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夢燕趕快把棒棒糖再次從口裏拿出來,嘿嘿笑道:“習慣,習慣成自然,不好改!”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表,不想再繼續停留,便欲離開。


    齊夢燕突然開口道:“趙班長,你問的問題我都回答了,那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我轉身道:“問吧,你想知道什麽?”


    齊夢燕眨了眨眼睛,然後用手正了正帽簷,道:“那你告訴我,你以前是做什麽的,你的那身功夫是從哪裏學的?”齊夢燕一邊說著,一邊用兩手比劃著打拳的樣子。


    我笑道:“在部隊裏學的。”


    “什麽部隊,這麽厲害?不會是特種部隊吧?”齊夢燕追問。


    “算是吧。”我道。


    齊夢燕急了,俏眉緊皺地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叫‘算是吧’?”


    但我隻是淡然一笑,然後離開了員工通道……


    我的身份,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個謎。


    對此,我不得不全身心地投入到保安這個新工作當中……因為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個‘tl組織’和保安公司之間有什麽聯係。而且,除此之外,由局長根本沒有透露任何的指示和任務內容……他隻是告訴我,時機成熟的時候,我的具體任務,會漸漸浮現出來的……


    目標不清晰,任務不明朗——這就是我現在的處境。


    倒是我也頗能安慰自己,既然上級讓自己做好打長期戰的準備,那還不如在保安這個行業中,好好地打拚一下,也算對生命和時間的一種珍惜吧……


    隨後幾天,相安無事。


    我依然是兩點一線式的生活模式,往返於伊士東酒店和保安宿舍之間。白天在伊士東酒店外圍協助保安們處理事物,晚上回宿舍美美地睡上一覺。生活雖然單調,但是很充實。就像自己當初剛入部隊、沒被挑選到c首長身邊做警衛之前,差不多的模式。


    在伊士東酒店,偶爾也會遇到金彪,但他的臉上,似乎已經沒有了那種不友好的表情,那日的慘敗,讓曾經不可一世的金彪,對我有了一種莫名的畏懼,他甚至不敢直視我的眼神——在他看來,我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劍!


    當然,我也遇到了幾次金鈴,那個頗有氣質但很較真的美女董事長。


    值得同情的是,金鈴還在為楊明匯報的戰果暗暗欣喜,她甚至盲目地以為,我現在正經受著楊明非人般的虐待。因此,每每見到我,她的臉上,總會出現一絲淡淡的蔑視。在她的潛意識中,有了多方麵的壓力,覺得我應該很快就要向自己臣服。她在想:你隻不過是一個保安班長,拿什麽資本跟我唱反調?


    確切地說,每次金鈴驅車從東門經過,她都會微微打開車窗,望兩眼我,如果我不在,金鈴心裏還真有一絲失落。有的時候,喜歡一個人,或許很難記住他的好;但是厭惡一個人,卻能很輕易地記住他的一切!


    但金鈴的這個習慣,難逃我的慧眼。對此,我覺得可笑,自己現在可是享受到了普通保安無法享受的待遇,就連響徹整個北京商界的美女董事長,都能對自己這麽關注——難得啊!


    雖然這種關注沒有一絲褒義的成分。


    當然,自從我與金彪的較量之後,最直接的受益人——堪與陳慧琳比身材的女保安齊夢燕,簡直將我奉若神靈。因為連續幾天,金彪再也沒有在員工通道出現過。


    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正在伊士東酒店外圍查崗的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接通。那邊片刻沉默後,一個甜甜的小女生聲音道:“趙班長,猜猜我是誰。”


    我能感覺出對方爽朗的笑,而且那種笑,能讓人突然覺得:春天來了。


    “聖依,是你!”我笑道。


    打來電話的果然是付聖依,一聽被我識破了,驚訝地道:“哎呀哎呀……我都故意壓著嗓子說話,你也能聽出來,趙班長,你真厲害!


    我詼諧道:“別誇獎我,我會驕傲的。”


    付聖依接著神秘地笑道:“趙班長,你一定很納悶兒,我是怎麽知道你手機號碼的,對嗎?”


    我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一定是翻看了公司裏的人事檔案,是吧?”


    付聖依驚歎道:“哇,你真神了趙班長,你為什麽不猜我是找趙經理要的,或者是……看了公司的骨幹通信錄呢?”


    我道:“公司的骨幹通信錄沒有我的電話,因為我還不夠級別。至於趙經理嘛……我想你是不好意思問!”


    付聖依笑道:“恭喜你答對了,趙班長,你真厲害!”


    我道:“別誇獎我……”


    “容易驕傲是吧?嗬嗬……趙班長,現在我爸,還有趙經理都對你讚不絕口呢,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也能成為公司的……隊長級別!”付聖依搶過了我的話,滿懷愉悅地道。


    “隊長這個級別,我不敢奢望!”我口是心非地謙虛道。


    “趙班長,你行!你真的行!”付聖依接著可愛地念起了咒語:“天靈靈,地靈靈,趙班長,一定行!”


    我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自己何德何能,讓付家二千金如此看重和鼓勵?


