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夢燕追問:“上麵,哪個上麵?”


    我道:“是tl集團老板的意思,老板看中了你的才華,所以想讓我勸你歸順。”


    齊夢燕皺眉驚恐地望著我:“老板是誰?”


    我虛張聲勢地道:“老板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不肯跟我淌這灣渾水。如果你肯,那你就是我趙龍,最知心的紅顏知己!”我加大了一下力度,深情地攥緊了齊夢燕的小手。


    我不想這樣,但是現實逼得我,不得不這樣做。盡管我明明知道,齊夢燕一直在演戲,但我又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配合她把戲演下去。


    齊夢燕臉上的驚恐神色,逐漸加深,她想抽出手,卻被我攥的緊緊的,抽不出去。她慌道:“你在騙我,我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今天怎麽突然,突然講了這麽一大堆,你這些話要是被,被政府知道了,要殺頭的!”齊夢燕用另外一隻手架在自己脖子上,模擬出砍頭的樣子。


    我笑道:“殺頭?殺頭不要緊,隻要主義真。殺了我趙龍,還有很多人。我現在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隻要能震懾政府,顛覆這個讓我痛恨的社會,我什麽都不在乎了。我隻想知道,你跟不跟我?”


    齊夢燕繼續裝糊塗:“跟你幹什麽?”


    我強調道:“跟我一起,加入組織,做一些有益於人民的事情!”


    齊夢燕麵色急促地道:“太突然,太突然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頭暈。”齊夢燕的戲,演的倒挺深入。


    我了解她的底細,她卻不完全知曉我的底細,這正是我運籌帷幄的法碼。因此,我也不再催促,如果一切正常發展,齊夢燕肯定會同意。因為她,本來就是tl組織的人。


    我越來越感覺到,也許,陳富生讓我策反齊夢燕,不單單是試探我。更重要的,他是想給齊夢燕一個加入tl組織的理由,為她扶正身份。他雖然主動交待了趙光成的所作所為和真實身份,但是齊夢燕,他暫時沒有底氣全盤托出。也許,他害怕我會絕望,害怕我會產生過多的反感。因此,他才走出這一步穩棋,利用我來為齊夢燕扶正身份。


    當然,這隻是猜測而已。


    我們沒再做停留,齊夢燕微微地低下頭,不說話。


    我加大馬力,很快便駛進了天龍公司總部大院。


    齊夢燕留在門衛值班室與備勤保安閑聊,我徑直上了陳富生的辦公室。


    陳富生衝我笑了笑:“坐。”


    我坐下,待其秘書倒了一杯茶水上來,我率先開口道:“謝謝陳先生。今天下午眉姐過去了,還留下一筆錢。陳先生對我的關照,我永遠銘記在心!”


    陳富生道:“跟我不用客套這些!現在這社會,很現實,沒有錢是寸步難行。我之所以會給你們一筆錢,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知道,你很在乎由夢,我也希望她活下來。我已經在美國找到了更好的專家,而且把由夢的病曆傳了過去,專家說,還有希望。但是醫療費用比較高,得需要七八百萬。我很了解老由,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朽木。如果他不在官場,也許我們還能做成朋友。換句話說,如果老由能像中國其他官員一樣,我也不會甩給他那一千萬,那顯得很多餘。”


    我裝糊塗地追問:“什麽意思?我,我有些聽不明白。”


    陳富生指著我道:“你的理解能力,有問題。哈哈。官場上的,尤其是像老由這種級別,哪個自己不貪個幾千萬?別說是他這種級別,就是一個小縣城裏的科局長,手頭上有個千百萬,也很正常。這就是中國特色的官場黑幕。我認識一個xx部的政府官員,尚不如由局長的級別高,從政十餘年,家財二十六個億。他還告訴我,他隻是撈了九牛一毛,還沒敢放開手腳。官,什麽是官,貪的才是官,不貪,那隻是一個披著官員外衣的替罪羊。在中國就是這樣,不貪,光靠那幾千塊錢工資,在這通貨膨脹速度比火箭還快的社會,連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所以,在中國,為官之道可以概括成兩個字,一個是‘貪’,不貪,手中無錢,什麽事也幹不了;二個是‘奉’,奉就是跟上麵搞好關係,找棵大樹狠狠地砸錢,然後從這棵大樹上偷偷地取幾個枝葉,隻要大樹不倒,你就能綠水常流。到了現在這個程度,光靠國家首長們的信誓旦旦已經拯救不了中國的現狀,能拯救國家的,隻有反抗,隻有讓另外一個團隊,去替代吸人民鮮血的那些,汙合之眾。才能救中國!”


    陳富生又在滔滔不絕地給我灌充仇政思想,我隻是附和道:“精辟!陳先生幾句話,道出了真理,道出了救國之道!”


    陳富生微微一笑:“即興地發表了一下淺顯的意見而已。”


    我道:“可不淺顯,很深刻。我會繼續領會。”


    陳富生皺眉道:“別把官場上那一套用在我們這裏,我最討厭官場還有部隊裏,那種下級對上級的奉迎拍馬!沒有一點兒科技含量!隻可惜,現在的領導,還偏偏好這一口,善拍馬屁者得天下,善裝偽善者得民心呐!”


