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上下瞧了我一番,搖頭道:“你肯定不是領導。看你年紀輕輕的,哪有個領導的樣兒,頂多是個小兵!誰是領導,領導出來說話……”


    我被深深地打擊了一下子。我今天沒穿軍裝,而且本來就比較年輕,被婦女誤會成小兵倒也並不奇怪。


    齊處長不失時機地向前一步,進而答道:“我是。我是這裏的領導,你有什麽條件,說出來聽聽,我都會盡量滿足你。”


    婦女又打量了齊處長一番,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呢喃道:“你看樣子也挺年輕的,但是看你肩膀上的星星挺多,應該是個挺大的領導。”


    齊處長趕快附和道:“是,是啊,我是這裏麵最大的領導了,所以你有什麽事情跟我說就行,能幫你的,我肯定會幫你,能給你解決的,我也盡量你給解決……”


    婦女虎視眈眈地望著齊處長,道:“現在,我要你下命令,讓這些當兵的警察什麽的,都回去!這麽多人我看著眼暈……還有,你必須派人把x首長,最好是加上u首長一起叫出來,我要跟他們說話,我要問問他們……”又是一通無理取鬧的口舌。


    但是齊處長隻能點頭答應,對門衛區隊長道:“把你們的人帶進去,快,帶進去!”


    門衛區隊長支吾了片刻,但還是下達了口令,將整裝待發全副武裝的應急人員,帶進了大門。


    婦女又指了指那些公安人員,道:“這些人也要走,走開。我最煩警察了,都給我走――”


    齊處長與公安局的程隊長相視一下,程隊長無奈地小歎了一口氣,一揮手號令幹警們退到了十米以外。


    如此一來,整個現場上,隻剩下局處的幾個領導,還有我和由夢了。


    也許是我們都穿著便衣,讓婦女認為是過路的群眾,因此並沒有讓齊處長將我們驅走,或許這才是她疏忽了。


    齊處長也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將,對於這種事件,他也是見得多了,因此他始終不會用過激的語言激怒婦女,而是進一步嚐試用表麵妥協的方式讓婦女放鬆警惕,從而伺機而動。


    正在這個時候,凱瑟夫和瑪瑞詩亞也趕了回來,見此情景都很驚異,他們當然能看出現場發生了什麽事情,於是湊近了我的身邊。


    凱瑟夫不失時機用帶有一絲諷刺意味的語氣道:“哼,看來你們國家的情況很不樂觀,軍民關係處理的不是怎麽融洽啊!”


    瑪瑞詩亞看了凱瑟夫一眼,示意讓他別再無端地火上澆油了,但是凱瑟夫仿佛就喜歡拿這些挖苦貶低別人,因此仍然顯得有些輕蔑。


    我哪有時間理會凱瑟夫,因此沒有搭理他,隻是嚴密注視著肇事婦女的言行舉止,尋找恰當的機會。


    婦女仍然在警惕地左顧右盼,大約又過了三分鍾,她衝齊處長道:“怎麽還不來,中央首長怎麽還不來?你是不是沒派人去叫?”


    婦女的話讓人聽起來可笑,讓人覺得幼稚。她想見到首長,無非是想製造更高級的**,但是她把一切想象的太簡單了。


    換句話說,她隻是邪教組織的犧牲品,如此孤注一擲,換來的隻有自取滅亡。


    望著婦女嚴厲卻並不邪惡的眼神,我的心裏湧進了一股莫名的同情。也許,她也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婦女,也許,她也曾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個普通公民,過著安靜平凡的日子,但是最後卻突然被fl功吸收,開始一步一步被邪教洗腦、毒害並利用。她是無辜的,她也是受害者。但是如此一鬧,等待她的,也許將是法律的嚴懲。當她明白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她在進行著一種多麽可怕且幼稚的行為啊!


    齊處長對婦女的話表現出一種極大的恭維,齊處長開始嚐試以一種親和的語氣,讓婦女逐漸放鬆警惕。


    但是唯一值得遺憾的是,齊處長雖然有穩住婦女的本事,卻沒有三頭六臂,漸漸接受婦女,畢竟,她身上現在全是炸藥,如果不及時將她控製,後果仍然是不堪設想。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肇事婦女的情緒,也由激動變得平靜,再由平靜變得激動,如是反複交替著。


    她的目標看起來很簡單,就是想要中央首長出來見見她,至於首長來後她會怎樣做,那隻能是想象中的事情了。


    但是卻也能猜測出一二來。


    而我和由夢,也是不敢輕舉妄動,雖然僥幸被留在門外,沒讓婦女被當作官兵或者幹警清理走,但是這種情況,我們倆無疑是突破僵局的最佳人選。


    因為現場已經再也找不出可以出手製服婦女的人了。


    瑪瑞詩亞看起來也有些焦急,她眼睛閃爍地望著婦女,似乎很想幫忙,卻又不知道如何插手。


    但是瑪瑞詩亞還是用熟悉的中文對婦女開口道:“大姐,您這是何苦呢,您這樣做,您的家人一定會放心不下的,不如咱們坐下來談談,有什麽條件咱們可以商量,千萬不要做出衝動的事情來……”


