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曆史的走向並未出現任何偏差。李信不敗,王翦焉能出山?三分天下,如今秦國雖有其二,可六十萬的兵力調集起來也得耗費個三月五月,中間這段時間怎麽辦,自然是雙方罷兵,和談止戈!


    一旦王翦起兵,就是楚國真正滅亡之時。


    都在秦夢意料之中,有何驚訝?


    “我很好奇公子是如何識破秦軍偷襲意圖呢?”秦夢再次想確定心中的疑團。


    熊啟立時收斂了表情並不答言,隻是不動聲色的凝視秦夢。


    就在熊啟和秦夢對視之際,院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嘹亮的喊聲:“周王子何在?快引路!”


    話音未落,一眾如風般的威武甲士轉眼就到了秦夢眼前,為首之人正是如山偉岸的項燕。


    “仆下見過公子,見過王子!”項燕豪邁向熊啟和秦夢作揖。


    項燕環視四壁光禿禿的屋廳,不禁皺眉說道:“咱們楚人對待貴客如何這般簡陋寒酸?”


    “這兩日事瑣,本君疏漏,怠慢王子,將軍勿怪!”熊啟嘴角擠出了一絲諂笑說道。


    秦夢立時就看出了項燕和熊啟對待自己的態度截然不同,抓住這一漏洞,秦夢向項燕拱手試探道:“清除城中秦賊當是第一要務,在下執意不勞公子費心!”


    “王子果然賢達!我楚國克秦,王子功不可沒!這兩日在下忙於和秦軍廝殺,未能及時前來拜見王子,多多海涵!”項燕再次拱手作揖道。


    一點看不出項燕對自己不敬,秦夢隻得以一種模棱兩可的態度寒暄道:“抗秦乃是天下有誌之士的共識,人人自該奮勇向前!”


    昌平君冷笑,當著一眾將士的麵說道:“項將軍,你不知繚王子如何高潔?明明是他派人通告咱們秦軍有詐,他反倒失口否認,反過來追問我如何識破的秦軍陰謀!”


    一眾彪悍將士聞聽哄然大笑。


    這讓秦夢更加糊塗了起來,進而有些惴惴不安起來,甚至懷疑他們是在正話反說,故意羞辱自己。


    “是嗎?周王子本就是仙人弟子,豈能和我們一般俗人相提並論!”項燕似乎根本就沒有覺察出熊啟的言外之意,隻是純真的爽朗大笑,一麵說著,一麵就拉著秦夢向外走。


    秦夢如墜雲裏霧裏,隻能陪著項燕一同說笑。


    大敗秦軍,項燕在郢陳昔日的楚宮大殿中擺下了慶功宴。


    秦夢和熊啟,項燕同坐於上位,接受郢陳有頭有臉大家主公的敬酒。


    在寒暄之中,秦夢終於弄清了這個事:有人假借自己的名義向項燕透露了自己領兵前來合縱有詐。正在那夜準備奪回郢陳的昌平君,接到昌平君的命令,立時分兵兩路,一路裏應外合光複郢陳,一路大張旗鼓嚇退秦軍。


    此次偷襲失敗,歸因在泄密。正如秦夢猜測的一樣,有人非要將自己放到趙正的對立麵,為此剛剛得到的那點秦王趙正信任也破碎蒸發了。


    “確定是趙高所為!”受命秦夢打探消息的魯下弦風塵仆仆的從管城回來,見到赴宴歸來的秦夢肯定的說道:“向項燕送信之人半路就被人劫殺,劫殺之人,仆下跟蹤到了管城,多方打聽,確定乃是趙高門客。仆下同時還在路上發現了尾隨而去的昌平君門客,他們也在打聽劫殺之人和趙高之間的關係!”


    “這就對啦!必是昌平君發現了蛛絲馬跡,這才質疑報信非是我所為!”秦夢喃喃說道。


    盡管趙高行事隱秘,然而昌平君在秦國幾十年,如何覺察不到其中的異樣呢?也許昌平君在洛陽被救出,就已經開始懷疑上了趙高!


    “也幸虧趙高嫁禍我,否則咱們早死亂軍之中了!”秦夢慶幸的說道。


    “仆下在管城時,聽人說秦王大發雷霆之怒,揚言要千刀萬剮了宗主!宗主要當心!”魯下弦擔憂的說道。


    千刀萬剮都是輕的,消息提前泄露,而且王翦統領的萬餘眾彪悍秦軍竟被五千楚國老弱嚇退,這就是秦軍的奇恥大辱,更反證自己奸細的身份。也怪不得秦王趙正大怒!


