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正低著頭想入非非呢,江小望愣了一下。


    靠裏間的房門口的鑰匙孔裏,插著一根黑色的發夾。


    發夾被擰出了一個奇怪的角度,牢牢地鎖在裏頭。


    江小望眨了下眼睛,輕輕轉動,哢噠一聲輕響,門開了。


    屋子裏一片狼藉,背包裏的東西被扔了一地。


    進賊了?


    我了個去!這特麽就在警察大院兒啊,這種地方都有賊?


    心裏頭想著,江小望趕緊將背包拉過來,上下左右一通翻,心裏涼了半截兒。


    背包裏用信封封好了的錢不見了。


    兩筆錢都不見了。


    我了個去。


    眉頭一皺,整個人都不好了。


    江小望難受了足有半分鍾,這才將被扔在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撿起來。


    等等。


    傘呢?


    我的傘呢?


    冷汗一下就出來了。


    他在原地轉了個圈,又把被子掀了起來。


    前後左右一通找,不管怎麽翻,都看不到那柄混元傘的蹤影。


    完了。


    傘被偷了。


    那小妖精還在裏頭呢!


    壞了壞了壞了……


    心亂如麻,江小望趕緊朝著前台的位置跑過去,卻不想,路過門口的一刹那,忽見車上的女人買著貓步走進來。


    “你怎麽上來了?我不是叫你在外麵等我麽?”


    “我看那女的拿個油紙傘,還以為是你出事了。”


    那女人說著,手掐腰上下打量,“你的行李呢?就這麽空手下來了?”


    “你看到我的油紙傘了。”江小望說著,一陣懵逼。


    “是啊。剛才有個小姑娘,手裏拿著一把傘。傘是黃的,上麵還有一條一條的圖案,那不是茅山的法器嗎?”


    “臥槽……”


    一溜煙似的跑出來,外麵還哪有人影,江小望拍拍額頭又一臉惆悵地“啊”了一聲,“這特麽的,真是日了狗了!”


    女人瞪眼。


    江小望一愣,等他明白過來,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我在外麵等你。”


    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女人下了樓。


    江小望跑到前台,按了兩下按鈕,並不見人,前前後後地喊了幾嗓子,也不見有人出來。


    他等不了了,越過櫃台直向值班室走了過去。


    這一推門,還給他嚇了一跳。


    值班室裏,一老一小的兩個女人正斜躺在地上。


    年紀大點兒的是一個胖大嬸,他歪著身子靠在桌子邊兒上,那年紀小的,正貼著窗戶坐在角落裏。


    兩個人都歪著腦袋,一動不動,冷不丁看過去,像是死了。


    江小望也沒料到會有這麽一手。


    他掏出電話,一邊給老鄭打過去,一邊走上前來。


    伸手摸摸,兩個人都有呼吸。


    扒開眼皮看看,也不見有什麽異樣。


    江小望把電話掛了,手放在女人的耳朵邊兒上。


    啪地一拍巴掌。


    前台的服務員猛地一個哆嗦,醒了過來。


    短暫的茫然之後,她捂著胸口一臉驚恐地看著江小望。


    “誒我天。”心底裏生出幾分苦惱,江小望直皺眉,“你們怎麽了?”


    “不知道啊,怎麽就睡著了。”女孩兒說著,一邊揉著額頭,一邊站起身來。


    看一邊的胖大嬸兒依然躺著,這妞兒還捂著小嘴發出一聲尖叫。


    小姑娘個頭兒不大,嗓門可不小,江小望給震得一側頭,卻放過他們直奔著監控室裏那漆黑的屏幕走了過去,“監控呢?”


    “不知道啊,剛才還亮著。”女孩兒說著,一臉茫然地湊到桌子後麵,“完了,插頭給人拔掉了。”


    “知道誰幹的嗎?”


    “不知道啊。”


    好吧。


    傳說中的一問三不知。


    遇上這樣的誰能有辦法?


    點心裏頭想著,江小望重新上樓。


    他把帶的東西收拾收拾,立即跑了下來。


    車上的女人見他神色不對,眉毛一挑,“怎麽了?”


    “遇上賊了。”


    “還是個女賊。”


    眼皮一耷拉,那妞兒抿著嘴做得意狀,“吹牛吹得倒是響。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沒人治得了你了。這一看,也不過如此嘛,大風大浪都經過了,不還是在陰溝了翻了船嗎?”


    “別氣我行嗎,我已經夠難受的了。”江小望說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女人撇嘴,卻不跟他爭論,“丟了什麽啊?有要緊的東西麽?”


    “錢,得有一萬多吧,還有一把傘。”江小望說著,拉開背包一陣亂翻。


    “我以為多少呢……就那點錢就把你弄得愁眉苦臉的?”


    “至不至於!?”


    猛抬頭一臉沮喪,江小望把背包重新拉上,“你說的輕巧。我跑了三百多公裏,uu看書 .uuanshu.om前後忙活了小半個月,節衣縮食地攢了這麽久也就置下了這麽一點兒家當!到頭來,啥也沒享受到淨便宜那小丫頭片子了!”


    女人抿嘴,笑得更加厲害,過了好一陣子,她突然冒了一句,“咋的,聽你這意思你認識她?”


    “我認識個……”話說到半截兒,江小望還是忍了下去,“最喪氣的是,這特麽就前後腳的事情。我要再早點回來,就沒這事兒了!麽的,當著我的麵兒把東西偷了!這別讓我逮住她!要是讓我逮住她我先奸後殺再奸再殺!”


    “呀呀呀,合著,人當著你的麵兒把東西偷了。”像是聽到了什麽大新聞,女人斜著眼睛上下打量,“反正人跟人是不一樣,要我我就不吱聲兒,這事兒讓人知道,多叫人笑話……”


    “……”


    “誒呀呀,我跟別人不一樣,厲害著呢……”


    “……”


    “嘿嘿嘿嘿……”


    放那妞兒在一邊兒冷嘲熱諷,江小望一肚子氣,可他板著臉看窗外,就抱著背包不吱聲。


    他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娘希匹的,你不能說嘛?現在你愛說啥說啥,等晚上的,有賬咱們晚上咱們一塊算。


    那叫小趙的女人,終究是不了解江小望的脾氣,一路上旁敲側擊,十足地擺出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其實,江小望嘴上不說,心裏頭也在盤算。


    他現在最搞不明白的,就是這女人的來路。


    要說那妞兒是個小毛賊,倒也說得過去,可一小毛賊偷了錢也就罷了,為啥要偷走自己的混元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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