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的長相和造型,和香港影星成奎安太相似了,說阿勇是成奎安的私生子,都有人相信!


    周哥見阿勇帶人過來了,臉上仍然顯得很平靜,他現在相當於甕中之鱉,沒有任何資格示威,也沒有任何機會脫離我的控製。


    怪隻怪他太自信太無知了!


    卻說阿勇這一來,最高興的竟然是付聖冰,付聖冰三兩步衝到阿勇麵前,不知道低聲細語了一些什麽,阿勇皺著眉頭,一個勁兒地點頭沉思。


    我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的感覺,盡管阿勇還沒有表示出這次出現的本意,但是實際上,已經很明顯了。


    倒是付聖冰的特殊表現,引得我頗為驚詫,我心裏暗想:難道阿勇是付聖冰招來的?她招他過來是什麽意思?


    此時此刻,我真有些糊塗了,付聖冰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救我?她明明知道阿勇現在正在付時昆的催促下滿北京找我,為什麽還要將我的下落告訴阿勇?


    難道付聖冰知道,阿勇不會傷害到我?


    眾多的疑問崩發了出來,揮之不去。


    但是實際上,事情往往比想象中的,複雜的多。


    阿勇在我和周哥麵前站定,皺起了那宛如‘成奎安’一樣的眉頭,額頭處頓時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王’字。他的身後,也在瞬間湧上來幾十來男子。我能認的出來,這些男子當中,有一些是基地的教官,也有一些是以前跟隨阿勇混社會的混子,他們手裏也都提著家夥,氣勢洶洶,虎視眈眈。


    確切地說,在北京,這種黑社會集結的場麵,並不是什麽稀罕事,尤其是在望京,隔三岔五都會有仇利紛爭的事件發生。


    卻說付聖冰在阿勇麵前嘀咕了幾句後,阿勇開始緩步朝這邊走來。


    阿勇竟然和周哥是熟人,周哥手下的兄弟們見了阿勇,主動讓出了一條道來,甚至有一些兄弟開始禮貌地喊起了‘勇哥’。


    由此可見,阿勇當時在道上混的時候,也絕對是具有一定震撼力的!


    阿勇在距離我和周哥大約兩米處停下了步子,叼起一支煙分別望了我們兩眼,嘴角處綻放出一絲莫名的笑意,他稍微歪了一下腦袋,衝周哥諷刺式地問道:“哎喲,操你大爺的,周大屁股,你小子也有今天?”


    阿勇這樣一說,我倒是也不由自主地低頭瞧了一眼周哥的臀部----果然豐厚有肉,碩大無比。


    周哥被人喊了外號,不由得臉上一陣熱辣,他馬上衝阿勇反擊道:“大傻,你這狗日的過來是看熱鬧的?現在咱們都是為付哥辦事兒,以前的那些恩怨,就先擱淺一下吧!”


    阿勇哈哈一笑,卻是像箭一般衝了過來,立在周哥麵前。


    周哥想躲,但是被我牢牢束縛住躲不開,神情竟然開始變得格外驚慌。


    阿勇歪著腦袋將煙頭瀟灑地一丟,用腳踹滅,然後揚著頭罵道:“操你大爺!!!以前你怎麽不這麽說?當初老子在道上混的時候,包括今年四月,你這爛貨是怎麽對我的?現在想求饒,沒那麽容易,咱們是時候算算總賬了!”


    周哥連聲道:“阿勇你這狗日的別衝動!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咱們一塊合力,把這個趙龍給付哥帶回去,那我們就相當於立了一大功,付哥答應過我們-----”


    話還沒說完,阿勇就已經迅速地甩出一巴掌,在周哥臉上開了花。


    全場震驚!


    付聖冰在一旁歡心鼓舞地哼著歌拍著掌,一邊歌頌阿勇的勇猛,一邊朝我身邊湊了過來。


    這一刻,我突然恍然大悟。


    我終於明白了付聖冰把阿勇叫過來的原因了!


    其實事實已經相當明顯,無疑是阿勇和周哥之間有太多的積怨,付聖冰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在我們身陷重圍的時候,不失時機地將阿勇哄了過來,阿勇是個莽夫,隻要他一衝動,就會和周哥幹起來,魚蚌相爭,漁翁得利,那我們就相對安全了一些。


    這一招,其實就是‘以惡製惡’,讓他們窩裏鬥,我們趁機轉移。


    但是實際上,阿勇和周哥之間的積怨,很深很深------深的令我無從想象。


    這也是付聖冰能成功利用這一矛盾的重要原因。


    由此可以看出,現在的付聖冰,的確已經長大了,她開始漸漸擁有了付總的手段和智商,當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她采用了‘以夷製夷’的方式,她知道阿勇這人生性魯莽好勝,並且和周哥積怨極深,因此暗中聯係上了阿勇,引他過來,於是便產生了現在的一幕。


    付聖冰得意地停在我的身邊,衝阿勇豎起了大拇指,讚歎道:“阿勇,牛!像老周這種人,就欠揍!你忘了上次他把你把兄弟的胳膊砍傷了?還有----還有在跟我老爸喝酒的時候,他還差點兒給你毀了容-----”


