒,你說話算話,一定要放了我們大哥!”


    我衝他們點了點頭,目送他們拐上了大路,朝遠方駛去。


    我將手槍從他的腦袋上移開,裝進口袋裏用手握著,輕輕地道:“風哥,先擦擦汗吧。”


    風哥不好意思地一笑,用手揩了兩下額頭,道:“兄弟能不能報個名號,日後說不定還能打交道。”


    我冷笑道:“我要是報個名號,那就等於自己送死,不是嗎?”


    風哥搖了搖頭,道:“我可不是個記仇的人!我會登門拜訪!”


    我諷刺道:“你的話,我會相信嗎?如果今天不是我挾迫住你,那又會是怎樣一種情形呢?估計我的腦袋現在早就開花了吧?”


    風哥支吾道:“這,哈哈——”隨即僵硬地笑了。


    我不想和他糾纏過多,帶他到了主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笑道:“風哥,你可以回去了。”


    風哥眉頭一皺,試探地問道:“你就這樣放我走了?”


    我知道他話裏有話,卻不想揭穿,隻是回道:“不錯,我沒必要和你結仇,你可以走了。”


    風哥鬆了一口氣:“果然是個一言九鼎的人物。咱們青山常在,綠水常流……”


    我打斷他的話,道:“行了行了,別給我說這些屁話,我聽不懂。我隻想告訴你,金小姐是我的朋友,我這人有兩個原則,一是喜歡保護朋友,不讓我的朋友受到半點兒傷害;二是很討厭那些不知趣的人,還會在暗地裏搞什麽小動作!”


    風哥明白我的話意,無非是在提醒他,如果他再繼續想綁架金鈴的話,我就會不客氣了。


    目送風哥上車,金鈴不解地問道:“奇怪了,他們為什麽要綁架我呢?”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是打了120,因為金鈴的兩個保鏢中了槍。


    但是讓金鈴失望的是,此時的那兩個家夥,早已嚇的鑽進了車裏,不敢出來,見沒了動靜,才探出腦袋來。


    金鈴見我沉默,追問道:“我的保鏢受傷了,你為什麽要放那個人走?我們明明可以把他交給警察的。不是嗎?”


    我搖了搖頭,道:“金總,你可真夠天真的。”


    但是剛剛說完這句話<我突然間又感覺到了情形不對!


    我發現公路兩側停著的幾輛車,開始緩緩地朝這邊駛來,而且,我能判斷得出,這幾輛車都漸漸加大了油門兒。


    不好!


    我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容不得多想,一把拉過金鈴,朝著炫酷旁邊的一個小區跑去。


    金鈴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一邊在我的拉拽下小跑一邊追問:“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快跑就行了,跑的越快越好!”我抓著金鈴的胳膊就朝小區內跑去,並衝門口的保安喊道:“攔住後麵的幾輛車,車牌是7667、5483、3809!”


    門口值班的保安還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就見我帶著金鈴竄出了老遠。


    當然,那保安也許把我們當成了小區裏的業主,而且意識到了情況的嚴峻性,趕快拿出對講機求援,同時準備關上大門。


    然而,這一切都晚了,三輛黑色的轎車,高速地朝裏麵衝來,保安根本沒機會攔截。


    他本想站在中央攔住,但看這勢頭,這些人就算在他身上輾過去,也絕對不會減速的。


    卻說金鈴在我的拉拽之下,跑的是氣喘籲籲,難受至極。她雖然平時也經常鍛煉鍛煉身體,但是怎能跟得上我的節奏?一時間,越跑身子越軟,已經不能控製自己的呼吸,再加上她本來穿的就是高跟鞋,腳一崴,哎喲一聲,差點兒跌倒在地上,幸虧我及時扶住了她。


    我的耳力不錯,已經聽到了剛才門口的動靜,我厲聲衝金鈴喊道:“把鞋脫了。”其實我心裏也有一些想法,我心想自己遇到金鈴可算是倒了黴了,真不明白,她哪裏來的這麽多仇家,害得我三番五次地救她!


