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我麵前,凱瑟夫似乎很檢點,基本上沒有任何過格的舉止。‘


    於是,沒出幾天,沙拉安娜向我反映的情況,也被漸漸淡忘掉了。


    也許是因為事情的頭緒過多,也許是覺得沙拉安娜在小題大做,故弄玄虛。


    而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著……


    確切地說,特訓隊的訓練越來越走向了正軌,包括工作、生活,在幾位教官的共同努力下,也呈現出了良好的趁勢。


    但是,由於事先工作的失誤,有一項業餘工作沒有做好。按照慣例,在教導大隊參加訓練的單位,可以享受每周至少一次看電影的機會。當時這項娛樂活動被我們疏忽了,沒在計算在內。後來我們考慮到這一點後,認為應該給特訓隊適當增加一些娛樂方麵的活動,增進學員之間的互動娛樂,也讓大家能在訓練之餘放鬆放鬆。於是針對看電影這件事,我與幾位教官進行了商討,沒有異議後,以文字的形式向局裏發了郵件,局領導接收後,對於這種‘涉外’訓練隊的娛樂活動方麵相當重視,由局長令局政治部幹事張登強---也就是張秘書親自來到教導大隊做調查,進而確定組織觀看的電影片子內容取向。


    張秘書驅車趕到了特訓隊,在隊員們中間做了一個詳細的問卷調查。


    我覺得局裏這樣做,實在是有些過於誇張,但是有意見保留,局裏怎麽安排咱就怎麽辦。


    看電影也要進行問卷調查?


    其雷人指數可想而知。


    公是公,私是私,在做完問卷調查之後,張秘書還不忘私下裏會一會他的女朋友---也就是方教官。


    但是從方教官的表情上來看,她似乎對張秘書的到來並無好感。


    我特許方教官陪張秘書找了間宿舍聊了聊,但是沒出十分鍾,方教官便率先憤憤地走出了屋子,徑直來到了我的辦公室。


    我發現方教官的眼睛裏滲著委屈的淚花。


    這與她平時的巾幗形象大相徑庭。


    我不知道她和張秘書之間發生了什麽,於是關切地追問方教官究竟怎麽了。


    然而方教官剛剛說了一句:“我要跟張登強分手!”,張登強便氣勢洶洶地追進了我的辦公室。


    張登強這次追來,竟然意味著又一場戰火的延續。


    而我,則成了這場戰火中最無辜的犧牲品!


    誰會想到,我本來是好心好意趁機安排他們倆單獨聊聊天,聊來聊去,反而把我聊進去了……


    這個世界上,戲劇性的事情太多太多,而我偏偏像是被一係列的戲劇生活滋養長大的,每時每刻,戲劇就發生在我的身邊。


    方教官與張秘書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不清楚,但是我能看的出來,他們兩人的愛情,正在麵臨著危機。


    當方教官來到我的辦公室,憤憤地說出那句與張登強分手的話時,張登強也隨之闖進了我的辦公室。


    張秘書來的氣勢洶洶,橫眉豎目,一進門便怒氣衝天地喊道:“方曉月,你是不是看上趙龍了?是不是?”


    我被這句話弄的莫名其妙。雖然我不知道剛才他們究竟哪裏沒談明白,導致了這一戰火的出現,但是從張秘書的神色中可以推斷出,方教官很可能已經跟他提出了分手。


    隻是,分手原因究竟為何,無從得知。


    方教官轉身衝張秘書道:“張登強,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以後不要再來找!”


    張秘書卻憤憤地湊上前來,望了方教官兩眼,又瞪著我道:“行啊趙龍,你可真是我的克星!”


    我這個人遇強則強遇弱則弱,你不給我好臉色,我憑什麽給你好臉色?望著張秘書這種興師問罪的樣子,我皺眉道:“張秘書,你什麽意思?”


    張秘書冷哼一聲,將鼻梁上的眼鏡摘下來,像目視仇家一樣望著我,質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跟曉月說了什麽?”