    隻可惜,像付聖依這樣純真無邪的女孩子,不應該是付時昆的女兒,付總身上帶著太多黑道霸主的風範,他的女兒付聖冰,就是他的翻版。隻不過,畢竟付聖冰閱曆不深,各種手段運用起來,還不是那麽純熟。真正老謀深算的,還是付總。不然的話,在競爭激烈的保安界,華泰保安公司不會迅速崛起……天知道,這當中運用了多少陰謀和暗算。


    我突然想,付聖依以後會不會受到付總的熏陶呢?哪怕是她姐姐身上的惡習,隻要讓付聖依沾染一絲,就破壞了這個可愛小精靈的完美形象。


    “對了趙班長,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付聖依又道。


    “什麽秘密?”我意識到她肯定又會講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付聖依脫口道:“我和我姐就要搬到望京去住了!”


    我一驚,道:“你們要搬到這邊來住?為什麽?”


    “我爸已經在望京買了一套房子,他說,等過一段時間我們全家都搬到那邊去住!而且,我爸讓我和我姐先住過去!”


    “付總難道不知道這裏很亂,他敢讓你們姐妹倆先單獨住過來?”


    “嘿嘿,我爸買的房子呀,就在你們保安隊旁邊,安全著呢!”


    “哦,這樣的話還不錯。”我當然知道,望京保安隊旁邊的那幾幢豪華大樓,確實符合付總那種人物的審美觀。


    不過,付總要把家搬到望京來是何用意?


    哦——我恍然大悟,望京現在高速發展,望京周圍的市區發展勢頭也正強勁,付總是想好好開拓一下望京及周邊市區的市場,在這裏,重新建立一個指揮基地……甚至,不久的將來,他也許還會把公司總部搬到望京這塊寶地上來。


    最後,付聖依在電話又問道:“趙班長,我,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這句話說的很沒底氣。


    “問吧。”我道。


    付聖依沉默片刻,道:“趙班長,那天,你……算了算了,不問了,見麵的時候再問吧……”


    付聖依語無倫次,仿佛難以啟齒。


    雖然付聖依取消了追問,但我總覺得,這丫頭心裏好像有什麽心事似的。


    她究竟想知道什麽?


    掛斷電話,我揣起手機,朝東門走去……


    啊?東門站著兩個人,一個是伊士東酒店董事長金鈴;一個是保安部的何經理。


    金鈴的臉色很難看,怒色滿麵地訓斥著何經理,何經理隻是點頭稱是……


    出了什麽事了?能讓金鈴發這麽大的脾氣,在東門門口就發起威來?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金鈴總是以一副性感嬌豔的裝束示人,就連斥責下屬的動作和表情,也顯得與眾不同。


    她的穿著,很時尚,很驚豔。長發披散著,如瀑布一樣傾泄,上身穿著黑色圓領束身t恤,下擺處恰恰蓋住了花格式迷你女士短褲,脖子上掛著一串金光閃閃的飾物,長度延伸到了黑色的小皮帶上。透明的黑絲襪,黑色高跟尖頭皮鞋。一身黑的打扮,更是將她俏美的容顏襯托的淋漓盡致,還有她的身體,凹凸有型,也絕對符合東方美女的標準。


    她一隻手掐在纖纖腰間,一隻手對著何經理微微比劃。那種柔中帶剛的斥責語氣,讓人無法抗拒。


    何經理低著頭,麵部有些發燙,一個勁兒地點頭附和。


    正所謂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和金彪的衝突,還是通過一個目擊內保的傳播,刺進了她的耳朵裏。她得知後異常憤怒,如果是別人肇事也便罷了,偏偏是那個讓她睡覺都想踹他兩腳的我。


    至於金彪和金鈴的關係,很少有人真正知道。其實金彪隻是金鈴的一個遠房親戚,說是親戚,實在是八杆子捅不到,隻是沾了同性的光了。說不定八百年前或許是一家人。金彪能到伊士東酒店當內保,其實是金鈴跟著父親回老家時見過兩次麵的婦女——也就是金彪的母親,厚著臉色找上門兒來,讓金鈴幫忙給兒子找工作的……雖然沒什麽交情,但畢竟是父親老家的人,金鈴也不好拒絕。因此,就把金彪留在自己的酒店裏當了內保。


    但是話回來,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親戚,但關係總比我近吧?


    金鈴當然要為金彪出這口惡氣,因此,她先是準備直接找我,但沒找到。但是,她見到了正在檢查安保工作的何經理。很不幸,何經理在刹那之間,成了金鈴的出氣筒,並被冠以‘管理不善’的罪名。無辜的何經理一開始還想申辯幾句,但很快就被氣勢洶洶的金鈴,以絕對的語氣勢優勢,淹沒在了無形當中。


    我的出現,讓金鈴停止了對何經理的斥責,也停止了一切小動作。


    她仍然是留給我一個蔑視的眼神,然後朝著自己的保時捷走去。


    她那俏美高挑的身影,踏著高跟鞋踩地的‘嗒嗒’聲,像是美妙旋律中的一道風景。


    不容置疑,她的背影,很美。美的讓那輛奢華的保時捷黯然失色。


    何經理笑著目送金總離開,然後臉色馬上陰沉下來,盯著我道:“趙班長,你,你怎麽老是給我捅簍子啊。我知道你打架很厲害,但是你怎麽連金總的親戚金彪也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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