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有很多時候,這種享受,卻像是一種負累。


    丹丹很愉悅地幫我按摩放鬆,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花樣,都讓我感受著全身筋骨的極致舒爽,那是一種從骨子裏崩發出來的愜意,一直延伸,再延伸-------


    半個小時後,丹丹已經出了一頭微汗,我不失時機地止住了她的繼續服務,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真舒服。丹丹你的手藝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丹丹滿意地望著我,試探地反問道:“真的嗎趙大哥?我還害怕我這些老花樣,滿足不了你呢。”


    我一邊坐起來一邊開玩笑道:“滿足,絕對滿足。不是我趙龍說大話,就你這高深的技藝,半個小時收費一萬元,都有很多人搶著做。”


    丹丹的表情微微一變,若有所思地道:“但是丹丹,隻希望,這輩子,隻為趙大哥你一個人服務。”


    我頓時愣了一下,略顯尷尬地舒展了一下筋骨,轉變話題道:“那我真是受寵若驚啊!”停頓了一下,我再道:“行了丹丹,回去休息吧,我啊,現在也困的眼睛直打架了,明天還要早起。”


    丹丹從床上站了起來,道:“嗯。那趙大哥做個好夢,丹丹先回了。”


    我一揚手,催促道:“去吧去吧。”


    待丹丹出了房間後,我忍不住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是真的不希望丹丹把青春都荒廢在我的身上。我不值得她這樣。


    丹丹剛走不一會兒,我手機的信息鈴聲又嗡嗡地響了起來。


    我以為又是由夢發來的,誰知拿起手機一看,才知道是付聖依發過來的短信。


    付聖依在短信上說:趙哥哥,睡了沒?


    確切地說,我不是太喜歡發短信這種方式,發短信,還不如直接打電話,電話裏三言兩語能搞定的事情,若是發短信,得摁好久的手機鍵盤。傷眼,傷腦。


    於是我直接撥通了付聖依的電話,但是那邊遲遲未接。


    有情況?


    但是正當我心裏蕩起幾分猜測的時候,付聖依卻接通了電話,輕聲地道:趙哥哥,你等一下,等一下。


    我拿著電話胡亂猜測了一下,聽到那邊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然後付聖依氣喘籲籲地道:剛才我姐在身邊呢,我出來了,我在樓道裏呢。


    我‘哦’了一聲,試探地問道:怎麽,你姐又欺負你了?


    付聖依忙道:沒,沒。我姐她,她在房間裏看小說呢。


    我道:那就好,那就好。


    付聖依沉默了片刻,支吾地道:趙哥哥,剛才的事情,真的對不起。你過來看望我和我姐,結果-----其實,其實我那日記------怎麽說呢,反正就是你不要誤會哩。嘿嘿。


    付聖依尷尬的笑聲,很甜,卻似有些酸楚。我知道她想說什麽,安慰她道:沒什麽。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那麽久,你姐的脾氣我還不知道?你也別怪你姐,她生性就格外敏感,喜歡小題大做。


    付聖依道:反正,那個,那個日記的事兒-----你----你別放在心上,千萬別-----


    我知道這可愛的小天使,興許是害臊了。我笑道:不會的不會的。很正常,我以前也寫日記,我在日記裏還把宋祖英當成是我的夢中情人呢。日記裏嘛,都是虛幻,都是虛幻。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寫日記就像寫小說一樣,一樣!


    付聖依忙道:不是不是。趙哥哥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呢。其實-----其實-----反正吧,我姐她------


    付聖依越描述,反而越朦朧了。


    我打破了僵局:我知道我知道。別多想了,你姐她不會怪你,我也不會怪你。我支持你寫日記,寫吧寫吧,反正也鍛煉一下文筆。


    付聖依再沉默了一下,似是始終沒有道出自己的心裏話。也許是她過於靦腆,也許是她另有思量。她苦笑道:趙哥哥,我現在才知道自己的表達能力有問題,剛剛想好的話,不知道該怎麽說出來了。這樣吧,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去找你,我當麵跟你說說。


    我道:好。別多想了聖依,真的沒什麽。


    付聖依支吾片刻,倒是尷尬一笑。


    我不失時機地與她結束了談話,心裏卻多了幾分思量。


    掛斷電話後,我覺得付聖依這個小天使過於善良過於純真,憶及關於她的一切,我不由得感慨萬千。


    真希望付聖冰能對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此夜,懷著無限的憧憬,我進入了夢鄉。


    一夜的美夢,以由夢為主角,像是經曆了一場久違的曖昧與幸福,我甚至有感覺到夢中的笑容。


    次日早上五點,我比平時早半個小時起床,在臥室裏伸展了一下四肢,做了做放鬆運動,然後趴在地板上做了幾百個俯臥撐,頓時覺得精神氣爽,心情舒暢。


    馬上就要見到由夢了,心中的激動之情,難以形容。


    金鈴的電話不約而至。


    不用接通我就知道她又要約我出去晨練。


    由夢就要來了,還晨個鳥練!!!


    接通電話後,我直接衝金鈴推辭道:不練了不練了,今天。


    金鈴笑道:你怎麽知道我是約你早練?


    我追問:那是什麽?


    金鈴笑道:快過年了,我想-----我想分別請一些朋友,坐坐。


    我愣了一下,追問道:你想請誰?