    我哪裏知道,這些‘仇家’的出現,其實竟然與我有關。事實上,應該說是我連累了金鈴……當然,那是後話了!


    金鈴不明其意,疑惑地看著我,大口小口地喘著粗氣。


    時間近在眉睫,我幹脆一把抱住金鈴,扯住她的一條玉腿,斜著身子把她的一隻高跟鞋拖了,拎在手裏。


    “你這是幹什麽?”金鈴有些不悅地追問。


    “沒時間跟你解釋。”我知道金鈴腳崴了,沒法兒繼續跟自己跑的太快,情急之下,幹脆把她抱在懷裏,拚足了腳力,在82號樓旁邊拐了道彎兒,再順手將手裏的高跟鞋一扔,扔到了剛才金鈴崴腳處的北側路麵兒上,然後繼續奔跑。


    金鈴這才明白了我的用意!


    這一招叫‘聲東擊西’,是想利用她的那隻高跟鞋,造成我們往北‘逃走’的假象……


    躺在我的懷裏,金鈴簡直有萬千種滋味兒。


    但是金鈴一歪腦袋,朝後麵看去:沒有人追來啊,後麵空空如也!


    莫非,莫非——


    刹那間,金鈴在這顛波的路程中想到了許多,許多。遲遲沒見到‘追兵’,她有些開始想三想四了,衝我道:“你,你放開我吧,後麵根本就沒人!你瞎緊張什麽,你想抱著我到哪兒去?”金鈴心想: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橫衝直撞,這樣的情形,自己的形象何在?因此,在確認了身後沒有追兵的情況下,金鈴迫不及待地想掙脫我的束縛。


    我卻衝她道:“如果你不想被他們抓到,那就老實點兒!”


    一聽這話,金鈴倒是更加反抗了,雖然剛剛是我救了她,但是此時被我抱在懷裏,她實在是有些極不適應。她身體急劇地掙了兩下,但感覺我的大手將她束縛的很緊,一隻手攬在她的背後,一隻手從前麵抱住了她的大腿,她本來穿的就不多,很薄很輕,她能感覺到身體的極度不適。


    金鈴仍然反駁道:“但,但是現在危險已經解除了,後麵根本沒有人追我們。你,你到底想幹什麽?”遲遲見不到追兵,金鈴胡思亂想起來。


    我沒時間跟她解釋和鬥嘴,隻是狠狠地道:“閉嘴!一會兒你就會看到,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了!”


    金鈴仍然堅定地問:“剛才,剛才他們不是都已經走了嗎?”


    我懶的再跟她解釋,女人追三問四的做法實在讓人心煩,我現在必須得盡快把金鈴轉移到安全地點,再從長計議。


    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我抱著金鈴闖進了物業公司的辦公大樓,順著樓梯一口氣跑到了頂樓。


    抬頭一看,通往樓頂的樓梯被一塊閣板擋著,不容多想,繼續前行―――


    在這窄窄的過道裏,金鈴被嚇的臉色發青,因為這處樓梯,剛剛能容得下我們行走,而且她的身體,顛簸之下不斷地觸碰著牆壁。


    騰出一隻手推開閣板,我率先將金鈴塞了上去,然後自己用臂一撐,竄了上去。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抱著金鈴一口氣跑出了這麽遠,還爬了十層樓梯,我的體力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辦公大樓共分十層,是這個小區裏最高的一幢樓,主要是物業辦公地所在。這裏位於小區的東側圍牆處,圍牆很矮小,站在樓頂可以望到對麵小區的紅色樓宇,與它們距離倒不是很遠,隻有十幾米遠。


    我一把牽過金鈴的手,把她領前一步,指著剛才經過的那條公路道:“看看吧,你現在知道自己的處境了吧?”


    金鈴放眼一看,頓時吃了一驚,站在高處,她能明顯地看到,幾輛黑色的轎車在小區裏橫衝直撞,就連西側圍牆外,四個角上,也各停了一輛。


    我用手指著,一一向她做了介紹,強勢地道:“看到了沒有?”


    金鈴驚的眼睛放大,不解地問道:“那,那剛才他們,他們不是已經被你趕走了嗎,怎麽又冒出來了?”