    我道:“我跟她說什麽關你什麽事?現在方教官和我共事,我們之間難免會有工作上的交流,怎麽,這個也要向你請示嗎?”


    張秘書緊逼著追問:“難道隻是工作上的交流?恐怕都交流到了床上去了吧?”


    此言一出,如同五雷轟頂。


    真搞不明白,張秘書堂堂一個大丈夫,怎麽也像女人一樣八卦?


    沒等我做出反應,隻聽‘啪’地一聲,一個大耳光已經在張秘書臉上綻開了。


    是方教官打的。她這一巴掌,讓我感到異常震驚,那速度相當快,快如閃電,張秘書堂堂一個國家特級警衛,竟然沒能躲開!


    那聲音很響,在屋裏還蕩起了回音,久久地盤旋,我仿佛看到了張秘書眼前冒出來的金光閃閃-----他已經有點兒暈頭轉向了。


    方教官衝張秘書罵道:“張登強,我再告訴你,我和趙總教官,隻是工作上的關係,你不要侮辱我,更不能侮辱趙教官!像你這樣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眼跟你處朋友,這跟你在一起的幾個月,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罵聲犀利,其中夾雜著無限的憤怒與懊悔,甚至是悲慟。


    張秘書用手捂著滾燙的臉頰,氣的牙齒直咬,他攥緊了拳頭,衝方教官罵道:“臭biao子,竟敢打我?偷了男人還反咬一口!”


    說話的工夫拳頭已經揮舞著砸了過來。


    讓人擔心的是,方教官竟然半點兒要躲閃的樣子,隻是眼睛裏的淚花,卻兀自地翻滾著,幾欲擠出眼眶。


    就在張秘書的拳頭變成巴掌,朝向方教官臉上摑來的時候,我迅速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張秘書的手臂。


    張秘書動彈不得,拚命地搖晃著胳膊,我憤憤地瞪著他道:“張登強,你最好是給我出去,這裏是辦公場所,容不得你在這裏囂張放肆!”


    我鬆開手,張秘書用一隻手揉了揉手腕兒,咬著牙衝我道:“趙龍你牛逼是吧?我告訴你,你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冷笑相迎:“我要付出什麽代價?我做的什麽?”


    張秘書可能是臉上還有些疼痛,用手捂著揉了揉,憤憤地道:“你做了什麽你自己清楚!我和曉月之間的事兒,你和由夢沒少摻和,第一次你們設下鴻門宴離間我們,沒離間成功。結果你又變本加厲,竟然……不知跟曉月說了什麽,她現在再一次跟我提出分手!你們是不是已經偷偷地搞到一起了?是不是?”張秘書提高了音量,整個屋子像是發生了地震一樣,充斥著濃鬱的火藥味兒。


    這時候已經有幾個教官和學員聽到了聲音,紛紛湊了過來。


    候永東一邊敲門一邊問:“趙總教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趕快湊過去,開門一看,見候教官和齊教官都已經聚積到了門口,還有瑪瑞詩亞、沙拉安娜、帕布羅克等學員。


    我向他們解釋道:“一點兒小事情,你們先回去吧!”


    齊教官皺眉追問道:“是不是張登強過來鬧事兒了?”


    我不置可否,隻是發出一絲苦笑。然後我對候教官道:“候教官,你組織一下大家,進行兩個小時的硬氣功基礎訓練。我稍後趕到。”


    候教官略顯猶豫,但還是點頭應允。


    齊教官望了我幾眼,問道:“用不用我幫忙?”


    我略一沉思的工夫,聽到辦公室裏又響起了張秘書和方教官的爭論之聲,聲音越來越刺耳,戰火也越燒越旺。


    我對齊教官道:“也好,你也進來勸勸張登強吧。”


    齊教官隨我一起走進了辦公室。


    齊教官的到來倒是讓張秘書的囂張氣焰得到了短暫的收斂,他跟齊教官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拿一雙怒目注視著方教官。


    畢竟,齊教官是張秘書的老領導,雖然現在淪落為一名教官,但是張秘書總得給他幾分薄麵。


    齊教官瞪著張秘書道:“張登強,你來特訓隊鬧騰什麽?作為一名政治幹部,不好好呆在政治部工作,跑到教導大隊來挑事兒是吧?”


