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夢一來,我心裏頓時有了底兒。


    啪啪啪,幾聲砍刀落地的聲音之後,由夢衝進了包圍圈兒,迅速與我背對背,與眾敵形成了對峙局麵。


    我輕聲誇口道:“由夢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由夢輕聲回道:“他們來了好多人,整個酒店幾乎都被控製了。”


    我道:“凱瑟夫他們呢?”


    由夢道:“在門口被攔截住了。”


    我頓時湧進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按理說,如果他們針對的目標隻是伊塔芬麗小姐,那麽,他們攔截凱瑟夫是何用意?


    正在猶豫之時,由夢身體微微轉動了五分之一圈兒,又輕聲問道:“實在不行我們就用武器吧?”


    我道:“不行不行,那樣隻會更加暴露目標!”


    由夢會意地‘哦’了一聲,繼續警惕地擺好了攻防姿勢,麵向來犯之敵。


    這時候,眾多人影踴動著再次衝了上來。


    我和由夢各執半邊天,不敢有絲毫懈怠,拳腳並用地阻擋著來犯對手,好在這些對手並不怎麽專業,在我和由夢的有效配合攻防下,他們即使手持利器也無法近身。一時間,刀光劍影,拳腳隨形,呻吟聲,倒地聲,亂成一片。


    黑暗之中的較量,更是顯得激烈至極。


    在這種情況下,由夢那邊顯得格外輕鬆,別看由夢是一介女流之輩,打起架來絕不含糊,在她靈敏有力的拳腳之下,瞬間已有兩三個對手應聲倒地,呻吟不止。


    我這邊的情況就有些困難了,畢竟我隻有半截身體和一半精力可以使用,還得騰出一半的的手腳和心思護住伊塔芬麗小姐。我靈巧地在伊塔芬麗小姐前後左右閃躲防護,同時不斷地進攻抵擋,一時間真的有些應接不暇了。


    這時候隻見從後麵又跳出來兩道人影,在這幾個黑衣人後麵發起了襲擊,啪啪啪啪,沒用多少時間,這幾個黑衣人已經全部被放倒在地。


    這兩道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瑪瑞詩亞和凱瑟夫。


    他們迅速湊上前來,見到伊塔芬麗,凱瑟夫追問道:“伊塔芬麗小姐,你沒事兒吧?”


    伊塔芬麗卻不置可否,問道:“蘇白美鈴呢?”


    凱瑟夫回答了四個字:“自生自滅。”


    “救命啊,救命------”正在此時,我聽到了一聲犀利的喊叫聲,是個響亮的女音。


    定睛看去,在酒店大樓拐角處,一幫黑衣人架著一個女人,連拉帶扯地往旁邊的一輛車上弄。


    憑借微弱的視覺,以及聽覺和觸覺綜合分析,我判斷出這個被劫持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伊士東大酒店的女董事長-----------金鈴。


    我對瑪瑞詩亞等人說了一句:“保護好伊塔芬麗小姐!”


    然後迅速衝了過去。


    這個時候,我不禁又有了一些疑惑,我倒是有些整不明白了,這些黑衣人費盡心機策劃的這場騷亂,究竟是針對誰呢?


    是針對伊塔芬麗小姐,還是針對這位伊士東酒店的董事長金鈴?


    但此時的情形已經容不得我多想,隻聽‘哢’地一聲,一輛車的車門被打開,三個黑衣人將金鈴狠狠地塞了進去。


    金鈴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嘶喊著,叫囂著。


    我又是施展一陣拳腳,將左右的黑衣人迅速打倒,然後一把抓過正要往車裏鑽的黑衣人的後衣領,猛地一使勁兒,這黑衣人便後倒在地。


    我上前抓住車門,稍一用力,哢地一聲,車門被打開。


    金鈴有些驚惶失措地做躲避狀,我對她說道:“下來吧金總,現在你安全了。”


    金鈴定睛瞅了瞅,才敢從車上下來,這時候我旁邊的一個黑衣人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偷襲我,我早有預感,一個側踢過去,他再次應聲倒地。


    金鈴頓時一驚,攬了攬頭發道:“你是誰?”


    我道:“我是你們酒店的一個客戶。”


    金鈴慌張地道:“啊?你,你……你是幹什麽的……你怎麽這麽能打?”


    我捏著鼻子詼諧道:“別誇獎我,容易驕傲。”


    然後緊接著問金鈴道:“這些人是衝著你來的?”


    金鈴搖頭道:“不知道。我覺得……覺得酒店好像亂套了,太亂了,我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便被這些黑衣人托了出來……”


    正在此時,警鈴聲響起,而且越來越近,幾輛警車的燈光遙遙地照了進來。


    一群黑影便都像是複蘇的精靈,刷地四處奔跑開來。


    當四五輛警車駛進院子裏的時候,肇事者們都已經逃離的不見蹤影。


    我不得不承認,警察先生們很會趕時間,打鬥完了,危險過去了,他們也來了……


    如果非要用四個字來形容他們的效率,那就是----姍姍來遲。


    我轉過身,迅速向伊塔芬麗等人靠攏,警察先生們從警車上下來,但是現場所留下的,隻剩下一些打鬥的痕跡。


    確切地說,是黑暗中的朦朧的打鬥的痕跡。


    我對凱瑟夫等人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迅速轉移,這裏已經很危險了。”


    凱瑟夫說道:“不不不,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我覺得應該繼續留在酒店。而且,這些人針對的也不一定就是伊塔芬麗小姐,這很可能是一場仇殺,他們針對的,是伊士東酒店。”


    我冷笑道:“笑話!如果這樣的話,那他們為什麽要攻擊我們?”