    我解釋道:“你以為他們都是傻瓜嗎?他們提前就在炫酷周圍設了埋伏,看來,這次抓你回去,他們是勢在必得。真不知道,你究竟得罪了什麽人,難道真的是餘光輝在報複你?”


    金鈴一臉茫然,知道是剛才錯怪了我,臉上有些歉意。


    她望著我,似乎在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真的很感謝你,又是你救了我!”金鈴道。


    我道:“我隻希望你能消除對我的誤會,那天你父親找到我,其實事先已經知道了我的保安身份。”


    金鈴一愣:“怎麽可能?”


    我道:“這件事情回頭再說,咱們現在還很危險。”


    金鈴瞪著眼睛點了點頭。


    由於樓頂上的風比較大,金鈴的紫色裙裝被吹的飄忽不定,偶爾會露出一截潔白的大腿,甚至是內褲的一角。她沒有穿絲襪,隻是穿了一雙紅色的小襪,沒穿鞋子踩在樓頂上,倒沒覺得有些涼意,她哪還顧及得了這些啊?此時此刻,她真的有些無助了。


    “那,那我們,該怎麽辦,難道,要呆在樓頂上嗎?”金鈴試探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道:“樓頂上肯定不安全,這些人既然來了小區,而且看他們的速度,似乎對這個小區已經很熟悉了。我們呆在這裏,隻能是甕中之鱉。”


    金鈴的臉色更加驚恐起來,道:“那,那我們該怎麽離開樓頂?我們如果下去,不是更容易被他們抓到嗎?”


    我倒是顯得有些鎮靜,指著旁邊的小區道:“如果我們到了旁邊的怡心園小區,是不是就相對安全了?”


    金鈴苦笑了一聲,她肯定是覺得我在給她開玩笑。要知道,這裏雖然與旁邊的怡心園小區隻有一牆之隔,但是想要過去談何容易?難道,難道要從這十層樓上跳下去不可?


    望著這高不可及的高度,再低頭看一看地麵兒,巨大的高低落差,讓金鈴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恐高症。她刹那間覺得自己的處境,比剛才還要糟糕,上了樓頂,就像是選擇了一條死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這不是坐以待斃是什麽?


    “你,你說說,我們怎麽到怡心園小區裏,飛過去嗎?”望著隔壁小區裏的紅色樓體,金鈴真想插上翅膀飛過去,然而,作為沒有長翅膀的人類,想從樓頂跨躍到對麵的小區裏,那實在比登天還難。


    “不錯,飛過去。”我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後變出一根長長的繩子,很粗壯的那種。


    剛才,我在樓頂上轉了一圈兒,在樓頂的小閣樓房裏,找到了這一捆繩子。


    “什麽意思?”金鈴不明白我在搞什麽名堂。


    我把繩子挽成一圈一圈兒的,一手拎著一個頭,道:“讓我帶你去飛吧!”說話間露出了一絲笑意,半開玩笑地道:“讓你體驗一下空中飛人的感覺,很不錯的!”我之所以如此,是想緩解一下金鈴的緊張情緒。


    金鈴差點兒暈倒,哭喪著臉道:“這,這能行嗎?你知道這幢樓有多高嗎?”


    我不加思考地道:“據我目測,這幢樓應該有四十三四米高,對不對?”


    金鈴汗顏地道:“我,我不知道。”抬頭瞅著我,甚是覺得不可思議。


    金鈴此時,腦子裏極為淩亂,她實在不知道我究竟在搞什麽名堂。難道,真的要象古代的俠客一樣,牽著繩子攀到對麵的樓上去?


    莫說是金鈴不相信,這事兒擱誰身上也不能相信。金庸古龍筆下的俠客,畢竟都是虛幻的小說世界,要是現實中真有人能飛簷走壁,那——可能嗎?


