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道:死人了,死人了!亂套了,全亂套了!趙大隊長,這裏發生了一起暴力襲擊,有三個人被槍殺,五個人被打傷……


    我猛地一怔:什麽人幹的,什麽人幹的?


    那邊道:不知道,不知道。這裏還發生了,發生了爆炸-----


    我道:好,你等著,我馬上過去,馬上!


    我覺得此時此刻,我的大腦運轉速度,根本跟不上事態的發展。這突來的變故,讓我原本被愛情陶醉的心,一下子如同遭受冰封,冷到了極致。


    跑步到了停車場上,坐上車。我直接給金彪打去了電話,待他接聽,我急切地道:馬上帶人過來,帶一百人,火速到伊士東酒店!所有分隊長以上骨幹,必須到場,必須到場!


    沒等那邊回話,我便直接掛斷了電話。踩油門,車子不停地加速,再加速。


    一手操控著方向盤,我一手撥通了金鈴的電話。金鈴接聽後,我向她問及此事,她說她正在家裏過年,剛剛接到了這個信息,正在趕往伊士東酒店的路上。


    五分鍾後,伊士東酒店東門口。


    兩輛救護車,七八輛警車,雜亂地停在酒店院內。酒店的很多工作人員,正在匆忙地配合警察接受調查。


    二十多個警察,圍籠著十幾個驚惶失措的老頭,正在進行安全轉移。


    這是怎麽回事?


    這時候安保部和經理匆匆地跑了過來,在我麵前停下,焦急地道:“趙大隊,趙大隊長,你可來了可來了!出事了,這下子出大事了!”


    我見和經理出了一臉冷汗,疑惑地追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打架了?”


    和經理急促地道:“今天,北京商界十幾個風雲大腕,約在咱們酒店聚會,晚上正在包房裏慶祝,突然衝進去一群男子,開槍就射,對了,這夥男子,都是用的是那種,那種小型手提包,那手提包就是經過改裝的武器!這夥人做案以後,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警察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三死五傷……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伊士東酒店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那些,那些客戶都是北京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要是這件事------現在警察們正在酒店搜捕罪犯,但是一直沒什麽線索……”


    聽著和經理的解釋,我禁不住愣住了!


    我突然記起了一件事情:我記得聖鳳曾經跟我說過,在春節期間,tl組織會在伊士東酒店製造恐怖事件。莫非這次就是聖鳳之言的應驗?


    我的腦袋有些淩亂了,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處理。


    這時候金彪已經帶了一百多人狂奔而來,但是他們卻被警察在東門口喊話攔住了!


    我急促地小跑了過去,對那位警察解釋道:“他們是酒店的保安!我們過來,就是來協助你們調查這件事情的!”


    那警察上下打量我一番,皺眉道:“讓他們先回去,留下一兩個領頭的就行了。這裏有我們處理,你們回去聽通知吧,別來這裏添亂!”


    我有些不悅地道:“你們處理?你們能處理好?你們能抓住罪犯?”


    這警察頗為不悅,斜瞟了一眼肩膀上閃閃發光的警銜,一杠三。他提高音量道:“讓你們幹什麽就幹什麽得了,哪來這麽多廢話!趕快讓你的人回去,否則,你就是防礙執行公務!”他一挺身子,語氣極不友好。


    我有些看不慣這個警察的作威作福,因此決定跟他過過招。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指著我的鼻子這樣說話。我朝前走出一步,緊盯著這個一杠三警官,反問道:“執行公務?執行什麽公務?罪犯呢,罪犯呢?我告訴你,伊士東酒店是我們的安保項目,我們有知情權。至少,我們不會像你們這些人一樣,拿著人民的血汗錢,不幹正事兒!看看你們這些人,一個個肚子大的像懷胎十月,誰會相信你能處理得了什麽事情----笑話!”


    我一揮手,金彪帶著百餘名隊員,徑直衝了進來,在東門內側整齊列隊。


    這警察頓時愣住了,也許,他從來沒見到過如此訓練有素的保安隊伍,這種紀律性和緊急拉動能力,讓他們這些所謂的‘人民公仆’,也覺得自歎不如。


    我迅速布置了任務,安排五十人將伊士東酒店包圍,其他五十人,十個人抽出來增援各崗值班哨兵,加雙崗。剩下的四十人,則由臨時指定的負責人帶領,對酒店進行隨機監控,巡邏。


    雖然還不能確定今天之事的具體原由,但我已經初步判定:那夥罪犯,肯定還隱藏在酒店之中,尚未離開。


    布置完畢後,恰巧金鈴也開著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從東門駛了進來。


    在停車場停下車,她徑直走了下來,發現了我,急促地迎了過來……


    然而正當我想和金鈴準備一起上樓察看現場的時候,一個突然而來的電話,攪亂了我所有的努力。


    電話竟然是陳富生打來的。


    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陳富生在電話那邊直接問道:趙龍啊,伊士東是不是出事了?


    我道:嗯。這裏出了點事,有人搞恐怖襲擊,三死五傷,我正準備上樓看一下現場。


    陳富生道:這不是我們應該管轄的範疇!你現在馬上帶人回去,聽候安排。你在保安公司也呆過,咱們跟甲方的合同裏明確指出,甲方內部的突發情況,我們不參與。像這種情況,我們更不該摻合。


    我頓時愣了一下:這樣,這樣不好吧?


