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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邯很想可找到答案,然而聽著秦夢如沐春風的話語心中感動不已,話到嘴邊,卻又不好張口。


    秦夢也看出了章邯語未進行之意,遂問道:“外父如此赤誠相告,你還有何不惑?隻管說來?”


    章邯支吾了半天,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夢見他眼神總在書案上的畫帛打轉,如何還不明白他心中的疑問,於是牽手左清慈愛笑言道:“我猜女婿很想弄明白清兒到底是不是我們所生?”


    章邯驚愕,臉麵立時緋紅,這個問題實在尷尬,卻被秦夢主動說出,慌得他隻敢抬頭偷眼去瞄夫婦二人,隨即點頭又搖搖頭。


    章邯如此拘謹,秦夢和左清倒是頗有默契的齊聲笑言:“小子,你看過世界後,親生不親生那都不重要!”


    章邯懵然,抬頭驚愣的注視琴瑟和諧的秦夢和左清,他根本無法理解兩位活寶所言何意。


    “在我們的心目中,世上沒有完美的女婿,接納你,全是因為愛女心切!這就如同秦郎愛我,一樣會愛清兒一樣!就是這個道理!”左清慈愛的解釋道。


    “世上有太多的不完美,然而真正的完美就是接納不完美。聖人之所以是聖人,是他們知道世間哪有那麽多的完美,小子你還很嫩,慢慢曆練吧!”秦夢一邊整理著案幾上的竹簡書帛,一邊如同得道禪師看透俗世口吐機鋒。


    話已經說道這份上,可是章邯的理解力和智商完全不上線,他依舊茫然。


    章邯欲要發問,此時葉羽一臉煞白匆匆而來,忽看到艙中章邯,意外一怔閉口不言了。


    “兄長有何要事盡管說來,章邯小婿是我特意請到船上,兄長不必避言!”章邯偷偷上船,葉羽有疏忽之責,秦夢為打消葉羽的自責,細心的回護這位年近古稀之年的老夥計。


    葉羽臉一紅,拱手羞愧道:“仆下確實老囉,船上混上一人至今不察,老仆前來,是來稟告主公,天有異象,熒惑星出現在心宿星野,似有熒惑守心之兆!”


    秦夢聞聽一怔,立時推窗去看星空,然而視野極窄,秦夢大踏步向外走去。


    今夜夜空晴朗,銀河如沸,在蒼穹數以億計的星星之中,有團紅紅的火尤為醒目。那是心宿星,天空中亮度極高的一顆星,詩雲: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流火便是心宿星。


    在心宿星不遠處,有顆昏暗但卻微紅的星,如同熒熒之火,猥瑣的時隱時現在群星之中,這顆星就是太陽係中的行星——火星,即熒惑星。


    “確實是熒惑守心之象!”眼見為實之後,秦夢暗暗吐了一口氣。


    自古火星停留在心宿星野就是災兆,《史記天官書》有載:熒惑為勃亂,殘賊、疾、喪、饑、兵。反道二舍以上,居之,三月有殃,五月受兵,七月半亡地,九月太半亡地。因與俱出入,國絕祀。…


    史記先載熒惑守心,後有東郡墜星。雖然於史有悖,然而秦夢相信熒惑守心一定會來。盡管這兩日有了心裏預期,然而此時此地見到熒惑守心之象,如此充分暗合曆史所載,秦夢心中仍不免驚駭。


    望著銀河中微微發紅的熒惑星,秦夢立時明白了史書之誤的原由:東郡墜星在東郡,鹹陽距離濮陽一千多裏,秦廷史官得知這一消息也就有了兩日的時間差。熒惑守心不同,抬頭即見。


    突然甲板上傳來“啊”的一聲喊叫,秦夢扭頭看去,隻見是麵色驚懼的張耳扶欄望著天際繁星張著大嘴失神驚呼。


    接連天降隕石,張耳又親眼驗證了自己熒惑守心的預言,大概明年始皇崩,他也多半信了。


    秦夢深吸一口氣,先定定神,在來到張耳身邊,拍拍張耳顫抖的肩膀,不露聲色的提示他道:“熒惑守心乃是悖亂之兆,恭賀耳兄遇此良機,日後定有大為!”


    張耳從失態中驚醒,和秦夢對了一個眼神,借坡下驢道:“有此預示,天下反秦誌士必能齊心協力複辟立國!”


