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紅衣人剛剛說完,便突然轉過身,閃電一般地躍到了牆根處。


    我已料到他的舉動,因此還沒等他躍起,我便竄到他的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紅衣人想掙開我的束縛,但是臉憋的通紅仍然不能如願,他禁不住扭頭問道:“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淡笑一聲,鬆開紅衣人的胳膊,道:“主動一點兒吧,那樣也許你會少吃點兒苦頭!”


    紅衣人一愣,仍然想繼續爬牆上房。


    我眼疾手快,一個側高蹬閃電般飛了過去。


    紅衣人嚇的尖叫了一聲,頓時手足無措。


    但是我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飛出去的腳跟在他鼻尖前一厘米處穩穩停下,定住了。


    依然是一厘米!


    紅衣人被嚇住了,不敢再有任何舉動。


    說實話,剛才我還一直心有餘悸,以為這個被公安部門如此興師動眾追捕的‘草上飛’會是個身手多好的民間高手,如此看來,也隻是徒有虛名罷了。或者說,他隻是在某些方麵造詣比較深,比如說爬牆攀頂、偷雞摸狗等等,但對於格鬥實戰方麵,並不是太過於精通。


    也許,這也是相對而言吧!


    這時候公安幹警們匆匆趕到,正好看到了定位的一幕。


    所有人都傻了眼!


    那位女警走在最前麵,迅速地拿出手銬,將紅衣人銬了起來。


    紅衣人耷拉著腦袋,在被送往警車的時候,他突然轉身衝我喊了一句:“今天如果不是你多管閑事,警察仍然拿我沒辦法!”


    我捏了一下鼻子,頗有成就感地道:“做了壞事就要付出代價。正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時候不知從哪裏鑽出四五個記者,對著我一陣猛拍,有位女記者開始提問:“您好,請問……”


    現在的記者,真是無孔不入啊!


    我打斷記者的問話,撥開記者群,說了一句讓眾人大跌眼鏡的話:“先讓我把行李找回來,行不行?”


    便衣女警麵帶笑容地迎了過來,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對不起,剛才我還誤會你了!”


    我笑道:“那倒沒關係,我現在隻想要回我的證件!”


    女警見周圍圍觀的人比較多,包括記者仍然在瘋狂地拍照,於是輕聲道:“咱們到車上談怎麽樣?”


    我想了想,道:“我想可以。我希望能借你們警車用一下,我的行李現在還不知道去向呢!”


    女警點頭道:“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不知道現在找到了沒有!”女警說完後用對講機開始呼叫:“03,03,收到請講……那位先生的行李找到了沒有……好的,我馬上帶他過去拿……”


    女警熟練地將對講機插到腰帶上,衝我笑道:“先生,你的行李已經找到了,我們去拿吧!”


    我點了點頭,隨女警坐上了一輛桑塔納警車。


    車上,女警從口袋裏掏出我的軍官證遞給我,順口問道:“你是中央特衛團的?”


    我當即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由於保密性,我們的軍官證上隻有部隊番號,並沒有‘中央特衛團’之類的標記。而且中央特衛團幾易番號,知道其中奧秘的並不多。


    女警笑道:“我男朋友也是特衛團的!”


    我更是吃了一驚,但是並沒有多問。


    從女警口裏了解到,原來這個被稱為‘草上飛’的紅衣男子叫馬樹亮,山東臨沂人,曾經在某特種兵部隊偵察大隊服過役,退伍後來北京工作,漸漸走入歧途,參與搶劫案三起,qiang奸案兩起,後來警方對馬樹亮實施了抓捕行動,但是這個馬樹亮動作敏捷,健步如飛,極為狡猾。警方多次行動,馬樹亮都輕易逃脫,並且還持匕首刺傷過兩名公安人員。今天有人提供了馬樹亮的行蹤,於是公安局幾十人出洞,繼續對馬樹亮實施抓捕……在此之前,抓捕行動已經失手過三次之多了!


    這位女警向我表示了誠摯的感謝,並非要帶我回公安局‘邀功’,我婉拒了。


    回到售票處門口取回行李,女警再次跟我握手,誠懇地道:“今天實在對不起,一開始我還誤會了你……這樣吧,有時間請你吃飯!”


    我搖頭道:“那就不必了!”


    女警道:“今天可是多虧了你俠義相助,否則這個草上飛又要跑掉了!我還是想真誠地邀請你跟我回局裏,希望你能同意。”


    我笑道:“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就不去了。”


    最終,女警沒有拗過我,頗有遺憾地乘警車返回。


    須臾之間,一些記者又追了過來,遞著話筒爭先恐後地采訪我……


    “請問先生是怎麽抓到那個……那個‘飛賊’的?”


    “先生能公布您的就職單位和真實姓名嗎?”


    “……”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我敷衍地回答了記者的幾個提問,仍然沒有透露真實姓名,我借口還有急事,在擁護的圍觀群眾中撥開一條‘血路’,進了售票處。


    經曆了這麽一個插曲後,我買了票,然後回首長處收拾了一下行李。


    下午五點鍾,我坐上了返鄉的列車……


    列車上,我的思緒重新回到了山東省鬆河縣招河鎮趙家村(化名),那是生我養我的故鄉。


    我的父母,都是樸實的農民!四年了,不知道家鄉變成什麽樣子,還有我的親人,我的父母,他們是否依然如故,白發是否也添了幾根根?


