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特別有意思,因為秦夙告訴她:“海中的確有鮫人。”


    是的,應該是有鮫人的。


    想當初,江琬還曾在某家繡坊簽出過鮫綃,這鮫綃有一部分被她做成了衣裳,至今還收藏在她係統空間中呢。


    如果這方世界沒有鮫人,那係統也不可能簽出這種東西來。


    她有些遺憾道:“看來除非我們親自跑一趟,不然隨便派人出海的話,那可太危險了。”


    鮫人有多強她不知道,但她不能隨便派人去冒險,這種不拿手下人性命當命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在沒有知己知彼,摸清楚海中實力信息之前,她不會輕易去觸碰這個領域。


    不急,現在晴州還有一大攤子事要做呢,路還是一步一步走比較好。


    當然,江琬也沒忘記問秦夙:“海中有鮫人,數量多嗎?你知道他們的具體情況嗎?”


    秦夙道:“當年魏皇時期,萬邦來朝,鮫人族也曾派人上岸,前來朝拜。”


    他講述了當時的盛況。。


    “鮫人進獻了鮫綃與珍珠,鮫綃水火不侵,刀槍不入,還華美異常,一經出現便受到了大魏貴族的瘋狂追捧。鮫人珍珠可以入藥,既能美容養顏,服用者還有幾率獲得能夠看破一切幻術的神眼。”


    “此外, 鮫人還異常美貌,擅歌舞, 能魅惑人心。鮫人族的出現, 迷花了大魏人的眼。”


    說到這裏, 秦夙微微頓了頓,語氣裏多了幾分感慨。


    “人的貪婪沒有止境, 魏皇末期,大魏組織了一場針對於鮫人族的征戰。當時甚至派出了兩名造化境高手為主將……”


    是的,在魏皇時期, 造化境高手雖然也很稀有,但那些名垂史冊的名將賢臣,基本上也都能達到造化境。


    這在當今是不可想象的, 在那時卻很正常。


    這一點江琬倒也知道,不用秦夙過多解釋。


    秦夙道:“這場戰鬥開始得很快, 結束得也很突兀。大軍入海後,首先海麵上歌聲四起, 戰船上的普通戰士一聽到這歌聲,頓時紛紛主動投海, 不過須臾, 就都溺弊身亡了。”


    “窺神境與造化境的高手將領也都紛紛投海, 與海中的鮫人展開了激烈戰鬥。”


    “記載中說,鮫人掀起巨浪,淹沒了沿海村莊, 同時, 在水下,他們的戰鬥力比陸地上強大數倍,甚至是十數倍不止。”


    “魏皇大軍全軍覆沒, 包括造化境的主將。”


    江琬一直安靜地聽著,等秦夙說完,她仿佛也如同親見了那驚天一戰般, 頓時長長吐出一口氣。


    她道:“我在國子監學魏史, 竟是未曾見過這一段。”


    秦夙道:“在前朝,這一段便是禁忌, 後來天聖亂戰, 許多資料損毀, 這些事情自然就失傳了。我能知曉,是因為曾經與徐翁在南海邊走過,徐翁講與我聽的。”


    “他叮囑我, 海中很危險,不要入海。”


    這就難怪了,徐翁的真實身份是前朝大將,知道一些前朝秘辛也不奇怪。


    不過徐翁知道的也很模糊,所以秦夙講述起來,有些地方就顯得太過簡略,像是邏輯不通似的。


    就比如說,鮫人那麽強大,為什麽還要來朝拜魏皇呢?


    魏皇派去的軍隊全軍覆沒後,這件事情是不是應該要有後續?後續又是什麽呢?


    但這些,秦夙也不知道。


    江琬就隻當故事聽聽了,反正像這種年代久遠的事情,沒有必要的話,也無需考證,她隻要知道鮫人很強大,海裏不能隨便去就行了。


    接下來,江琬下發了另一道指令:修路。


    俗話說得好,要想富,先修路。


    晴州一帶多山多水,也多的是各種丘陵盆地,羊腸小路。


    總之道路複雜,交通閉塞。


    許多村寨中的人,一輩子或許都沒出過自己的村子,那種窮苦就不必多說了。


    江琬下發的各種指令,要想傳遞到這種偏遠村寨中去,往往都十分艱難。


    這種偏僻村寨中往往還陋習最多,尤其是對女性的壓迫,就屬這種消息不暢通的村寨來得最嚴重。


    江琬要修路,於是就又通過工正所弄出了一樣東西:水泥!


    二月中旬,水泥的效果被真正測試出來的那一刻,以孟彥為首的工正所的人簡直都要激動瘋了。


    孟彥帶著凝固的水泥塊,歡喜地衝進了思德堂,對著江琬撲通就跪下了。


    彼時江琬和秦夙正在召集餘鬆柏等晴州官員議事。


    秦夙說是說要把建設晴州的大事主要交給江琬來管,但實際上他也不可能真的就完全不管事。


    真要什麽都不管的話,那不得把江琬累壞了?


    所以大方向上他喜歡聽江琬的安排,但在具體執行的時候他的管控能力也是非常之強,也算得上是一個優秀的領導者。


    秦夙說自己除了武功什麽都不會,這顯然是謙遜之言,是故意自貶,是夫妻間的意趣。


    他隻是情願退一步,以江琬為首,自己隻做“二領導”罷了。


    這裏就必須要提一提永熙帝分派的那位王府左長史呂勇了。


    左長史,相當於王府的外事大管家。如果將楚王領地看做是一個完整封國的話,左長史甚至位比封國丞相。


    隻可惜,呂勇這位左長史到了晴州就迅速成為了一條被拿捏得死死的小蛇,別說是立起自己左長史的威風了,就是要見楚王和王妃一麵都難。


    好不容易借著楚王出關的東風,他終於找機會見到了頭上兩位主子,一見麵,這位識時務的左長史就痛哭流涕地跪了下來。


    他真誠無比地表示了歸服之意,指天誓地,用自己的身家性命發了毒誓,總算是得到了兩位主子半眼垂顧。


    秦夙允了他正式走到左長史的位子上,江琬則準許他也加入思德堂的議事。


    是真歸服還是假歸服,是真老實還是假老實,總之,就讓這位左長史好好上任,先秀一秀他的本事再說其它吧。


    要真是人才,還不搗亂,江琬和秦夙都願意給他一席之地。


    孟彥帶著水泥塊衝入思德堂的時候,呂勇則正在堂上滔滔不絕地說起其他幾位藩王的現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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