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由夢找到我,將她與張秘書之間的口舌戰說了一遍,然後叼了一顆泡泡糖,自言自語道:“這個張秘書,現在倒是學會了迂回戰術了,含沙射影的功夫也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我笑道:“由夢,你不應該這樣對張秘書,人家怎麽說是機關的領導,以前還是我們的上級,你至少也得尊重尊重他。”


    由夢噘著嘴巴道:“你讓我怎麽尊重他?他不值得我尊重。你忘了他在首長處要整你的時候了。那時候他總是看不慣咱倆走的太近,還拿這事兒批評你甚至處理你,現在倒好,他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想追本姑娘,他還沒那個資本!”


    我問道:“那在你眼裏,誰夠資本?”


    由夢想了想,閃爍著眼睛道:“這個嘛……像你這樣的,條件就差不多了。”


    我笑道:“我還沒人家張秘書條件好呢。我是上尉,人家是少校,家庭背景又好,我比不上他。”


    由夢道:“趙龍你怎麽變得這麽不自信了?”


    我道:“我一直挺自信的。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由夢憤憤地道:“你呀,簡直能把人氣死。”


    我笑道:“我可沒這麽大的魅力。能把人氣死!”


    由夢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對我道:“趙龍,我有一個辦法能惡搞一下張秘書。”


    我問:“你又有什麽鬼點子!”


    由夢一擺手,我將耳朵湊過去,由夢神秘地輕聲道:“這樣,我把張秘書對我有想法的事情告訴齊處長,齊處長肯定會想辦法收拾他。讓他們倆對著較勁兒去唄!”


    我聽後諷刺由夢道:“你這丫頭太陰險了,怎麽老是琢磨整人啊,能不能把心思用在工作上?”


    由夢爭辯道:“這哪是整人啊。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煩,張秘書和齊處長天天給我打電話發短信。我都快煩死了。惹急我馬上換個手機號,誰也不讓知道號碼!”


    我道:“咱們的手機號都是局裏申請的特殊號段,屬於警衛執勤設施,你要是換了,領導肯定不會饒過你。”


    由夢半閉著眼睛叫苦道:“那怎麽辦?天天被這兩位纏著,煩呢!”


    我道:“有人追還煩啊。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那些沒人追求的女孩子,可是要比你苦惱多了!”


    由夢吐著舌頭道:“沒人追也煩,有人追也煩。做女人啊,真難!”


    我套用了一句經典的廣告詞,笑道:“我覺得啊,做女人,挺好。”


    但話一出口,才意識到了不妙。因為這句廣告詞是一句豐胸廣告,很有諧音雙關之妙。盡管自己話中沒有那個意思,但是很容易被誤會是我在講下流段子。


    正和由夢說話的工夫,由夢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由夢不耐煩地打開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


    我問:“誰的?”


    由夢掃興道:“齊處長的。這已經是今天他打來的第三個電話了。”


    我‘哦’了一聲,笑道:“那趕快接吧。”其實心裏卻有些醋意。


    由夢突然把手機遞給我道:“要不,你幫我接,就說我不在。”


    我搖頭道:“不行不行。我不喜歡欺騙領導。”


    由夢‘哼’了一聲,生氣道:“小氣鬼!這點兒忙都不幫!”


    然後兀自地接了電話。


    聽著由夢不耐煩地跟齊處長通話,我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有一些疑問,猛地在心中迎刃而解。


    當初,齊處長不問青紅皂白,就聽信了張秘書的謠言,試圖將我調離c首長處。這裏麵,如果不是因為由夢的原因,似乎很難說通。


    如此一來,倒也不難解釋。齊處長害怕由夢被我近水樓台或者是捷足先登,於是將計就計,既算是給張秘書賣了個人情,又將他意想中的‘情敵’驅離由夢的身邊。


    就憑這一點,我倒是挺佩服由夢的,她在特衛局真算得上是舉足輕重的美女豪傑,這麽多領導對她情有獨鍾,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關鍵在於由夢那丫頭太過於美麗太過於出色。我敢相信,除了張秘書和齊處長,在特衛局肯定還隱藏著很多潛在的‘追夢族’成員,細細算來,多少人將由夢的夢當作是一種神話;多少人將由夢當成是自己的夢中情人啊。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之後,由夢天天纏著我排練節目,我屢拒屢敗,最後終於被迫答應她的請求。


    既然同意陪由夢獻醜,那就得盡自己最大努力。特衛局晚會的舞台不大,但也有幾千上萬人觀看,咱不能應付了事兒。因此我上網下載了很多流行歌曲和軍旅歌曲,臨近睡覺前反複地挑選,看看有沒有適合合唱的。但是沒想到的是,我這一切都是徒勞的,由夢突然告訴我,這次我們要表演的合唱,要原創不要模範。我頗懷疑慮地問道:“原創,誰創啊?”