    章邯聞言,看著天上的熒惑星,又看看未來的老丈人,神情迷茫了:“秦父,天下真要亂?”


    “你如何也在船上?”張耳望見章邯大感意外。


    “耳兄無礙,章小子乃是我特意請來,雖然你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但中間有了我,一切爭執都放下。既然你倆見麵了,我就將此去鹹陽目的和盤托出,你們心中也就不會再有嫌隙……”秦夢一手攬著章邯一手攬著張耳,三個腦袋圍聚成一圈開始了嘀咕。


    “既然秦父是為陪夫人探視清兒,小子自然要通力協助,不過把耳父安排在清兒身邊暗中保護清兒,小子覺得就不必了吧!”章邯明白秦夢領著張耳此去鹹陽目的後,當即反對道。


    “小子,信不過我?”張耳攥著拳頭,瞪著雙眼怒喝章邯。


    “章子,你不解內情!”爭執引得左清上前平息爭執,將章邯引到一旁,輕聲細語說道:“一開始老嫗也反對秦郎所為,知曉衛角不僅謀劃借用豆公還鄉之事下手謀害陛下,還打過劫持清兒的主意,老嫗也就明白秦郎用意了。清兒雖有郎中禁衛守護,然而總免不了一失,你秦父將耳公安插在清兒身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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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防萬一!”


    得知其中深淺,章邯立時不言,沉默良久之後,望著左清為難說道:“他是六國叛逆,安置在清兒身邊,可卻事關陛下安危,小子這心裏不踏實!”


    張耳名叫耳就是耳朵好使,章邯的顧慮話語竟被張耳聽到,立時招來了張耳的一通咆哮:“小子,你太小看耳某,秦子對我有恩,我為其效力,再未鏟除衛角之前,即便皇帝引頸待戮,我張耳也絕不會動她一根毫毛,張耳言出必行,若違誓言,猶如此指……”…


    張耳也是一把年紀了,更是綠林的瓢把子,竟然在小輩麵前血氣方剛的揮劍割下一截小指。


    “何必……”秦夢出言未能阻止,隻得撿拾起地上張耳指頭,由衷歎息道:“耳兄也是一把年紀,怎就不能持重點呢?”


    秦夢將張耳拉入艙室,搬來一張矮幾,布置成手術台,取來清水,打開刀剪針線齊全的醫用器械匣子,為張耳清理創口,一邊穿針引線縫連斷指一邊耳邊私語張耳:“耳兄不必為小弟之事賣命,隻需盡心即可!”


    “必須賣命,不賣命焉能報答秦弟托孤之情?”張耳動情說道:“一指又算啥,再說我曉得秦弟妙手回春的醫術,我斷指,秦弟焉能不救?這不就接回去了。別說斷指,斷頭又有何妨,隻要能為秦弟了結心願,張耳身死也不會猶豫!”


    秦夢為張耳鏗鏘之言而心熱,見左清領著章邯而來,重重抓了抓張耳的肩膀,表達心中的感激,卻又裝模作樣淡然說道:“耳兄切記半月不可見水!”


    章邯並未對張耳舉止過於惶恐,向秦夢恭敬一揖說道:“秦父,小子若是不被衛角誣陷,一定親自暗中護衛清兒安危,耳父也就不必受累,然而如夫人所說局勢複雜小子自身難保,但陛下安危事關億萬黎民,實在不敢輕信一人。若是秦父同意小子在耳父身邊放一人,小子就答應秦父的謀劃!”


    “有見地!”秦夢微微頷首,對章邯處事周全不吝讚譽,問道:“你想用何人和耳父一切護衛清兒?”


    章邯胸有成竹說道:“太醫夏無且夏公,可否?既是秦父摯友,又是陛下重臣,如何?我以晚輩小子身份相求夏公暗中和耳父一起保護清兒,他一定應允!當然小子一定不會泄露秦父蹤跡!”


    夏無且更是自己的崇拜者,鬧了半天章邯又給自己拉了一個幫手,秦夢心中暗自歡喜,卻是麵色淡定的點頭表示同意。


    章邯稽首感激秦夢的通情達理,又向張耳長揖,攀談昔日張耳救命之恩,也表達了對張耳的仰慕之情。


    張耳見秦夢並無反對,也就應承了下來,場麵隨即也就和諧起來。左清微微曲身向秦夢做了一個虛禮,歡悅的說道:“妾身也該去庖廚準備晚食了!“


    秦夢異樣的看了左清一眼,總覺得有些怪怪的然而卻說不上來那裏怪,隻是納悶問道:“愛妻如何這般開心?”