    我又朝下麵掃視了一下情況,發現緊追不舍的那幾輛車已經停了下來,這次人可不少,足有二三十人,其中有那麽一兩個招呼著,開始進行拉網式搜索,有幾個領頭的,甚至給手槍上了膛。


    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小區的大門口,又駛進了一輛黑色轎車,看車牌,我記得清楚,正是剛剛風哥那夥人的車,如此看來,那位風哥以及被趕走的兄弟,又都被這些潛伏下來的兄弟給召了回來。


    ==============================


    卻說風哥進了小區,適當位置停車後,早早地就把槍藏進了衣兜裏,四處張望著形勢。


    這時候,一個滿臉大胡子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一見風哥就道:“風老四啊,你這次可是丟人丟大了!”


    風哥眉頭一皺,憤憤地道:“什麽意思啊馬哥,你不帶著你的兄弟去找人,反而在這裏挖苦起我來了,這很好玩兒嗎?要是今天抓不住金鈴,那到手的八百萬,都得泡湯了!”


    這位被稱為馬哥的男子嘿嘿一笑,遞來一支煙,道:“你放心,這個小區我很熟悉,而且我們在外麵也布了人,金鈴就是插著翅膀,也難飛出去!”


    風哥諷刺地道:“你就這麽相信你的手下?”


    馬哥深吸了一口煙,自信且諷刺地道:“我的兄弟,可不像某些人,本來自己拿槍指著人家腦袋,後來反而被人家反客為主,指著自己的腦袋,這種風光的情節,除了你風老四,估計沒人能演的出來!”


    落井下石的家夥!風哥本想痛罵他一頓,但忍住了,卻轉變話題道:“我勸你不要小看了那個小子,如果不是他,現在金鈴早被我們送到雇主那裏交差去了。”


    馬哥神情一變,卻是微微一笑,道:“我倒沒看出那小子有什麽過人之處。”


    風哥本想解釋,但他深知馬哥的為人,也便作罷,朝小區四個方向觀望了一圈兒,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馬哥倒是對風哥的諷刺意味兒絲毫沒有減輕,冷笑道:“今天,咱們要是抓到那小子,得好好折騰折騰他,誰讓他敢拿槍指著我們風哥的腦袋呢?”說話間盡顯得意之情,挑著眉毛看著風哥。


    風哥倒是反咬了馬哥一口,道:“當時我麵臨危險的時候,你幹嘛去了?眼睜睜地看著,卻沒有絲毫的側隱之心,你他媽的還是人嗎?”


    馬哥卻振振有詞地道:“如果我當時暴露了,你不是更危險?而且,更容易打草驚蛇。不是嗎?”


    風哥看了看表,掃視了一下周圍的情形,試探地問道:“我覺得那個小子不簡單,現在就是弄不清楚,他究竟是金鈴的什麽人呢?難道,難道是他的保鏢?”


    馬哥卻道:“風老四,這不應該是你考慮的問題,我們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先抓住他們,那時候,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風哥道:“我,我覺得這個人沒那麽容易對付。”


    馬哥冷笑道:“我現在把整個小區都包圍了,他們就是插上翅膀也難飛了,你卻說這種話,是不是很不合時令?”


    風哥不無憂慮地點了點頭:“但願吧,但願這兩隻煮熟的鴨子不會飛走了。”


    這算得上一個碩大規模的陣勢,幾十個黑道中人,將整個小區控製了起來。


    幾十個混混,在馬哥和風哥的引導下,各自展開搜索,隨時觀察動向,而且,這小區裏還有馬哥的幾位朋友,因此,要想找到兩個人的藏匿地點,說起來倒也不是難事兒。


    ==============================


    卻說此時,我見下麵的形勢已經迫在眉睫,也容不得多想了,決定鋌而走險。


    倒是金鈴依然心有餘悸,不知道我究竟要搞什麽名堂。她皺著眉頭心裏琢磨起來:難道,他真的想用一根繩子攀到對麵的小區裏?那簡直太天真了吧?


    “我們,我們還是報警吧。”金鈴試探地對我道。


    我輕輕一笑,汗顏道:“可以。不過在警察來之前,我們還是得力求自保。”


    金鈴拿出電話,撥通了110.


