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瑩說:“可是劉氏姐妹問過我很多次,問我知不知道你的下落,我相信接下來她們還會問我的………隻要有可能知道你的消息的人,劉氏姐妹都不會放過的………”


    我看著她道:“請你代我保密,夢瑩………”


    “好吧………”夢瑩勾下臉去輕聲說。


    ………


    其實夢瑩也不會接受一段勉為其難的愛情,她不會委曲求全。我想她是想過要爭取,對的,就是爭取!她飛來新疆就是想為自己爭取一點什麽——


    這天傍晚,我和夢瑩去爬“紅山”,因為這個時候可以看到“塔影斜陽”的美景——


    我下班直接從公司趕到了紅山腳下,在那裏我跟已經到達的夢瑩匯合了——


    我們都還沒吃晚飯,我聽見自己的五髒六腑正在激烈討論著溫飽問題——


    街道邊上,一位大媽在賣煮熟的玉米棒,我問問夢瑩道:“餓了不?咱們先為爬山積蓄點能量吧?………”


    夢瑩笑說:“好呀,我也餓了。”


    我和夢瑩各自擎了一根玉米棒,夢瑩大概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邊走邊吃不太雅觀,她看看玉米,又看看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心想邊走邊吃還有助於消化呢,這樣食物才能迅速轉化為熱能和動能,便以身示範,帶頭津津有味地啃起來——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夢瑩見我旁若無人地啃得不亦樂乎,也忍不住學了我,小口一小口啃起來——


    看來我還真是“毀人不倦”,把一個大淑女給教壞了!


    我想起一道關於“吃玉米棒子”的心理測試題,關於吃法的:a、由上往下啃著吃;b、從中間吃;c、折為兩斷出;d、切成小塊吃。


    我把這個測試題說給夢瑩聽,夢瑩讓我先做出選擇——


    我說我選a,a答案的解釋是:做事不在乎別人的想法看法,想做就做,這也基本符合我白羊座的性格和我的血型,我是a型血。


    夢瑩說她也選a——


    我說你不要學我,要不就不準了——


    夢瑩笑看著我說:“為什麽學你?我本來就選a的好吧?………”


    我道那好吧,這算是英雄所見略同了,嗬嗬!


    我一邊順著台階向山頂攀登,一邊繼續大口啃著玉米棒——


    一位大美女走在大街上,啃著玉米棒子,自然是吸引男性們眼球的一道景觀。其中有兩位染著棕色頭發的流裏流氣的青年男子,衝著夢瑩猥瑣地笑著,目光挺放肆的,我聽見其中一個好像說了句什麽,好像是說“這棒子真夠粗的,我承認比我的棒子大了一倍!哈哈哈——”


    他的同伴也很流氓得附和著大笑——


    這話聲音不小,夢瑩聽見,而且聽明白了,她的臉蛋“騰”地就紅透了——


    我剛要轉身去揪住那倆黃毛,夢瑩拉住了我——


    “算了,銘銘………”她紅著臉看著我說。


    我道:“太粗野了!我得教教他們說話要注意!——”


    “別!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夢瑩拉住我說。


    我盯著倆黃毛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決定忍耐下去算了!


    這不是我的地盤,以忍為先!我在心裏給自己找理由道。


    夢瑩似乎很少吃這種粗食,因此吃得甚是香甜,以致於根本沒注意到路人異樣的目光。看著夢瑩笨拙地啃玉米棒子的神態,我心裏不由地又樂了。


    夢瑩發現我在一旁偷笑,有些窘地看著我說:“笑什麽?我的吃法有問題麽?………”


    “沒、沒有,能把玉米棒子吃得這麽優雅,也不簡單,哈哈,”我看著她一笑道,“我隻是想起了一個笑話………”


    “什麽?說給我聽聽………”夢瑩看著我說。


    我在腦海裏隨便一搜索,便清清嗓子對夢瑩笑道:“小蛇很慌張地問大蛇:‘哥哥,我們有沒有毒?’大蛇說:‘你問這個幹嗎?’小蛇說:‘我剛才不小心把自己的舌頭咬到了。’………”


    夢瑩先是微微一愣,爾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笑得更誇張了,扶住身旁的危欄,笑得都走不動了——


    上山途中,我又問了夢瑩一道心理測試題——


    “假如你和情人來爬山,一不小心走失了,你找不到他,他也找不到你,最後你會采取什麽行動?a、找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等待對方找你;b、主動去找,相信一定會把對方找到;c、不相信會走失,因此慢慢閑逛看風景,等對方找到自己;d、報警,讓警察來幫忙找對方。”


    夢瑩不假思索地對我說:“當然選b!主動去找啊!………”


    “為什麽?”我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問。


    “因為、因為這很簡單,我相信一定會把他找到啊!………”夢瑩看著和我說。


    我表麵上波瀾不驚,心裏卻想著b答案所代表的意義:對愛情非常執著!