    陳富生道:有什麽不好!我們負責的,主要是酒店外圍,內部出了事,是他們內保的事情,我們沒責任。


    我沒再說什麽,沉默。陳富生接著道:回頭我再跟你解釋。我想,有很多事情,是時候跟你說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注意隊裏的思想穩定工作,還有,合理安排人員調休,過年了,可以適當地讓隊員們分批娛樂一下,外出一下。


    我道:明白了陳先生。


    掛斷電話後,我微微一思慮,衝金鈴歉意地道:“對不起金鈴,我得回去了!”


    金鈴略顯尷尬地愣了一下,試探地追問:“是,是,是不是陳先生不讓你幫我?”


    我道:“這麽多警察都來了,我們隻能是亂上加亂。遇到這種事,你要想開一些,我相信,有這麽多警察同誌在,會處理好的!”


    金鈴也沒再勉強,而是略顯失望地點了點頭,任由我轉身離開。


    我打電話讓金彪等人撤防,正欲驅車回返,卻見一輛豪華的蘭博基尼從東門駛了進來。


    東門盯梢的警察試圖上前攔截,卻見兩個黑衣人迅速從蘭博基尼車上衝了下來,將那一杠三警官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


    待那警官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通罵之後,蘭博基尼車上,真正的主角,才算是正式現身。


    一個穿著時尚的年輕男子,戴著墨鏡走了出來,他的動作和舉止很慢,神情顯得冷傲不凡,但渾身上下,卻透露出一種攝人的霸道風範。


    陳遠澤!竟然是陳遠澤!


    他來幹什麽?


    陳遠澤率先發現了我,嘴角處崩出一絲輕笑:“哈,趙龍,又是你!易主了,但伊士東酒店,還是你的天地!”


    我知道他這話的意思,但我隻是回之一笑:“你來幹什麽?”


    陳遠澤將墨鏡摘了下來,揚著頭道:“你說呢?金鈴有難,我首當其衝。她曾經毫不留情地把我變成前男友,但我同樣,也可以把她變回現任女友。我說過,誰跟我搶女人,誰就沒有好下場!你好自為之!”他冷傲地留下這句話,便匆匆而去。


    我回頭瞧了一眼他的背影,很屌,像是個黑社會老大。而實際上,他這是狐假虎威,他老爸,才是黑白兩道叱吒風雲的大人物。正因如此,陳遠澤才更有恃無恐,更肆無忌憚。


    難道他忘記上次的教訓了?很多時候,過於狂妄,會引起公憤。上次若不是我們幾個唱了一出苦肉計,天知道會是什麽結果。這個陳遠澤過於仗勢欺人,遲早還會再栽跟頭。但是我現在所關心的,並不是這個,對他這個富二代,我沒興趣。


    陳遠澤很瀟灑地陪在金鈴鞍前馬後,陪她上了樓,察看事發現場。我沒再作停留,而是糾集了隊伍,返回大隊部。


    大隊部重新恢複了平靜,盡管這平靜的外表之中,隱藏著太多的猜測。


    春節晚會,還在繼續。但我哪還有心思進禮堂觀看,我幹脆呆在車裏,待周圍一片平靜之後,我撥通了由局長的電話號碼。


    由局長遲遲未接,直到撥出第三遍,他才接聽。


    我率先將今日之事告訴了由局長,並提出了自己的猜測:看來,之前的聖鳳,給我提供的,是真情報。陳富生遲遲沒有公布對聖鳳的最終處理結果,聖鳳也一直杳無音訊。


    由局長道:當然是真情報。陳富生才不會傻到用假情報來探路。他這可是個一石三鳥的毒計。


    我一愣:怎麽又多了一隻鳥?


    由局長道:一方麵他是在試探你,如果我們采取了行動和預防,那毫無疑問,你的身份就暴露了;如果我們不采取行動聽之任之,那他的這個小計劃,就能毫無阻力地實現。對於我們來說,是個兩難的抉擇,但對於陳富生來說,卻是個兩全齊美的奸計。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次行動之後,還會跟著有其它的行動,如果他信任你,那麽你將成為後續行動的中堅力量,你將進入到最驚險但卻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反之-----


    由局長沒有把話挑明,但我卻知曉答案。他的意思是,倘若陳富生仍然懷疑我,那我的處境,就相當危險了!


    我道:今天的現場去了很多警察,我覺得破壞分子並沒有撤離,他們也許還在酒店裏潛伏著。我們為什麽不趁這個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先給他們個下馬威?


    由局長道:打草必定驚蛇,但是不打草,蛇反麵會以為我們在擺空城計。我會適應地安排布置,打一下草,但是不會傷蛇。隻有讓蛇更安心,他們才能更主動地策劃其它行動,那我們,也許才有機會掌握和了解接下來的行動。他們的三步計劃,一直是我最大的心病,在沒有破解之前,我們還不能對他們采取主動的行動,那樣做隻會讓他們狗急跳牆,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想辦法確認他們的三步計劃,並重點策反實施這三步計劃的組織成員,使其不攻而破。當然,適當的時機,會有人協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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