    還是齊教官的話管用,三下五除二將張秘書批了個蒙頭蓋臉,張秘書耷拉著腦袋,半天支吾不出一句話來。


    齊教官緊接著道:“你現在趕快回正政治部,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張秘書皺眉低著頭,半天沒回話。但是卻佇立不動。


    齊教官加大音量重複道:“回政治部!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這句話真有領導風範,氣吐山河,語調逼人,將我都給震撼住了!


    但是這句話一出,張秘書突然抬起了腦袋,先是平靜地望著齊教官,然後竟然冷笑一聲,兩手合一拍了拍巴掌,挑目衝齊教官諷刺道:“老齊,你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坐在辦公室裏的齊處長啊?哼,你現在還不如我,你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教官!小教官而已!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


    齊教官一聽這話,臉上頓時僵住了,他微微歎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我。


    我從齊教官的眼神裏發現了無奈與悲傷,也許,這是齊處長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人走茶涼’四個字的真實含義。


    張秘書的神情漸漸從劣勢轉化為強勢,也許是他想到了齊處長現在的處境,因此感到大有文章可作,他將此次心情的鬱悶,化作一番諷刺潑了過來,毫無情麵地向曾經的齊處長---現在的齊教官潑了過來:“老齊你現在都這個樣子了還逞什麽領導?就憑你辦的那些事兒,沒讓你轉業算是便宜你了!你還拿自己當處長啊?告訴你,現在給處長端茶倒水處長都不一定屌你,你憑什麽教訓我?你憑什麽指揮我?”義憤填膺地諷刺完齊教官,張秘書又將戰火扯向我,冷笑道:“還有你,趙龍!當初老齊那麽害你,你現在反而跟他站在一起!真是不記仇是吧?你這是不要臉!不要臉的人,做事沒有一點兒原則,不要臉的人,幹的都是不要臉的事兒……”


    一連串的罵聲,將整個辦公室充斥的格外靜謐。


    齊教官或許是想起了往事,被張秘書刺中了要害,他羞惱地低下頭,半天沒有抬頭。


    也許,他是在為曾經的荒唐之事懺悔,也許,他是果真感覺到了‘人走茶涼’四個字的真實含義。


    我朝前走了一步,立於張秘書麵前,用平靜且帶有殺氣的語氣道:“張秘書,你說完了沒有?”


    張秘書揚頭道:“沒說完,怎麽地?”


    我倒是跟張秘書較上真兒了,叼了一支煙,裝作淡然地道:“沒說完是吧,接著說。我洗耳恭聽。”


    方教官早已不耐煩了,見我仍然如此冷靜,失望地歎了一口氣,衝張秘書罵道:“張登強你走還不走?你再不走我給你們由局長打電話,讓他撤你職!”


    張秘書一聲冷笑道:“撤我職?撤吧撤吧!方曉月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你就像是一個biao子,沒想到警察隊伍裏也出biao子,趙龍他哪裏好,值得你跟他在一起?你們是不是已經shang床了?看你們關係走的這麽近……”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個嘴巴子打了過去。


    仍然是方教官的傑作。


    這樣一來,張秘書的兩個臉頰上,都成就了血紅的兩片,一邊兒一個五指紅印,讓本來還算帥氣的張秘書,瞬間變成了血豬頭。


    我望著方教官激憤的樣子,仿如舊時的花木蘭,頗顯潑辣之氣,揮斥方逑。


    張秘書還想還手,我又擋在前麵,衝張秘書警告道:“你現在走還來得及,別逼我改變主意!”


    張秘書冷笑道:“你改變什麽主意?你在威脅我?”


    我道:“你可以這樣認為。這裏是特訓隊,不是自由市場。這裏不歡迎你!”


    我在話裏迸射出些許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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