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沒死。”女人說著,靠在一邊,一陣冷笑,“我說過的,我和你們,不!一!樣!”


    “是麽,不一樣。”江小望說著,強撐著身子站起來。


    趙瑤看出不對,扣動扳機立即打了一槍,“我叫你別動!你聽見沒有!”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開槍,他心情不好,你又何必惹他。”說話間,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男人出現在趙瑤的身後。


    他孤零零地站在那裏,身前身後,並無旁人。


    趙瑤一個哆嗦,猛地用槍指過去,可能是意識到了危險,也可能是受到了之前的影響,她咬著牙,聲色俱厲,“你是誰!”


    男人並不搭話,把手一揚。


    “叮”地一聲輕響,一把匕首直刺在石壁之上。


    趙瑤連摳扳機,卻不見動靜,猛看時候,方才發現自己手裏的手槍竟給那一刀削去大半!


    “你最好別動,我的心情,也不好。”


    男人說著,用手一勾,霎時間,那深陷牆壁的一柄青黑色的匕首便嗖嗖嗖地翻了幾個跟頭,直落手中。


    手一垂,短刀消失,一道龍紋在男人的虎口處盤旋而上。


    他低著頭,走得不快不慢,江小望扶著牆看了很久,直看到那微微泛光的兩個鏡片才猛地想起一個名字——陸離。


    “好久不見。”


    “是啊。”


    ——割——


    五天以後,鏡心湖上的筏釣小屋裏,江小望像個死人似的躺在床上,胡子不刮,臉不洗,整個人都像被抽了筋骨似的,一動不動。


    連日來不吃不喝,這貨已經瘦成了皮包骨,老爺子背著手看了一會兒,江小望卻蒙著頭,不肯出來。


    看他實在難過,老爺子輕歎一聲,將帶來的東西放下,看他走得原理,柱子和小紀便蹲在甲板上,一邊看著水邊的小魚,一邊小聲嘀咕。


    “咱哥是咋了?打上次回來,就跟丟了魂兒似的,以前也沒看他這樣啊。”


    “是,是啊,我覺得。你說是不是跟月兒姐吵架了?我怎麽,怎麽感覺不太對勁兒呐?”


    “要不,打個電話問問?我有月兒姐的電話。”


    “不,不用,我都打過了。沒,沒人接。我看他倆,肯定是打,打架了。”


    “要這麽說,這下子,可能是真吹了,上一次,月兒姐把咱哥都打住院了,咱哥不也能吃能睡的麽?你看現在,都折騰成什麽樣兒了,照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啊……”


    “誰,誰說不是呢。”


    “要我說,也是。我覺得,肯定是月兒姐知道那個叫小趙的娘們的事兒了,要別的事兒,不至於。”


    “可,可能吧。”


    “要不,帶咱哥做個大保健去吧,去去火。”


    “你可拉倒吧,那樣的,咱哥看不上。有那還不如把小吳姐姐找來,沒準兒能行……”


    ……


    “誒,你們倆在那兒嘀咕啥呢?”看他們說得來勁兒,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女警跳上甲板,見兩個人齊刷刷地看過來,她背著手,一歪身子,“江小貓呢?怎麽沒看見那個臭家夥啊!“


    此話一出,剛剛露出笑臉的兩個人立即癟了下去。


    柱子歎息,小紀歎息,倆人這腦袋,耷拉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甭提了,你自己看看去吧。”


    “他在幹嘛?在睡覺嗎?”薛諾說著,手捂著窗戶做好奇狀。


    看屋裏頭江小望縮成一團,小妮子又轉過頭來,聲音裏帶著幾分疑惑,“這都幾點了,還睡覺!怎麽不懶死他呢!”


    “別提這事兒了,他也是難受。”小紀說著,把手一攤,“說說你的事兒吧,你大老遠地跑到這兒,這是幹啥來了。”


    “我?我是送信來的。”薛月說著,從包包裏取出一個信封,“分手信。”


    話音剛落,屋子裏亂作一團,江小望立著頭發跑出來,一把將那信封搶了過去。


    看他瘦得跟個猴兒似的,薛諾嚇了一跳,小妮子顛顛兒地跟著跑進去,正看見江小望躺在那狹小的單人床上,拿著那封信看個仔仔細細。


    薛諾拉了一把椅子,斜坐在桌邊,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一肚子的鬼心思,“誒,幾日不見,你怎麽還縮水了呐?這是在哪兒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還是想不開,吸-毒啦?”


    “你搭理我一下好不好。”見江小望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薛月嘟著小嘴,顯得很委屈。


    “誒!”見他還是不吱聲,薛月有些生氣了。


    這一次,江小望沒有再矜持,他放下手裏的信,轉頭看薛諾,“你姐給你的?”


    “是啊。”薛諾說完,又搖著身子補充道,uu看書 uukansh“昨天晚上,姐姐來找我,姐姐問我你咋樣了,我說我也不知道啊,然後她跟我說,要跟你分手,還叫我把這個給你。”


    “她還說什麽了?”


    “她還說,你欠我一碗牛肉麵!”


    “就這個?”


    “就這個。“


    “好吧。”


    嘴裏嘀咕著什麽,江小望將那封信疊好了,“正好我也餓了。去,叫柱子把車開過來,我收拾收拾就出去。咱們去吃牛肉麵!”


    薛諾應了一聲,蹦躂蹦躂地跑了。


    看著她的背影,江小望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別的都好說,活著就好。


    ——割——


    靠近郊區的一個小飯館,地段偏僻,卻高朋滿座,靠裏間的一個小包房裏,杯盤疊滿,四個人正舉著筷子吃得熱火朝天。


    這家老菜館的老板,是江小望的一個好朋友,老板姓蔡,是個心寬體胖的中年漢子。


    蔡老板做的牛肉麵,加了很多藥膳的工藝,風味獨特,醇香可口,多年前江小望帶薛諾來過一次,打那以後,薛諾天天惦記著。


    可蔡老板的牛肉麵,不是誰都能嚐到的,還是江小望親自出麵,才圓了薛諾的心願。


    小妮子霸占了好大一碗,直吃得快要走不動了,這才拍著肚子露出滿意的笑容。


    而此時,同樣抱著一個大碗的江小望,卻還對著那信封裏的一張白紙看個不停。


    大家不知道信上寫的是什麽,免不了投來好奇的目光,可江小望並沒有與人分享的意思,自顧自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收起信封低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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