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有個不服輸的內心深處,誰不在為出人頭地在追逐?——”


    我心裏暗想,如今,自己也成了一名打工族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聖依轉過頭來問道。


    我輕輕地道:“知道了又能怎樣?你還是好好的開你的車吧!”


    “你——”聖依噘著嘴巴委屈地一咂巴,倒也沒再說話。


    其實我早已猜測出來,這個女孩,應該就是公司老總的女兒,整天閑著沒事兒幹,開車出來兜兜風,甚至接送接送保安……有錢人家的孩子,活的就是瀟灑。


    半個小時後,我們到了中關村的新科祥園小區,這個小區的規模還真不小,嶄新的十幾幢高檔樓房,美麗的中心花園,溫馨,典雅、氣派。


    聖依把我‘移交’給這裏的保安中隊長楊明之後,驅車回了公司。


    保安一般住在小區的地下室,雖然陰暗潮濕,但是夠寬敞,這裏共有六個班,組成一個小中隊,中隊長楊明是個蠻帥的猛男,氣質不凡,很像是個退伍軍人,不過他樣貌中帶著一絲痞相,他喜歡笑,但笑的難看,笑的比哭都難看!


    在中隊長辦公室裏,楊明叫來了一個班長,簡單地給我做了登記,然後對這位班長囑咐了幾句,班長帶著我進了一間住滿保安的宿舍裏。


    這位班長叫李群濤,長的五大三粗,渾身的肌肉,腦袋大的扮演豬八戒不用化妝,粗獷的臉形帶著一種陽剛之美。


    李群濤指了指床上的一套保安製服,遞給我一份《新科祥園保安執勤規範要求》,很有領導風範地道:“你現在正式分到了一班,我是你的班長李群濤,你先熟悉一下保安執勤要求,四點鍾穿上製服,紮上腰帶,上崗去!”然後又喊過一個長相特樸實的保安,衝他道:“劉朋,你跟著給他講解一下,教教他怎麽疊被子,然後教教他怎麽使用對講機,到時候上班的時候集合快點兒!”說完後就出了門。


    這劉朋衝我嘿嘿地笑著,傻呼呼地說:“嘿嘿,有什麽不懂的就問俺,俺比你早來半個月,可能懂的稍微多一點點!”


    看到他,我就想起入伍前在農村那些土生土長的鄉間夥伴們,那種質樸的笑是最真實的,不覺間多了一分親切感。


    “謝謝!”我衝他一笑,把這執勤規範大體上翻了一翻……嘿,保安公司這些人的仿造技術還真了得,裏麵的執勤規範以及管理規定、內務要求基本上與部隊的條令條例如出一轍,區別很少,我不用細看就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我把這書往桌子上一放,開始穿上那身藍色的保安製服。其實作為保安來說,應該是著那種保安服務總公司統一的灰色製服,但很多保安公司為了美觀,都把保安製服做成警服模樣,除了肩章不同,樣式、顏色均和警服如出一轍。


    “嘿,你穿上製服還真精神哩,跟當兵的似的!”劉朋在一旁嘖嘖地讚著,露出一排泛黃的牙齒,他的臉色也有些發黃,眼睛很小,典型的營養不良狀態,在很多農村,生活條件有限,再加上繁重的體力勞動,這種形象是不少農村青年共同的特征。


    快到四點鍾的時候,班長李群濤竄了回來,紮上腰帶,攥著著對講機一揮手衝班裏喊道:“走,都給我集合去!”


    片刻,一班十幾個衣著整齊的保安迅速在地下室一處較為寬敞地空地處集合完畢。


    較量李群濤把對講機插在腰帶上,兩手扶在腰間,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形象。“稍息,立正!”他的口令倒是蠻標準,讓我更加堅信他曾當過兵。


    “上班了,我希望大家能打起精神來,在崗上注意形象,尤其是新來的那個隊員,更要嚴格要求,我醜話說到前頭,誰要是敢在崗上玩兒手機或者脫崗聚堆聊天的話,小心我踹你個犢子的!”李群濤漫不經心地威懾著保安們,保安們倒有些懼他,個個站的筆挺,我身邊是兩個女保安,長相還算對得起觀眾,她們眼睛眨都不眨地望著這頗具淫威的班長。


    “那個新來的,趙什麽什麽龍,趙龍,你去站西門崗,上崗的要求你也看了,注意形象,別讓發小廣告的和蹓狗的進小區,知道嗎?”李群濤把目光轉向我。


    “是!”我響亮地接受指令。不過卻覺得這個李群濤很不順眼。


    然後由李群濤帶隊逐一換崗,我與西門崗保安交接完畢後,筆直地站在了西門的崗台上,威嚴地看著麵前這些高聳的樓房。


    我現在終於相信:自己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成為了一名普通的小保安。


    我良好的站姿讓進出大門的業主們都讚歎地觀望著,議論著,微笑著。我甚至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嘿,這小保安往這兒一站,還真精神,跟個雕塑似的!”


    “估計是個當兵的,沒當過兵的不可能站這麽直站的這麽好!”


    “……”


    聽到這些,我的心裏美滋滋的。


    李群濤不失時機晃晃悠悠地趕到,我正要跟他敬禮匯報,他一擺手,示意免了。然後走近,一隻腳搭到崗台上,一隻腳自娛自樂地顫動著,衝我囑咐道:“我,我告訴你,這可是咱們的形象崗位,我看你自身條件不錯,才讓你上這個崗的,這個崗的保安一個月能比其他崗多拿五十塊錢,你可要給我好好珍惜,千萬不要做出違反紀律的事情,知道嗎?”