    我看在眼裏,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而我手中的繩子,已經啪地扔了出去。


    不偏不倚,繩子的一頭係在了對麵小區樓頂上小閣樓頂端,繞了三圈兒,穩穩地套住了。我用手一拉,很牢固,便迅速地將繩子的另一頭,係在樓頂的閣樓上,繩子被束的緊緊的,摸一摸,彈性十足。


    金鈴目睹我做完了這一係列的動作,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們怎麽過去?”金鈴盯著繩子,疑惑地問道。


    我輕輕一笑,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現在,你隻要配合我,牢牢地抓緊我,就行了,如果你有恐高症,那就閉上眼睛。”我說完後,拿出剩餘的一截繩索,抖開,在金鈴麵前晃了晃,繼續道:“現在,必須得把我們兩個人牢牢捆在一起,捆的越牢,你就越安全。”


    金鈴堅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還要捆在一起,這算什麽?


    “難道,難道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嗎?我覺得你這辦法太,太冒險了。這是在拿生命開玩笑。”金鈴驚恐地盯著我道。


    我解釋道:“我不否認這樣做看起來很危險。但是,你要知道我們的處境,現在,他們的人,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剛才,已經有幾個人朝樓頂上看,這意味著他們不是傻瓜。再不走的話,就會有人鑽到樓頂上來,你知道嗎?有些時候,相信別人,就是給自己一條生路!”我啪地點燃了一支煙,猛吸了兩口,狠狠地丟在地上,用腳踩滅,催促道:“別猶豫了,相信我吧。”


    金鈴望了望兩樓之間的長繩,又居高臨下地看了看樓下,眼暈,心亂,此時的她,已經全然沒有了希望。她實在無法在短時間做出果斷的抉擇。


    真是進退兩難啊!


    這該怎麽辦呢?


    其實,我之所以保持鎮靜,是想給本來就驚恐萬分的金鈴增加一針鎮靜劑。望著麵前這條長繩,我也有些心觸。雖然以前,我進行過多次類似的訓練,但這次畢竟是實打實的冒險,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繩索究竟能不能真正承擔二人的重力;自己能不能攜帶一個大活人攀過去;這都是謎,都是未解之謎。但是,我卻相信,我會創造奇跡!


    倒是金鈴反複分析了一通,不由得一咬牙,心想:豁出去了!自己還有什麽理由退縮呢?人家趙隊長不計前嫌舍命相救,如果自己繼續瞻前顧後的話,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於是,她衝我點了點頭,表示默許了我的方案。


    得到默許後,我靈活地將金鈴‘三花大綁’,然後拴在自己身上,我囑咐金鈴道:“記住,咱們要雙保險,你一定要抓緊我的身體,明白嗎?”


    金鈴顫顫地點了點頭,但是再望一眼麵前的長繩,頓時出了一頭冷汗。


    我試探地到了樓邊兒上,輕輕地道:“抓緊,一定抓緊了,還有,閉上眼睛,不要亂看,兩分鍾後再睜開眼睛。”


    金鈴果然閉上了眼睛,但她的睫毛跳動的厲害,證明她心裏頗不平靜。


    我狠狠地舒了一口氣,猛地伏下身子,抓住了繩子。


    憑借強悍的腕力,我的身體倒是有了一個很大的緩衝,一瞬間,我吊在了長繩上。而金鈴,則緊緊地摟著我的身體,不敢有半點兒的鬆懈。


    我開始移動手臂了,我穩中求進,放慢了節奏,穩穩地前行著……


    此時的金鈴,算是怎樣一種心情啊?她緊緊地抱著我的腰身,眼睛半睜半閉,驚恐的心情難以平靜。


    因為她知道,隻要我一鬆手,我們二人便會墜落下去,被摔得粉身碎骨。


    一步,一步,步步艱辛。


    金鈴的心在狂跳,她的腿在發軟,急劇的發軟,因為她知道,她的腳下,都是空氣,距離地麵有幾十米高。


    別說是金鈴,就連我也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能不出汗嗎?二百多斤的重量都壓在這一根繩子上……我也嚐試著微微地閉上眼睛,緩解一下心裏的壓力。