    凱瑟夫道:“行了先別猜測了,我們應該先回房間,警察們都來了,我們安全了。我們還要去找蘇白美鈴,不知道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由夢插話道:“現在整個酒店黑的跟世界末日似的,我們回去有什麽用?”


    話音剛落,就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像是在突然之間,恢複了光明。


    來電了!


    凱瑟夫一擺手,示意讓我們回房間。


    我們相視一下,倒是都沒反對,一齊朝酒店正門走去。


    驚惶失措的金鈴在跟警察們交談了幾句話之後,匆匆地轉過身,小跑了幾步想追上我,但是當她追到半截的時候,我們已經進了大廳。


    也許,我能留給她的,隻不過是一副堅實可靠的背影,罷了。


    此時此刻,突然而來的光明,漸漸讓酒店的一切恢複了生機,酒店上下出奇地平靜,無論是酒店工作人員,還是客戶,他們的臉上,都有一種大病初愈的感覺。


    這正是極具戲劇性的一場插曲,一場邪惡且恐怖的插曲。


    回到房間,我們不見了蘇白美鈴的蹤影,但是現在似乎沒有人過多地在乎她的安危,一進門便往沙發上一坐,驚悚之心仍然沒有冷靜下來。


    還是伊塔芬麗率先問了一句:“美鈴姐呢?”


    凱瑟夫說道:“她也許馬上就會回來的。伊塔芬麗小姐放心,我們之中誰出事兒也輪不到她出事兒……”


    瑪瑞詩亞暗中用胳膊碰了一下凱瑟夫,並使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眼色。


    我仍然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因此直接建議道:“我覺得我們應該馬上轉移地點,這個伊士東酒店,現在已經不安全了。”


    凱瑟夫叼了一支煙,道:“為什麽不住下去?我們應該繼續住在這裏,我覺得那些闖進酒店的人……他們的目標不是伊塔芬麗小姐,而是伊士東酒店的老板,金什麽鈴。”


    我衝凱瑟夫道:“凱瑟夫你太樂觀了,萬一他們真的是針對伊塔芬麗小姐,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凱瑟夫輕笑一聲:“肯定沒事兒了,放心吧,聽我的,沒錯!”


    我正想再說話,突然門被推開了。


    外麵站著一個驚慌失措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蘇白美鈴。


    伊塔芬麗小姐見她回來,趕快站起來問道:“美鈴姐,你沒事兒吧?”


    蘇白美鈴將門關緊,大聲呼道:“天啊,這是怎麽回事兒,簡直是發生了世界大戰一樣!你們跑到哪裏去了,把我一個人丟下。”


    伊塔芬麗道:“我們也走散了,剛才太黑了,看不清楚誰是誰。”


    蘇白美鈴坐下來喝了兩口果汁,口裏呢喃道:“這些人是幹什麽的呢,怎麽會突然襲擊酒店?”


    我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思索,再一次開口道:“這些人很可能是衝著伊塔芬麗小姐來的,所以我們現在有必要轉移地點。”


    凱瑟夫道:“據我分析,其實這次發生的情況,不應該是單獨針對伊塔芬麗小姐的,他們所針對的,應該是伊士東酒店的董事長金鈴,他們先是控製了配電室,然後強行對酒店進行了瘋狂的洗劫,我想這些人肯定與伊士東酒店或者是金鈴有什麽深仇大恨,不然的話,他們不會這麽瘋狂。”


    我反駁道:“不可能!凱瑟夫你太樂觀了!通過種種現象可以證明,這些人針對的是伊塔芬麗小姐,不然他們不會這樣興師動眾地圍住我們,他們很聰明,你和瑪瑞詩亞、由夢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故意將我們分開,以此弱化我們的力量,如果不是針對伊塔芬麗小姐,他們怎麽會對凱瑟夫、瑪瑞詩亞還有由夢這樣熟悉?而且是試圖分開我們,這已經表現的很明顯。而且,我認為,他們之所以會綁架伊士東酒店的董事長金鈴,那完全是一種障眼法,聲東擊西,迷惑我們的判斷,他們真正的目的就是伊塔芬麗小姐!”


    由夢也附和著我的話道:“不過通過這次事情,我覺得對方對我們都比較熟悉,對凱瑟夫、瑪瑞詩亞也比較熟悉。這說明了什麽?”


    瑪瑞詩亞追問了一句:“說明了什麽?”


    由夢脫口道:“說明他們一直在關注著我們,甚至對我們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瑪瑞詩亞笑道:“別開玩笑了由參謀,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個酒店裏,誰還會這麽關注我們?而且我們的警衛布署很嚴密,沒有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這些。”


    我突然之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覺得這次應該和上次一樣,在我們幾個人當中,存在內奸。


    這隻是刹那之間崩出來的判斷,不知道會不會是我想象的這樣。


    還沒等我提出疑問,由夢就自言自語地又說了一句:“難道我們當中有……”


    後麵的話沒說出口,但是大家都已經很明白她的話意了。


    倒是蘇白美鈴馬上搖頭反駁道:“由參謀是說我們當中存在間諜是嗎?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們可以分析一下,凱瑟夫和瑪瑞詩亞都是總統先生的親信,他們絕對不可能是什麽內奸間諜,我就更不值得懷疑了,我是伊塔芬麗小姐的好朋友,我的父親是y國的高官。至於趙秘書和由參謀,你們兩個是不是,我想隻有你們更清楚。如果真的有內奸,也隻能是你們兩個其中的一位,或者說是你們兩個都是!”蘇白美鈴的嘴角處露出幾分笑意,很顯然是以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了後半段話,但是她這種開玩笑的方式,卻讓我和由夢感到有些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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