    金鈴道:第一個,當然是趙龍你嘍。上午我開車過去接你,咱們就近取材,伊士東酒店,我作樁。我還有個想法,大年三十的時候,我們一起過年,一起辦個舞會,那樣會熱鬧一些。地點嘛,在伊士東酒店也行,或者去我家也行。


    我趕快推辭道:可別了金鈴。我不是你,你是大老板,我是跟別人打工的,我的時間可沒那麽充裕啊。再說了,還開什麽舞會,你還想讓我踩你腳?


    金鈴撲哧笑了:沒關係。踩兩下就踩兩下吧,促進血液循環呢。哈哈。不過,為了預防你再踩我腳,我特意買了一雙前麵帶鋼板的靴子,你再踩我腳,我也不疼。


    我心想這金鈴怎麽也變得如此幽默起來了?


    我笑道:再說,再說吧。我今天還有應酬,恐怕去不了,去不了。改天怎麽樣?


    金鈴略顯失望地道:改天?為什麽要改天?


    我道:我真的有事。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金鈴沉默了一下,道: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你。那就明天,或者後天。我還有一份大禮準備送給你呢。


    我笑問:“什麽大禮?


    金鈴神秘地道:暫時保密。


    跟金鈴聊著聊著,我突然又想起了一個人:我的老隊長孫玉敏。


    盡管他與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不愉快,但是他畢竟是我的恩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不仁,我不能不義。自從他得罪了眉姐之後,我一直沒有再聽到關於他的消息,他像是突然之間從地球上蒸發了一樣,我聯係不上他,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於是我不失時機地衝金鈴追問道:對了金鈴,孫玉敏,現在跟你還有聯係嗎?


    金鈴一愣:你怎麽突然問起他來了?唉,他啊,生不逢時,他不該遇到眉姐。


    我意識到情況不妙,追問道:那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金鈴醞釀了一下,道:你是真的關心他,還是想看他笑話?


    我汗顏地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不管怎樣,他是我曾經的恩師,是我把他介紹給你的,我始終對他存在一種愧疚。也許,當初我不該讓他這麽快就進入上流社會,那樣相當於毀了他。


    金鈴道:趙龍啊,你真是這麽想的?你忘記孫玉敏是怎麽拆你台,是怎麽讓你難堪了嗎?


    我道:忘了,忘了。那些都是過眼雲煙。我相信我的老隊長,在經曆了這一番挫折之後,會改變的,會成熟起來的。


    金鈴道:你的胸懷真寬闊。隻是,我不能不讓你感到遺憾。他現在很狼狽,自從他得罪了眉姐,我就讓他徹底地離開了金氏集團。我也是沒辦法,我沒膽量跟眉姐作對,這是商界的潛規則,整個北京,沒有誰敢跟眉姐過不去。


    我道:了解。我知道你的苦衷。


    金鈴試探地問道:怎麽,你不怪我?


    我道:我怪你什麽?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金鈴道:當初你把他引薦給我,我沒能教給他在社會上生存的道理,致使他得罪了眉姐。


    我道:那不是你的錯!那是他咎由自取。也許這並不是壞事,經曆了這個挫折,他會明白很多道理。對了,你這幾天見過他沒有?


    金鈴道:見過。他現在-----他現在在一家酒店當-----當門童。


    我頓時愣了一下:什麽?當門童?不會吧?依他的能力,即使他進保安公司,也至少是個隊長級別。他竟然到酒店裏當----當門童去了?


    金鈴若有所思地道:你以為,他還有別的選擇嗎?北京的圈子,說大很大,說小也小。得罪了眉姐,哪個公司哪個企業還敢用他?眉姐一句話,能讓他在北京呆不下去!孫玉敏現在呆的那家酒店,還是-----還不想收他。他碰了很多次壁,最後不得不把自己的目標越定越小,最後選擇了當門童。不否認,他的外形還不錯。這家酒店之所以收他,還是----還是轉著彎的聽了聽眉姐的意見,要不是眉姐點頭,就是一個評不上星級的酒店,也不敢招他進去。


    我更是大吃一驚:這麽嚴重?


    金鈴道:你以為?北京是商圈兒套官圈兒,大圈兒套小圈兒,在這些錯綜複雜的圈子裏,要想生存,必須得遵守潛規則。


    我‘哦’了一聲,久久地思慮起來。


    照金鈴這麽一說,難道孫玉敏永遠沒有翻身之日了?


    除非眉姐消失,抑或是眉姐特赦!


    其實仔細想一想,人在社會上生存,的確是有規則可守的。表麵上看來,北京很大,幾千萬人的關係錯綜複雜。但實際上,這些人都有著自己的軌道。官也好,商也罷,這些軌道,畫成了一個個小圈子,大圈子。在這些圈子裏,陳富生、眉姐之流,無非是霸主一樣的地位,他們一句話,能讓北京整個圈子轉好幾轉。但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哪怕是生死離別,也都是顯得無足輕重了。而孫玉敏,盡管他依靠金氏集團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算得上是某個圈子裏的佼佼者,但是他再優秀,再有地位,也無法跑出以陳富生、眉姐為首的大圈子裏。因為整個北京來說,無論是官圈兒也好,商圈兒也罷,誰都得給陳富生幾分麵子,誰都得在社會的潛規則之下,夾緊尾巴,以免引火燒身。


    掛斷電話後,我思索片刻後,上了一會兒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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