    “想來也是如此後果!小弟早已習慣了被誤會,想必秦王正也該習慣!”秦夢無所謂的大笑道。


    “仆下進城時,無意之中聽到一個有關宗主的謠言,甚覺荒謬!”魯下弦一臉曖昧笑容說道。


    “說來聽聽!”


    “城中謠傳,之所以王子幫助楚國抗秦,是因為楚國女公子,昔日秦國王後,也就是宗主的羋夫人,自小就和宗主青梅竹木,這不是荒謬之極嗎?”魯下弦未說完就俯仰大笑了起來。


    秦夢搖搖頭,歎道:“百姓向來就有無中生有的奇葩想象,不必理會,還有勞兄長打聽打聽困於穎水的蒙恬大軍是否突圍?日後夫人問起來扶蘇,小弟也好大言不慚的去說關照過了!”


    魯下弦離開,不過旋即就又回來了,給秦夢領來了一人。


    “呂騷?”秦夢失聲叫道。


    實在難以想象,昔日臨淄首富少年郎,今日狼狽的成了逃荒的災民。一身泥濘麻衣,滿臉汙泥,懷中抱了一個女童,身邊左右各有一個身穿麻衣的男童驚恐的拽著他的衣角。


    狼狽不堪的呂騷一見秦夢就是伏跪失聲大哭。


    “家中遭何變故?快說話!”秦夢不無震驚的喊道。


    “祖父兩日前去世,還未來得及向秦父報喪,就遭齊相後勝抄家,母親為了掩護我和子女奔逃,慘死兵丁刀劍之下!一路上又遭不明之人追殺,信賴一幫忠誠門客護衛才九死一生見到了秦父啊,秦父一定要為我母報仇啊!”呂騷泣不成聲斷斷續續說道。


    秦夢心有戚戚,沒想到熟悉的羋姒竟也死於了非命,難掩悲傷的問道:“家中其他人呢?”


    “小子懷有身孕的夫人以及一眾妾室在逃亡路上被打散,也不知是死是活?”呂騷抹了把淚說道。


    “呂家不是素來和齊相後勝交好嗎?如何就反目成仇了?”秦夢詫異的問道。


    “小子不知啊!祖父去世,家中一片慌亂,誰能想到齊相後勝突然就到我呂家抄家來了?”呂騷哭訴道:“司空公好像說,是祖父為秦父籌糧之事被後勝知曉了。”


    秦夢有些自責,呂家遭此劫難是被自己牽連了。


    齊國之中一直有自己和後勝爭奪相位的謠言,後勝把自己當做了潛在的競爭對手。這批糧食又涉及合縱抗秦,齊相後勝是認準了秦王這條大粗腿,為向秦王獻媚,也會對呂家大下殺手。


    齊相後勝為難呂家隻是表象,深層原因秦夢曉得,這背後有一雙複仇的手!


    秦夢倒抽了一口涼氣,未曾想到幾日前和呂不韋相見乃是絕別,更未想到呂家一夜之間遭遇了如此變故。


    臨淄呂家向自己這個周王子繚提供了支持,這也就是在和秦國為敵。


    若是自己不倒,呂家就不會到。


    要想讓自己倒台,就要坐實自己是真正的合縱抗秦。


    以自己周王子繚的名義向昌平君泄密,從而讓秦軍偷襲計劃失敗,再次輕輕鬆鬆把自己推向了合縱反秦陣營,自己有口難辯。


    秦王趙正誤會更深,自己隨之就成了秦王的死敵。


    趙高趁機指出臨淄呂家和自己的親密交往。大怒之下的秦王,治不了自己這個周王子,難道還拿臨淄呂家一個商賈沒轍嗎?


    適才秦夢還在想趙高為何非要將自己逼上秦王趙正的對立麵,眼下呂騷的出現以及呂家的變故,讓秦夢頓時明白,滅呂家才是趙高處心積慮誣陷自己,想要達到的最終目的。


    秦夢忽然想到:秦王趙正會不會知曉臨淄呂家就是呂不韋呢?若是趙正得知了呂不韋苟活世間多年的真相,以他的多疑,必定聯想很多,也許以往自己所作所為的很多事情,都會讓趙正重新審視,誤會累及下來,也許自己永世都解釋不清了!


    想通事情的原委之後,秦夢若有所思的撫摸著呂騷懷中睡熟的小女麵龐,喃喃說道:“險惡啊,趙高這廝果然險惡啊!”