    我心裏暗笑,心想陳富生今天是怎麽了,一個勁兒地發表感慨。


    陳富生兀自地發表了一番感慨後,我才得以有機會將齊夢燕一事向他匯報。


    陳富生聽後,連聲道:“不急不急。慢慢來。”


    我心裏有數,因此也不再提及齊夢燕。陳富生饒有興趣地與我談了談國家形勢,我聽的雲裏霧裏,風生水起。


    之後,陳富生打開機關,帶我去了暗室,徑直地走到了那個大型的地下訓練場。


    聲勢浩瀚的地下訓練場,仍然象往常一樣,人聲鼎沸,各個訓練廳裏,整齊有序地聚積著一些穿著特殊迷彩服的隊員。當然,喬靈、李樹田等重量級教官,都在。喬靈正在射擊廳練習射擊,李樹田正在格鬥廳裏,練習拳擊。


    陳富生挨個訓練場帶我兜了一圈兒,然後在一個並不算很大的遊泳場處停下。這個遊泳場,估計隻有幾百個平方,水色清澈見底,深度大約是三四米左右。五六個人穿著泳裝,在遊泳池旁活動著身體。


    陳富生突然問我:“會遊泳嗎?”


    我笑道:“會。”


    陳富生道:“那你可真算是全能了!擊劍,會不會?”


    我搖頭:“沒太練過,隻是懂些皮毛。”


    陳富生道:“謙虛,還是真的?”


    我道:“是真的!”


    陳富生微微地點了點頭,道:“這樣吧,你先負責格鬥和射擊的教練,我要求你,在一個月之內,培養出十個神槍手,十個散打高手!”


    我苦笑:“陳先生您太瞧得起我了,一個月時間,我想我做不到!”


    陳富生道:“不試試,怎麽能知道?我們的隊員,都是有基礎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基礎。”


    我道:“那我試試。”


    確切地說,我真的不想在這個地下訓練場教授什麽,我教的越多,罪惡就越深。但是為了任務,為了國家,我又不得不這樣做。


    陳富生又帶我到了射擊廳。碩大的射擊廳,將高科技應用到了極限。喬靈帶著五六個人,正不斷地向射擊屏幕上的模擬敵區發起攻擊,模擬敵區全是電腦操控,畫麵變化跟真實無異,而且,槍裏不需要安裝子彈,屏幕上安裝了先進的感應係統,射手的射擊精準度,可以被精確地記錄下來。尤其更值得一提的是,每個人都帶了一個無線耳機,裏麵是模仿槍響和戰鬥的聲音,總之,在射擊廳裏呆上半個小時,就如同是真刀真槍地進入了一場廝殺一樣。


    這絕非是遊戲。


    陳富生詳細地講解了一下射擊廳的情況,然後又帶我進了練習格鬥技能的專廳。


    李樹田正帶著十幾個隊員,揮汗如雨地進行格鬥練習。裏麵的器械應有盡有,而且還有一個專門盛放相關書籍的大書櫃。


    對於我的到來,李樹田當然覺察出了危機感。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沒加入之前,他一直是tl組織的佼佼者,射擊、格鬥等都是尖子。但是我上次的出現,就已經殺了他的銳氣,以至於李樹田見到我,臉上頗顯不悅。


    但他沒有故意刁難我,而是繼續糾集隊員們進行實戰對決,他用殘酷的手段,犀利的拳腳,展示著自己的格鬥魅力,光背的他,身體的肌肉相當結實,完美,對決之中,有一種格外的王者風範。


    五分鍾後,趙光成突然鬼使神差地出現在這裏。


    他穿了一套功夫衫,很輕巧地在地下場轉了轉,然後來到格鬥專廳,停下。


    陳富生在他耳邊囑咐了幾句,趙光成連連點頭稱是。


    陳富生提出讓我為廣大隊員表演幾個真功夫,以增士氣。


    我推辭再三,見無法回避,隻能答應。


    趙光成派遣了一個小隊去準備道具,我則在一處空曠的場地,開始活動身體。


    麵對著一張張陌生的麵孔,我的心裏,有一絲微妙的緊張。並不是我不自信,而是望著這一副副血肉之軀,我覺得有些惋惜,他們一個個誤入歧途,等待他們的結果,肯定是殘酷的!


    喬靈湊近與我搭話:“師兄,你可要好好演哩,這是你正式加入組織之前的答卷兒!”


    我愣問:“怎麽,我還沒算正式加入組織?”


    喬靈道:“當然不算!還得有一個重要的程序!”


    我幽了一默:“怎麽覺得加入咱們組織,比入黨程序還多呢!”


    喬靈道:“我們組織裏,都是精兵強將,每個人都能獨當一麵,都是尖子。”


    說話的工夫,道具已經被一位留著小胡子的小隊長準備就序:一個盤子,兩根鎬把子,兩根鋼管。


    我脫掉了上衣,露出豐實的肌肉。李樹田也不失時機地將數百人的隊伍整理了下,帶到現場觀瞧。


    我覺得格鬥廳裏的燈光有些黯淡,牆壁上人影重重,紀律嚴明的表象之下和每個人平靜鎮定的表象之下,蠢蠢欲動,心潮迭起。在這個格鬥廳中間,有一個十來平米的正文形,被紅漆刷過。我站在這個正方形上,衝陳富生和諸位隊員們抬手施禮。


    喬靈帶頭呐喊助威,有人鼓掌,有人起哄,有人敷衍。


    我伸手接過小胡子手裏的盤子,在手上滑了幾個花樣,那盤子像車輪一樣在手裏靈巧地轉動。趁它轉動到最高速,我運氣繃勁,將這盤子徑直頂在了自己腹部。


    盤子被小腹牢牢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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