    婦女瞟了瑪瑞詩亞一眼,罵道:“你個金毛丫頭,這裏輪不到你插嘴,看你這樣子也不是什麽好女人,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不要影響了我的心情。”


    瑪瑞詩亞苦笑道:“你叫我金毛不要緊,我隻是覺得你這樣做不值,你應該放下包袱,跟當兵的好好談談,這才是你要選擇的路。”


    婦女罵道:“別小瞧我的智商了,你個金毛妖精。這樣沒用,隻會讓我更心急,我一心急可是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瑪瑞詩亞雖然被女挖苦,卻也毫不著急,繼續與其展開語言上的周旋。


    而我身邊的由夢,突然湊近我的耳朵嘀咕了兩句,我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由夢想到了一條‘破敵之計’,雖然不是什麽錦囊妙計,但是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可以一用。


    齊處長和瑪瑞詩亞倒是配合的比較默契,兩個人開始輪流著跟婦女說話,盡管這個婦女並不喜歡聽―――


    就在這個時候,由夢突然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首長來了,首長來了,是u首長過來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掃視了過去。


    包括這位婦女,也饒有興趣地將目光投了過去。


    也許,她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人影如同閃電一般,朝著這婦女衝了過去。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


    也許這一刻,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我隻是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趁其分神的時候,迅速將這位尋釁婦女控製住。


    我已經隨時做好了殺身取義的準備,如果我能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她進而控製她,那麽可能會控製一起暴力恐怖襲擊事件,我將成為特衛局乃至中國的功臣;反之,我將會是與婦女一起葬身於火藥的爆炸之中,粉身碎骨。


    即使如此,我其實也已經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至少,我一個人做出的犧牲,可以拯救這麽多人――


    也許是我太快了,那位婦女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我緊緊抱住,我瞬間控製住了她的雙手和四肢,動彈不得。


    這位婦女對我進行撕咬,謾罵,企圖掙開束縛,她甚至胡亂地施展腳下功夫,踢打我的下盤,我迅速別出一條腿,將婦女緊緊纏繞住。


    婦女像一頭饑餓發瘋的獅子,在我肩膀上一陣亂啃,我感覺到肌肉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而且背上似乎被粘粘的一層貼住了。


    流血了,肯定是流血了……


    雖然婦女現在已經被我控製,但是局麵仍然是異常危險,因為隻要她一旦掙脫絲毫,就會迅速拉扯導火索,玉石俱焚。這些fl功份子,是不會將自己的性命放在眼裏的,當然,他們更不會把共產黨人的性命放在眼裏,他們已經被邪教徹底地毒害成了殺人害已的魔鬼……


    她嘶叫著,掙紮著;


    我的手腳緊緊地將她抱住,不敢有半點兒鬆懈。


    齊處長和由夢見此情景,趕快湊上前來助陣,公安局的幹警也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了過來。


    外麵有人陸續地將婦女的手腳控製住,我得以漸漸舒爽了過來。


    當公安幹警趕到,將婦女徹底地全麵控製住的時候,我已經是大汗淋漓。


    也許,剛才在控製婦女的那幾十秒鍾,太過於消耗體力和心力了,我承受著身體和心理的極度緊張,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和放鬆。雖然僅僅是短暫的時間裏,我卻覺得異常的漫長,漫長的如同一個小時。


    一場衝突終於被製止,婦女已經被公安人員帶走,而我,早已身心疲憊至極了。


    最令人氣憤的是,當我回到由夢身邊的時候,凱瑟夫竟然對我發出了嘲笑,用一種格外的語調諷刺道:“趙龍你真幸運,一個良家婦女被你抱了這麽久,感覺如何?”


    我真不知道凱瑟夫是怎樣想的,這樣嚴肅的場合,這樣緊張的局麵,他竟然還能對我說出這種話。


    怎能令人不氣惱?


    我衝凱瑟夫罵了一個字:“滾!”


    凱瑟夫又衝我回罵道:“滾又怎樣,你剛才的鏡頭我都用手機拍下來了,以後我見了人就給他看看,中南海最厲害的警衛,竟然是這種德行。抱著一個婦女,很像是在……”


    他簡直是無理取鬧,過分極了。


    瑪瑞詩亞和由夢紛紛麵向他開始譴責,但是凱瑟夫似乎就是故意氣我似的,仍然肆無忌憚地對我發表諷刺的言論。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矛盾,已經無法調和。他現在視我為異己,不管是在怎樣的場合,他都將對我的諷刺當成是一種樂趣,他巴不得將我碎屍萬斷,巴不得親手將我ko掉。


    多大的深仇大恨,值得這樣嗎?


    我衝凱瑟夫罵道:“凱瑟夫,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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