    “知道了班長!”我堅定地回答。不過我倒真想提醒他注意自己的形象,大白天的,業主進進出出人比較多,作為班長,他不光不做好表率,卻擺出這種浪蕩的造型,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轉而又一想,我畢竟是初來乍來,還是低調一點兒比較好!


    更何況,我有任務在身,這些小事兒我才懶的放在心上。


    臨走的時候,李群濤仍然不忘囑咐我道:“你小子好好站崗,別給我偷懶,有什麽情況對講機裏call我,崗樓裏貼著有對講機編號和使用規則!”


    我再次點頭稱是。


    上崗的過程中,倒是發生了一件讓我哭笑不得的事情。


    有個小區裏的業主買東西回來,非要讓我幫他提到樓上去,我以‘不能脫崗’為由拒絕了他的無理要求。


    誰知這位業主惱羞成怒,竟然到保安部把我給投訴了。


    我的班長李群濤對此異常氣憤,跑到崗上差點兒要動手打我。


    下崗之後,李群濤帶隊回地下室,講評的時候還意猶未盡地當眾對我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我的行為,被慣以‘重大過失’的罪名,由李群濤開具了五十元的罰款單,拿到了中隊長那裏簽字生效。


    我真是哭笑不得,心想:這剛上班第一天還沒掙錢,就被罰了五十,到哪兒說理去?


    晚上吃過飯,回到宿舍,班長李群濤正光著膀子戴著拳擊手套瘋狂地練著拳擊,他身上的肌肉塊兒非常明顯,而且出拳速度很快,看起來有點兒專業。


    李群濤見我們陸續吃飯回來,收了架勢,衝我和劉朋道:“劉朋留下跟我練拳擊,趙龍過去站崗!”


    我一臉的茫然,疑惑道:“班長,咱們不是剛下班嗎,怎麽又要站崗?”


    李群濤罵道:“媽的,你傻啊!我讓你去給女保安們站崗,他們正要去開水房洗澡,你現在馬上去找一下女兵班長!”(注:保安公司也習慣把保安稱之為兵)


    暈,女保安怎麽會到開水房去洗澡?而且還得有人站崗?


    這就要說到這些保安們的生活環境了,保安住的地下室沒有洗澡間,隻有一個開水房可以利用,保安部就把開水房改造成了一個簡單的洗澡間,開水房的門很破舊,年久失修,根本無法插門,再說了,這開水房也不止保安們用,在地下室住的保潔、電工等也共用,女保安比較愛幹淨,因此洗澡的次數比較多,而每次洗澡都要有一名男保安把門,以免其他人員誤入開水房接水。


    我的差事算是不錯的了,那劉朋可算是倒了老黴了,戴上拳擊手套陪班長對練!李群濤每天晚上有練拳擊的習慣,這可能與他當兵時的習慣分不開,不過在保安隊,他這個習慣更是變本加厲,每天都要找個保安當陪練,其實那是找陪練嗎?那純粹是在練習別人的抗擊打能力!因此劉朋得知班長的安排後,極為害怕地說:“班長,要不,要不咱不練了,俺給你洗一個星期襪子行不?”劉朋央求地道,眼睛叭拉著成了一道細縫,一副可憐至極的樣子!


    李群濤狠狠地揮著拳頭道:“扯淡!沒有商量的餘地,你要打輸了,就給我洗一星期衣服包括襪子褲頭!”


    對此,我看在眼裏怒在心裏,真的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保安班長竟然能這樣霸道無理,不過我還是忍了。


    一轉身,去幹自己那神聖的工作去了!


    我傻乎乎地跟在幾個女保安身後,去了開水房,女保安班長李雲蕾警告我道:“我告訴你,不許偷看!不然有你好受的!”雖然是一句玩笑話,卻足以體現出女班長的威懾力。


    我笑道:“放心吧,偷看你們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說實話,就這破舊的開水房,幫她們站崗放哨的保安想偷看的話,那簡直是輕而易舉,門上就有兩個很明顯的花生米大的窟窿,想偷看女保安洗澡,那還不是一念之差的事情?


    開水房裏響起了陣陣脫衣服脫鞋襪和解腰帶的雜亂聲音,哢哢哢———


    之後,水聲漸漸響起,裏麵又傳來了一通嘻笑聲。


    女保安們洗完澡陸續地走出來,身上也換上了千嬌百豔的便裝,濕潤的頭發散發著香氣,臉上浸著幾滴水珠,臉盆裏各端著自己的保安服,洋溢著青春的笑容。


    我禁不住有些感慨,她們本有著花一樣的年齡和青春,但迫於生計,穿上了這身並不受人尊重的保安服,象男保安一樣站崗巡邏,實在是不容易啊!


    保安班長李雲蕾經過我的身邊,壞壞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調戲似地道:“剛才你沒偷看吧?”


    一個羞答答的保安隊員衝李雲蕾埋怨道:“班長,你調戲人家幹嘛,人家老實巴交的!”這個女保安輕輕地挽了挽李雲蕾的胳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正發呆的我。


    我隻是對這些身處逆境的女保安們,深表同情。


    回到宿舍門口,我就聽到裏麵傳來了一陣呻吟叫喊聲,那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劉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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