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是在永熙二十二年,十月十三日穿越來到的這個大周世界。


    如今堪堪才過去兩日。


    時間雖短,發生的事情卻多。


    按照原來小江琬的速度,她如果不在福陵山上魂歸冥冥,此時正常趕路,或許也還在為如何渡過望河而煩惱呢。


    望河橫穿建州,福陵山在望河以南,建州州城卻在望河以北。


    也就是說,到了建州城,再要往西京去,這時就可以隻走陸路,不必再麵對望河此等天險了。


    建州城亦是沿河而建,若有戰事,此城,此河,便會是京城南麵最大一麵屏障。


    都說望河難渡,似同忘川,假如小江琬此時還在望河南邊,那麽等她渡過河,再坐著馬車晃悠悠走,要到京城,隻怕至少也是五日以後了。


    江琬想到此番隨清平伯上京,快馬加鞭,卻很可能在數個時辰內便到達伯府,當下心中其實很有幾分惡趣味的期待。


    不過歸家雖急,對她而言,有件事卻是更急的。


    “早食後出發可以,不過早食前……”她舉起兩根手指在身前晃了晃,笑嘻嘻說,“伯爺等我片刻呀。”


    沒等清平伯提出反對,她邁開步子,一溜便往客棧外跑。


    做什麽去?


    當然是買符紙朱砂和藥材去!


    藥符術,她準備適當透露一些給清平伯知曉。有些本事要藏著,有些本事卻不能藏。


    至於此術來曆,不用問,問就是柳無雙傳承。


    江琬先跑了附近醫館,買到了一些藥材和朱砂。


    因為要騎馬,她買的也不多,藥材朱砂的總重加起來十斤左右,打成一個包裹,便於攜帶。


    這家醫館名為同興醫館,不是望仙醫館,江琬沒在這裏簽過到。


    所以醫館門前還閃爍著白色的簽到光點。


    臨到出門,江琬看著門前這點招搖炫目的白色小光,想著自己如今還餘“七個之多”的自由點,實在沒能忍住。


    簽到!


    係統:“你在同興醫館簽到,獲得百年人參一支。”


    哈哈哈哈,愉快!


    再尋到一家香燭鋪子,購買空白符紙。


    一打上好的黃表符紙十二張,計價二十文錢,江琬買了二十打。


    她又在香燭鋪子門前簽了個到。


    係統:“你在問香齋簽到,獲得雷擊木桃木劍一柄。”


    係統解說:“桃木劍,百年之木,雷擊複生,劍名霜華。能滅邪定魂,殺生除惡。”


    江琬:“淡定!”


    哈哈哈哈,不,還是很高興。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這家問香齋。


    這家問香齋說是個香燭鋪子,其實也會兼賣各家法器。什麽佛家的法螺、念珠,道家的桃木劍、八卦羅盤等。


    鋪子的門臉足有三間,裏頭甚至還會添賣一些古董,算得上是一家大店了。


    江琬心中微動,又轉回去問店掌櫃:“雷擊木桃木劍,你家可有賣的?”


    店掌櫃哎喲一聲:“小娘子非要那雷擊木的麽?這雷擊木不好駕馭呀,若不求雷擊,小店這裏便是百年桃木都是有的!小娘子可要一觀?”


    江琬隻是皺眉:“尋常桃木又怎能比得上雷擊過的?店家當真沒有雷擊木?從未有過?”


    店掌櫃就歎:“十年前倒是收到過一回,可惜不過存了一年便被一位行家買走了。老朽原還想留著做鎮店之寶呢……嗨!”


    他又勸江琬說:“小娘子,老朽做買賣,可是從不欺客的。老朽觀你神光內蘊,想必也是名家子弟。你若真要買劍,不妨選這十年桃木的。”


    他從身後法器架上取出一柄打磨光華,雕紋清秀的桃木劍來。


    說:“此乃山陽之木,十年木齡,既有除邪之功,又不至於消耗太大,正合小娘子此等臥龍雛鳳之用啊。”


    這位是真會說話,江琬被他說得,當下又掏錢買了一柄十年木齡的桃木劍。


    一把桃木劍,十兩銀子,便宜麽?


    不,貴得很。


    十年桃木而已,難道不是漫山遍野,一抓一大把麽?


    江琬又問了店掌櫃百年桃木劍的價格,店掌櫃豎起一根手指,神秘地笑了笑。


    這是百兩銀子的意思嗎?


    嗬嗬,是千兩!


    江琬由此隻能領會到一點,修煉,是真費錢啊。


    感謝係統,簽到使我快樂!


    江琬最後是左手藥材包符紙包,右手桃木劍,快快樂樂地回了客棧。


    等在客棧的清平伯那個哭笑不得,他抄了江琬的桃木劍在手裏掂了掂,隻說:“小丫頭,回京以後,你爹的武庫,敞開咯,隨你挑!”


    江琬立刻打蛇隨棍上:“能挑幾件?”


    清平伯:“先叫聲爹,要幾件有幾件,不叫爹,一件沒有!”


    原來他早注意到了,江琬從與他見麵起,就一聲“爹”都沒對他叫過。


    兩人對麵交流,江琬要麽是略過稱呼,要麽就是直接喊他“伯爺”。


    可見信中那句“父親大人”,隻怕都是來得勉為其難。


    清平伯此前不提,他是不在意嗎?


    他在意得要死好麽!


    所以眼下逮著機會了,他就要看江琬怎麽回答。


    江琬這麽有節操的人,為了清平伯的武器庫,當然是立刻就大大方方地喊:“爹!”


    清平伯:“嘿!”


    手撫大胡子,笑得險些合不攏嘴。


    哈哈,不行,老子得端著點兒。


    江琬問:“爹,你早飯吃飽了嗎?”


    清平伯說:“不必管爹,好孩子你多吃些,有了力氣咱們才好快馬加鞭。”


    江琬說:“可是我不會騎馬呀。”


    清平伯道:“無妨,為父教你,我兒如此聰慧,必定一學就會。回京路上正好做練習……馬速十分快,我兒不怕吧?”


    江琬:“當然不怕,我可是天才,一學會就能立刻飛馬,我能害怕嗎?”


    清平伯:“好孩子!”


    江琬:“爹,你的武庫隨我挑,說話算話吧?”


    清平伯:“當然算,絕不食言!”


    江琬:“爹,我初得了傳承,也不知這世界有多廣,世上高人又有幾何。回京路上,你能與我詳細說說麽?”


    要問世界格局,高手多少,邪靈存在等一係列問題,還有比清平伯這樣更合適的解答者麽?


    沒有了,清平伯也很樂意給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解惑。


    兩人相視而笑。


    一時間,父慈女孝,簡直是大周好父女,國民標杆,勳貴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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