    左清一怔,隨即爽朗笑言:“如秦郎所言,妾身這是外母見女婿,越看越喜歡吧!”


    也對!秦夢微笑望著左清遠去,回頭詢問滿臉羞紅的章邯:“愛婿,準備如何應對衛角對你的誣陷?”


    “小子有封豆公親筆證我清白的書帛,我再麵見陛下陳述實情,小子相信陛下定能明辨善惡是非!”章邯激昂陳詞。


    秦夢卻是歎了口氣,搖頭說道:“愛婿遲了一步,估摸這會兒皇帝已經在閱覽衛角的奏疏了。”…


    章邯劍眉微挑,憤慨道:“衛角如何汙蔑小子,小子也不懼!是就是是,非就是非,陛下睿智,定不會偏聽偏信,一旦徹查起來,衛角險惡用心必然畢露無疑!”


    章邯雖在同輩之中老練穩重,然而終究是塊璞玉有棱有角,遇事依舊年少氣盛意氣用事。也許正是他的這種秉性,日後才有了他挽秦室大廈於將傾的赫赫功業,也有了一招敗於項羽滿盤皆輸的慘淡。


    章邯的大致一生走向,秦夢了解的一清二楚,然而眼下圍繞章邯發生的瑣事細節自己卻是不知,但也據此猜度出章邯脫穎而出之前一定會經曆不少挫折。


    章邯所受磨礪,秦夢不想管,這對章邯也非壞事,有了這些人生曆練日後就能挑起更重的擔子,創造出夏花燦爛的輝煌,但這和秦夢無光。


    親眼見證熒惑守心之後,秦夢更堅定的認為自己大限將至,回顧一生,精彩絕倫,臨終別無所求,隻求左清好好地活著,守著女兒秦清好好的活著。


    章邯今日潛入船中,秦夢早已覺察出來,隻是未動聲色而已。


    章邯的闖入讓秦夢眼前一亮,因為若想瞞著左清不用自己的一班生死兄弟在禁衛森嚴的鹹陽劫擄秦清覺非易事,但有了章邯這樣一個意氣用事的年輕人,事情也許就好辦多了。


    秦夢不看好秦清和章邯的聯姻,日後章邯烜赫一時,被項羽封為雍王,然而楚漢相爭,終究落了個身死的結局,若是秦清嫁於章邯,此生也會顛沛流離生死未卜。


    秦夢不願看到清兒悲慘的下場,曆史無法改變,然而並不見得自己影響不了一個小女子的人生,也許經過自己的那麽一撥弄,秦清這個由自己雙手接生出來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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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小人的人生就會出現一些意外驚喜。


    望著一臉等待自己回應的章邯,秦夢流露出一些讓人尚可接受的輕蔑,歎息道:“衛角若是肆意汙蔑你,倒也不足畏懼,衛角狡猾就狡猾在,他汙蔑你,再反過來在皇帝麵前為你求情。他將一切全都歸罪在耳公身上,隻說你年少不更事被耳公設計欺騙做了錯事而已……”


    “等我說完!”章邯驚恐的瞪著虎目,uu看書 ww.ukanhu不可思議的看著秦夢,欲要出言反駁,卻被秦夢出言阻止:“衛角所上奏章,我雖不知具體內容,但大概如此,若是不信,到了鹹陽就可驗證,不過你要想為皇帝陛下解釋通透此事的來龍去脈,自然繞不過我,如今外父就想問你,屆時你會不會泄露了我的存在?”


    是啊,一切若想真相大白,就要牽涉出周王子繚,可是有關周王子繚和陛下之間的恩怨,自己從小耳濡目染,天知道,周王子繚出世會掀起何等大的風波?章邯深知此事輕重,更知事涉其中前程未卜,經秦夢一問,神情嚴峻,不由幹咽兩口吐沫,思考片刻之後,向秦夢長揖到地恭敬請教道:“秦父請教我脫困之道!”


    秦夢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壞笑,淡然說道:“脫困之道,不在你我身上,而在清兒身上,若是你逗得清兒眉開眼笑,自然會得陛下歡心……”


    “秦父小子還未和清兒成親,焉能有機會和他獨處,取悅她……”章邯麵臉通紅靦腆的說道:“再說男兒自當沙場取功名!”


    .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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