    當然,我還得顧及金鈴,畢竟她沒有經受過這樣的場麵。我對她說道:“金總,不要緊張,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到了,閉著眼睛默數十個數,你數到十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對麵的樓上……你要想,這其實是一次簡單的遊戲,隻要一到了對麵兒,我們就徹底安全了,就徹底擺脫了……”因為是一邊集中精力攀繩,一邊是騰出一張嘴來安慰金鈴,我有點兒分心,甚至語言有些語無倫次了。


    金鈴嘴上道:“不怕不怕,有你在,我就不怕。我相信你。”話雖這樣說,心裏卻緊張的要命,而且,她能體會到,摟抱住我身體的手甚至開始發酸,她真想不顧一切地鬆開,鬆開……這種滋味兒,還真是用語言無法形容了。


    大約是半分鍾工夫,金鈴隻覺得我突然停住了前攀,自己的身體也似觸到了什麽硬物,睜開眼睛一看,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麽一會兒工夫,自己已經置身於怡心園小區側麵……但金鈴的輕鬆感馬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要知道,自己現在雖然到了終點,但是仍然是懸在半空,剩下的這幾步該怎麽跨躍呢?


    我在原地停了停,囑咐金鈴道:“抓緊了,還有最後幾步了,一定要抓緊。”


    金鈴抱緊我,倒是要看看我怎麽樣置身到樓頂。


    我手抓著繩索進一步靠近了牆壁,然後用腳蹬在牆上,手狠狠地抓緊,腳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金鈴感到身體在傾斜,急劇地傾斜……她的身體快要成水平線了。


    我的腳終於接觸到了樓頂,但我此時的身體,已經近乎是水平傾斜狀。


    這一瞬間,倒是讓金鈴狠狠地捏了一把汗。她也知道這是一個多麽高難度的動作,身體的傾斜和異樣,已經讓金鈴頗感驚恐,她甚至有一種遙遙欲墜的感覺,她的背上開始發涼,仿佛自己隨時都要墜落下去似的。


    我借助於腳的蹬力和手抓繩索的力量,用身體帶動著金鈴猛地掀了起來!


    一瞬間的緊張後,我們已經置身於樓頂。


    這樣也行?金鈴徹底驚呆了,此時此刻,她又重新審視了一下我,驚詫的樣子溢於言表。


    我三下五除二地解去繩索,金鈴則仍然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眼睛裏盡是不可思議。


    我的臉上已經有了微汗,僅有的這幾顆汗珠,讓金鈴清醒地認識到:麵前的這個人是人,不是神。但是他的確做到了人做不到的事情,或者說是隻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你,你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我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金鈴道。


    我提示道:“現在不是議論的時候,快走吧!他們馬上就會發現我們。”


    “那,那我們要到哪兒去?”


    “先轉移到安全地點再說。”


    “那什麽地方屬於安全地點?”


    “跟我走!”我解開樓頂上的繩索,揮著膀子朝遠處一扔,扔到了剛才的樓上。


    然後拉著金鈴,到了小閣樓處,拿開擋在上麵的一塊竹膠板,小心翼翼地鑽了下去。


    金鈴因為腳腕兒受了傷,嘴角裏蹦出輕微的呻吟聲。我拿手扶著她,一直到了怡心園小區的門口。


    好在這裏一切正常,我迅速地打了一輛出租車,攜金鈴坐上。


    我對司機道:“抓緊時間,去金氏大廈!”


    金鈴疑惑地道:“去那裏幹什麽?我還要去望京辦點兒事情!”


    我衝她皺眉道:“大姐,拜托你想一想好不好?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要去辦什麽事情!乖乖地回家呆一段時間吧,最好是加強安全警戒,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金鈴倒也沒反駁,而是自言自語了起來:“那些人究竟是幹什麽的?”


    我道:“想一想你得罪了什麽人。據我猜測,這些人應該是……應該是餘光輝派來的人。但是也不敢完全肯定。”


    金鈴也皺緊了眉頭,臉上綻放出濃濃的憂慮。


    此時,我當然不會想到,其實這次針對金鈴的襲擊事件,竟然是因我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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