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帝的死到底有沒有問題呢?


    這個問題其實大家心裏都各有答案。


    隻是有些人選擇了不去深思,有些人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有一些人,比如蜀王,他倒是明確地嚷了出來,說是齊王害了先帝——


    可是這又有什麽用呢?


    蜀王沒有證據,隻靠他這樣紅口白牙地猜測,是釘不死齊王的。


    最要緊的是,在上一次的“誅逆”之戰中,蜀王敗退了!


    勝者為王敗者寇啊,先帝的死因又撲朔迷離,沒個定論,既然如此,不論是出於哪一方麵考慮,先帝最好就隻能是“自然病逝”了。


    反正,通報在外的結果隻能是這一個。


    秦夙卻還道:“父皇的屍身氣息有異。”


    說這一句話時,他的語氣是無比肯定的。


    齊王與長公主等人來到蓬萊殿時,正好就聽到了秦夙這一句話。


    懷王與韓王齊齊站起身,韓王張口,欲言又止,懷王則垂著頭,麵上微現惶恐之色。


    這兩王都是一副老實姿態,在殿中很沒有存在感。


    齊王則隔著殿門艱難地與秦夙對視。


    說實話,他很想擺出帝王的姿態對秦夙加以威懾,可事實卻是,兩人對視時, 他目光用力卻實則無力,而秦夙眼神平淡, 卻又仿佛深淵降臨。


    莫名地, 隻是這一眼對視, 竟壓得齊王喘不過氣來。。


    不,這不是莫名, 這是有原因的。


    以秦夙先前在丹鳳門邊展現出來的實力,那已經是神乎其技,說一聲淩駕凡俗也絕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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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王身邊, 無人能敵。


    如果此時此刻,秦夙忽然暴起,或刺殺齊王,齊王甚至懷疑, 自己這邊可能根本就招架不住。


    有這種認知作為前提,試問齊王在麵對秦夙時,又怎麽可能不怕?


    他能在這種時候來到秦夙麵前,還一再直麵他, 簡直都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十分具有勇氣了。


    齊王現在卻有些後悔,他覺得自己不該為了皇帝的麵子硬著頭皮追過來。


    便是追過來了,又能如何?


    難道他還能發兵將秦夙拿下不成?


    凡是此類高手, 若非他自己願意, 一般來說,人海戰術對他們而言就已經沒有特別的意義了。


    頂級的高手輕功入神, 輕輕鬆鬆就能甩開大軍,堆再多的兵力,要是追不上人, 那不也都白搭嗎?


    高手往往隻能用高手來對付,或是某些特殊手段——


    可惜秦夙先前殺窺神後期如切瓜砍菜般的舉動實在是太過嚇人, 齊王一時間隻覺得恐怖滿身,大腦空白,竟是完全想不出來究竟該怎麽對付這位才好。


    終究, 他隻是幹笑一聲:“九皇弟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想開棺,再為父皇驗一驗?”


    這話就說得過分了。


    開棺驗屍!驗先帝的屍, 試問誰敢提?


    怕不被禮部和言官噴死?就是禮部和言官噴不死人, 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大約也能淹沒人。


    秦夙要是敢提這個,就算他武功再高,隻怕也要被眾口鑠金。


    齊王緊緊盯著秦夙,一時卻竟不知是該希望他做哪方麵的反應才好。


    秦夙的臉上猶然戴著麵具,目光如冰雪,聲音淡淡道:“先帝威嚴,豈容褻瀆?”


    說完這八個字後,他便不再理會齊王,隻又退到永熙帝靈前的一處蒲團上,一掀衣擺,就靜靜地跪了下來,像是要為先帝守靈的樣子。


    齊王:“……”


    齊王頓時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渾不著力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難受得不得了。


    最難受的是,他不能對秦夙怎樣,隻能受著他的質疑,心裏則像是揣了十五隻水桶,七上八下的,痛苦忐忑。


    長公主站在一旁,一直不發一言。


    齊王便又覺得,自己將長公主叫過來,這也委實是一招臭棋。他原還以為長公主在身邊能給自己一些安全感,結果呢,安全感沒得到,長公主的存在卻反而讓齊王覺得更丟臉了。


    恰在這時,一名內侍小跑著從蓬萊殿前側道上奔過來。


    這也是齊王的心腹內侍!


    因是心腹,他奔過來時齊王身邊的護衛便沒有第一時間阻攔。這內侍就奔到了齊王身前,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道:“殿下, 清平伯越獄了!”


    齊王一下子變了臉色道:“什麽?”


    回問了這一句的時候,他卻又下意識地一抬眼, 目光則向長公主看去。


    長公主微挑眉,隻不言語。


    齊王臉上則勃然轉變出怒色,道:“清平伯居然越獄?他現如今人在何處?昭獄的守衛呢?都是廢物嗎?”


    內侍道:“陛下, 羅指揮使便在紫宸殿那邊等候, 陛下可要宣見?”


    齊王立即道:“宣!”


    說著,他一甩衣袖,轉身便要走。


    做了個轉身的動作後,他又偏過頭來,對長公主堆笑道:“姑母見諒,清平伯膽大包天,視律法如無物,朕委實痛心。此事亟需處理,這邊……朕便不再多留了。”


    長公主道:“皇帝去吧,本宮要再為皇兄進一炷香。”


    說完,她便輕輕抬腳,向蓬萊殿中走去。


    齊王笑道:“是,姑母請。”


    客氣又謙遜了一番後,他才真正跟著內侍離開了。


    齊王不會表現在人前的則是,轉身離開的這一刻,他內心深處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


    太難了,對他來說,方才的局麵實在是太難處理了。


    楚王這個硬骨頭渾身難啃,在他超脫凡俗的個人武力麵前,皇權竟仿佛也算不得什麽了一般。


    以至於齊王進退失據,甚至……甚至內侍帶來了清平伯越獄的消息,這一方麵使他震怒,另一方麵竟又使他隱隱有種解脫之感。


    齊王被簇擁著,匆匆離了蓬萊殿,轉過一條宮道,前方卻見一座假山突起,假山上有一座鏡台閣,鏡台閣上,一名宮裝麗人匆匆而下,正正好迎上齊王。


    這是誰呢?


    但見她雲鬢朱顏,豔若牡丹,卻竟是……竟是密貴妃!


    哦,不,如今在宮中,密貴妃已經被稱為太後了。


    可是密貴妃早在年前藩王就藩時便已經失去了容顏,變得蒼老。


    第六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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