    確切地說,付聖冰這火上澆油的功夫,實在是不得了。


    本來阿勇就與周哥勢不兩立,經由付聖冰這一煽風點火,阿勇更是義憤填膺起來,一腳踹過來,踹在周哥腹部,我趕快往旁邊一側身,倒是不失時機地將束縛在周哥喉嚨處的鐵棍抽出,以便讓阿勇更加肆無忌憚地和他進行決鬥。


    而這時候,周哥身後的兄弟們,和阿勇所帶來的人,也都已經磨拳擦掌,戰火一觸即發。


    付聖冰倒背著手,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但腳下卻仍然在悄悄地向我靠近,靠到合適位置後,付聖冰不失時機地輕聲道:“咱們走吧,老趙,現在正是時候。”


    我倒是裝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抱著胳膊道:“不用。看看熱鬧再走。”


    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離周哥很近,隻要一有突發情況,我仍然能迅速控製住他,讓他成為人質。


    對於阿勇的氣勢洶洶,周哥無疑顯得要弱勢了很多,他捂了捂肚子,衝阿勇喊道:“阿勇,你他媽的瘋了是吧,現在不是窩裏鬥的時候,先抓了趙龍,咱們再分個高低也不遲!”周哥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瞧了我一眼。


    我能看的出來,周哥的眼神當中,無疑已經增加了幾許畏懼的元素。沒有了剛才的底氣和神勇,也沒有了一貫的自信和風采。他甚至有些狼狽了。


    阿勇冷哼了一聲,罵道:“操你大爺的!老子今天就想收拾收拾你!”


    周哥再喊道:“大局,大局為重啊阿勇----要是付哥怪罪起來,你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阿勇衝著周哥又是一腳,罵道:“去你媽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在阿勇抬頭的工夫,明察秋毫的我發現,他的眼睛微微一眨,象是給我使了個眼色。


    他在暗示我:快走!


    有些感動,又有些猶豫,但我還是拉著程心潔扭頭而去。


    然後迅速攔下一輛txc,揚長而去。


    付聖冰沒有追來,周哥的人恍然大悟地追出來幾步,見追不上,也沒再追趕。


    坐在出租車上,身後發生了什麽,我無從猜測。但是對於付聖冰和阿勇的恩情,我卻是終生再難忘懷了。


    從那種緊張的氛圍中脫離,心裏難免有一絲清新的感覺,但是眾多的鏡頭在腦海中播映,卻令我意猶未盡,感觸良多。


    我突然覺得有些慶幸,在華泰公司遇到了付聖冰、阿勇、楊明等亦正亦邪的朋友,也算是我趙龍的造化。盡管我與他們之間的交往,也並非一帆風順。


    出租車上,回味著剛才的場景,我不由得感觸良深,而坐在後排座上的程心潔,幾次欲言又止後,終於略顯憂鬱地問了一句:“姐夫,我們現在去哪裏?”


    我苦笑了一聲,透過窗外瞧了一眼繁華的鬧市,道:“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去,去------清河。”


    程心潔俏眉輕皺地道:“為什麽要去清河?你那裏很熟?”


    我點了點頭,道:“還行吧。”


    程心潔見我敷衍,倒是沒再發問,但是我能從她的眼神中,窺探出她那朦朦的心事。畢竟,她隻是一個未諳世事的小女孩兒。


    她不應該跟著我受這種奔波之苦!


    但是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從我內心來講,我真的不想把她帶在身邊,那樣會很危險。但是如果把她交給由夢,卻很容易讓由夢知道我現在的處境,進而影響我的任務進度。


    權宜之計,我隻能暫時將程心潔留在身邊,再從長計議。


    出租車在行車道上疾速行駛,與路邊標誌上的限速標準打著擦邊球,在沒有電子眼的地方,司機也會不失時機地提速,以節省時間和汽油。


    其實人們總是通過種種方式生存著,司機也不例外。一個字:累;兩個字:很累。


    而我的生存方法,顯然與大部分人不同,尤其是我此時的處境,更是充滿艱險與挫折。盡管結局已經注定,自己隻需要在過程中跋涉,但是我的心裏仍然存在著很多憂慮。這至關重要的一步,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tl組織下一步棋到底會怎麽走。守株待兔這麽久,終於取得了一次全新的進展,我期待著那一天------那大獲全勝的一天!


    萬千感慨在心裏徘徊,我不由得叼起一支煙,打開車窗吸了起來。


    誰料司機不樂意了,皺眉斜瞟了我一眼,操著一口北京方言衝我怨道:“喂,別抽煙了您哪,新車,上個月剛買的新車!”司機一指駕駛室上下,就差湊過來從我嘴裏奪煙了。


    我有些掃興,但是不得不承認司機師傅說的沒錯,這的確是輛嶄新的北京現代,車裏挺衛生挺幹淨。但我還是隨口反駁了一句:“抽根煙又不影響車裏的衛生,我又不拿煙頭燒你車,看把你緊張的!”我不失時機地幽了一默。


    司機更是不樂意了,竟然減緩了車速,興師問罪道:“怎麽著,你在我車裏抽煙,我還不能說你了是吧?”


    我不想與司機發生什麽爭執,也知道有一部分北京人(或者是在北京住久了的人)瞧不起外地人,一聽我不是北京口音,司機師傅就判斷出我並非北京人,因此言語當中多了幾分犀利。我並不怪他,人嘛,總是有幾分勢利眼兒的,這是人性使然。


    我配合地熄了煙,將煙頭從窗外彈了出來,關上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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