    有一種酸楚悄然而生,我的眼睛竟然多了幾分濕潤。這是一種激動、歉意並存的感覺,久違的故鄉,永遠是遊子們心中無法忘記的根啊。那裏有咆哮奔騰的黃河;那裏有我最親最可愛的父老鄉親……


    我在對故鄉對親人的回憶中久久沉醉,火車哢嚓哢嚓的聲音,推動著思念,一步一步臨近,我期盼著火車快點兒,再快點兒……


    坐在我身邊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人長的挺利索挺精神,但就是嘴巴閑不住,一路上比劃著衝周圍的乘客們講述自己去北京的經曆……他的嗓門兒特大,我幾次想提醒他小聲點兒,但還是忍住了。


    列車仍然在前行,小夥子的炫耀也越來越富激情,從他的話裏可以聽得出,他竟然和我是同鄉,一個縣的,叫孫桂泉,是鬆河縣公安局的一名年輕公安,今年10月份被派遣到北京協同處理一起特大的山東籍群眾集體上訪事件,在此期間,孫桂泉見識了很多平時根本無法接觸到的事情。而這些事情便成了他吹噓的資本,什麽他見到北京哪位政府高官了;什麽他去頤和園免費逛了一圈兒……等等,炫耀間,唾沫橫飛,鄰座的乘客倒也聽的津津有味兒。


    或許是吹噓的累了,孫桂泉喝了幾口礦泉水,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搭話道:“喂,兄弟,你在北京做什麽,打工嗎?”


    我敷衍道:“我在北京當兵,回來探親呢!”


    孫桂泉追問:“當兵的啊,哈哈,家是哪兒的,聽你口音好像是山東的吧?”


    我點頭道:“山東鬆河!”


    孫桂泉馬上伸出右手,表情誇張地道:“老鄉啊,老鄉!”


    我伸手跟他一握,卻不想跟他攀什麽關係。他看起來跟我年紀相仿,但是身上卻藏著太多的盛氣和傲慢,行事太過於高調,心裏藏不住話。


    但孫桂泉卻仿佛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開始向我講述他這次去北京的經曆:“……有一次我跟著香山派出所的哥們兒出去萬受路加勤,你猜我碰到誰了?哎呀,說出來能把你嚇死!”


    我不耐煩地一笑,卻不作聲。


    孫桂泉接著唾沫橫飛地道:“真的,說出來能把你嚇死!當時我們在公路兩邊加勤,一會兒工夫就將行人車輛全部疏散了。又過了一會兒,一輛警車開道,老遠的開道,嗖地過去了,後麵,十幾輛豪華轎車整齊地開了過來,全是好車。透過車窗戶,你猜我看到誰了?”孫桂泉又開始賣起了關子。


    “不知道。”我淡淡地道。說實話,我從來沒見過這麽高調的公安人員,一個縣城的小幹警,有必要這樣嗎?


    孫桂泉顯然對我平靜的表情有所失望,或許他本來以為我會饒有興趣地搶著追問,實際上卻失望了。他振奮了一下情緒,神秘地湊近我的耳邊,道:“透過車窗,我看到c首長了……你是當兵的,應該知道c首長是幹什麽的吧?國家前幾號人物,中央政治局常委!普通人誰能見得著?當時我心裏那個激動啊……”


    聽著孫桂泉滔滔不絕的炫耀,我甚覺好笑。這位仁兄撒謊都不帶臉紅的!也許他真的曾經給首長加過路線勤務(防止攔截首長車輛、上訪事件發生),但是他能從窗外見到首長,那實在是有些說不通了。且不說他無法判斷十幾輛車中首長乘座哪輛,即使知道哪輛是首長主車,也絕對不可能透過車窗看到首長,況且車輛是行駛中的,在外麵更難看到裏麵的人,即使看到,也隻是個朦朧的人影,他又怎能判斷出會是c首長?


    但是我沒有揭發孫桂泉的謊言,畢竟,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炫耀的資本,咱怎麽忍心泯滅了他強烈的虛榮心?


    試想一下,如果我告訴他,我是c首長身邊的貼身警衛,他會有什麽反應?


    世間事,真是千奇百怪啊!但是再千奇百怪,也不及世間的眾生百相!


    孫桂泉最後又對我說:“兄弟,回咱們縣裏,有什麽事情招呼一聲。咱不是吹牛逼,在鬆河縣什麽事情咱都能擺平。一提孫桂泉,公安局還有縣裏的混混們沒有不知道的,今天呢,咱們能坐一輛車也算是緣分……”


    我實在不想聽他這滔滔不絕的嘮叨,於是打斷他的話道:“謝謝,謝謝。還望多多關照!”


    不喜歡客套的我,還是利用客套的方式,想盡快結束他的侃侃而談。


    十點鍾後,孫桂泉喝了兩罐啤酒,吃了一筒方便麵,然後到列車車廂結合部吸了一支煙,回頭繼續海吹自己的傳奇經曆。我心想公安係統怎麽會接收這樣一個角色啊,心裏藏不住話,那口才真是了不得,都能跟單田芳有一拚了。


    當孫桂泉又重複將他給首長加勤的經曆講給我聽時,我終於忍不住了,詼諧地道:“孫警官,你講了一路了,不累嗎?多喝點兒水吧!”說罷我將一灌百氏可樂遞到孫桂泉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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