    關鍵是,夢瑩這次又跟我選的一樣


    因為爬山,夢瑩有些嬌喘了,麵色潮紅,她的脖頸、耳輪白嫩得耀眼………


    我心裏突然起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如果我和夢瑩走下去,會怎樣?夢瑩的性格和琳琳的性格有相似之處,一樣溫柔,一樣善解人意,一樣典雅,一樣端莊,一樣聰慧。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夢瑩對愛情的態度非常執著,不像琳琳那麽優柔寡斷。在一點上,夢瑩跟允允又有相似之處,她們對愛情的態度都非常執著——


    夢瑩和允允的不同之處,在於允允更加自我,不僅主意堅定,而且性格裏頭有一種轟轟烈烈的氣勢!——


    所以,夢瑩的性格綜合了劉氏姐妹的性格優點,如果把允允的自我與轟轟烈烈看成一種缺點的話!


    當然,琳琳的優柔寡斷或許並非是出於性格本身,隻是她考慮的事情太多,顧全大局,無法取舍!而且很明顯,親情在琳琳的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她或許可以為了親情犧牲自己的愛情!


    “想什麽呢?銘銘………”夢瑩扭頭笑看著我問。


    我收回神思,搖搖頭笑道:“沒什麽………我們快要到山頂了吧?………”


    “紅山”是因為山上的岩層呈赭紅色而得名。“紅山”山頂上有一座“紅塔”,形狀極像是“拖塔李天王”手中那尊,據說有幾千年的曆史了,深紅色的塔身,在西北風沙和歲月無形的巨大力量之下,斑駁得像一張羅貫中油畫《父親》的那張臉——


    紅塔旁邊鐵製護欄的鋼索上栓滿了“同心鎖”,有鏽跡斑斑的,有半新不舊的,也有嶄新錚亮的——


    我和夢瑩站在“紅塔”旁的岩石上,鳥瞰著烏市的全景,低矮的護欄外是令人目眩陡峭的懸崖,懸崖最下方的河灘路上,車流如潮,而不遠處的西大橋上車水馬龍——


    而紅山遊泳館則像一顆鑲嵌在婚戒上的藍寶石——


    更遠處市郊的高大煙囪冒著股股濃煙,直上雲霄,從雪山那邊刮來陣陣涼爽愜意的微風,夾雜著這個工業城市特有的氣息,拂麵而來——


    西北的諺語有雲“早穿棉襖午穿紗,圍著爐火啃西瓜”,夜裏整個烏市都涼快了下來——


    再晚一些的時候,氣溫就有些涼意了——


    夢瑩興奮得微閉著雙目,立在紅塔對麵矗立的岩石上,感受著拂麵而來的涼風——


    我雙手在嘴邊做喇叭狀,衝著山崖對麵的城市豪情滿懷地喊道:“讓我們勇敢地呼吸吧!讓我們用肺去淨化這座工業城市的空氣!——”


    秦金濤給我講過一個笑話緞子,是新疆話——


    紅山腳下,西大橋頭。


    女孩眺望著河灘路上車水馬龍。


    男孩局促不安望著她。


    “哎,你佛薩,你灑四候到我們家器呢薩?”


    “你組薩呢薩,我不。”女孩紅著臉低聲說。


    “走薩,我給你拉拉條子器。”


    “煩求什的,我不吃,天天都四揪片子,拉條子。”


    “噢喲喂,器薩。咋了薩,你要不器,我從航麵跳哈器呢!”男孩豪言壯語。


    “哈鬆,要四兒子娃娃你就端直攮哈器!”


    啊………咚………


    “哎,你勺呢嗎………”


    (翻譯:紅山腳下,西大橋頭。


    女孩眺望著河灘路上車水馬龍。男孩局促不安望著她。


    “哎,你說呀,你什麽時候到我家去呢?”


    “你急什麽嘛,我不去。”女孩紅著臉低聲說。


    “走呀,我給你拉‘拉條子’去。”


    “煩死了,我不吃,天天都是‘揪片子’,‘拉條子’(新疆一種實惠小吃)。”


    “噢喲,去吧。怎麽了啊,你要不去,我從上麵跳下去呢!”男孩豪言壯語。


    “傻瓜,要是男子漢你就直直地跳下去!”


    啊………咚………


    “哎,你傻了嗎………”


    還有一個新疆話的笑話段子——


    “曾經有一個二道橋的丫頭子說要給我拉一輩子的拉條子,我沒爾視,後來又有一個山西巷的丫頭子說要給我揪一輩子的揪片子,我還四沒爾視,當我蹲在西大橋下啃著幹饢抽磨合煙沫子的時候,我後悔求子的,如果胡大再給我一個機會的話,就是讓我吃一輩子的皮芽子我也願意!”


    (翻譯:曾經有一個“二道橋”(烏魯木齊失地名)的丫頭子說要給我拉一輩子的拉條子,我沒爾視(搭理),後來又有一個“山西巷”(烏魯木齊市地名)的丫頭子說要給我揪一輩子的揪片子,我還四沒爾視。當我蹲在西大橋下啃著幹饢抽“磨合煙沫子”(新疆本地一種劣質煙草)的時候,我後悔求子的,如果“胡大”(伊斯蘭教信奉的真主阿拉)再給我一個機會的話,就是讓我吃一輩子的“皮芽子”(洋蔥)我也願意!)


    我把這倆緞子講給夢瑩聽,夢瑩站在懸崖上笑得前仰後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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