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我內心來講,我是感激她的。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靜坐了兩分鍾,我看了看表,確定時間還早,我又來到亞鈴跟前,揀了一對25公斤的啞鈴,開始練臂力,臂力練的差不多了,我又開始持啞鈴快速衝拳,由夢則一邊吐著泡泡一邊坐在蹬力器前象征性地練腿功,她癡癡地望著,神情驚訝至極,衝我喊道:“趙龍你不要命了,拿那麽大的亞鈴衝拳,小心拉傷肌肉!”


    我沒理會她的擔心,隻是一門心思地練自己的拳。其實持重物衝拳,既練速度又練力量,可謂是兩全其美。我已經用這個方法練了很久了,從5公斤的啞鈴逐漸長到10公斤,15公斤,20公斤,到現在手持25公斤的啞鈴,我覺得異常輕鬆。尤其是練完放下啞鈴之後,胳膊那麽輕鬆的感覺,實在是一種享受。在這些刻苦的鍛煉下,我覺得我的力量和出拳速度,不斷地提高著,進步著。


    二十分鍾後,我粗喘著氣坐到了休息椅上,我做了幾個深呼吸,頓覺全身舒暢。


    而這個時候,我的全身已經徹底沒了幹鬆的地方,我的頭發上往下滲著汗,從臉頰處滑過,有些疲憊,但是不乏激情。我早已習慣將極限的疲憊當成是一種強烈的享受,因為我知道,我在進步著。


    由夢指著我腦袋上騰騰的熱氣,嘖嘖地道:“瘋了,簡直是瘋了!趙龍,你這是何苦呢,還要這樣折磨自己!”


    我振振有詞地道:“折磨?我覺得這是享受,趁著年輕,多練練,有好處。更何況,我還有自己的目標和理想!”


    由夢質問:“你還真想在世界警衛交流會上大顯神通?”


    我道:“有這個想法。”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由夢說著,又拿出帕子幫我擦汗,但是剛剛擦完額頭,那帕子已經像是剛剛洗過似的,盡是汗液了。由夢皺著眉頭擰幹,又開始幫我擦拭臉頰。


    我悄悄地望了她兩眼,盡含關切,但是仍有些許紅潤。


    我心裏突然湧進一股熱流,我突然無恥地想到,如果由夢是我女朋友該多好啊,這個美麗、善良的天使,不正是我所需要的嗎?


    但是這種想法轉瞬即逝,我覺得她太完美了,任何人也沒有資格褻瀆於她,包括我在內。


    我正得意地享受著由夢的關心,細軟帶有清香的帕子在臉頰上飛舞,連同她那隻細嫩光潔的小手,我仿佛如臨仙境。人生最幸福的時候便在於此,在最疲憊的時候,有人為你擦汗。而且為我擦汗的這個女孩,竟然是宛如天使般美麗動人的中國第一女保鏢。


    由夢我的臉頰擦著擦著,突然間停住了,手就停在我的眼前,她嘴角處綻放開一絲微笑,道:“嘿,趙龍,你耳朵上也有顆痣呢,雖然很小,但是仔細看能看的清楚呢!”由夢嗬嗬地笑了起來,一隻手捏了幾下自己的耳朵,頗感意外。


    我當然明白她的話意,由夢耳朵上也有顆痣,而且是很明顯的一顆。難道,她是在跟我攀近乎?我得瑟地想到。


    我逗她道:“你耳朵上有痣,我耳朵上也有痣,沒準咱們還是親威呢,近親!”


    由夢反駁道:“誰跟你是親威啊,跟誰是親戚我也不想跟你是親威!”說著拿帕子在我臉上使勁兒地抿劃了一下。


    我受了打擊,追問道:“由夢,我跟你有深仇大恨嗎,你至於這麽恨我嗎?太傷人了!”我捏了一下鼻子,裝成一副悲憤萬分的樣子。


    由夢臉即一紅,眼睛裏有些撲朔:“大傻瓜!”


    我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不解地道:“因為你覺得我傻,所以才不願意和我是親戚,對吧?”


    由夢俏眉輕皺道:“討厭鬼,你不知道近親不能……”


    我愣了一下,她要表達什麽,總不會是要表達‘近親不能結婚’吧?不合邏輯啊!


    腦子有點兒亂了……


    然而還沒容我再往下想,健身房的門被推開了,張秘書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由夢趕快收起了在我臉上擦拭著的手帕,口裏細若蚊蠅的嘟噥了一句:“跟個幽靈似的,他來幹嘛?”


    我暗中一笑,卻也站起身來,迎了過來,問好道:“張秘書來了,也來鍛煉鍛煉?”


    但張秘書卻板著臉,一副負債累累的麵孔,他分別朝我和由夢掃視了一遍後,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頗有領導口味地質問道:“你們倆是怎麽回事兒啊,幹什麽都得在一塊,什麽樣子嘛!一男一女,吃飯在一起,晨練也在一起,你給她捶背,她幫你擦汗,這……這明顯不成體統!”


    我知道張秘書又吃醋了,自從我和由夢調到c首長處來工作之後,張秘書就一直就寢食難安,靠吃醋來打發日子。這也難怪,張秘書今年都三十五六了,仍然是單身貴族,由夢分到c首長處來,他沒有非分之想才怪呢。盡管由夢一直沒給張秘書好臉色看,盡管張秘書還沒鼓起勇氣向由夢表白,但這種特殊的情愫和暗戀,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


    我望著張秘書複雜的表情,引開話題道:“張秘書有何指示嗎?”


