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虛張聲勢地道:“你可別小看這個小本兒,我平時的所有工作,都記錄在上麵。我記性不太好,所以把待辦事項,都記在了上麵。”


    齊夢燕試問:“有沒有泄密?”


    我道:“廢話!東西沒丟,沒被人揀了去,當然也沒泄露什麽。再說,我有那麽傻嗎,把秘密都寫在這裏麵?”


    齊夢燕撲哧笑了:“你真傻。”


    我道:“你才傻。”


    一對傻子傻笑了幾聲後,離開了此地,往外走。


    出了商廈大門,我裝作若無其事地跟齊夢燕一起往停車場走,齊夢燕突然追問:“程心潔她們呢?”


    我也裝作一驚:“她們?”我抬頭四處觀望了一圈兒:“這倆丫頭幹什麽去了!”


    齊夢燕催促我道:“打電話。”


    我掏出手機來給丹丹打去了電話,結果,已關機;再打給程心潔,同樣是已關機。


    我皺緊了眉頭:“都打不通。怎麽回事?”


    齊夢燕一皺眉頭:“她們,她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被綁架了?”


    雖然她的判斷不無道理,但是處於掩飾的目的,我還是衝她罵了一句:“烏鴉嘴!走,我們去找找!”


    齊夢燕爭辯道:“兩個人電話同時打不通,你覺得正常嗎?”


    我焦急地道:“先別管正不正常,找找再說,你去那邊,我去那邊----”


    就這樣,我和齊夢燕分頭尋找,分頭尋她千百度,當然也不會找到。她們已經被由局長安排人暗中‘綁架’,並關閉了她們的手機。


    如此一來,程心潔和丹丹失蹤的事實,便被確定了。車前,在我和齊夢燕尋找無果後,我焦急地喊了起來:“他媽的,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丹丹和心潔,她們真的被綁架了?綁她們幹什麽,她們也沒得罪誰啊-----”


    齊夢燕試探地道:“是不是,是不是有人針對你,綁了她們倆,用來威脅你?”


    我皺眉逼問:“我有什麽仇人?”


    齊夢燕道:“你好好想想。”


    無奈之下,我和齊夢燕坐上車,趕回天龍總部。


    我私自召集了一些骨幹,讓他們抽調出一部分隊員,幫助我尋找程心潔和丹丹的下落。而齊夢燕,則將二女失蹤的消息,匯報給了陳富生。


    陳富生辦公室。


    他若有所思地叼著雪茄,衝我追問了一下詳細情況。


    我將今日之事,給陳富生詳盡地說了一遍。陳富生又問了一些不沾邊兒的話,然後開始凝眉思考。


    由於有些心虛,我擔心老奸巨猾的陳富生會看出什麽破綻,因此衝陳富生推辭道:“陳先生,這件事我會處理好,您放心,我不會為自己的私事攪和了天龍公司的正常工作。”


    陳富生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是天龍的事。這二人怎麽會突然失蹤呢?華龍商廈,華龍商廈。你們有沒有調看一下那裏的監控?”


    我歎了一口氣:“調了,停車場上的監控,監控範圍太小,看不清。其它角度的監控,全他媽壞掉了,也沒人修。為這事兒,我把商廈的安保負責人給教訓了一頓!”


    陳富生微微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那會是誰綁架了她們?”


    我道:“陳先生不勞您費心,這事我會處理好。您放心,我不會耽誤正常工作的。”我重申了一遍,不想讓陳富生插手此事。


    陳富生敲擊桌麵的手指突然停下了動作,用一種特殊的語調說道:“幕後凶手,應該是,老由。”


    什麽?


    一聽此言,我猛地怔住了!


    是陳富生蒙對了,還是他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


    我盡量讓自己平靜些,再平靜些。


    陳富生繼續拿手指敲擊起了桌麵,一揚頭,問我:“你們怎麽認為?”


    我略有些急促地道:“不可能是由老頭。程心潔是由老頭的外甥女兒,他怎麽會綁架她?陳先生,您是不是多慮了?”


    陳富生笑道:“我也隻是猜測嘛。由老頭和公安部,現在對天龍公司的發展越來越心虛,他們想控製,所以就另辟蹊徑,就想到了控製你關心的人,借以威脅你!”


    我一怔,試探地道:“不會吧?這不可能。政府怎麽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更何況,程心潔還是由老頭的------”


    陳富生打斷我的話:“為了利益,或者為了其它,別說是親戚,就是親爹親媽,也能出賣。這個社會很現實,也很殘酷。小趙你放心,我會加派人手協助你尋找心潔和丹丹。這倆可愛的丫頭被人綁架了,我還真擔心他們會成為政府的籌碼。”


    我沒再表態,隻是若有所思地歎了一口氣。我心想這陳富生可真夠敏感的,嗅覺竟然如此靈敏?