    “就是趙高所為!司空公臨死前就懷疑是此人所為!”呂騷將懷中嬰兒塞到秦夢懷中,憤恨的捶胸怒吼,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衝。


    “幹什麽去!”秦夢喝止住了呂騷。


    “我要手刃這廝,替我母報仇!”呂騷淚流滿麵攥著拳頭說道。


    “不可造次!趙高身為秦國中車府令,緊伴秦王左右,就憑你一腔匹夫之勇能殺得了他?大丈夫報仇十年不晚,你暫且安頓下來,咱們從長計議!”秦夢聲色俱厲的規勸他道。


    呂騷聞聽,身上一腔憤怒立泄,接著又嚎哭了起來。


    “領著你的一眾孩兒,先去吃些飯食,我這就派人前往臨淄,尋找你的家眷,料理呂公和你母的後世!”秦夢說著將懷中女嬰一把遞給了呂騷。


    誰知呂騷不接,秦夢怒道:“還在耍小兒脾氣,快些接住,讓你母暴屍那是大不孝!”


    呂騷嘴一咧又哭道:“秦父答應祖父要娶我女,你不能不忍吧?她就是你的人!”


    秦夢恍然大悟,哭笑不得,捶了呂騷一拳道:“怕我賴賬不成?養大了再說!”


    呂騷感激的看來秦夢一眼,便領著孩兒下去了。


    呂騷下去,秦夢當即向身邊的兄弟分派任務。


    既然秦國對為自己提供糧食的呂家下手,那一定不會放過張耳一眾綠林豪傑。魏地盡入秦國之手,大野澤芒碭山也就成了秦國的勢力範圍。


    不得不防,通知大野澤的張耳以及芒碭山中的周起立時轉移才是當務之急。


    讓秦夢後悔不迭的是竟然晚了一步。周起聽聞秦夢在淮陽聚兵抗秦,率領周室遺民而來,見到了秦夢是,留守山中的兄弟也攆了上來,稟告了一個噩耗:芒碭山被秦軍一窩端了。田氏樊大同一眾繁陽鄉民盡數被秦軍擄去了。


    秦軍樓船水師突襲巨野澤,一眾綠林豪傑傷的傷亡的王,幸存者四散奔逃,秦軍點名捉拿張耳,因為張耳並未在澤中,才逃過一劫。


    一事比一事糟心,看這架勢,趙正要和自己決裂,為此,秦夢抑鬱至極,接連向趙正修書兩封。


    信中所寫非是解說誤會,這個時候多說無用,攀扯趙高對己也無利。書帛全篇都在講天下戰略以及秦國統一天下的具體步驟。這就間接表明了清白,任誰冷靜下來都會體會得到。


    該做的都做了,隻希望趙正能暫息雷霆之內,手下留情,善待和自己有瓜葛的所有人。


    密信送出去後,秦夢長籲一口氣,事情糟糕如此,再壞還能壞到何種地步?


    信送出去的第二天,秦夢又發現,人若走黴運根本就沒個底線。


    翌日一早,郢陳城中多位世家門閥的家主前來接連拜訪自己,一見麵就道賀,詢問他們因何賀喜,他們卻是笑而不語,這讓自己一頭霧水。


    最後秦夢毛了,抽出身上寶劍擋在一位據說是陳胡公嫡傳子孫的陳老太公身前威逼道:“到底賀喜?不說就休想出我的門!”


    老人家笑嘻嘻的說道:“昌平公子,讓我等過來扇扇風,事情有些突兀,不過,若是王子聽多了,也就認同了……”


    一聽是昌平君熊啟在後麵指使,uu看書ww.ukash秦夢大感不妙,截住老頭的絮叨,嗬斥道:“直說我有何喜?”


    老頭滿臉喜悅,再次拱手賀喜道:“老夫賀喜周室後繼有人,王子有後了,上天造化終和王孫相認啊!”


    自己有後沒後,自己能不清楚?這哪是在道喜?完全就是在給自己添堵,組團羞臊自己。


    秦夢真急了,將劍架在老頭脖頸,吼道:“我就是個絕戶!”


    陳太公也是一位滾刀肉,不急不緩的推開秦夢的寶劍說道:“世人都知王子不畏人言和女公子私奔,可見這絕對是真愛!秦王為何不派其他公子攻打舅母之國,單單隻派扶蘇公子而來?這就無疑再說,長公子扶蘇並非秦王親生子嗣……”


    荒謬,荒謬絕倫!低俗,實在低俗!秦夢劍指門外,嗬斥陳太公道:“住嘴,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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