    由夢閃爍著漂亮的大眼睛,道:“咱倆創唄。”


    我趕快擺手道:“別介。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


    由夢道:“你作詞我作曲,保證能成功。我看過你寫的那些小詩,很適合當歌詞。”


    我捏了一下鼻子,既有些得意又有些憂慮地道:“詩是詩,歌曲是歌詞。不能當作一碼事兒。”


    由夢笑道:“怎麽不是一碼事兒啊,你隻要把詩用歌詞的形式表現出來,那就相當完美了。再說了,那首<明月幾時有>不是也改編成歌曲了嗎,被王菲一唱,火了。本姑娘可不是奉承你,你的文字天賦很不錯,你填詞我作曲,到時候保證能震驚特衛局,七大隊的小女兵,個個得被你迷戀死!”


    我趕快道:“別介。那麽多女兵,我可應付不過來。”


    由夢笑道:“不扯這些沒用的,這樣吧,我給你提供素材,你先寫詞,咱們再一塊修改。”


    我道:“由夢還是你自己寫吧,你其實挺有詩意的。我還記得上次你即興寫的那首詩,就是在我老家的時候,你寫了個打水漂的詩:一個枕著水的夢,起起伏伏,若隱若現,將記憶引入多彩的童年。青波之間,洋溢著兒時的嘻笑,浮浮沉沉,預示著曼妙的人生。我多想化作那一塊薄薄的瓦片,枕著青水做個夢,重新找回逝去的童年。水上的光芒,也許能映射出兒時夥伴的容顏……”我熟練地朗誦著由夢當時作的詩,倒是把由夢聽呆了。


    由夢驚訝地道:“你都記住了,你的記憶力也太超強了吧?”


    我故弄玄虛地道:“一般一般。全國第三。”她哪裏知道,自從她做出這一首即興詩的時候,我已經成了她的粉絲,天天念叨這首頗有意境的<打水漂>。


    誦之再三,真的很有意境。


    由夢接著道:“這樣吧,我給你提供素材,你就寫一首想家的詞,咱們特衛局大部分都是一線的警衛兵,保證能感動所有人。”


    我笑道:“由夢你這是逼我犯錯誤啊,大過年的,你讓大家想家,本來挺好的一個年,肯定得把大家整哭了不可。”


    由夢振振有詞地道:“趙龍你傻啊。又不是讓你光寫想家,你要在歌詞裏把想家的情結,轉化為一種工作的動力。要有那種當兵報國舍小家顧大家的情懷,讓戰友們聽了我們的歌,都能明白,報效祖國的大愛當中,其實已經包容了對家鄉對親人的愛……總之就是要感動大家,讓大家在想家的同時,立誌建功立業,回報父母。”


    我點頭道:“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但是寫起來難啊。”


    由夢拍著我的肩膀道:“趙龍我相信你,咱倆搭檔向來天衣無縫。不管是工作也好,娛樂也好,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搭檔。這次歌曲創作也一樣,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咱們要爭取獲得特衛局晚會節目評選的特等獎!”


    這話我愛聽。


    於是,我同意了由夢的提議。


    卻說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工作之餘的樂趣有二,一是到健身房練功;二是陪由夢排練節目。現在元旦晚會的節目已經初步成形,在我和由夢的共同努力下,一首好聽的軍旅原創歌曲應運而生。詞是我作,曲是她譜。歌的名字最後定為<我把相思寄給明月>,主要是反映軍人那種思鄉的情懷、特殊的感情和不怕吃苦不畏艱險的精神。對於這首歌的歌詞,由夢讚不絕口,說是足以超過專業水準。當然,對於由夢譜的曲子,也是格外動人,輕唱間,讓人融入到那種特殊的意境當中,無限思索,無限激情。


    說句實話,這段跟由夢排練的日子,是我最愜意的時光。


    聽她甜甜的聲音,聽她在閑暇之餘講笑話,嚼泡泡糖,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除了日常的警衛工作,這項任務,促使我和由夢組成了一個新的組合,我們都在為這個組合而努力,而堅持。


    但是事情往往不遂人願。


    12月中旬,特衛處領導組織元旦晚會節目彩排,局政治部同審,雖然處領導對我們的合唱給予了很高的評價,但是齊處長卻開出了一個苛刻的條件。


    這個條件是:換人。


    要換的人,當然是指我。


    理由很簡單,但是卻很充分。齊處長說:“趙龍要忙著參加交流會之前的準備,沒有太多時間排練,這個合唱要是改成獨唱的話,可能會更好一些。”


    在很多人看來,齊處長的意見似乎很富麗堂皇也很有道理,但是我和由夢卻知道其中的奧秘。齊處長作為‘追夢族’中重要的成員,他自然不希望其他人與由夢走的太近,我跟由夢同台合唱,他肯定會吃醋,因此就借著我要參加交流會的緣故,對我們的合唱加以阻攔。同時,時任政治部宣傳幹事的張秘書也極為讚同齊處長的建議,一時間,我們的合唱組織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困境。我甚至已經做出了退出的打算。


    但是由夢不吃齊處長這一套,當著眾位處領導的麵兒,直接反駁道:“齊處長,這個節目我們已經排練好了,不會再耽誤趙龍的時間的,隻要元旦晚會一杆子就徹底ok了。”


    齊處長頗顯領導氣概地道:“不行。我們都覺得這個節目獨唱會更好一些。況且,趙龍的時間耽誤不起,明年三月份的交流會,如果他拿不到好成績,誰替他擔著?世界級交流會和元旦晚會,孰重孰輕,你們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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