    此後我當然要將計就計,一方麵抽調人手假裝尋找丹丹和程心潔的下落;一方麵我伺機進一步取得陳富生的信任。


    時光飛逝。轉眼之間,已經是臨近年關。


    陳富生讓我和齊夢燕著手安排春節前的綜合大檢查,以及春節的人員思想穩定工作、春節晚會節目的編排,等等。


    當然,綜合大檢查的重任,落在了我的肩上。而齊夢燕,則負責春節晚會節目編排,以及隊員們的思想穩定工作。我們互相協助,著手落實。


    這天上午九點鍾,陳富生將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我坐下後,陳富生遲遲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凝眉瞧了我幾眼,站了起來。


    “跟我走。”陳富生一揮手,率先出了辦公室。


    我緊跟其後,下了地下室。


    我心裏的疑惑越來越重,陳富生的背影在黑暗中前進,我能感覺出他那有力的臂膀,在空中揮舞著,像是一種探索的姿勢。


    陳富生下了地下二層,在一個很不起眼兒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摁上大拇指,指紋鑒別之後,裏麵又是一道密碼鎖。開了密碼鎖,裏麵還有一道聲控鎖,陳富生對著控製器說了句:“是我!”隻聽一聲清脆的聲音後,門被打開。


    這間屋子更是簡陋,簡陋的程度,不亞於毛ze東在西柏坡時的辦公室。陳富生坐了下來,叼上一支煙,這微弱的光亮,竟然能與昏暗的燈光有的一比。燈光太暗了,給人一種暗夜無邊的感覺。


    我也隨著坐了下來,跟陳富生對著抽煙。隻不過,陳富生抽的是雪茄,我抽的是紅將軍。


    當煙抽到一半,陳富生突然停了下來,望著我:“知道我找你下來幹什麽嗎?”


    我搖頭:“不知道。陳先生盡管指示。”


    陳富生道:“現在是時候讓你知道一切了。臨近過年,工作頭緒比較多。很多事情我無暇顧及,需要你的幫助。”


    我頓時一驚:“哦?工作不是都安排下去了嗎?難道還有別的事要做?”


    陳富生道:“分部。這麽多分部,要在過年之前統一走一遍流程。摸底,將安全隱患消滅在萌芽狀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這件事的重擔,就落在了你的肩膀上。”


    我試探地追問:“我,我自己?”


    陳富生輕皺著眉頭,微微一思量:“原則上來講,應該是你自己。但是一個人去恐怕-----問題是,現在公司總部,還有誰值得我完全信任?”


    我道:“比如說,齊夢燕,喬靈。難道您不信任她們?還有孫玉敏,等等。”


    陳富生微微地搖了搖頭:“信任是信任,但是還沒到托孤的程度。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我將天龍公司的身家性命都壓給了你!陪你前去的人,必須要絕對可靠。萬一是政府的臥底,那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我點了點頭:“那要照這麽說,您的意見是?”


    陳富生道:“我想讓你們眉姐和齊夢燕陪你去!”


    一聽這話,我心裏禁不住有一些振奮。陳富生接著道:“但是,即使是她們倆,也不能完全相信。你要適當地給她們放放煙霧彈,我們的這些分部,最多隻能讓她們跟你一半。另外一半,你要秘密進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心裏暗暗驚歎於陳富生的狡猾,嘴上卻道:“明白,陳先生。您的意思,就是我要留一手。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陳富生道:“那就好。我再重申一遍,我把整個天龍公司的身家性命,都押給了你!如果我得到的結果是背叛------”


    我打斷陳富生的話:“不可能。陳富生這麽信任我,我一定不辜負您。如果真的要在年前去各個分部視察一下,我覺得事不宜遲,我得好好安排一下行程。”


    陳富生道:“不急不急。在這之前,你還要為天龍公司做一件事。”


    我問:“什麽事?”


    陳富生道:“給我們的大魚們,撒撒餌,喂喂食。”


    我試探地道:“您是說,賄賂一下政府官員?”


    陳富生糾正道:“賄賂一詞用的不怎麽恰當。現在很多政府高官,都在我們的魚池裏呆著,我們想什麽時候喂食就什麽喂。隻不過,我陳富生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不能過河拆橋。所以,適當的時候,還是得喂喂。”


    我點了點頭:“陳先生考慮的對。您說吧,我該怎麽做?”


    陳富生道:“我會給你一份名單。按照名單上的官員和官員住址,你親自登門。今年我們省略了很多步驟,隻送省部以上官員,那些小魚小蝦們就全免了,我會以另外一種形式,給他們點兒小甜頭。”


    我一怔:“我親自登門兒?”


    陳富生道:“必須要這樣做。這些工作你得盡快接手。我一個人忙活了這麽長時間,也該休息休息了。這些都屬於我們天龍公司的核心機密,所以,這些名單,你要像對待自己的生命一樣,保管好,熟記於心。最好是能在你了解完情況之後,將記錄銷毀。”


    我點了點頭,有一種特殊的激動,蕩上心頭。


    莫非,今天陳富生真的決定,將天龍公司的兩大核心機密,都交給我?


    事情來的太突然了,竟然讓我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


    我在心裏不斷地提醒自己:淡定,一定要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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