    張秘書又望了由夢一眼,對我道:“趙參謀,我不得不以上級的身份命令你,以後別整天和由參謀黏到一塊,影響不好,知道嗎?”


    還沒等我說話,由夢就湊過來反駁道:“張秘書你什麽意思?”小腦袋一偏,生氣的樣子也是萬般嬌媚。


    張秘書見了由夢就臉紅,但還是裝出一副強勢的樣子,道:“沒什麽意思,我希望你們配合我的工作。這裏是首長處,不是婚姻介紹所,你們,你們在一起……在一起表現的太……太過曖昧了!”張秘書鼓了好大的勇氣才說完這句話,看的出來,昨天被由夢嗆了兩句後,他精神上受了刺激,沒準醞釀了一晚上的領導氣概,今天得以統統發揮出來。


    由夢反問道:“老張,咱們警衛紀律裏,有禁止男女交往這一條嗎?”


    張秘書仍然顯得很強勢:“但是警衛紀律裏明文規定,不能亂拉關係,亂交男女朋友!”


    由夢愣了一下,繼續反駁道:“我們亂拉關係了嗎?我們亂交男女朋友了嗎?張秘書,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能亂講啊。你身為c首長處的總負責人,不能血口噴人吧?”


    張秘書道:“我血口噴人?你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正在在趙……趙龍,處朋友?”


    我覺得這衝突來的可笑,張秘書雖然擺出一副強勢的樣子,但是我能看的出來,他已經亂了方寸,甚至開始口不擇言了。我本想插話,但還是忍住了,幹脆叼了一支煙,旁觀這場口舌之戰。


    由夢冷笑一聲,嘖嘖地道:“老張,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就算是我和趙龍處朋友,你能管得著嗎?”


    張秘書道:“我為什麽管不著?我是你們的領導,我有權力管你們!”


    由夢道:“就憑你這句話,我還鐵定跟趙龍處朋友了,怎麽著?”


    聽聞此言,我趕快給由夢使了個眼色,由夢衝我一笑,示意沒關係。


    張秘書氣憤極了,幹脆將眼鏡從鼻梁上摘了下來,拿在手裏揮舞著,提高音量道:“行,行行,故意跟我作對是吧?還治不了你們?我明天就向警衛處建議,把趙龍調離c首長處!”


    由夢也不甘示弱,噘著嘴巴警告道:“你試試看,能調的動不?”


    張秘書冷笑道:“我就不信我張登強,堂堂的少校警衛秘書,調個人都調不了!”


    此時,我依然沒發表任何意見,但是說實話,我覺得張秘書的確有些小題大做了。你喜歡由夢,不假,但是你也不能借著自己的職權來壓我們啊?更何況,我和由夢根本沒什麽複雜的關係,現在隻是同事關係。即使有,特衛局也沒規定首長處的警衛不能談戀愛啊?通過這件事,我越來越覺得張秘書處理事情欠妥,你越這樣做,不是越讓由夢反感你嗎?再說了,由夢她會聽你的嗎?


    麵紅耳赤的張秘書,頗有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氣宇。確切說,這是張秘書第一次敢在由夢麵前這麽強勢。然而,作為一名上級一名領導,張秘書是失敗的,他根本不懂得怎麽領導由夢,由夢那丫頭是個軟硬不吃的角色,你給她來硬的,她比你還硬。你給她來軟的,她或者仍然給你來硬的!要想領導好由夢,除非你先讓由夢服你。否則,一切皆不可能。


    其實我挺同情張秘書的,他在c首長處的威信並不怎麽樣,就我們幾個警衛而言,黃參謀和由夢都不服他,經常跟他頂嘴。我明白張秘書的苦衷,因此沒少給他打圓場。但是老這麽下去也不行啊。我承認,張秘書在工作方麵的確很認真,但是有些東西不是靠認真就能解決的,比如說作為領導,就是一門很深的學問。張秘書似乎沒有當領導的潛質,莫說是首長處的警衛,就連保健醫生、司機以及廚師等工作人員,都對張秘書有所成見。


    戰火依然在繼續,張秘書麵部的紅潤越來越明顯,但他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今天還就鐵了心了,語言上絲毫沒有任何的讓步。我不失時機地拉住張秘書的胳膊,勸道:“張秘書,冷靜一下,一定要冷靜!”說這話的時候我都想笑。


    由夢瞪了我一眼,揚著頭道:“趙龍你別管,你放心,有我在,老張他調不動你!”


    我衝由夢道:“你也冷靜點兒,關於這件事情,咱們回去再談。現在到了開飯的時候了,別耽誤了值班!”


    由夢這才恍然大悟地道:“對呀,一會兒輪到我值班了。”然後率先走到門口,用犀利的俏眼望了望張秘書,道:“張秘書,如果不是怕耽誤了值班,我倒很有興趣跟你繼續逗嘴。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所有的事情,不隻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由夢話裏有話,張秘書盯著由夢的背影,歎了口氣,然後板回過頭來,板著臉麵向我,道:“由夢是女的,任性了點兒。趙龍,你是個明白人,是不是?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你和由夢該不該走的這麽的近?”


    我敷衍道:“張秘書,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覺得你有些小題大做了。”


    張秘書罵道:“廢話!什麽我小題大做!我已經決定了,必須把你調走!”


    我道:“張秘書,我覺得沒這麽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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